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父親
高天之上。
魔靈之神愛蓮娜親眼目睹了魔靈王后膨脹化為了巨大的誓約之靈，驚呼之下想要阻止耶賽爾王，卻在發出了一聲痛呼之後從魔靈金字塔上跌落。
那神王殘魂的目光只是掃過高天，整個魔靈神國就有了要崩潰的趨勢。
就好像被巨錘敲打了一遍，到處布滿裂痕。
愛蓮娜從階梯上爬了起來，真實和虛幻兩張面孔同時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們就好像感覺有一把手術刀將她們的大腦切割開來，看透了她們從古到今的所有秘密。
她跌跌撞撞地躺在了階梯上，看著天空之上的「燈籠」，還有隱藏在其後的神月。
其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瞳孔里透著不知所措地說道。
「要出事了。」
耶賽爾王的瘋狂和執念完全和她們預料之中的不一樣。
不同時代人的觀念和想法是完全不一樣的，對於他們來說神賜時代是神話，那時代原始、蠻荒又神聖。
他們所處的時代文明已經高度發達，他們崇信的是文明和未來。
而耶賽爾的時代，他們堅信的是神賜和王權。
在對方的眼中看來，不夠純粹和極致的信仰，都不能夠被稱之為信仰，他們這些追尋文明和未來的人全部都是背棄信仰之人。
不僅僅是愛蓮娜，此刻很多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有問題！」
幸福與願望之主看向了高空，感覺到一陣心驚肉跳。
他雖然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那處於誓約之國深處的存在似乎什麼都沒有去做，就差點將位於高天之上的神國給擊碎。
其腦海里似乎響起了強烈的警鐘，立刻朝著遠處逃去。
巨大的塔旋轉著打開了一扇門，沖入夢界。
動作快得讓周圍的大量權能者一陣不明所以，他們不僅僅不知道冰原深處到底發生了什麼，更不明白這些神靈看到了什麼，竟然如此倉皇。
雲海之上飄蕩的知識神國，原本還在計算著誓約之國逸散出來的信息狀態的真理之門一瞬間停了下來，真理與知識之神抬頭看向了高天之上。
波里克也跟著一起看了過去：「魔靈的浮空城出事了。」
蘇科布注視著離開的白色巨塔：「要不要再退遠一點。」
真理之門下的半神目光落向南極深處，然後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
「再說，躲得再遠也沒有意義。」
其話音剛落，就看到天上的神之月爆發出最熾烈的光芒。
巨大的燈籠讓開，露出了後面璀璨的月亮。
那月亮第一次綻放出這樣熾烈的光芒，那光亮得，甚至讓人感覺到灼熱。
然後其漸漸地化為了一圓形的大門，側面邊緣卻慢慢露出了石質的狀態。
那是一頂神聖的王冠。
王冠漂浮在世界的南端，光芒卻如同洪流一般連接上整個世界。
一棵肉眼看不見的巨大神樹屹立在門的世界之內，根須卻連接上所有的智慧種，不論是神話，還是凡人。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月亮，也看到了王冠。
大部分智慧種都愣愣地看著天空：「神之月！」
而一些知道內情的此刻全部都是驚駭的狂叫出聲：「是智慧王冠，祂的力量被直接催動了！」
然而不論是茫然呆愣，還是驚駭狂叫，在其被催動以後，全都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沒有人能夠逃得過，也沒有人能夠掙脫。
至高神器的權柄連接上所有的智慧深處。
一個聲音從神月湧來，傳入了全體智慧種腦海深處。
「我以智慧的王權命令所有智慧種，將信仰獻給因賽。」
那古老的智慧語言之下。
大量從其他地方聚集而來圍繞在冰原附近的強大智慧權能者，一個個直接丟失了意志。
他們先是一個接著一個跪倒在地，然後用詭異肅穆的表情，呼喊出癲狂的聲音。
那音調古老、滄桑，不論是蜥蜴人、蛇人還是翼人，都不能用正常的聲音發出那語言本應該有的腔調。
他們撕破了嗓子吶喊著，然後在吶喊里身體開始扭曲異化，變成了一個瀰漫著黑氣的怪物。
「什麼東西？」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情況？」
「怪物，變成了怪物！」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壞了，他們驚恐的朝著遠方逃去，但是在奔跑之中他們開始接二連三地丟失了意志。
緊接著，和那些人一樣開始變成那完全被誓約束縛的靈體。
在那力量之下。
無論你是凡人，還是神明，都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最後變成誓約之靈的個頭要大一些罷了。
隨著誓約之靈不斷地誕生而出，原本只籠罩在南極盡頭誓約之國開始瘋狂蔓延。
延伸過冰原，延伸過大地，鋪向海洋。
知識之神站在真理之門下，眺望著那不斷蔓延而來的死夜。
阿賽看著這一幕，似乎絲毫不奇怪。
「耶賽爾王瘋了。」
「就像，薩莫王一樣。」
蘇科布和波里克此刻則都目瞪口呆，就好像化為了兩座守衛在神話之門下的石像。
這樣的力量，他們也只是在傳說和神話里聽聞過，此刻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很快，他們就要親自感受到了。
黑暗蔓延而來的時候，阿賽沒有逃的意思，他也知道逃是沒有用的。
沒有多少人能夠比薩莫家族更了解智慧王冠的力量，了解那至高神器的權柄。
黑暗漫過頭頂的那一刻，阿賽卻扭頭看向了夢界深處。
「就這樣……結束了？」
「所有人一起？」
阿賽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些覺得這樣也不錯。
大家一起頌唱著誓約，在黑暗之中永生永世地讚美著創造他們的神，或許也不算太絕望吧！
黑暗吞噬神國，什麼也看不見了。
幽暗之中，只看到了三個通天徹地的誓約之靈誕生。
他們高唱著萊德利基誓約，朝著那盡頭的誓約之國而去。
更遠處，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魂快要被嚇沒了。
「不好，這是詛咒，是詛咒啊！」
「什麼詛咒？」
「不清楚，這力量明明和詛咒一模一樣啊！」
明明是神聖的誓約，此刻在所有人眼中看起來和詛咒一般無二。
「知識……知識……神系沒有了？」
「那可是三位神話啊？」
「這是怎麼沒的？」
「這是什麼力量啊！」
「快跑啊！」
「這怎麼跑，要往哪裡跑？」
大量的權能者想要逃，而實際上就算逃得再遠也沒有作用，至高王權之力按照所有人的真靈進行覆蓋，沒有人能夠逃得過，不過是先後罷了。
而大量的蜥蜴人村莊更是在睡夢之中，就化為了一個個恐怖之靈聚落。
另一邊，剛剛逃入了夢界之中的幸福與願望之主從夢界朝著回頭張望。
他什麼都看不到，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追上來。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整個人就直接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他大聲地頌唱著：「神說！」
他極力抗拒，但是只能在發抖和絕望之中說出了那一句。
「神說，王是戴著王冠的。」
話語之間，他就變成了一個徘徊在夢界之中的誓約之靈。
愛維爾半島、魯赫巨島、黑山半島，這一刻成千上萬的蛇人匍匐在地，高呼著他們從未知曉的萊德利基誓約，然後在黑雲籠罩之中化為恐怖的靈體。
光明之地，成千上萬的翼人從天空墜落。
一座座尖塔聳立的城市之中，發出密集的嘶吼和尖叫聲，緊接著就看到無數的誓約之靈環繞著尖塔衝天而起，頭頂的黑暗陰雲不斷地變得更加密集。
不過只是二代智慧之王一句話，整個世界都開始崩潰。
一座又一座城市、一個又一個國家的智慧種變成了誓約之靈，全部都變成了最虔誠的信徒。
真實月亮之上，就連剛剛才搬家的夢境種都被嚇得打開門朝著造物神國跑去，這一幕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智慧之王的權柄雖然執掌不了夢境種的根源，但是其強大的精神意志控制力量，卻不是普通生命可以抵抗的。
「完了完了，耶賽爾王好可怕。」
「他要毀滅世界。」
「他比茜米拉人偶劇裡面演得還要可怕。」
一瞬間，仙境裡面就人去樓空。
恐怖的誓約之力不斷蔓延，人間各個大陸、海洋、夢界都在同步進行。
很快，就到了深淵之中。
無數的深淵種爆裂開來，然後整體變成了誓約之靈，連那深淵意志的血肉大山都沒躲過爆裂的結局。
原罪之門後，瘋狂落下的血雨中，肖看著這一幕，手上寫字的動作還在繼續。
「不會結束的，造物主的意志高於一切。」
話音剛落，原罪之神也變成了誓約之靈。
魯赫巨島之上，魔網之神的國度從天空墜落。
密密麻麻的神術之靈變成了誓約之靈，衝天的黑色煙雲覆蓋住了整個護火城，無數誓約之靈頌唱著萊德利基誓約，那聲音沖向雲霄回蕩在大地之上。
魔力之門下，就連藍女神安麗也丟失了神之形態，重新變回了三葉人的模樣。
她的三葉人形態在那萊德利基誓約的祈禱聲之中，漸漸地膨脹了起來，變成了身高几千米的巨靈。
她背負著整個魔網之城，朝著南邊前進。
而一切剛剛發生，一個恐怖的血影就已經快速的奔赴南極而去。
那造成所有災難的源頭，屹立在南極最深處的誓約之國中。
一朵紅色神之花隨風搖曳綻放開來，緊接著，在這片寒冷的大地上密密麻麻的血霧之杯隨之盛開。
花海里，血色的魔神從其中誕生。
那人形魔神踩著大地，一躍而起朝著那神殿大山上衝去。
這個生命半神想要阻止魂靈毀滅整個世界，至少在費雯看來對方是毀滅這個世界。
「耶賽爾王！」
「您到底在做些什麼，您醒來之後就是為了做這個的嗎？」
「您等待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毀掉這一切嗎？」
然而在魂靈看來，自己只是讓智慧的世界變成他應該有的模樣。
魂靈目光注視著那血色魔神，他只是說了一句話。
「精神控制。」對方不是智慧種，他用的不是權柄，而是力量。
龐大的力量直接湧入血色魔神的意識最深處，然後佔據了其核心，將其身體掌控住。
一瞬間，血色魔神便丟失了所有意識，匍匐在了誓約之國中。
最後一刻，費雯看著那高高在上屹立在神殿之前的幽暗魂靈，她早已經知道自己過來不過是送死，但是卻沒有想到那力量是這般的不可抵抗。
她感覺到絕望，絕望的不是對方力量的強大，而是對方想要創造的那個世界。
「多麼可怕的力量啊！」
「多麼，絕望的世界。」
「偉大的萊德利基王啊，這就是您想要的未來嗎？」
「如果不是的話，您為什麼要留下這樣讓人絕望的誓言和約定呢？」
——
神殿堆砌的大山上。
頭頂是那代表著智慧的神聖之月，奧西斯看著跪在地上丟失了自我的血色魔神。
他還沒有變成誓約之靈的，似乎是魂靈想要讓奧西斯這個不合格的希因賽之王看清楚所有發生的一切。
「安麗大人？」
「費雯大人？」
奧西斯從來沒有想過，那看似偉大永生的神靈竟然如此脆弱。
脆弱得，就好像和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在主宰級別的力量和權柄之下，他們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哪怕極力嘶吼掙扎，也不過像是朝著蒼天發出無力的悲鳴。
奧西斯也想要對著那發起一切的身影發出怒吼，但是最後也只能顫抖著說出哀嘆之語。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呢？」
「太過了！」
「真的……太過了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魔靈王后和耶賽爾王是相似的，他們死死抓著某一樣東西死不放手。
奧西斯是執著於他想要的偉大，魔靈王后執著於想要留住魔淵之民和他們的文明。
但是他看著耶賽爾的執著，卻生出了強烈的恐懼感。
「如果執著的盡頭，是這樣的話。」
「如果創造智慧，卻又不賦予自由，那麼賦予智慧的意義又何在呢？」
魂靈告訴他：「這個世界本就是為信仰神而誕生，沒有信仰的世界，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奧西斯露出了絕望的苦笑，他沒有看魂靈，跪在地上背對著他說道。
「怪不得，我永遠不能夠成為一個偉大的希因賽之王，或許我就是那個不夠虔誠的三葉人，一個不合格的希因賽之王。」
「但是。」
奧西斯看著那蔓延到天盡頭的誓約之靈，看著一片死寂的世界。
「這，不是我希望的世界。」
說完，奧西斯朝著下面走去。
行走之中，他高聲頌唱著萊德利基誓約。
最終。
在大量可怕暗影的環繞下，成為了他們之中的一員。
魂靈沒有在意，他朝著前面走去。
走到了台階的邊緣。
欣賞著他所創造的信仰世界，一個容不下任何對神不虔誠的世界。
黑暗覆蓋了整個世界，整個星球都變成了誓約之國。
所有的智慧種在那黑暗絕望的大地上流浪著，有身高一兩米的，有身高數十上百米的，也有身高千米以上的駭人巨影在盡頭徘徊。
現在，和他所期待的一樣。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信仰因賽的神國，所有人都成為最虔誠的信徒。
在這裡，永生永世的信仰供奉著因賽。
但是他仔細地注視著他所創造的世界，注視著每個誓約之靈，注視著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和點點滴滴。
聽著那回蕩在整個世界的誓約之聲，魂靈卻沒有感覺到絲毫達到目的的滿足感。
因為目之所及只有黑暗。
除了天上那清冷的月光穿透縫隙而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光明。
他茫然的站在階梯上，不解的問道。
「為什麼是這樣的？」
「為什麼神的信仰之國，會是這樣的晦暗？」
明明將整個世界都變成了因賽的信仰之國，明明所有人都成為了最虔誠的信徒，明明那永恆不滅的誓言和約定被所有人所傳唱。
最後降臨在這個世界的，卻是最黑暗絕望的國度。
他抬起頭，看著那連太陽頭無法穿透的詛咒天幕。
「是你們在怨恨嗎，是你們在詛咒嗎？」
「為什麼從伱們的智慧之靈深處，從誓約之中誕生出來的，卻是這樣黑暗的信仰之國。」
魂靈憤怒到了極點，他在世界盡頭的巔峰上大喊。
「為什麼你們都不肯全心全意地去信仰神。」
「為什麼，神賜予了你們一切，你們卻不能夠將一切獻給神明？」
這個時候，突然無數竊竊私語一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
那是來自夢幻星海之上的聲音。
魂靈一揮手，就看到一個個虛幻的三葉人的影子伴隨著聲音而出現。
密密麻麻，佔據了整個視界。
所有三葉人都在，全部都環繞在魂靈的身邊，朝著他跪拜。
「耶賽爾王！」
「耶賽爾王！」
「放棄誓約吧！」
「回家！」
「結束這一切吧！」
「夢幻星海，才是死亡的歸宿，智慧的未來……」
這一股力量曾經遮掩了過往的一切，也正是從那一天開始，沒有人再頌唱著萊德利基誓約抵達那黑暗恐怖的誓約之國。
但是最後，依舊沒有阻擋住誓約的蔓延，阻擋耶賽爾王將那最可怕的力量和誓約投向人間。
魂靈看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幻影，這些影子所做的一切並不能讓他回心轉意，他只感覺到更加憤怒。
看著這黑暗的誓約之國，他最後說道。
「這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世界。」
魂靈轉過身去，回到了神殿的大門前。
他跪在地上，仰頭注視著那神月，伸出手沐浴著那月的光輝。
「智慧王冠！」
「世界上最偉大的智慧之王，神之長子。」
「賦予所有人智慧，賦予權能的您，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希因賽會消失吧！」
「您不會想到，這個世界已經不再信仰因賽了。」
他說。
「除了您，沒有人真正地能夠虔誠地信仰神。」
他似乎做下了什麼決定。
他要做一件比之前還要可怕，還要讓人震驚的事情。
魂靈腳下的神殿大山不斷地隆起，抵達了天上的空洞。
可以看到那神月的大門在為他打開。
光芒化為通天徹地的銀白之柱，將他徹底淹沒。
他身體沒有動，意識卻逆著夢幻星海所有太古生靈的祈求，意識抵達了智慧根源。
無盡的白光流淌而過，魂靈出現在了那棵神樹之下。
面對著這眾生意志匯聚而成的大樹，魂靈卻稱呼祂為。
「父親！」
魂靈跪在這棵大樹之下，對著祂大聲說道。
「這個世界不需要什麼智慧種，也不需要我。」
魂靈的腦海之中再度回想起了那一天，神親口對他說的那句話，那是他人生之中最榮耀的時刻，也是最絕望黑暗的時刻。
「信仰我，與我無關。」
一瞬間，他淚流滿面。
但是，他的表情卻是笑著的。
他對那神樹說道。
「祂不需要我們，也不需要我們的信仰，因為他早已經明白我們的醜陋。」
「我們永遠不可能像您一樣，我也不可能成為您。」
「神，只需要您一個就夠了。」
「沒有神之長子一族，祂只有您一個長子。」
「只要您能夠陪伴在祂的身邊就足夠了。」
魂靈於神月之中，對著那眾生意志匯聚的神樹大聲呼喊。
「請！」
「收回您贈予我們的一切，收回所有的智慧。」
「回來吧，偉大的智慧之王萊德利基！」
「回到因賽的身邊！」
魂靈高高舉起了自己的手，如同發下最後的誓言一樣。
「我以智慧的王權命令，這世界的所有智慧都歸於神月。」
聲音如同萬丈巨浪一般從高天沖刷而下，席捲向整個世界。
這一句話落下。
本應該作用於全體智慧種，徹底摧毀一切的智慧之王旨意卻並沒有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那神之月就好像沒有聽到魂靈的聲音一樣，並沒有執行他的意志。
魂靈獃獃地看著那神樹，先是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隨後，他又說了一遍。
「我以智慧的王權命令，這世界的所有智慧都歸於神月。」
然而和之前一樣，除了回蕩的聲音，一切都還是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父親！」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阻擋他修改智慧種的命運和意志，那麼有且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因賽，一個是他的父親萊德利基。
而因賽如果出手的話，很明顯不是現在這樣的畫面。
答案很明顯了。
他可以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智慧種，但是唯獨，不能夠強加在他父親的意志之上。
魂靈抬起頭，就看到神樹流淌下一道道水一般的光，如同溪流一樣纏繞在他的身上。
那神月的光落在了耶賽爾的身上，殘缺的靈開始一點點變得飽滿了起來。
——
而這個時候，遠處的黑色天幕破開了一個大洞。
一隻恐怖的魔神之眼從世界之外，看著這個漆黑的世界。
「咕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