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挑釁（小修）
下午，胤禌穿著幹練的騎射服，姿態閑適、滿臉悠閑地朝布庫房走去。
胤祹被胤禌的輕鬆自在傳染，也是毫不緊張，慢悠悠跟在胤禌身邊，帶著滿臉不諳世事的天真和對新課程的期待。
兩個人絲毫不知道即將面對什麼，一路興緻勃勃地討論著下午的課程，像兩個手拉手去春遊的小夥伴。
只有胤祥在來上書房學習之前，找四哥胤禛探聽了詳細的課程內容。
此時看著旁邊的兩位正樂呵呵的哥哥，那眼神真是一言難盡。
跟看兩個傻子似的。
果然不出人所料，僅僅一個下午過去，原本還滿是開心的兩個人就踉蹌著顫顫巍巍地從布庫房走了出來。
胤祥雖然也是腿疼胳膊軟，但一想到下午兩個哥哥那不可置信的驚詫，和逐漸裂開的神情，一股笑意再也忍不住，跟在他們身後，笑得胸口不住顫動。
悶笑又引發了身上更加難忍的疼痛，他忍不住齜牙咧嘴地哀嚎起來。
等胤禟他們來找弟弟時，大老遠就看見這三人姿勢怪異地一點點往前挪，胤禌和胤祹看上去心如死灰，而胤祥在他們後邊笑兩聲哎呦兩聲，場面一度滑稽。
說罷，他哭喪著臉大大地嘆了口氣。
作為一個合格的鹹魚，日常除了乾飯，其他時間恨不得全天癱在床上一動不動。
「我現在腿疼胳膊疼腰疼肚子疼，全身上下前後左右簡直每個地方都在疼！」
胤禌滿臉悲憤，「這還不算唬！跑步啊！整整一個時辰！跑完沒帶停的又讓站半個時辰的馬步！接著又開始打拳！」
胤禌大老遠看到哥哥，差點眼淚都要飆出來，滿臉控訴道：「九哥，你不是說，騎射課就是騎騎馬，拉拉弓么？為什麼諳達讓我們跑了幾個時辰，馬呢？弓呢？」
胤禌聽聞，差點就要絕望了，「還要好幾天？！」
「我怎麼會那麼天真的就信了九哥話。」
「是的，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胤禟也被弟弟逗得笑得差點仰倒。「習慣就好。」
別說跑了，一天下來走都走不了幾步，哪想到現在需要學騎射不說，還一學就是兩個時辰，直接刷新了他的運動極限。
胤禟還沒答話，胤俄直接翻了個白眼，「不就是個最基礎的騎射課程，連這點苦都吃不得，以後還能幹什麼。」
胤禌覺得不用幾天了，多一秒自己都會暴斃，再來幾天的話，他整個人直接原地飛升好了。
胤祹在他身後，聽了幾個哥哥的話也是一臉的絕望，小胳膊一抖一抖的捂住心口，滿身散發著絕望氣息。
真是剛來上書房的第一天，就有點想逃學了。
「這哪是基礎，這簡直是終極版，整一下午，兩個時辰，除了喝水時間，一秒鐘都沒休息！」胤禌感覺自己魂兒都要飛了！
胤禩伸手摸了摸眼前炸毛的小腦袋，安慰道，「沒關係，也就前幾天打基礎時痛苦一點，之後就好了。」
哥哥們看著他倆如出一轍的表情，又是一陣大笑。
胤禟邊走邊憋著笑，「確實如此，只是騎馬總要腿上有力氣，射箭總要手上有力氣，一開始當然是要先練體力了，等這些練好自然就開始騎馬射箭，你九哥也不算唬你。」
胤禌仍然不放棄希望，「那這騎射課，是每個人都必須要學的嗎？」
快說不是，除了這個答案，他什麼都不想聽！
「每個人都逃不掉的。」胤禟笑意滿滿，他太喜歡這個弟弟了，每次看見他都會覺得很有趣，「今晚找嬤嬤給你按按腿，明天起床了就不那麼痛了。」
又引起胤禌和胤祹一陣哀嚎。
胤俄不知為何臉色有些鐵青，聽著胤禌的哀嚎聲不由嗤笑，「連騎射都不想學，你出門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阿哥？」
之前胤俄出聲時說話便有些不太客氣，不過大家只以為他就事論事，如今再次開口，不僅僅是胤禌，連別的兄弟們也感受到了胤俄對胤禌的不喜。
胤禌有些莫名其妙。
昨天見面時，十哥沒有回應他的行禮，他還以為是人多十哥沒注意到。
可今天接二連三的嘲諷，就很明顯的彰顯了他的態度，他，十阿哥，不喜歡自己。
雖然不知道原因，可被人這樣莫名其妙的反覆挑釁，胤禌也不由有些惱怒起來。
他又不是泥人，任人揉捏也毫無脾氣。
胤禌緩緩站直了渾身酸痛的身子，抬頭平靜的看著胤俄，「所以十哥之所以覺得自己是個阿哥，就是因為會騎射？」
胤俄被那清澈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強撐著沒有別開眼去，不屑地開口，「呵，我大清馬背之上得天下，結果有人剛鍛煉一下就能哀嚎半天，嬌滴滴的像個姑娘。」
「我看啊，有些人以後別說做個巴圖魯了，怕是連馬都騎不上去。可不要說自己是皇子了，不然可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平白看我天家笑話。」
隨著兩人的針鋒相對的幾句話，四周都安靜下來，整個空氣瞬間一凝，胤祹和胤祥更在胤禌身後低著頭縮成一團，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胤禟見狀趕緊伸手拍了胤俄腦門一下，試圖緩和氣氛，「說什麼呢你，阿禌還沒真正開始學習，今天只是打個基礎罷了，你怎麼就知道他當不了巴圖魯？」
不是，九哥你聽聽你在說些什麼！他確實不是這塊料啊！
胤禌不由瞪大了雙眼。
胤禩也趕緊找補道，「對啊，更何況人各有追求，也不是所有阿哥都要做巴圖魯。阿禌隨心就好，就算不當巴圖魯，也可以是一個令人崇拜的阿哥。」
胤禌咬牙，他若是隨心，不就是認了十哥說的，他是個嬌滴滴的不會騎馬的小姑娘了嗎！這誰能忍。
可他真的真的不想去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好累，豹哭.jpg
看著胤禩和胤禟兩個人不約而同去安慰胤禌，一旁胤俄的臉更黑了。
狠狠看了胤禌一眼，到底是撇過頭去沒再說話。
胤禌幽怨地看著這三個哥哥，要不是他知道八哥九哥不會坑他，他差點都以為這三人是合起來給他挖坑跳呢。
胤禌略微低頭思索了兩秒，突然靈光一閃。
他抬頭看向黑著臉的胤俄，挑釁道，「誰說不會騎射就會被笑掉大牙？」
胤俄見他嘴硬，以為他在逞強，繼續諷刺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怎麼，一個皇子連最基礎的騎射都不會，不嘲笑你，還能崇拜你了不成？」
「怎麼就不能了？你信不信，我能在三個月內，讓滿京城的人都崇拜這樣的人。」胤禌說話時挑釁地揚了揚下顎，一副「怕了吧，膽小鬼」的樣子。
胤俄果然被胤禌激得想也不想，開口就發誓：「你要是真的能做到，那我以後叫你哥！」
上鉤了！
胤禌的眼中閃過一絲志在必得。
胤禩在一旁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想開口阻止，胤禌哪會給他機會，連忙出聲道：
「呵，那咱們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