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這些天，許枝沒有再見過聞岑姜。
他應該是回去了。
我們這一生，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幸福，有遺憾，有些人就只是教會我們成長，然後從全世界路過。
很多朋友都問許枝他們是怎麼了。
許枝保留了雙方的體面，只說是因為感情不和而分手，很多人唏噓不已。
大年三十，很熱鬧。
家家都在吃餃子，跨年。
在一起的時候，許枝很少聽聞岑姜談起過他家裡人，他媽媽去世了，只剩下父親，但是許枝沒見過，上次過年是在許枝家過的。
許枝還想去拜訪聞岑姜的家庭，一直沒機會，現在也不必了。
許母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總嘆氣，「小姜多好的孩子。」
許枝包餃子，不吭聲。
是好的，分手後一個說他壞話的人都沒有。
大年夜，十二點，餃子熱氣騰騰。
「這小品有什麼好看的，瞅你樂的，一點形象都沒有。」許母給她遞餃子，不經意間看向窗外，「那是小姜嗎？」
「哈哈哈……什麼？」許枝眼睛還盯著電視上土掉渣的春節聯歡晚會，發聲大笑。
許母不確定：「我剛剛好像看到……」
「媽！」許枝撇撇嘴，壓根沒扭頭往窗外看，「你老花眼又犯了，這天大年三十，聞岑姜有病啊不回家過年，他爸肯定也不幹啊。」
「也是。」許母，「吃餃子，你最愛吃的韭菜餡。」
聞岑姜也喜歡吃韭菜雞蛋餡的，許枝就會包這一種，他每次都吃的很多，許枝還說他們志趣想通，很多事情……過去了。
樓上那扇燈，一直亮著。
暖黃色的燈光，氤氳在寒夜中。
穿著黑色大衣的身影，拓在地上，白襯衫單薄冰冷。
他反覆按亮手機屏幕，直到十二點，表情平靜又奇怪。
「新年快樂，枝枝。」
你又長大一歲。
也學會斷舍離。
那扇窗的燈光還沒有熄滅，她這時候大概困得不行，卻還要堅持看春晚，追求所有儀式感。
傻。
凌晨一點二十二分的機票，聞岑姜轉身離開，將煙掐滅，手抄在大衣口袋中。
唯一一次逼著自己放棄。
以前總怕她發現，怕她發現聞岑姜不是這樣，多少次患得患失，惶恐不安。
擁有的都像幻想，除了牢牢抓住，聞岑姜想不出任何留住她的辦法。
現在好了。
再也不用擔心她知道了。
就借著這件事情，別再往前深一步。
她已經放棄他。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您好。」
「您乘坐的由雲城飛往江寧的JN2159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由3號登機口上飛機。祝您旅途愉快。」
——「分手！這次是真的分手！」
——「你煩不煩啊聞岑姜，我一點自由都沒有。」
——「別打我電話。」
無數次吵架。
分手又複合。
直到。
——「我不想再見到你，你成全我行嗎？」
——「我的存在，會讓你覺得困擾嗎。」
——「會。」
聞岑姜一直覺得成人之美這四個字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從來不擇手段，卑劣又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