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告訴別人，這是我自己家裡的事情。」
程驕瀟答應她了，一向大大咧咧的人，在這樣的事情上也細心到守口如瓶，頓了頓問：「你為什麼不覺得大家會一起陪你度過難關呢。」
「有些事是自己的。」
而且——
程栩然不想去影響一個人。
無論他在不在意。
某種程度上，和自尊心交織。
也是在那個時候，不知道是從哪個年級部傳出來的謠言。
說文科班有個女生總和理一班的宋硯清走在一起，中午經常一塊吃飯，他們是不是談了戀愛，畢竟之前倆人似乎都被老師找過。
然後又有人說不是，沒談，但是那個女生她認識，大概率是喜歡理一班的班長。
傳著傳著，就傳到他們耳邊。
有文班裡好信的女生挺好奇，經過程栩然時，打了招呼，聲音挺高，倒也不是惡意：「他們說你喜歡理一班的，是不是真的啊？」
一直隱晦的，沉默的，以朋友之名的。
被這樣，猝不及防揭開。
「不是。」程栩然腳步停住，沉聲回答。深知他們不會相信，又知謠言本性，停了不過兩秒，平靜補充一句，「我有喜歡的人。」
那時候已經精疲力竭。
沒有心思去思考太多，被問到的時候也是空白一片，她害怕失去母親，失去家庭，也不想在這時候去毀掉一份友誼。
只要一直這樣就會是朋友。
她根本不敢冒險去賭，在高考前。
其實一切都已經想好了，等到考上江航，等到——起風了。
「啪！」的一聲是書拍在桌上的聲音，林未蓁煩躁為程栩然解圍：「你們有完沒完啊，成天關注別人那點事有意思嗎，也不看看自己考了多少分！」
問問題的女生冷笑：「好意思說我？你一個藝術生走捷徑，還瞧不起我們？」
「誰走捷徑？」
針鋒相對，火藥味很濃。
「咚、咚——」兩聲敲門聲。
「吵什麼？教務處說說。」
清正疏冷的聲音響在安靜中。
穿著校服的男生單手捧著電腦，靠著門，表情挺冷。
那雙眼睛，漆黑而狹長。
程栩然心跳一緊，不知道他聽到多少。
下節是英語，英語老師很喜歡宋硯清的口語，他是來送電腦，大抵是剛來。
「沒什麼。」剛挑事的女生笑嘻嘻地說，「就是聽說你跟某人談戀愛，好奇問一下，原來你們有自己喜歡的人，那沒事了。」
宋硯清不認識她，表情挺淡，將電腦放在講台上，嗓音不輕不重：「同學，一個班的，客氣點，不該信的話少信。」
女生訕訕點了下頭，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宋硯清前腳剛進來不到一分鐘，英語老師後腳走跟進來，拍拍男生的肩，「怎麼了？」
「沒事了。」宋硯清，「您上課。」
「記得把你上次的英語演講稿拿過來，我給大家展示一下。」老師說。
「展示你課代表的吧，她字好。」宋硯清懶得拿，看了眼程栩然。
「你們兩個都跑不掉。」英語老師加重字音，指著宋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