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詭異的圖案

正文卷

第四十二章 詭異的圖案

程硯存還沒反應過來「信息素」是什麼東西, 就聽床上的人悶哼了聲,連五官都皺起。

白柊也被嚇到了:「季先生……」

「我傷口疼,去叫醫生。」

季臨舟的話音剛落, 白柊「嗖」地一聲就跑了。

「哎,小白, 不用出去……」程硯存沒喊住人,大步走到床邊打算按鈴。

季臨舟一把按住他的手, 咬牙切齒問:「你身上怎麼那麼濃的味兒?」

程硯存沉著臉:「別胡鬧, 先叫醫生過來!」

季臨舟乾脆抓著他的手:「我沒事,你噴我的花露水幹什麼?」

程硯存「啊」了聲, 看季臨舟是真沒事的樣子,才說:「剛上來時電梯里有隻蚊子, 我就順手噴了點。」他說著, 把手裡的袋子丟他床上,「你家裡整整一保險柜呢,我就噴了那麼一點, 怎麼了啊, 看把你小氣的。」

看著面前的人是病號的份上, 他不計較:「這玩意兒什麼時候還這麼金貴了啊,我記得它當初沒被淘汰時價格也挺親民的吧?」

秦如月正好跟夏院長聊季臨舟的病情,這才一起趕來了。

不可能會一樣的,季先生的信息素味道是獨一無二的。

程硯存笑:「幫季總送點東西,這就要走。」他又走到床邊,手指在季臨舟的枕頭上戳了戳,「季總沒有別的吩咐的話,我先回集團了。」

秦如月知道季臨舟特別喜歡白柊這孩子,但她卻還是第一次見白柊這麼粘著季臨舟,她站了會兒覺得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季臨舟收住了生無可戀的頹廢情緒,目光落在白柊滿是擔憂的臉上,立馬心軟地拉住他的手:「沒事,不疼。」

「沒事的,別緊張,別急。」她不停安慰白柊,沒注意到自己也急得說話聲音都在顫唞。

季臨舟叫住了她:「媽。」

程硯存輕甩了下手:「呵呵,不辛苦。小白,走了。」

夏院長不放心,檢查一番後發現季臨舟是真的沒事,他鬆了口氣,臨走又折回來,俯下`身輕聲說:「小舟啊,年輕人不要那麼猴急,你現在住著院呢,有些事等回家再干,小倆口來日方長啊。」

季臨舟:「別嬉皮笑臉, 我很認真。」

白柊扭頭看他:「哦,硯存哥慢走。」

白柊下意識又靠近了些。

程硯存看出來了:「你倆在玩什麼遊戲?」

而且,他又聞到季先生的信息素味道了,好熟悉,好舒服。

季臨舟朝白柊看來:「剛剛就是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現在沒事了。」

季臨舟掏出瓶子就往身上狠狠噴了十幾下,冷眼看程硯存道:「你現在馬上去洗手間,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趕緊把你身上的味道去了!還有, 你給我記住, 以後這東西只能我用!」

他推門出來,見秦如月也在,愣了半秒才笑著打招呼。

季臨舟推開他的手,十分官方:「辛苦程副總走一趟。」

他還拍了拍季臨舟的肩膀。

秦如月倒是有些意外:「程副總也在啊?」

白柊急得想擠到裡面去看,被秦如月一把拉住了。

程硯存在洗手間折騰了好一會,先是用香皂搓,後來把香薰都對著衣服褲子熏了,終於把花露水的味道去的差不多。

季先生的手很溫暖,他悄悄反握住過去。

季臨舟:「……」

-

白柊帶著夏院長和護士趕來時,正好見洗手間的門被關上。

小黑戶十七啊!!

「季先生。」醫護人員離開,白柊立馬湊到了床邊,「你覺得怎麼樣?現在還疼嗎?」

白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就說硯存哥的信息素味道怎麼會和季先生一樣呢?

「嗯。」白柊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季臨舟臉上移開。

季臨舟抿唇:「別在小白面前提花露水。」

程硯存:「……」

程硯存:「…………」真的病的不輕。

季臨舟說的一本正經:「我讓他回家幫我拿點東西,那上面沾上我的味道了。」

季臨舟小聲道:「程硯存身上的味道是我的。」

什麼有些事?他怎麼猴急了?

外面傳來急促腳步聲,季臨舟趕緊把瓶子往枕頭下塞,一面衝程硯存使眼色:「你還不去洗手間?!」

不過誰也沒在意程硯存,一眾醫護人員齊刷刷圍住了病床。

程硯存瞪大眼睛:「……舟,你確定石頭砸你身上沒砸頭上?」

白柊疑惑抬眸。

季臨舟:「……」

程硯存一面朝洗手間走去,一面揶揄:「怎麼,我倆是要被當場捉姦了嗎?我還得躲洗手間去。」

季臨舟冷笑:「它現在是我的特供, 整條生產鏈都是我一個人的,只有我用得起。」

秦如月道:「哦,我出去打個電話讓家裡阿姨做點你愛吃的菜。」

「不著急。」季臨舟說著,又看向白柊,讓白柊代表他去看看江川。

正好白柊之前也幾乎沒怎麼和江川說上話,他點點頭很聽話地出去了。

秦如月忐忑站在原地沒有上前,她料想季臨舟是要問她拖著不給辦房產證的事,一時間還沒想好該怎麼搪塞。

季臨舟卻道:「朝暉步行街那棟房子,我小時候在那裡生活過,我們一起在那邊住過,您為什麼說不記得有那棟房子?」

秦如月眼底有訝然,那還是他四歲以前的事,那麼小的孩子,他們都以為他不會有記憶的。

而且,她當時說對那棟別墅沒有印象實在是因為……

「媽?」季臨舟打算坐起來。

秦如月忙走過去按住他:「別起來,你小心傷口。」她說著,用遙控器將床調高了些,她很快組織了下語言,「我當時……我就是不想讓你回想起那個地方。那裡對我來說不是什麼有美好回憶的地方,哪怕一開始有過,但後來留給我的都是不堪……」

季臨舟睨著她,她哭腫的眼眶又變紅了,看來是真的不願提及當初的傷心之地。

那棟別墅當初見證了她和季琮愛情的開始,也勢必見證了他們後來不堪的結束,時隔二十多年秦如月不願再提,季臨舟其實能理解。

但就在他調查那棟別墅的當口,別墅突然坍塌了,這也未免太巧合了。

秦如月看季臨舟的臉色不太好,正打算勸他休息,外面傳來敲門聲。

接著,沈玄推門進來:「季總,秦女士。」

秦如月見沈玄抱了一堆東西在懷,忍不住道:「季總剛醒來,有什麼事等他身體好點再處理。」

沈玄站住步子,卻聽季臨舟說:「沈律師進來吧。」

「小舟……」

「您不是要給家裡阿姨打電話嗎?」季臨舟看向秦如月。

秦如月微噎,季臨舟這麼說就是在請她出去了,她了解兒子的脾氣,最後還是出了病房。

沈玄關上病房門,快步走到病床邊:「您的傷勢怎麼樣?」

季臨舟沒答,只問:「查到了什麼?」

沈玄沒有遲疑:「哦,官方給出的初步判斷是別墅基底老化。」他將床桌升起,從牛皮袋裡拿出一堆照片一張張鋪在季臨舟面前,「您看,這些是別墅底下基底的照片。」

照片上看,的確是老化了,畢竟別墅已經有三個世紀的歷史,即便這三百年間一直在不斷地被新主人修繕,但也僅僅只是修葺別墅地面上的部分,那些打入地下的基底是沒有被重修加固過的。

這個說法聽起來沒有任何破綻。

但——

季臨舟盯著別墅坍塌之後現場的幾張照片看了會兒,抿唇道:「把房子坍塌後的照片整理出來,各個角度都要。」

沈玄很是利落地把照片都找了出來,他一面說:「照片有不少是徐總拍的。」

季臨舟下意識愣了下:「哪個徐總?」

「徐斯年。」

當初徐斯年跟老爺子執掌集團時,他是特助,集團上下的人都習慣叫他「徐助理」,以至於沈玄一聲「徐總」季臨舟差點沒反應過來。

徐斯年會出面,那必然是老爺子的意思。

「照片都在這裡了,季總?」沈玄擔憂問,「您是不是需要休息下?」

季臨舟回過神,淡淡說:「不需要。」

他將照片平鋪開,別墅已經完全塌方,在這個老小區的版圖上徹底消失。別墅坍塌揚起的粉塵幾乎蔓延了周圍三五十米的距離,連邊上一些老式居民樓的牆壁都像是披上了一層外衣。

季臨舟看得專註,沈玄不敢打擾,就這麼靜靜站著。

「別墅的垂直坍塌的。」季臨舟撿起其中一張照片,「連圍著別墅的圍牆都沒倒下,波及到周邊的只有粉塵,只要沒有人走入圍牆,就算是守在外面的居民也不會有任何傷亡。」

季臨舟停頓了下,手指輕輕敲打著床桌,「精準得就像是有人提前測算過一樣。」

沈玄聽出季臨舟的意思,他忙又仔細看了看別墅坍塌現場的一系列照片,看完後眼底的詫異漸濃,心情久久沒有平靜下來。

正如季總說的那樣,整片區域只有圍牆內的別墅原地坍塌,周圍任何人或物都沒有受到任何損害,只是因為當時齏粉滿天,看起來有點可怕而已。

他當時和徐斯年過去查看時,住在那的居民們也都陸陸續續地回來了,不少人還和消防員一起開始清理現場。

「徐斯年和你一起過去,他有沒有阻止或者誘導你偏離你的調查方向?」季臨舟看向沈玄。

沈玄吃了一驚,隨後道:「沒有,徐總比我想的周到,調查得很盡心,他說董事長特別交代,一定要查出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季臨舟沒說話,會是爺爺嗎?

畢竟他要調查別墅,房子就塌了,並且計算精準得連一個路人都不可能波及,這實在很像老爺子的手筆。

而他會出現在那,純屬是個意外。

事發後,爺爺讓徐斯年去調查,到底是他真的想知道真相,還是徐斯年也只是個幌子?

這件事越是深入,季臨舟覺得背後的水越來越深。

「季總,這件事……」

「先這樣。」季臨舟定了定心思,「你幫我去辦件事……」

-

季臨舟收到的這一堆照片,此刻在老宅的老爺子自然也看到了。

書桌上鋪了滿桌,徐斯年負手站在桌前,悄然看了眼老爺子,終於開口:「坍塌痕迹的精準程度可以說是拿最精密的儀器測算過,所有的損壞全都控制在圍牆之內,把損失傷害降低到極致。要是沒有季總受傷的事,這次事件根本沒有人會在意。」

老爺子的目光死死盯住桌上的照片:「是他們嗎?」

徐斯年面色依舊:「八/九不離十,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把一切事件的發生都讓它像是個意外。」

老爺子倏地握緊了拳頭:「那房子都廢棄二十多年了,還能留下什麼?小舟到底查到了什麼?」

徐斯年沉默片刻才開口:「您也不必太擔心,他們沒有要殺人的意思。」

「他們是沒有,但小舟要是真的進了那房子,那……」老爺子顫唞收住了話,後怕得不敢再往下說。

徐斯年道:「從另一個方面看,現在房子沒了,季總的路被堵死,他應該就不會再往下查了。」

老爺子沒說話,如果是這樣那最好。

「外公。」翁嘉賢敲了敲門。

「什麼事?」

書房門被推開,翁嘉賢道:「阿姨做好飯菜了,我們是現在去醫院嗎?」

老爺子立馬收拾好情緒站起來:「差點忘了,走走,得讓小舟好好補補身子。」

-

白柊再去江川病房時候,護士剛給江川掛了點滴,因為腦震蕩引起的暈眩還沒消退,江川此刻又睡著了。

康沉看見來人立馬站起來,連手裡剝了一半的橘子都不知道要不要繼續。

「江川哥怎麼樣了?」白柊小心翼翼問了句。

康沉忙回他說沒事,又問他要不要吃橘子。

白柊搖頭。

康沉又解釋:「川哥這邊沒人照看,季總那邊有人守著,您應該不會有危險,所以我才會在這裡……您如果需要我,那我馬上……」

「你留在這裡就行。」白柊道。

康沉默了默,果然他對於大佬來說可有可無。

大佬之所以還沒辭退他,純粹是因為他還想再季總面前裝小白兔。

手機震了震。

白柊拿出來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進了一個群裡面,他又看了看,認出了原來是鍾徊他們寢室的人。

群里此刻很是活躍:

尹哲:【卧槽,大新聞大新聞,那個鬼屋塌了】

徐在陽:【我也看到新聞了,現場的照片讓人恍惚以為是在哪個戰場上】

鍾徊:【上次我們沒進去的那個鬼屋??】

尹哲:【是啊】

高恩博往群里丟了一堆網上找來的現場照片。

高恩博:【論壇都瘋了,說真的有鬼,房子是鬼推倒的】

鍾徊:【……】

尹哲:【……】

徐在陽:【……】

鍾徊:【服了,這都能和鬼扯上關係】

徐在陽:【我沒瞎的話,房子是大白天倒下的吧?現在鬼白天也能出來了嗎?】

尹哲發了個笑得滿地打滾的表情圖。

高恩博:【現場這麼慘烈,不知道傷亡了多少人】

尹哲:【官方不是說無人傷亡嗎】

徐在陽:【草,這你都信?】

白柊:【季先生和江川哥受傷了,不過沒有人死亡】

小群靜默兩秒。

鍾徊:【??你在說什麼?】

白柊還沒來得及回覆,鍾徊的電話就打來了。

得知事發時季臨舟在現場還受傷了,鍾徊完全淡定不了:「他現在怎麼樣了?你們怎麼都不告訴我啊?你知道在群里吃瓜吃到了自己人身上是種什麼感覺嗎?」

鍾徊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又秒掛電話,說要來醫院看季臨舟。

-

白柊在住院部門口等了十來分鐘,鍾徊就來了。

他急著拉著白柊問:「小舟哥去那幹什麼?」

白柊道:「房子是季先生家的。」

鍾徊:「??」什麼鬼?

兩人上樓,正好老宅的人也在。

秦如月給季臨舟布好菜:「小白,正要叫你來吃飯呢。小徊也來了?」

「月姨。」鍾徊看向老爺子,「爺爺,出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都不說啊!醫生怎麼說?」

老爺子道:「你自己看,你小舟哥沒事了,就是一個意外,萬幸人也沒事,就不讓你擔心了。」

季臨舟悄然看了眼老爺子,在聽到他說「意外」的時候手指略往裡勾了下,但他什麼也沒說,祖孫倆算是對外都默認了這個意外。

「季先生,你怎麼不吃?」白柊走到床邊。

季臨舟沖他笑了下,示意他先吃飯。

「小徊吃了嗎?」翁嘉賢問。

「我吃好了嘉賢哥。」鍾徊又說,「那棟別墅,上次我們差點就進去了,這才不到一周居然塌了。」

老爺子的神經微跳:「你去幹什麼?」

「探險啊,那是個有名的鬼屋,爺爺您不知道嗎?」鍾徊乾脆坐下來講解,把網上的分析、見聞說了一堆,「我們還跟住在那的大叔大媽聊過呢,他們說有人都看見了,一個白頭髮的女鬼。哦,不過也有人說是嫦娥仙子顯靈,有位老太太還看到了玉兔!」

季臨舟在聽到「玉兔」時,握著筷子的手指略緊了下。

「季先生?」白柊時刻關注著季臨舟,看見他的小動作便湊過去,「是傷口疼嗎?要不要我喂你吃?」

喂他吃聽起來挺不錯……

不過一想到病房裡眼下還有這麼多人在,季臨舟就興緻懨懨。

他抿了下唇:「不疼,你快吃。」

「哦。」白柊開始大口大口扒飯。

-

飯後,為了不打擾季臨舟休息,老爺子催著大家都回去。

秦如月本來是想留下照顧,但季臨舟執意說留下白柊就可以。鍾徊一聽這話,半句廢話都沒有,扶著老爺子就走。

病房門一關上,內室立馬就清凈下來。

護士來掛了點滴,白柊就趴在床邊抬頭盯著點滴看。

此刻沒有其他人,白柊摘了帽子,長發順垂在他身側,季臨舟忍不住就卷了一縷在指尖,輕嗅著草莓香氣。

「怎麼還有黑眼圈了?昨晚沒睡好?」季臨舟盯住白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下,浮了層明顯的黑眼圈。

白柊微噎,他昨晚是根本就沒睡,在重症監護室外守了季臨舟一噎。

但他不打算告訴季先生。

「我沒事,過幾天就能出院。」季臨舟又說。

白柊點點頭,突然看著季臨舟說:「寶貝,你別查了,我不想你有危險。」

季臨舟輕笑:「昨天不管我去不去那,別墅都一樣會塌,不是為了殺我。」

白柊眼底有詫異。

季臨舟又輕聲道:「真的,所以不用擔心。」

背後的人寧願毀掉別墅也要阻止他進去,就說明他的猜測是對的,那個地方或許真的藏著一個非法實驗室。

但這一切目前還沒有定論,再加上白柊之前的記憶有缺失,季臨舟便沒發話挑明。

「你去沙發上睡一覺。」季臨舟的手指插/入白柊柔軟的頭髮中,輕輕揉捏著他的腦袋說。

白柊沒起身,雙手交疊在床邊,抵著下巴說:「等你點滴掛完。」

季臨舟失笑:「一會護士會來的。」

白柊執拗道:「萬一她們忘記了呢?我幫你看著,你先休息,寶貝。」

季臨舟心癢難/耐揉著白柊的腦袋,他的小黑戶怎麼能這麼乖啊。

大約是他身上的花露水噴得有點多,小黑戶先是往他的手臂倚,再後來乾脆半個身體都挨過來了,季臨舟看著他時不時側臉吸兩口的模樣忍不住勾起薄唇。

隔了一會,白柊乾脆側臉往季臨舟的臂彎埋。

花露水的味道讓他聞得太舒服,再加上昨晚沒睡,白柊很快就犯了困。起初是眼皮一下一下地搭下,後來就擋不住洶湧襲來的睡意了。

季臨舟沒捨得叫醒他,病房內的冷氣打得足,體感不覺得冷,但季臨舟有些不放心地伸手捂住了白柊後頸的胎記,他這裡太脆弱,需要好好保護著。

白柊很快睡熟了,不經意間努了努嘴,季臨舟彎了下唇角,順手從枕頭下取出一張照片來。

這張照片是之前沈玄帶來的,他悄悄藏了起來。

照片拍攝的是別墅變成廢墟後的場面,入鏡大部分都是那堆廢墟,但因為角度正好是從左後拍攝的,直接連同前面的半棟老式居民樓一起入鏡。

當時別墅坍塌時黃沙滿天,將周圍所有的建築全都糊上了一層泥塵,那入鏡的半棟樓外牆也不例外。

但與周圍別彷彿被披上了整件薄紗外衣不同,這面牆體上印著一副怪異的圖案。

圖案邊上滿是泥塵,只有中間那塊是牆體本來的樣子,就像是別墅突然坍塌的瞬間,有什麼東西擋在了哪裡。

季臨舟抿住唇,目光幽深盯著手上的照片,捏著照片的指腹徐徐收緊。

牆體上沒沾上粉塵的地方儼然像是一隻坐在那裡的巨大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