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
窗外天空蔚藍如洗。
過年這事不用宋硯清操心，他在家當個吉祥物就行，上午九點多才醒。
穿了件寬鬆的黑色T恤，睡眼惺忪，剛到樓下，就看到堆了滿茶几的紅色紙張，不知道什麼鬼東西，聲音松啞：「怎麼著，這就開擺了？」
「那是請柬。」林未蓁坐在沙發上說，雙手疊放在膝蓋上，人瘦的空蕩，「伯父說我和懷瑾適合在四月份結婚，你覺得呢？」
宋硯清趿拉著拖鞋，打了個哈欠：「恭喜。」
「宋硯清，你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他側了下臉，表情挺淡漠。
林未蓁掐緊手指：「如果你還沒有遇到喜歡的人，我會等你。」
「如果你現在——」
「我不明白你拿結婚當什麼。」宋硯清打斷她，「遊戲嗎？」
如果婚姻如此隨便，喜歡又值幾分分量。
林未蓁凝視他。
他剛睡醒，頭髮很亂，發質黑的純粹，皮膚又白，T恤鬆鬆垮垮，便顯出幾分消瘦的鬆弛感，還是那個喜歡挨著窗戶趴桌睡覺的男生。
他的責任，他的懵懂，無限趨近於少年人的隨心所欲。
有時候覺得他什麼都懂，明明那麼沉穩可靠，可有的時候，又覺得他被愛的像個孩子。
對待感情認真到天真。
「開個玩笑啦——」林未蓁在在請柬上一筆一畫寫下自己的名字，自顧自地說到。
「你哥追了我兩年。我一開始其實不喜歡他的，只是在他身邊總能聽到你的消息，然後……我發現他其實很適合我。」
「一個人太孤獨了，我等不下去了。」
「所以我真的要結婚了。」
「不是為了你，所以你不必感到困擾。」
宋硯清：「哦。」
「你是不是聽到過太多這種話？」林未蓁忍不住笑了，「弟弟？」
「……」
你媽的，要不你們還是分了吧。
宋硯清實在一言難盡。
林未蓁還沒他大。
「你哥出去了，可以幫我寫寫請柬嗎？」林未蓁甩了一下手腕，「我一個人有點寫不過來。」
「我跟我哥關係不好。」
林未蓁愣了一下。
宋硯清理直氣壯回去睡覺，聲音不走心的敷衍：「所以不幫你——」
「……」
「睡醒別喝冷飲。」林未蓁小聲說了句。
嘴角的笑意漸漸淡起來。
她看著自己寫下的請柬，毛筆字錯了一筆。
乾脆撕了扔到垃圾桶里，重寫。
所以有的時候，真的就是個孩子啊，世界裡的愛都很乾凈，一是一二是二。
感情很好騙。
又或者——除了讓他感到困擾，他從來不在乎別人對他的感情。
只是這一次——
她沒騙他。
對宋懷瑾。
她確實認真。
不是因為宋硯清。
宋硯清壓根沒聽到林未蓁最後一句話，從冰箱拿了兩罐飲料就回房間了，剛打開電腦，就打來了一個陌生來電。
「誰？」
對方沒說話。
宋硯清的耐心不足以支撐他問第二遍，剛準備掛，掃過這串電話號碼，指尖一頓。
……
接下來的這些天，許枝沒有再見過聞岑姜。
他應該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