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住院

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住院

沈玄一路從入口狂奔往前, 裡面到處都有尖叫聲和害怕的哭聲,他用衣袖掩住口鼻,迅速打了急救電話。

不少居民從滿天粉塵中跑出來, 沈玄一路逆行前進。

原本佇立在前的別墅此刻已經消失不見,周圍依舊是煙塵滾滾, 沈玄剛想開口叫「季總」,還沒發聲就被嗆到了。

「咳咳咳——」

前面也有人在劇烈咳嗽, 沈玄眯著眼睛尋過去, 看見別墅圍牆邊呆愣愣坐著一位大爺,大爺一手還舉著手機貼在耳邊, 大約是看見了沈玄,他終於回過神來, 「咳咳咳——塌了, 塌了!」

電話那頭的人急問:「什麼塌了?剛才什麼聲音啊?」

「別墅,那棟鬼屋!嚇死我了,咳咳咳——不能進啊, 咳——真的不能進, 鬼來索命了,咳咳咳——」

「老頭子,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咳咳,窗外什麼東西啊這麼嗆?」

「你別……咳——別開窗, 嗆人!」大爺微微顫顫爬起來, 往煙塵中走去,「早說讓你把白內障的手術動了, 咳咳——別看了, 我都看不見,你能看得見才怪!咳咳咳——」

「沈律師!」馮主任捂著嘴也追來了, 「咳咳,看見老李了嗎?」

沈玄轉身就忙上前幫忙扶江川,江川是練家子,雖然看著瘦,但分量可不輕,也是難為小白這麼瘦弱硬是把人給拖出來了,估計實在吃力,小白雙手都在抖。

康沉姍姍來遲,看到一身狼狽的白柊,他的魂兒都飛了一半。

「你有沒有事?」沈玄的視線不是很明朗,有些看不清楚白柊身上究竟有沒有傷。

白柊搖頭,他沒有受傷:「是季先生的血。」

他果斷道,「先帶他出去,我叫了救護車,馬上就到。我背他,你把他扶我背上。」

白柊往前一步才想起來,江川呢?

康沉忙說:「我車上有給小白先生準備的備用衣服,哦,還有帽子。」

江川也失去意識了,白柊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圈,粗略檢查下來骨頭都沒事,白柊鬆了口氣,一手拎住江川的後衣領把人提起來轉身朝外面走去。

「江川哥?」他小跑過去。

「江川哥。」他叫了聲,無人應答。

他見白柊手上有血,冷著臉抓起他的手臂查看:「你哪受傷了?」

沈玄咳著道:「咳,穿著短袖短褲的那個光頭?」

這聲音……是白柊!

程硯存一噎。

別墅坍塌下來的瞬間,他是打算把季先生拉走的,可是季先生把他護在了身後,擋住了那枚飛過來的石子。

「沈律師。」白柊認出了來人,他帶著哭腔,「季先生……季先生受傷了!」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

他一眼就看見沈玄後背一大灘血漬,手頓時抑制不住地顫唞,季先生的血很珍貴,怎麼流了這麼多……

「小白。」沈玄用力握了下白柊的手,「沒事的。」

後來沈玄看不過去,一把抓住季臨舟的手臂把人背上身,救人在分秒之間,這麼慢吞吞的別是耽誤事!

他咬牙站起來就往外跑:「小白,跟上!」

沈玄一下子沒回過神來白柊怎麼會在這裡,不過在聽到季臨舟受傷時,他懸起的心終於放下了些許,還好……人活著!

他疾步衝過去,白柊整個人狼狽得不行,他一頭銀藍長發好像都變了顏色,身上臉上全沾著粉塵,衣服不見了,褲子也有不少地方破了。

「別墅突然塌了。」白柊的目光始終盯著手術室的門,「季先生差點就進去了……」他的心臟砰砰跳個不止,他和害怕他要是沒有及時趕到會發生什麼。

「好。」白柊小心翼翼將季臨舟扶起來,動作輕得像是一個不慎就會將人弄疼似的。

程硯存招呼他過去:「你先帶小白去換身衣服。」

白柊沒答,急著說:「季先生在這邊。」

季先生流了這麼多血,真的沒事嗎?

-

醫院的急救通道明亮空曠,白柊套著件不合身的西裝外套獃獃站在手術室外,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他快步過去,泥塵味卷過一抹草莓香氣。

接著是程硯存的聲音:「小白!」他的一路跑來的,滿臉的汗,還穿著粗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江川一雙腳在地上被拖出了「嚓擦」聲,白柊悲傷地抹著眼尾的淚水,沈律師看起來也不壯,也沒有季先生高,季先生被他背著會舒服嗎?

想到此,白柊的步履加快,江川的腳直接被拖出了「嗞嗞」的聲音。

-

救護車已經到了,白柊帶著江川出去時,季臨舟已經被醫護人員抬上車。

沈玄跟著他過去,只見季臨舟靠在一側的居民樓牆邊,白柊的上衣裹在季臨舟腹部,但仍然沒辦法阻止鮮血溢出。

「季總!」沈玄快步上前半蹲下,人昏過去了。

馮主任一看季總受傷了,立馬嚇得臉色慘白,急急忙忙跟在沈玄身後幫忙托著背上的人往外跑。

白柊環顧四周找了找,很快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空地上看到了躺在那邊的江川。

他是接到沈玄的電話說季臨舟出事了才趕來的,具體怎麼回事沈玄在電話里也說不清楚。

什麼別墅?

程硯存一頭霧水,不過看白柊的狀態程硯存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他環顧四周不見沈玄。發生這麼大的事,沈玄作為律師應該有很多後續事情要處理。

馮主任不確定老李今天穿的什麼,不過一聽光頭就忙道:「對對……咳……人呢?」

附近的居民有人報了警,現在警車和消防車一起到了。

「我不走。」白柊整張臉都髒兮兮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不是……這位大佬不是在上課嗎?

白柊跑過去小心把人扶起來,整個人都在抖。

沈玄沒時間管光頭老李去哪,就往老李去的方向指了指,他轉身朝別墅方向走去,正想找人,隱約看見有人影自煙塵中走出來。

程硯存沉著臉:「那還不快去拿來。」

康沉轉身就跑。

程硯存見白柊身上的西裝外套有些空,他裡面沒穿衣服,外套應該是沈玄的,程硯存也沒問白柊的衣服去哪了。

康沉把乾淨的衣褲都拿來,白柊不願去洗手間,程硯存無奈只能把POLO衫給他套上,又給他戴上帽子,至於褲子破就破吧,總不能在這裡給他脫褲子。

康沉忙前忙後找來濕巾給白澤擦了擦身上的血。

半小時後,老宅那邊來人了。

老爺子走得極快。

「董事長,秦女士。」程硯存聽到聲音回頭打招呼。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老爺子的臉色難看至極,跟在他後面的秦如月來時路上就已經把眼睛哭腫了,現在還哭得不能自已。

程硯存道:「還在手術中,我也剛到。」

老爺子看了眼白柊,少年目光緊緊看著手術室的門,垂在兩側的手臂因為握得太用力條條青筋分明,他沒問白柊,又看向程硯存:「那房子怎麼說塌就塌了?找人去查原因了嗎?」

程硯存道:「沈律師應該是過去處理了。」

老爺子抿唇兩秒,發了條信息,又走到一側打了通電話:「斯年,剛發給你的是集團法務部沈律師的聯繫方式,你聯繫下他,一起過去做個調查。」

程硯存本能多看了老爺子兩眼,電話是打給徐斯年的嗎?

這位徐助理在集團也是個傳奇人物,老爺子還管事時,他可謂是集團二把手,後來季臨舟接手集團事務,老爺子退居二線後,就把徐斯年調到了集團旗下的華天地產當執行總裁。

徐斯年基本很少來總部,程硯存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他幾次,但整個集團高層都清楚,徐助理即便已經離開總部,也依然是老爺子最得力的助手。

再後來,翁家姐弟來了。

秦如月抱著翁嘉惠哭了一場。

翁嘉賢急著問老爺子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周圍的紛擾白柊一樣都沒有聽見,他屏氣凝神聽著手術室裡面各種器械發出的屬於金屬特有的冰冷聲響,醫生們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凝重得讓人感到窒息。

漫長的等待後,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為首的是夏院長。

「老夏,我孫子怎麼樣?」老爺子是第一個衝上去的。

夏院長摘下口罩鬆了口氣:「放心,沒有生命危險。」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話都把懸起的心放下了。

「太好了,我就說我弟不會有事的!」翁嘉賢輕輕拍著秦如月的後背。

秦如月卻哭得更傷心了。

翁嘉惠一個勁地給她擦眼淚。

「石子雖然嵌入很深,但沒有傷到臟器。」夏院長越說越輕鬆了,「而且他被力道退出去的時候,應該是沒有撞到牆壁等硬|物,身上只有一個傷口,後背甚至連皮都沒有破。」

夏院長給老爺子簡短解釋了嘴,「如果當時他被砸到牆上,現在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老爺子聽完連連說萬幸。

程硯存也鬆了口氣,他看向始終不發一言的白柊,小聲說:「聽到了?季總會沒事的。」

白柊沒說話,他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後背,當時季先生是撞在他身上的,他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季先生了。

程硯存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臉色頓時凝重:「怎麼了?背疼?」

之前因為掛心受傷的季臨舟,也因為白柊說都是季臨舟的血,程硯存便不疑有他,這會兒想到白柊身上可能也有傷,程硯存頓時沒辦法淡定了。

別是耽誤了救治,到時候季臨舟醒來他沒辦法交代!

白柊卻搖頭,他的身體可以瞬間變得柔軟無骨,他是撞不壞的。

他只是很內疚,即便這樣,還是讓季先生受了這麼重的傷。

護士把季臨舟推出來。

一行人立馬圍上去。

白柊試著想邁出去,這才發現之前渾身緊繃得厲害,他的身體僵硬,居然連一步都動不了了。

夏院長說季臨舟還需要送去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晚上,等明天沒問題再轉入普通病房。

而重症監護室不允許家屬陪床。

白柊被強行送回了金悅白露。

梁阿姨聽說發生的事後,嚇得臉色慘白,一個勁地問白柊有沒有事。

白柊沒說話,他洗了澡,換了衣服。

趁夜從陽台上利落翻身下去,院子里的小雞仔聽到動靜激動地叫喚兩聲,白柊扭頭沖它「噓」了聲,小雞仔乖乖安靜下來,站在圍欄處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身影飛速離去。

-

第一醫院11樓重症監護室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顆小腦袋,正趴在那兒一動不動盯著床上的人看。

季先生還戴著氧氣面罩,他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呼吸也很弱,周圍一大堆白柊看都看不懂的儀器。

如果聞到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會好點嗎?

可惜重症監護室的窗戶沒有打開,白柊豎起耳朵聽了聽,好在病房內的通風管道是開著的。

不多時,重症監護室內飄進了一縷草莓香氣。

然後,香味越來越濃。

季臨舟置於床被的手指似乎是微不可聞地動了下。

這時,外面進來一個白大褂。

窗外的腦袋立馬往下縮。

白大褂隔著口罩都聞到了香甜的草莓味,他蹙了蹙眉,先是在整個病房轉了一圈,然後脫下口罩深吸了口氣。

大約有點懷疑人生。

不過很快,白柊悄悄見他又戴上口罩開始檢查病床邊上的各種儀器,檢查完他又細細檢查了病床上的病人。

白柊見他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出去:「人沒事,現在情況一切正常,您放心,秦老師。」

打完電話,白大褂又認真看了眼儀器上顯示的生命體征,這才快步出去。

剛躲在床下的腦袋又悄悄升起,白柊放下心,起初程硯存說他們會把季先生照看得很好,他還擔心,原來程硯存是對的,大晚上的還有醫生查房報告呢。

季先生會沒事的。

白柊趴著看了一會,又看一會,看著看著,就捨不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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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熟悉的草莓香氣浮浮沉沉,縈繞在季臨舟的周身,他貪婪狠吸了好幾口才稍顯饜足。

巨大轟塌的聲響還在耳邊久久不去,季臨舟試圖將白柊護在身後的瞬間,掌心傳來一片柔軟,像是白柊那頭柔軟至極的頭髮,但他剛才碰到的地方應該不是他的頭髮才對。

季臨舟沒來得及回頭去看,高樓坍塌的強大衝擊力直接將他們甩出去,季臨舟幾乎本能想把白柊抱在懷裡背過身替他擋住這股強大的衝擊力,但,他完全沒辦法在空中轉身了。

這樣不行!

白柊被砸到牆上會受傷的!

「砰——」

他聽到了白柊墊在他身後嚴嚴實實撞上前面居民樓牆壁的聲音!

「小白!」季臨舟猛地睜開眼睛。

「小舟你醒了?」秦如月紅著眼睛靠過來,見他要起來,忙按住,「別動別動,醫生說你還不能亂動,你……你先躺著,我叫醫生來!」

剛才試圖起來扯到了傷口,季臨舟悶哼了聲,這才發現自己躺在VIP病房的床上,整個病房安靜至極,白柊呢?

剛出去的秦如月又急急忙忙跑回來:「你看我都糊塗了。」根本不必跑出去找醫生,她忙按了鈴。

「小白呢?」季臨舟抓住秦如月的手問。

秦如月哭得聲音都有些啞了:「他沒事,剛才還在這守著,是聽說江川醒了,過去看江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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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的傷勢不重,醫生診斷之後說是昏迷是因為強大的衝擊力導致他摔在地上時有些腦震蕩和輕微的內傷。

他醒來發現病床里多了不少花籃禮品,康沉坐在床邊吃香蕉,一問才知道是同事們給送來的。

「川哥,你都成英雄了,我聽說季總當時本來都要進樓里了,幸虧千鈞一髮之際你給拽了出來!」康沉說的眼底全是佩服。

什麼都沒來得及做的江川:「……」

「季總和小白呢?」

康沉雖然不明白江川怎麼會問起白柊,但還是道:「你放心吧,季總已經轉普通病房了,夏院長說好好修養,頂多一周就能出院了。小白先生在季總那陪著呢。」

江川鬆了口氣。

「你要吃點什麼嗎?」康沉問。

江川盯住雪白的天花板看了片刻,突然說:「我失去意識之前好像看到了……」

康沉等了兩秒沒聽他繼續:「看到了什麼?」

江川抿唇兩秒,笑起來:「嗐,估計就是看錯了。」

康沉沒繼續問,點頭說:「你有腦震蕩,當時看到什麼都不稀奇。」

是嗎?

江川摸了摸腦袋,怪不得他頭這麼疼。

「吃東西嗎,川哥?」康沉又問。

江川道:「想上廁所。」

「哦,等著。」康沉轉身拿來尿壺。

江川:「……」

康沉說:「醫生說你有腦震蕩,最好不要起來。」

他說著要幫忙去掀被子,江川一把按住,咬牙道:「你還是扶我起來。」

「可醫生說……」

「我死也不尿床上。」

康沉好笑道:「不是讓你尿床上,是在床上尿。」

江川:「……扶、我、起、來!」

江川十分堅持,康沉只好把人扶起來,又幫他把鞋子拿過來。

白柊走到門口時,江川正在穿鞋。

白柊聽他說:「老三,我是瞎了嗎?為什麼我鞋後跟沒了??」

康沉道:「我看見的時候你鞋跟就是這樣的,感覺像是磨掉的,我還想問你走路是什麼習慣還能把鞋子磨成這樣。」

江川:「……」什麼習慣?老子走路端端正正啊!

白柊看了眼江川的鞋後跟,想起昨天他拎著人的衣領把人一路從現場拖出去的畫面,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所以……他要賠一雙鞋嗎?

「老三,你告訴我門口的真的是小白。」江川一起身感覺整個病房都在轉,連站在門口的人也在轉。

康沉意外道:「小白先生!」

白柊道:「我聽說江川哥醒了,就來看一眼。」

他剛說完就收到了季臨舟的信息。

江川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面前的人一溜煙跑了。

「……」這還真是就來看一眼。

「小白先生這次估計被嚇得不輕。」康沉說,「昨天在手術室外我看他一直在抖。」

江川因為頭暈整個人倚在康沉身上,他沉著臉開口:「他連得知季總要進鬼屋都嚇得不行,更何況是這麼大的事。要不是季總護著他,他這次肯定傷得不輕。」

康沉這會反應過來了:「小白先生昨天在步行街那邊?他怎麼會在那?」

「這是重點嗎?」江川的臉色更白了,「重點是,事發時我們兩個保鏢都在幹什麼?」

靠,以前還擔心康老三飯碗不保,江川覺得自己的飯碗端得都有些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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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臨舟的信息發出去沒兩分鐘,外面傳來急促腳步聲,接著他就見白柊衝到了病房門口。

白柊不管不顧衝進去,撲到病床邊將人抱住。

他喘得厲害,帽子也歪到了一邊,季臨舟微愣了下,手剛輕撫上他的後背,便聽他說:「寶貝,給你聞我的味道。」

話落,季臨舟明顯感覺到濃郁的草莓香氣瞬間從白柊後頸溢出,他幾乎本能伸手捂住:「不用這樣。」

每次白柊身上溢出大量草莓味的時候,季臨舟總有種錯覺,怕這樣會傷身。

白柊沒收住信息素,執拗道:「給你聞,你聞了會好受點的。」

他的氣還沒喘勻,季臨舟的心弦微動,落在他後背的手緩緩環住了白柊的腰:「怎麼喘得這麼厲害?」

白柊道:「等電梯的人好多,我從樓梯跑上來的。」

季臨舟微窒,他覺得沒錯的話,江川的病房在16樓,而他此刻的病房在27樓。

「跑什麼?」他微微側臉,唇輕貼上白柊的脖頸。

白柊略瑟縮了下,沒有躲,話也說得軟:「想見寶貝。」

季臨舟心動不已,環著人久久沒說話。

白柊乖乖安靜下來,季先生身體肯定很虛弱,他一丁點兒都聞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了,他太擔心了。

和夢裡的情形不一樣,白柊此刻完好無損地在他面前。雖然醒來後,季臨舟也從秦如月口中得知白柊沒事,直到看到人,季臨舟才真正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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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金悅白露的院子里,一輛車急促停下。

梁阿姨聽到動靜跑出來,見程硯存步履匆匆往裡走,說是幫季臨舟來拿點東西。

梁阿姨看程硯存一臉嚴肅,急著問要拿什麼,明明必需品她早就整理好送去醫院了啊。

程硯存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季臨舟只說讓他拿更衣室里最大那隻保險柜里的東西,但是季臨舟表情太嚴肅,弄得程硯存一顆心也吊起。

他三步並作兩步上樓,打開更衣室,找到了那隻大得幾乎有他三分之二高的保險箱,輸入密碼。

保險箱門被拉開的瞬間,一股濃郁至極的花露水味道飄了出來。

季臨舟說得沒這東西感覺快斷氣的模樣程硯存還記憶猶新,此刻,他看著擺了整整六層保險箱的花露水陷入了沉思。

程硯存:「……」

也許這一保險箱的東西不是花露水,而是套了花露水瓶子的長生不老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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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程硯存推開病房門就被裡面滿屋子的草莓味震懾住了。

知道季臨舟喜歡草莓,但這是吃了多少草莓啊?

白柊還輕靠在季臨舟身邊,季臨舟落在他後背的手幾乎下意識又移到了白柊脖子後面,他的目光看向程硯存,瞥見他手裡的袋子後,正欲示意程硯存別提花露水的事,就感覺懷裡的人動了動。

白柊回頭見是程硯存,蹙眉道:「季先生,我好像在硯存哥身上聞到了和你一樣的信息素味道。」

程硯存:「?」

季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