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挨揍
整個上書房一片寂靜，就連課堂內先生講學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
胤禌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液，求生欲一瞬間達到了頂峰，連忙開口：「皇阿瑪，那個……你聽我解釋。」
康熙黑著臉，壓抑著自己的脾氣，面露嘲諷，「我倒是還真想知道，上學期間站著都能睡著，該怎麼解釋才合理。」
看著康熙一副「你編，我看著你編」的表情，胤禌更加緊張了，一瞬間彷彿回到了自己高中上課看小說，結果一回頭看到後門年級主任正盯著自己的時候。
這顯然已經不是撒嬌耍賴能解決的問題了。
胤禌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果斷放棄了為自己開脫。
「皇阿瑪，是胤禌錯了。」他表情嚴肅，滿臉認真。
「兒子不該在課堂上睡著的，這是對先生的不尊重，也是對知識的不重視。被先生罰站後，兒子不僅沒有認真反省，還在罰站期間又睡著了，更是不應該。」
聽著胤禌這看起來還算誠懇的檢討，康熙黑著的臉緩緩放晴，贊同的點點頭。
還知道反省，倒也不是頑劣到無藥可救。
康熙聽聞，笑了一下，「合著，你在這睡覺，還是尊重大自然了不成？」
被放到地上的胤禌半天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懵懵地抬頭，半晌才一臉呆愣地看了一眼康熙，「你，你怎麼還打人呢。」
胤禌看到康熙終於笑了出來，還以為自己能言善辯躲過了一劫，終於鬆了一口氣，「那可不就是嘛……」
胤禌振振有詞，「您看，自古有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現在這天還沒亮呢就起床，自然是違反了大自然的『道』，可不就是讓人困頓不已。」
康熙嗤笑一聲，沒再理他，省得這小嘴叭叭地把他氣出病來，轉身走進沉寂了很久的課室，抽查別的阿哥們的學習去了。
「但是若分析原因吧，其實也不是兒子的問題，是上學的時間不太合理。兒子其實對於知識向來是求知若渴的，奈何身體的本能反應讓兒子實在是無法抗拒。」
這皇上讓解釋，十一阿哥還真敢直愣愣地往上撞，真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識時務者為俊傑，大丈夫能屈能伸。
胤禌被康熙一手攔腰抱起，頭朝下，屁股朝上，啪啪啪連打三下。
然而還沒緩一口氣，就聽這個看上去認真檢討的胤禌話頭猛地一轉。
「你，你怎麼還親自打人呢……」話鋒一轉，直接換了個意思。
康熙伸手撫著袖口的褶子，聞言掀了掀眼皮看了胤禌一眼，那神色帶著上位者的壓力，彷彿連空氣都凝實了幾分，本來還憤憤不平的胤禌瞬間就老實了。
他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垂下了頭，省得等會殃及池魚。
梁九功站在門口，一臉敬佩地看了十一阿哥一眼。
一個「嘛」字字音還沒落，胤禌突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騰空了！
「誒誒誒，皇、皇阿瑪！」
「所以啊……」胤禌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康熙，只見他神色不明，根本看不出來心情，只好繼續大著膽子道，「所以，若想要學子更加認真地讀書，還是得改一下早課時間才好。」
梁九功到底是沒忍住，抬頭看了十一阿哥一眼。
這拔著老虎鬍鬚玩兒，還能讓老虎輕拿輕放的人吶，著實不一般。
然後沖著胤禌微微頷首施了一禮，跟著康熙的步伐，走進室內，獨留胤禌一人在外邊，不知如何是好。
他有些惴惴不安地咬著下唇看向地面，雙手摳著衣服縫懊悔不已。
早知道，就等皇阿瑪不生氣的時候再解釋了，何苦非要火上澆油呢，挨了一頓揍不說，別的兄弟們一定在裡邊聽到動靜了。
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可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呢，打都打過了。
胤禌嘟著臉，不開心。
康熙挨個檢查一遍，發現除了胤禌，其他阿哥們倒是都乖乖學習，並沒有敷衍了事，心情舒暢了一些。
只是出門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胤禌，想到他之前站在門口還能睡著的樣子，又是一股無名火起。
真是恨鐵不成鋼，明明平時看著那麼機靈，怎麼到了正途上，卻這麼不上進呢。
還是得給他找幾個靠譜的哈哈珠子從旁督促才是。
康熙心裡盤算著之前查看的資料，本來已經給他按照身份找好了的，現在看來，還是得換了才行。
「回去聽課吧，若是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單單打幾下就算了。」
「不敢了不敢了。」胤禌連忙承諾，恨不得豎起三指對天發誓，「皇阿瑪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然而他的信用值在康熙這裡為零。康熙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上書房。
經過這一鬧，胤禌總算是精神了，回到課堂後認真學了起來。
到了午膳時間，胤禌剛和胤祹胤祥一起坐下，抬頭就看見胤禟朝著他這個方向走來，身後還跟了兩人。
還不待胤禌和他們打招呼，走過來了的胤俄就毫不留情面地嘲笑起來：「十一弟這是在外邊站著睡著了嗎？可真是有本事，給兄弟們開了眼了。」
胤禌怨念地看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胤禩想起早上的場面也是忍俊不禁，但還是趕緊出聲換了話題：「下午可是有騎射課的，你們三個記得換上騎射的服裝，下午好進行練習。」
雖然八哥確實是好心，但胤禌聽完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回宮後這一個月過得實在是安逸，沒打聽阿哥們都有什麼課程，還以為只是學習一些史書典籍，卻全然忘了，清朝可是馬背上得來的天下，怎麼會少了騎射這些課程呢？
「這騎射課，是每個人都要上的嗎？」胤禌一臉痛苦。鹹魚習慣了的他，除了床上翻身，其他時間根本不想動，哪想到現在竟然還要學騎射。
真是剛來第一天就有點想逃學了。
胤禟連忙安慰道，「所有人都得學，不過你們剛開始練習，不會太難的，諳達會根據你們的身體狀況調節課程進度，不用擔心。」
胤禌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學的進度如何，端看自己的意願了，若是自己覺得接受不了，進度自然可以慢下來。
那還有什麼可怕的，上就是了！
胤禌躊躇滿志，瞬間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胤禩看著胤禌的神情，總覺得他誤會了什麼，但張張嘴，又不知道該如何委婉地告訴他真相，只好摸了摸鼻子，沒再說話。
算了，等他上個一節課，就知道什麼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