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正文卷

溫迪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啪啪啪」,說完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拉著布爾德轉身向露台走去。

鍾離見此,收回在魈和空身上的視線,抬腳跟上兩人。

魈和空落在眾人身後,不經意間對上了視線,金髮少年彷彿被燙到一般,連忙移開了視線,拽著派蒙快速離開。

金髮少年的背影難掩慌亂,魈冷峻的面容一松,金眸柔和了一瞬,再次抬眼時,又恢複了往常。

……

「不知……」

魈剛落座後,就想向幾人詢問,但卻被溫迪笑嘻嘻地打斷。

「要事嘛~」

「肯定是有的。」

溫迪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魈和空,不緊不慢地說。

「但是不急嘛~」

不是要事嗎?

魈聽到溫迪的話,一愣。

「先來說說剛才是什麼樣的誤會叭~」

「能讓你們都被弄了一身白色的……」

溫迪聲音一頓,眯了眯眼,等到對面兩人身影齊齊一滯,眼底划過一絲促狹,隨即眨眨眼繼續補充道。

「……杏仁豆腐。」

布爾德其實還是挺好奇的,表面依然是那副平靜柔和的模樣,但微微坐直了身子。

聽到溫迪提起剛才的事情,空的腦海中徒然浮現起泠清卻帶溫柔的聲音。

[只要你來,我就很開心了。]

臉頰又開始有熱意瀰漫。

「……哈哈。」

「這個……」

空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仰頭望著天,視圖讓清風的涼意中和這股熱意。

「這有什麼的!」

「都是空這個大笨蛋的錯!」

「哦?」

當事人並沒有打算解釋,但奈何當事人有一個一根筋的小夥伴。

眼看派蒙一副「我知道快來問我」的架勢,眾人都將視線投到了派蒙身上。

派蒙雙手叉腰,無視了一臉自家小夥伴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們今天都沒怎麼接委託,因為空要來看魈。」

「空還為此做了好幾份杏仁豆腐呢!」

「我都和他說啦~!」

派蒙雙手叉腰,對自家小夥伴不聽勸很是不滿。

「魈都吃不完!」

「可是空每次都要給魈做很多杏仁豆腐。」

隨即話術一轉,提到了魈。

「魈也是!」

「明明都吃不完,還只肯分我一盤!」

「諾~」

派蒙朝著魈房間的方向努了努嘴。

「魈的房間原本都被杏仁豆腐擺滿啦~!」

「說起來,這件事情還要怪賣唱的呢!」

派蒙突然想到什麼,指責的對象變成了溫迪。

「我?」

溫迪眨眨眼,似乎是不明白空和魈兩人間的愛恨情仇還有自己什麼事情。

溫迪被派蒙突然甩鍋,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對吖!」

「你要是不突然大叫的話,空也不至於被你嚇到,然後急急忙忙的被椅子絆倒啦!」

「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將杏仁豆腐都打翻吧。」

「而且,我可看到桌子沒有翻倒哦~」

溫迪反客為主,提出質疑,看著面容重新有些紅潤的空,狡猾地眨眨眼。

布爾德暼了一眼身旁玩得不亦樂乎的少年,繼續看向派蒙,等著下文。

「那是因為……」

「……因為我被絆倒的時候不小心拉到桌布了。」

可能是因為自己也覺得丟臉,空小聲訥訥道。

「那魈為什麼會把你壓在身下?」

溫迪眼神犀利,窮追不捨。

「……什……什麼叫把我壓在身下!」

空聽到溫迪的用詞,臉突然紅了起來,一拍桌子,大聲地反駁道。

「是魈為了拉我,結果反而被我拽倒了!」

「嗯嗯!就是這樣啦~!」

派蒙點點頭,一臉贊同,為此次誤會畫下看似完美的句號。

堂堂降魔大聖,十頭牛都拽不倒,被你輕輕一拽就倒?

溫迪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坐在空旁邊,渾身清冷疏離的少年。

對面的少年收回在金髮少年身上的目光,猝不及防與溫迪充滿狐疑的翠眸對上後,微微一滯。

看似自然實則不自然地轉移了視線,隨即撞入了更深沉的鎏金眼眸。

少年身影徒然再次一僵,只能默默垂下眼眸,盯著木桌。

「原來是這樣。」

切完了西瓜,將其中更深層次的瓜瓤掏空。

溫迪一臉恍然大悟,隨後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向對面的兩個人出聲道歉道。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誤會就要及時的解開嘛~不然讓人誤會了多不好嘛~!」

「唉嘿~」

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

空心下腹誹。

鍾離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底後,收回了視線,並未對這個誤會作出評價。

兩人心虛不語,兩人門清沉默,一人吃了一半瓜沒品出來所以然,一漂浮物單細胞生物本就一根筋。

在派蒙和空的這波解釋過後,安靜的氣氛是被打破了,只是反而詭異了起來。

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布爾德沉思片刻,面不改色地伸出腳碰了碰溫迪,示意溫迪說話。

平時不是很能折騰嗎?

就在布爾德正要碰第二下的時候,溫迪的腿纏了上來,將布爾德腿夾到兩腿中間。

布爾德:……

溫迪的白絲本來就有些單薄,而自己的長褲厚度是只適中,所以布爾德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溫迪腿上的溫度。

不過兩人同房共枕這麼久,布爾德已經習慣了溫迪的肢體接觸,所以此時並沒有什麼不自在的情緒。

收到布爾德無語的視線,溫迪側頭看著布爾德,面露無辜。

算了。

布爾德收回視線,打算單刀直入,還未張口,身旁的溫迪就說話了。

布爾德:……我真的…

「哎呀~」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言歸正傳叭~」

頂著布爾德視線,溫迪夾著布爾德的腿挪了挪身子,離布爾德更近了些。

身體往前傾,雙手放到桌子上,撐著自己的下巴,眨了眨眼。

感受著身下不斷用力掙脫鉗制的腳,翠眸彎彎,笑容燦爛,聲音雀躍地說道。

「其實我們這次來,是因為魈身上的魔神殘渣啦~!」

「唉?」

「是有什麼辦法能夠壓制嗎?」

聽到魔神殘渣,空的注意力從桌子下面並不隱秘的動靜收回,有些激動,倒是魈本人很是淡定。

自己已經承受了千年,對此已經看淡了一些。

溫迪腿下用力,再次纏住了布爾德即將抽離的腿,神色自得,只是回答的聲音上揚,聽上去很是歡快。

「是哦~」

「而且運氣好的話,」

「說不定能夠祛除哦~!」

「真的嗎?!」

空聽此難掩激動,雙手放在桌面上,身子也朝溫迪的方向傾斜了些,魈也面帶詫異。

若是真的有辦法能夠祛除,那……

金眸流轉,在身旁閃耀似陽的少年短暫停留了片刻,看向了身旁穩若泰山的青年,不由地溢出一些掩藏在眸低深處的希冀。

「的確。」

鍾離察覺到魈的詢問之意,頷首肯定,隨即解釋道。

「布爾德的母親,乃是璃月擁有凈化之能的仙人。」

是……那位夜漱嗎?

魈眼底划過沉思。

「唉?!」

「所以布爾德的治癒之能是從母親那得來的吖~」

派蒙聽到鍾離的話,驚呼出聲。

鍾離點點頭,繼續說道。

「現今布爾德已有治癒之能,但凈化之能是否也一併繼承…」

鍾離話音一頓,微微側頭,便撞上兩雙相似的金眸。

「…還有待商榷。」

如陽的金眸難掩失望,而如鷹的金眸卻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只不過似乎是在光線下的緣故,眸光更為明亮。

「我願意嘗試。」

雖然可能結果不盡如意,但至少有一半的幾率。

魈眼眸微轉,闔眼間壓下情緒,看向對面一直保持微笑的黑髮少年,緩緩站起身,向布爾德鞠了一個躬。

「我願意嘗試。」

「麻煩你了。」

空等魈說完話,便也站起身向布爾德認真請求。

「魈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

「拜託你了!」

魈聽到空的話,眼眸微動,只是其中的情切被低斂的眼帘掩下,無人可知。

兩人向著溫迪和布爾德齊齊鞠躬,拜堂的既視感尤為強烈。

暗自和溫迪較勁的布爾德猝不及防被別人行了一個大禮,杏眼微睜,有些詫異。

思緒偏了一瞬,布爾德便迅速讓它回歸正軌。

派蒙看著兩人的動作,也倏然漂浮起來,向布爾德彎腰請求。

「拜託布爾德啦~!」

布爾德伸出手朝著溫迪大腿捶了一拳,解放了自己的左腿後站起身來將兩位新……額,少年扶了起來。

「不必如此客氣。」

「本就是一個嘗試,能不能行還不好說。」

布爾德見魈直起身子,繼續說道。

「況且,我也能確定一下我到底有沒有凈化的能力。」

「四捨五入的話,算是共贏吧。」

魈直起了身子,看著對面帶著溫柔笑意的黑髮少年,面容也因對方的善意柔和了些,向少年點了點頭。

布爾德見此,招呼對方坐下,自己也落座。

看著身旁被自己捶了一手後,便上半身趴在桌面上裝死的溫迪,布爾德微微一笑,只是並無多少笑意,伸出腳狠狠地踩了溫迪一下。

還等著少年安慰自己的溫迪身子「唰」地坐直,雙手規矩地交疊放在桌面上,瞪著淚汪汪的翠眼,輕咬嘴唇,含著無限的委屈。

溫迪這一番動作,也不是毫無作用,至少活躍了一些氣氛。

「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布爾德轉頭看向有些著急的空,餘光瞥見一臉淡定的少年仙人,眼眸露出些許意味不明。

若是換在今天之前,他只會覺得兩人只是單純的璃月主義兄弟情。

但今天,彷彿兩人之間的感情瞬間變了質,成為了自由主義蒙德情。

……你們該不會真有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