這或許是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的早晨，可對楚憶歸而言卻是無法忘記的日期。
萬秋接納了他，包容了他，允許了他。
他在被萬秋無條件的寵溺著。
即便用寵溺這個詞會很奇怪，可對楚憶歸而言沒有比這個詞更加貼切的了。
想要和萬秋在一起。
想要擁有親密後的溫存。
曾經壓抑的佔有慾和依賴糾纏在一起，越得到，就越珍惜。
不願意和萬秋分開。
「我送你去，等等我。」楚憶歸握著萬秋的手。
心中的不舍簡直要爆炸開來。
他有些後悔沒有在萬秋身上留下痕迹。
一直以來都很克制，卻在這個早晨，突然就無法忍耐了。
在沒有真正得到萬秋之前的平常的日子，回想起來都是煎熬。
「好吧。」萬秋道，「那你去換衣服吧。」
楚憶歸回到自己卧室的時候，看著那張隨意散開著被縟的床鋪。
目光游弋到了一旁垃圾桶中里。
一時之間，理智回歸，楚憶歸不自覺的捂住了臉……
他都在恩人的家裡對他摯愛的人在做什麼啊……
因為沒能在萬秋之前早起，也沒有人敲門，他一直就這麼睡著。
起來的時間該上班的都已經走了，沒有人覺得奇怪嗎？
楚憶歸幾乎不敢想像萬秋是怎麼給家裡解釋的。
將萬秋送去學校的時候，楚憶歸終究還是開口問了。
「早上，沒有人說什麼嗎？」楚憶歸問道。
「媽媽有問你怎麼了，我說你腰酸背疼，早上讓你多睡一會兒L。」萬秋偏過頭，漂亮的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有幾分邀功之意。
楚憶歸一直在看著前方的道路，眼前有短暫的恍惚。
「那……其他人是怎麼說的？」楚憶歸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分不自覺的顫音。
「沒有說什麼吧。」萬秋想了想，道，「倒是大哥說了句話，不太好聽，我不想說給你聽。」
楚憶歸微不可查的吸了口氣：「說說看？」
楚憶歸這麼說，萬秋也不會拒絕。
「大哥說：廢物。」萬秋道。
楚憶歸沉默了一段時間。
直到萬秋稍微拽住了他的衣袖：「你不高興嗎？」
楚憶歸與其說是不高興，倒不如說是心情很複雜，道：「沒有。」
楚家的所有人都是人精，萬秋的心思根本無從隱瞞。
萬秋對家人的不隱瞞和依賴，他們經過的一個晚上是瞞不住的。
他有在剋制了。
不留下痕迹，只要了一次，並且做足了準備。
只是萬秋給予的反饋一直都很安靜。
因為過去的經歷，萬秋對疼痛的忍耐度實在是太高，讓他的行動一直很忌憚。
不懂得疼痛
是很可怕的事情，會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傷。
只能竭盡全力的溫柔了。
萬秋的確是……生龍活虎的。
至少看上去沒有任何影響。
可也是有史以來頭一遭的楚憶歸，也情不自禁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和楚章說的一樣，是個廢物。
「萬秋，你的身-體還好嗎？」 楚憶歸忍不住問道。
「我很好啊？」 萬秋偏過頭，很茫然。
「昨天我做的還好嗎？」楚憶歸問道。
萬秋聽到後，微微眨了眨眼睛。
楚憶歸稍微移過眼神，看到萬秋微微泛著紅色的臉頰，不自覺的放慢了車速。
以免自己因為過於分神，出什麼問題。
「我覺得很好啊！很爽！」萬秋道，「像是，吃了跳跳糖一般的感覺。」
跳跳糖？
楚憶歸不太明白這個形容詞。
「奇怪的，感覺，噼噼啪啪的在身-體里，和自己的碰的感覺不一樣。」
萬秋雖然臉頰微微發紅，可並不曾掩飾自己的心情。
「被憶歸撫摸的時候，其實很舒服，這裡也會有刺-激的感覺。」
萬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楚憶歸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甚至不敢往萬秋那邊瞟。
「憶歸是很喜歡抱抱嗎？昨天一晚上都沒撒手啊。」萬秋突然說道。
「……嗯。」楚憶歸一邊開車，神色中浮起一絲微妙複雜的笑容，「不太想放開。」
這已經是足夠委婉的說法了。
是放不開。
不敢放開。
害怕這不過是自己過於期望後的南柯一夢。
「憶歸舒服嗎？」萬秋問。
「嗯。」楚憶歸帶著幾分好笑。
「只是有些奇怪。」萬秋喃喃道，「為什麼只有一次呢？」
楚憶歸：「……」
「憶歸，你的欲-望不強烈嗎？」
楚憶歸將車靠邊停下。
在萬秋疑惑的目光中，半趴在了方向盤上。
真的快死了。
「你不是……睡著了嗎？」楚憶歸感覺身-體叫囂著痛苦，從顫抖的聲音中傳遞了出來。
知道他是怎麼忍的嗎？
整個晚上，一直睡不著的時間之內，心裡的滿足和身-體的叫囂不斷的撕扯著。
萬秋眨了眨眼睛，低頭。
「那個時間已經是睡覺的時間了，我每次到睡覺時間都會想睡覺。」萬秋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般的喃喃道，「原來是我的問題。」
在萬秋還在思索之時，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
萬秋抬頭的瞬間，被楚憶歸親吻了。
楚憶歸幾乎是有些瘋瘋癲癲的在索取。
別對一個剛剛開葷的滿心都是你的人說這樣的話。
楚憶歸瘋狂的想要通過這個親吻告訴萬秋他的迫切。
可最終楚憶歸只是鬆開了萬秋， 發動了車輛， 打開了窗戶。
溫度適宜的風吹拂到車內，撩起了楚憶歸的髮絲。
萬秋沒說話。
他能察覺到現在楚憶歸很罕見的處於有些混亂的狀態。
好稀罕。
為什麼會這樣？
有些窘迫的憶歸，看上去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萬秋覺得這樣的楚憶歸有些可愛。
在萬秋還想要仔細端詳的時候，楚憶歸用一隻手捂住了萬秋的臉，讓萬秋看向前方。
萬秋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短時間內先不要看我。」楚憶歸道。
「哦……」萬秋乖巧應了。
楚憶歸平靜的聲音再次傳來：「因為是第一次，所以會克制一點，今天等到有機會的時候，讓我看看你的狀態，會不會有不適應的地方。」
萬秋點頭，雖然不知道楚憶歸說的到底是什麼不適應。
「你接受的很良好，但是也要小心，這種事情做不好很容易受傷，事後處理和保養都很重要，要好好配合我。」
萬秋乖巧點頭。
「或許一開始不會很契合，可之後會慢慢磨合，為了身-體好，也不能太放縱。」
萬秋聽著楚憶歸絮絮叨叨。
最後想了半天，萬秋問道：「那我需要做什麼呢？」
「這些話，不是為了讓你做什麼，準確來說，是我在說給我聽。」楚憶歸道，「理論和實際的操作還是有些區別，我不能太過放縱。」
萬秋雖然不明白楚憶歸在擔心什麼，但是做什麼事情都喜歡條條框框，的確是楚憶歸的風格。
萬秋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雖然他真的覺得感覺很好了。
楚憶歸很少會有特彆強烈的情緒波動。
在黑暗中，他伸出手去觸碰楚憶歸臉頰的時候，其實碰到了。
在楚憶歸的眼角，被他的指尖拂過的楚憶歸的眼淚。
並不只是一滴眼淚，萬秋悄悄擦掉了很多。
憶歸做這種事的時候原來會哭啊。
所以憶歸現在說這麼多複雜的事情，是不是其實是在害羞呢？
憶歸的害羞嗎？
萬秋悄咪-咪的用眼神斜看楚憶歸。
好神奇啊。
這可是憶歸啊。
「下次是什麼時候啊？」萬秋突然說道，「能開燈嗎？」
車輛勐然停在了校門口。
楚憶歸揉著眉間：「快去吧，要遲到了，我在這裡等你……」
「哦……」萬秋下了車，彎腰去看車窗內，「今晚要嗎？」
楚憶歸：「……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