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看見神
造物神國的彩虹森林仙境。
一扇木門打開，光芒鋪向森林深處。
光芒里鑽進來了一大群夢境種，遠處大量的仙女一族圍攏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怎麼了？」
「怎麼一下子都回來了？」
「發生了什麼？」
而進來的仙女們，則顯得非常慌亂。
「快一點。」
「關上門，把門關上了。」
「羅莎，趕快星之匙，用星之匙。」
森林仙女、冰雪仙女合力將門趕緊關上，雖然真正同時在世界各個角落開啟門和關上門的都是門之仙女羅莎，但是在關門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用著力氣。
好像這樣就能夠加速傳送門的合上一樣，她們非常害怕那恐怖的聲音追著傳送門沖了進來。
隨著那個漂浮在天上一隻手抱著書，一隻手握著鑰匙的仙女扭上了鑰匙，木門隨著彩色旋渦和光芒一同坍縮消失。
美麗的仙境里，仙女們在漫天星海的光芒下長長舒了一口氣。
「啊，外面好危險。」
「一句話，所有人都變成了怪物。」
「耶賽爾王好可怕，比茜米拉舞台上的那個可怕多了！」
許多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在四處打聽著。
這一刻，有一名仙女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她抬起頭，在天空深處尋找著某樣東西的坐標，但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那個本應該一直存在於這裡的東西。
「太陽？」
「神之杯怎麼不見了？」
「希拉大人的神之杯呢？」
所有人這才抬起頭，發現那樣夢境權能的至高神器不見了。
「是啊，神之杯去哪裡了？」
——
魯赫巨神籠罩包裹的禁地，隔絕於世外的北極冰層之下。
天空神殿的大門外。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一個身材不高，影子卻拉得老長，一個身材高大影子卻格外地渺小，縮成一團。
蘑菇人跪在莎莉的面前，莎莉仔細看著她頭上的帽子，發現自己的玻璃缸怎麼突然黑了。
「誒？」
莎莉感覺很奇怪，她用力地拍了拍。
「噔噔！」
而虛無菌母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在蕩漾，腦瓜子嗡嗡的，她跪得筆直，但是頭和玻璃缸快速地顫動著，帶出殘影。
但是哪怕晃出了殘影，玻璃缸還是沒有修好，本應該顯現出一顆星球的畫面依舊還是一團烏黑。
莎莉兩隻手一把捧住自己的玻璃缸，將其穩定了下來，她問虛無菌母。
「怎麼回事，什麼也看不見。」
「我的玻璃缸怎麼黑乎乎的，是不是沒洗乾淨，還是你往上面塗抹了什麼東西？」
面對著莎莉懷疑的目光和眼神，虛無菌母嚇得連忙比劃著，表示這不是自己的關係，然後悄悄說明了情況。
莎莉聽完起了興趣。
只看見她的臉上一瞬間浮現出了興奮的表情，露出了潔白且整齊的牙齒。
「啊！」
「真的嗎，都沒了？」
那笑容天真率直，無關善良，亦無關邪惡。
她快速地扭頭朝著神殿裡面看了看，發現沒有看到那個影子，也沒有關注自己。
然後。
她小手在身上擦了擦，悄咪咪的探出去，輕輕地打開了蓋子。
但是哪怕打開蓋子，裡面也依舊什麼也看不清。
於是她將腦袋覆蓋在玻璃缸外，使勁地往裡面瞅著。
那黑乎乎的天幕籠罩在整個星球之上，只能夠看到神國的廢墟殘骸在星軌之上旋轉著。
還有，一盞「燈籠」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在了玻璃缸里。
曾經的真實之月，如今的魯赫巨神月之魔蕨的一部分。
這也代表著玻璃缸能夠觀測到的距離變得更大了，不僅僅只是在地球之上了，連地球之外的一部分也可以模擬出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代表著莎莉變得更強了。
只是從這個視角看過去，玻璃缸里的「真實之月」和平常人們能看到的不太一樣。
常人只能夠看到那折射出光芒的月亮，但是從玻璃缸外的視角看去，就能夠看到其真正的全貌。
那發光的月亮只是某一株植物結出的果實，顯露在人前的一部分。
而那果實的後面，也就是大地上的凡人永遠看不見的月亮暗面之上，赫然還連著一株若隱若現的植物。
是一株沒有完全生長出來的、巨大得難以形容的，隱藏在宇宙星界陰影里的藤蔓根莖。
在陰影里的藤蔓根莖穿越那遙遠且無垠的宇宙虛空，隱隱連接向地球。
如果現在的月亮是燈籠，那麼就一定有燈桿。
這才是月之魔蕨真正的本體。
常人如果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驚恐無比且駭人聽聞的真相，然後發出難以置信的疑問和狂叫，不過此刻那透過玻璃缸注視著整個世界的「魔神」看到了那燈籠，只覺得祂很礙事。
「過去，過去。」
「讓開。」
她伸出手指頭在玻璃缸上空撥了撥，示意讓那「燈籠」離遠點，要不然沒看準一不小心將祂給戳破了。
燈籠搖曳著，似乎想要訴說什麼。
但是恐怖的層層氣浪已經從星界深處傳來，將「燈籠」吹到了一邊。
那是魔神伸出了一隻恐怖的手指頭所掀起的。
對方沒怎麼用力，只是在那黑乎乎的天幕上輕輕戳了一下。
祂的手指尖明明還沒有接觸到星球，哪怕距離黑幕還有很遠的距離，那黑幕和大氣層就開始往下凹陷，然後破掉。
這一刻。
世界上空出現了一片，從大地之上仰望都看不到盡頭的空洞。
手指頭消失了，一隻巨大的魔神之眼湊近那空洞，瞪著眼睛往裡面瞅著。
就看到了那徘徊在大地上的無窮無盡的誓約之靈，還有末日廢墟一般的黑暗大地。
魔神眼睛一亮，那光芒環繞著漂亮的墨綠色瞳孔環繞一圈。
「咕嚕嚕！」
一般發出這種聲音的時候，代表著她很高興。
而大地之上，千萬誓約之靈此刻正在高呼著萊德利基誓約。
「神說，連天上的太陽都終將熄滅，一切都在不可避免地走向滅亡。」
「……」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在那眼睛下發出了整齊劃一的尖叫，真正有可能熄滅太陽滅亡一切的傢伙來了。
不過對方只是看了一眼，眼睛便閉上了。
天空神殿外，莎莉一下子蹦了起來，圍繞著蘑菇人歡呼雀躍，她可很難碰上這麼有趣的事情。
她看熱鬧不嫌事大，立刻扭頭朝著神殿里跑去，跑到希拉的面前告訴她。
她歡呼道。
「世界完蛋了，智慧種的紀元結束了。」
她歡呼之後，又有些不滿地說道。
「那個傢伙，竟然把我想乾的事情全給幹了，還把我的計畫都打亂了。」
她嘟囔著：「我的大煙花還沒放呢！」
莎莉還想要說著什麼，然而希拉卻背對著她站著一動不動。
她繞過希拉的後背，探頭到前面去。
看到一盞金色的杯子漂浮在希拉的面前，濃郁的光噴涌而出，照亮了整個殿堂。
上面有著夢幻的花紋，有著太陽和星辰的印記，有著無數的法則烙印，也記錄著所有道具的序列。
似乎這世界上所有的秘密，都烙印於其上。
莎莉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希拉，你拿著神之杯乾什麼？」
希拉說：「我晚了一步呢。」
希拉實際上是比莎莉要先一步發現這一幕，她想要出手阻止，但是已經遲了。
那直接作用於每個人心靈深處的至高智慧王權，至少比她從夢界發出的權柄，要快得多。
希拉看向了莎莉，對著她嘆息了一聲說道。
「唉！」
「我們去見神吧！」
莎莉不斷地點著頭，她也想要去見神，問一下是不是現在就要開始她的紀元了。
她還順便摸了摸自己口袋裡的「大力丸」，覺得或許馬上就要派上用場了。
雖然煙花還沒放，智慧種就已經滅絕了。
不過沒關係，那就換個目標對象。
她用力地邁著步子，小腦袋瓜里轉悠著許多想法。
「可惡的傢伙，等會我放個煙花把他炸掉。」
「誒？」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是拯救世界的人了，是炸飛滅世反派的好神。」
「下個紀元我就不是什麼大魔神了，而是拯救世界的神了？」
生命主宰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妙極了。
希拉拉著莎莉的手，身後跟著虛無菌母，三個人一起朝著天空神殿的深處走去。
穿過幾層宮殿，就看到尹神站在天空神殿最高處的懸崖旁邊，這裡可以俯瞰到整個聖山，也可以看到天之鏡的冰層。
然而此刻，冰層之外不見任何光芒，是無盡的黑暗。
希拉有些哀傷地說道：「神，黑暗籠罩大地，智慧凋零衰亡。」
莎莉跑到尹神的腳邊：「和我沒有關係，不是我乾的，是那傢伙的兒子乾的，那個壞孩子乾的。」
尹神沒有說話，祂什麼都知道，但是誰也不知道祂真正在想些什麼，想要做些什麼。
哪怕是希拉，她是最了解因賽的人，但是哪怕是她也並不了解因賽的一切。
希拉走上一步，看著造物主的臉龐。
黑色的發，黑色的眼睛。
「耶賽爾到最後還是沒能脫離萊德利基王留給他的命運，神，他的父親留下的執念太深了。」
「那誓言和約定永遠地束縛住了他，也束縛住了所有的智慧種。」
「神啊！」
「這不是故事該有的結局。」
希拉站在神的身邊，希望故事還能延續，至少她難以接受這一切是這樣結束。
莎莉伸出手搖了搖，說出了剛剛聽到的那句話。
「神之前說過的，連天上的太陽都終將熄滅，一切都在不可避免地走向滅亡。」
「他們註定會消亡，這是註定的結局。」
然後，她看著造物主，雙手叉腰。
「嘿嘿。」
「所以，現在該我了。」
莎莉目光期待地看著尹神，她厭倦了舊的故事，想要開啟新的有意思的故事。
兩個人都在等待著尹神的回答。
尹神偏過頭，手從袖子下面伸了出來撫摸著莎莉的褐色頭髮，對著她說。
「不是你說的嗎？」
「我是命運，想要的都會出現。」
我是命運，我想要的都會出現，多麼強大的力量，擁有這樣力量的人在常人的想像之中，該是如何地傲慢，說出這句話的人又該是以一種怎麼樣的狂妄和高高在上的姿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尹神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
他說得稀鬆平常，甚至還帶著一絲自嘲和落寞。
尹神問莎莉：「伱猜猜我想要什麼？」
莎莉握著拳頭，快速的跺著腳，期待地說道。
「結束第二紀元，開始第三紀元。」
她開心地伸出雙臂，張開手指頭，然後大聲喊道。
「大煙花！」
「大煙花！」
「我要順便放個大煙花！」
因賽神搖了搖頭，告訴莎莉。
「第二紀元和第三紀元的過渡，不是以智慧種滅亡的方式，而是以駛向未來的方式。」
「我早就說過的，你忘記了嗎？」
莎莉有些失望，她撅著嘴巴說：「沒意思。」
尹神沒有反駁，祂點了點頭。
「是啊，我就是一個沒意思的人。」
尹神看著天空，注視著那屹立在天外的虛幻之月。
「我和他們一樣，都是沉湎在過往，難以捨棄回憶的人。」
莎莉撅著嘴巴，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尹神的身邊，捧著下巴和尹神看向同一個地方。
「神從一開始就不著急，祂知道那傢伙的兒子什麼也毀不掉，因為希拉你都會變回來的。」
「祂知道，不論什麼事情希拉你都會幫祂辦好的。」
希拉笑了起來，她說。
「因為我是神的使者啊！」
然後她又想起了剛剛耶賽爾說的話，於是問了因賽神一個問題。
「神，耶賽爾說的是真的嗎，萊德利基真的可以歸來？」
尹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的。」
「但是，沒有必要。」
希拉：「怎麼會沒有必要呢？」
尹神淡淡地說道：「萊德利基就是智慧種，就是智慧本身。」
「太古之時他的身軀衰亡之後，他的意志、權柄、神血化為了如今的智慧種和智慧諸神，化為了智慧權能，化為了投影我的月，也化為了智慧種族。」
「他在耶賽爾身上，也在每一個智慧種的身上。」
「回收所有的智慧權柄，讓一切智慧歸一，的確可以讓他徹底歸來。」
尹神看向希拉，告訴她。
「他有朝一日註定會歸來，以另外一種形態。」
「但是不論哪一種形態，祂都是智慧。」
「而現在以回收所有智慧的方式歸來，這並不是他所期待的。」
希拉徹底明白了，原來耶賽爾說的是這個。
最後，她看到尹神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說道。
「他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錨點，將我錨定在這個宇宙。」
「我看著智慧的文明，有的時候我也會想，我是不是就是在以另一種方式關注著他，他也以這種方式陪伴在我身邊。」
希拉她看向外面：「只是，耶賽爾不會放棄信仰的，他想要毀掉一切，來摧毀這個他認為沒有信仰的世界。」
尹神：「被誓約束縛住的信仰有什麼意義，那不是他的信仰，那只是他父親曾經的執著罷了。」
「如果沒有了那誓約的力量，他還是不願意捨棄，如果那永恆的執著真的源自於他的內心的話。」
希拉：「那怎麼樣？」
尹神：「就由他去吧！」
希拉惋惜：「我要是早一步發現，提前制止他就好了，阻止他將整個世界變成誓約之國。」
尹神沒有，而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如果誓約是各個種族的誓言，那麼萊德利基發下的誓言是什麼種族的誓言？」
希拉：「三葉人？」
尹神：「萊德利基誓約是最初的誓約，它不是銘刻在三葉人的身上，實際上是隱藏在所有智慧種的體內。」
「它一直都在，只是在此刻才徹底爆發出來。」
「所有人都變成誓約之靈，這就是這個誓約的盡頭。」
希拉想起了太古之時的事情，那個時候她看到了智慧種的靈沒有歸宿，所以帶來了夢幻星海。
「為了不讓智慧種流浪在大地上，也不讓他們永遠囚困於誓約之中，夢幻星海為之誕生。」
「不過這終究解決不了根源的問題，只是我用來填補的一種方式罷了。」
希拉恍然大悟，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當所有人都變成了誓約之靈，反而就可以將萊德利基誓約從智慧的根源剝離了，讓他們不再受這誓言和約定的束縛。」
希拉看向尹神：「真的要讓這誓言和約定消失嗎，這可是萊德利基留下的？」
尹神：「它沒有消失，那本就是我說給萊德利基的話，也只是說給他一個人的話而已。」
「不需要那麼多人知道，也無需那麼多人去遵從。」
尹神決定了一切。
這一刻，他突然間伸出了手，對向那天上的神之月。
而一旁，剛剛還在撅著嘴巴的莎莉此刻已經沉浸在蘑菇人那軟乎乎的帽子上了，她貼著自己的大玩偶，呈現出一個大字的躺在對方身上。
雖然這一次沒有等到，但是應該也不遠了。
——
神之月內部的智慧根源之地。
魂靈跪著面對神樹，神之月的力量不斷地湧入他的體內，彌補他丟失殘缺的那部分。
可以看到他的力量越來越完善，眼睛也越來越清明。
如果神月也算是一座神國的話，那麼他就是這座神國的第一個靈，第一個完整的靈魂種。
而與此同時，他也變成了神月的一部分。
漸漸地。
他的三葉人形態越來越凝實，但是這還沒有結束，他慢慢地朝著神之形轉化。
最後，他變成了一個黑髮黑瞳的少年。
看上去，竟然和剛剛希拉眼中的尹神有幾分相似。
這過程之中，過往的記憶不斷地湧上他的腦海，那些感動和情緒不斷湧上他的心頭。
他記憶起了自己少年時代坐在餐桌之上，和兄弟姐妹開心地大笑。
他想起了自己和姐姐一起在水中捕魚，姐姐教會了他捕魚的技巧。
水中，那美麗的白色身影對著他大喊。
「耶賽爾！快跳下來啊！」
他撲入水中，和姐姐抓起兩條大魚，在太陽下面歡呼。
當時的他開心極了，而此後，他再也沒有體會過這樣單純的快樂。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神賜之城招募自己的追隨者，他們一同尋找著神降之地，一同將希因賽王國建立成一個偉大的國度。
大海上，他在妮妮的頭頂上對著自己的追隨者們說。
「一萬年之後，我們的故事不僅僅是史詩，還會是神話。」
所有人都崇拜憧憬地看著他，那崇拜和憧憬源自於內心深處最真摯的想法。
他曾經是父母和兄弟姐妹最疼愛的弟弟，是最勇敢的開拓者，是所有人信賴和崇拜的月之王子，也是一位偉大的王。
為什麼？
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他站在長達兩億五千萬年的漫長一生盡頭，扭頭回望著自己的一生。
記憶不斷變換，一切回歸到了那一天，他成為智慧之王的那一天。
蠻荒的世界。
原始的海洋之上。
他行走在神賜之地那座由生命主宰修建的金字塔下，茫然地跟在父親的身後，耳畔傳來父親對他說的話。
「成為王的道路上不僅僅是得到，更多的是失去。」
那個時候，他還並不能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義。
父親帶著他在所有三葉人的跪拜之下穿過神賜之城，前往那大道盡頭的金字塔，登上覲見因賽神的階梯。
當時，他的身體十分僵硬，步履也慢了下來。
因為他已經預感到了將要發生些什麼，有些不安和害怕。
但是走在前面的父親不用回頭就感覺到了兒子的情緒，十分堅定地告訴他。
「不要害怕。」
「耶賽爾。」
「你會做得比我更好，你將會超越我成為更偉大的王。」
此刻，耶賽爾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
他很想要問對方一個答案，然而這一切只是回憶。
他想要問的是：「父親，我真的成為您期待的那個王了嗎？」
耶賽爾默默地跟隨著父親沿著階梯而上。
他目光望著最高處的神殿。
他知道，在那神殿裡面，造物主正在等著他們。
他也是在那裡最後一次見到神明，成為了第二代智慧之王。
「神啊！」
「我是一個偉大的王嗎？」
「我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嗎？」
「我們對你來說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他腦海里湧出了許許多多，曾經思考過很多次的想法。
那些想法蘊含著他的恐懼，他的執著，還有他的茫然。
步步登高，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甚至還看到了熟悉的永恆星辰之光。
他一瞬間感覺到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慄了起來，他喉嚨僵硬著。
心中卻在問道。
「因賽神！」
「我們在您的心中，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而隨著回憶里的耶賽爾和萊德利基一步步登高，現實之中也在發生著前所未有的變化。
高天之上。
月之魔蕨的「燈桿」牽引，燈籠再一次出現。
那隱藏於星界虛空之中的藤蔓扭轉，挑起燈籠轉了一個大圈，最終將光折射引向了世界的北極，落在了天之鏡上。
月光穿過雲海，透過天之鏡。
最後映照在天空神殿之上。
霎時間，一隻巨大的光手從天外伸來。
那看不到盡頭的光之手掌覆蓋整個地球，還有大片的宇宙星空，照亮了整個世界，也定住了一切。
光芒之下。
神之月化為了戒指，戴在了那隻手上。
而此刻，耶賽爾也剛好和父親登上階梯的盡頭。
穿透因賽神殿的大門，他們看到超脫於光陰長河之上的光芒將一切淹沒。
也再度看到了那顆。
永恆不朽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