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為兩人安排好住處後,便提出想要和溫迪單獨談談。
布爾德看著鍾離正氣凜然的樣子,無視了溫迪乞哀告憐的眼神,微微一笑點頭應下,手一伸,將溫迪的哀嚎聲隔絕門外。
鍾離能忍到現在才動手,已經脾氣很好了。
想到岩王帝君那渾身上下無一不透露出來的炫酷狂霸拽的神像,布爾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洗漱完畢後慢條斯理地拿出風神的同人小說,倚靠在床頭等著溫迪回來。
溫迪回來的很快,墜於溫迪身後的綠色斗篷有些襤褸,綠衣上沾染的零零散散的岩灰明顯,似乎並未被溫迪來時的風吹落。
腦袋上的塞西莉亞花依然明艷動人,只是狀似羽毛的花葉焉巴地垂落,比花葉更加翠綠的眼眸含光,漪瀾漣漣,委屈之色躍然眼底。
布爾德在溫迪控訴的眼神下,無視了溫迪賣慘的行為,淡定地招呼溫迪洗漱睡覺。
察覺到少年眼底的倦意,溫迪扁了扁嘴,快速地洗漱完畢後便鑽到被窩中。
布爾德合上手中的小說,拍了拍湊到自己身邊的腦袋,吹熄了燭火。
躺下後熟悉的八爪魚粘了上來,只不過並沒有之前那麼緊束。
迄今為止,溫迪已經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氣,既讓自己扒著布爾德,又不會讓布爾德感到不舒服。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昏暈的月光傾瀉大地,緩緩將萬物拉入自己編織的夢境中。
第二天早晨,布爾德與溫迪在港口與鍾離相聚,三人便離開了璃月港,一路向著望舒客棧的方向走去。
因為溫迪和布爾德在來時已經逛過雲來海和歸離原附近了,所以眾人並沒有多停留,目標明確,直奔望舒客棧。
沒有過多的游山樂水,三人的腳程很快,大概三個小時左右就到達了目的地。
望舒客棧的掌柜看到鍾離後,恭敬地和鍾離打了聲招呼,眾人交談間得知今天經常來望舒客棧看望仙人的那名金髮旅行者也在時,溫迪眼眸一亮。
興沖沖地拉著布爾德上樓,鍾離見此向掌柜的打完招呼後,便也抬腳跟著前方雀躍地兩人。
等鍾離趕上在二樓等待自己的二人,便一起朝著頂樓走去。
「魈~!」
溫迪還是一如既往地先聞其聲,後見其人。
還未來到魈的門前便大聲地呼喊魈的名字,興沖沖地走到魈門前,因為想到空也在,溫迪並未敲門,「唰」地一把打開了魈的房門。
「魈!我們……」
溫迪:……
布爾德:……
鍾離:……
三人看清屋內的情況後,身影一滯。
而屋內相互交疊的兩人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的三人,身影也一滯。
雙方對視片刻,場面一瞬間便寂靜了下來。
溫迪燦爛的笑容一頓,隨後看著目光獃滯的金髮少年,眨巴眨巴眼,無辜地說道。
「…不好意思。」
「你們繼續。」
說著便把門又「唰」地關上,首先打破了局面。
「等下!!!」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金髮少年羞憤欲絕的聲音隨著溫迪的動作逐漸含糊不清,但三人的耳力卻是一般人不可比擬。
精緻的板門被關上後,聽著屋內的嘈雜聲,三人站在門前面面相覷。
溫迪的笑容中帶著些蕩漾,而其餘兩人雖然看上去很淡定,但也有些沉默。
布爾德緩了一瞬,小聲地道。
「…我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溫迪嬉笑的表情一收,伸出食指向布爾德晃了晃,向著布爾德眨了眨左眼,有些神秘地說道。
「不,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為什麼這麼說?」
布爾德有些疑惑,鍾離也看向溫迪。
溫迪聽到布爾德的疑問,清了清嗓,解釋地頭頭是道。
「你想啊。」
「他們都這麼激烈了。」
激烈?
想著剛才自己見到的凌亂的場景,布爾德沉默。
確實算是激烈,盤子撒了一地,衣衫也稱不上整齊,姿勢也很……
「也沒有向外公開。」
「這段隱瞞已久的關係,或許就是少一個昭告天下的契機呢!」
隱瞞已久的關係?
布爾德聽此面露詫異,隨即感覺到更加奇怪了,空和魈……
魈的表情被黑霧擋住大半,自己並未看清,不過空含羞的表情倒是很耐人尋味。
況且就算隱瞞這段關係,房間裡面不是還有派蒙嗎?
有第三個人知道的關係,算隱瞞嗎?
更別說在派蒙面前,他們再大膽也不至於……
不!停!
剛才明顯就是一個意外的場面而已!
自己對兩個男生之間的愛情並沒有什麼歧義,但奈何溫迪此刻談論魈和空剛才的畫面實在是談不上什麼正常。
布爾德連忙停下了自己的思緒。
連忙打消了剛才開始散發旖旎的畫面,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被撲倒而已,自己總感覺溫迪加了些不得了的要素在裡面誘導自己。
不,一定是加了。
自己要是再聽兩句鬼扯,說不定三觀都要重新塑一塑。
「而此時我們的出現,不就是契機嗎?!」
布爾德看著愈來愈慷慨激昂的溫迪,面無表情地想。
真是時代變了,變成溫迪把他當傻子忽悠了。
還好自己足夠清醒。
而站在一旁的鐘離側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反而是想到些什麼,鎏金的眼眸微動。
「這段愛戀,終於要……」
「什麼昭告天下啊!!」
在三人沉思間,緊閉的房門倏然被打開,隨之響起的是金髮少年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
金髮少年不算裸露的異域服飾有些凌亂,上面還殘存著些許不明白色物體,在少年的黑衣上面異常明顯。
脖頸上白色的圍脖有些歪,空注意到後連忙調正了位置,似乎是因為溫迪的胡說八道而氣憤不已,白皙的臉頰有些微紅。
空的金眸緊緊地瞪著溫迪,咬牙切齒地對眼前這個散播謠言的傢伙恨恨說道。
「你不要危言聳聽!」
「哦?」
「我危言聳聽?」
被質問的溫迪先是委屈地扁了扁嘴,對少年不分青紅皂白的污衊很是難過。
隨後虛眯起翠眸,有些不懷好意地說道。
「那我剛才看到你在魈身下一臉嬌羞衣服還瀰漫著大量的白色……唔唔唔!!」
聽著溫迪很寫實但是似乎又不那麼真實的描述,布爾德的表情怪異了一瞬。
不……住腦。
布爾德努力剋制自己發散的思緒,但自己本就思維活躍,一旦有點苗頭就能順著往下捋。
越是想剋制自己,就越是不由地往更深處想。
腦中的畫面逐漸清晰,連兩人的表情也歷歷在目,畫面甚至已經快從動圖演變成連續劇。
布爾德看著面色紅潤過頭的空,雙手抱胸,默默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試圖讓自己清醒,不要陷入溫迪的黃色怪圈。
鍾離則是依然那幅巍然不動的模樣,但看著空的視線不免多了些別的情緒。
眼看其餘的兩個人被溫迪帶偏了思維,連帶看著自己的視線都有些不對勁。
空的臉更紅了,不知道是因為被溫迪這添油加醋無中生有的描述而感到赧然,還是因為還未在剛才的意外中緩過來。
手下一緊,捂著罪魁禍首的手更加用力,無視了溫迪的嗚咽和在空中亂舞的手。
「唔唔…」
空頂著兩人的視線,訕訕一笑,隨後解釋道。
「我和魈沒什麼!」
「我也沒有一臉嬌羞!」
布爾德和鍾離的表情變得更加奇怪。
「我那是在屋內太熱了。」
「你們看,在屋內難免會空氣不流通嘛~!」
看著布爾德和鍾離平靜的同款表情,似乎是感覺到自己解釋的重點歪了,空又急急忙忙地補充道。
「我…雖然也的確是在魈身下……」
「也有大量的白色……」
「…但…」
聽著空的解釋,場面一時寂靜,連剛才還在撲騰的溫迪也安靜了下來,瞪著眼睛看著空,只是眼眸隨著空的解釋越來越亮。
好刺激!
「你在說什麼啊?!」
嬌憨的聲音從金髮少年的頭頂竄出來,聽到空結結巴巴的解釋有些摸不著頭腦,看到黑髮少年後,派蒙露出個燦爛的微笑。
「布爾德!」
「鍾離!」
布爾德停下腦洞,笑著與派蒙打招呼,鍾離也向派蒙輕微頷首。
被派蒙突然打斷,反應過來自己在越描越黑,空急忙解釋的聲音一頓,隨後有些支支吾吾。
「總之!我和魈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眾人:……什麼關係?
「白色的東西是很正常的……」
「是杏仁豆腐。」
清冷的聲音落下,代替因慌亂而呼吸有些急促的少年說完了未盡的話語。
清理完房間的魈出現在面容通紅的空身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眾人的錯覺,魈的臉也帶著一些薄紅,但細看卻又什麼都沒有。
金色的眸子掃了一眼有些混亂的場景,停在鍾離身上,微微躬身向鍾離行了個禮。
「鍾離大人。」
「不必多禮。」
作為真.成熟穩重的大人,比起一旁閃著相同八卦的眸光的兩人,鍾離顯然更加淡定一些,或許早就知道了些什麼。
空看到魈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將手中翠眸軲轆亂轉的罪魁禍首放開。
看到空的動作後,魈向面容相似的兩人點點頭,打了聲招呼,餘光掃過正深呼吸努力平復的金髮少年,隨後抬眼看向鍾離。
「不知鍾離大人,尋魈何事?」
「是有重要的事情哦~」
「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聊吧~」
鍾離還未回答,溫迪便在一旁突然插入幾人中間,往布爾德的方向歪了歪頭,笑眯眯地向魈說道。
「我看那個露台就很不錯嘛!」
頂樓的露台只有一處吃飯的地方,就是上次布爾德花大價錢包下的地方,除了雕刻精美的四方桌以外,周圍都是空地。
不僅隱秘性不錯,價格也是相當不錯。
既然老爺子那麼愛記賬,那就讓老爺子記往生堂賬上好咯~
自己和布爾德還可以好好享受幾天~~
自己的後背可還在隱隱作痛呢!
老爺子真是太記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