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啪啪啪」,說完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拉著布爾德轉身向露台走去。
鍾離見此,收回在魈和空身上的視線,抬腳跟上兩人。
魈和空落在眾人身後,不經意間對上了視線,金髮少年彷彿被燙到一般,連忙移開了視線,拽著派蒙快速離開。
金髮少年的背影難掩慌亂,魈冷峻的面容一松,金眸柔和了一瞬,再次抬眼時,又恢複了往常。
……
「不知……」
魈剛落座後,就想向幾人詢問,但卻被溫迪笑嘻嘻地打斷。
「要事嘛~」
「肯定是有的。」
溫迪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魈和空,不緊不慢地說。
「但是不急嘛~」
不是要事嗎?
魈聽到溫迪的話,一愣。
「先來說說剛才是什麼樣的誤會叭~」
「能讓你們都被弄了一身白色的……」
溫迪聲音一頓,眯了眯眼,等到對面兩人身影齊齊一滯,眼底划過一絲促狹,隨即眨眨眼繼續補充道。
「……杏仁豆腐。」
布爾德其實還是挺好奇的,表面依然是那副平靜柔和的模樣,但微微坐直了身子。
聽到溫迪提起剛才的事情,空的腦海中徒然浮現起泠清卻帶溫柔的聲音。
[只要你來,我就很開心了。]
臉頰又開始有熱意瀰漫。
「……哈哈。」
「這個……」
空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仰頭望著天,視圖讓清風的涼意中和這股熱意。
「這有什麼的!」
「都是空這個大笨蛋的錯!」
「哦?」
當事人並沒有打算解釋,但奈何當事人有一個一根筋的小夥伴。
眼看派蒙一副「我知道快來問我」的架勢,眾人都將視線投到了派蒙身上。
派蒙雙手叉腰,無視了一臉自家小夥伴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們今天都沒怎麼接委託,因為空要來看魈。」
「空還為此做了好幾份杏仁豆腐呢!」
「我都和他說啦~!」
派蒙雙手叉腰,對自家小夥伴不聽勸很是不滿。
「魈都吃不完!」
「可是空每次都要給魈做很多杏仁豆腐。」
隨即話術一轉,提到了魈。
「魈也是!」
「明明都吃不完,還只肯分我一盤!」
「諾~」
派蒙朝著魈房間的方向努了努嘴。
「魈的房間原本都被杏仁豆腐擺滿啦~!」
「說起來,這件事情還要怪賣唱的呢!」
派蒙突然想到什麼,指責的對象變成了溫迪。
「我?」
溫迪眨眨眼,似乎是不明白空和魈兩人間的愛恨情仇還有自己什麼事情。
溫迪被派蒙突然甩鍋,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對吖!」
「你要是不突然大叫的話,空也不至於被你嚇到,然後急急忙忙的被椅子絆倒啦!」
「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將杏仁豆腐都打翻吧。」
「而且,我可看到桌子沒有翻倒哦~」
溫迪反客為主,提出質疑,看著面容重新有些紅潤的空,狡猾地眨眨眼。
布爾德暼了一眼身旁玩得不亦樂乎的少年,繼續看向派蒙,等著下文。
「那是因為……」
「……因為我被絆倒的時候不小心拉到桌布了。」
可能是因為自己也覺得丟臉,空小聲訥訥道。
「那魈為什麼會把你壓在身下?」
溫迪眼神犀利,窮追不捨。
「……什……什麼叫把我壓在身下!」
空聽到溫迪的用詞,臉突然紅了起來,一拍桌子,大聲地反駁道。
「是魈為了拉我,結果反而被我拽倒了!」
「嗯嗯!就是這樣啦~!」
派蒙點點頭,一臉贊同,為此次誤會畫下看似完美的句號。
堂堂降魔大聖,十頭牛都拽不倒,被你輕輕一拽就倒?
溫迪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坐在空旁邊,渾身清冷疏離的少年。
對面的少年收回在金髮少年身上的目光,猝不及防與溫迪充滿狐疑的翠眸對上後,微微一滯。
看似自然實則不自然地轉移了視線,隨即撞入了更深沉的鎏金眼眸。
少年身影徒然再次一僵,只能默默垂下眼眸,盯著木桌。
「原來是這樣。」
切完了西瓜,將其中更深層次的瓜瓤掏空。
溫迪一臉恍然大悟,隨後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向對面的兩個人出聲道歉道。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誤會就要及時的解開嘛~不然讓人誤會了多不好嘛~!」
「唉嘿~」
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
空心下腹誹。
鍾離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底後,收回了視線,並未對這個誤會作出評價。
兩人心虛不語,兩人門清沉默,一人吃了一半瓜沒品出來所以然,一漂浮物單細胞生物本就一根筋。
在派蒙和空的這波解釋過後,安靜的氣氛是被打破了,只是反而詭異了起來。
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布爾德沉思片刻,面不改色地伸出腳碰了碰溫迪,示意溫迪說話。
平時不是很能折騰嗎?
就在布爾德正要碰第二下的時候,溫迪的腿纏了上來,將布爾德腿夾到兩腿中間。
布爾德:……
溫迪的白絲本來就有些單薄,而自己的長褲厚度是只適中,所以布爾德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溫迪腿上的溫度。
不過兩人同房共枕這麼久,布爾德已經習慣了溫迪的肢體接觸,所以此時並沒有什麼不自在的情緒。
收到布爾德無語的視線,溫迪側頭看著布爾德,面露無辜。
算了。
布爾德收回視線,打算單刀直入,還未張口,身旁的溫迪就說話了。
布爾德:……我真的…
「哎呀~」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言歸正傳叭~」
頂著布爾德視線,溫迪夾著布爾德的腿挪了挪身子,離布爾德更近了些。
身體往前傾,雙手放到桌子上,撐著自己的下巴,眨了眨眼。
感受著身下不斷用力掙脫鉗制的腳,翠眸彎彎,笑容燦爛,聲音雀躍地說道。
「其實我們這次來,是因為魈身上的魔神殘渣啦~!」
「唉?」
「是有什麼辦法能夠壓制嗎?」
聽到魔神殘渣,空的注意力從桌子下面並不隱秘的動靜收回,有些激動,倒是魈本人很是淡定。
自己已經承受了千年,對此已經看淡了一些。
溫迪腿下用力,再次纏住了布爾德即將抽離的腿,神色自得,只是回答的聲音上揚,聽上去很是歡快。
「是哦~」
「而且運氣好的話,」
「說不定能夠祛除哦~!」
「真的嗎?!」
空聽此難掩激動,雙手放在桌面上,身子也朝溫迪的方向傾斜了些,魈也面帶詫異。
若是真的有辦法能夠祛除,那……
金眸流轉,在身旁閃耀似陽的少年短暫停留了片刻,看向了身旁穩若泰山的青年,不由地溢出一些掩藏在眸低深處的希冀。
「的確。」
鍾離察覺到魈的詢問之意,頷首肯定,隨即解釋道。
「布爾德的母親,乃是璃月擁有凈化之能的仙人。」
是……那位夜漱嗎?
魈眼底划過沉思。
「唉?!」
「所以布爾德的治癒之能是從母親那得來的吖~」
派蒙聽到鍾離的話,驚呼出聲。
鍾離點點頭,繼續說道。
「現今布爾德已有治癒之能,但凈化之能是否也一併繼承…」
鍾離話音一頓,微微側頭,便撞上兩雙相似的金眸。
「…還有待商榷。」
如陽的金眸難掩失望,而如鷹的金眸卻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只不過似乎是在光線下的緣故,眸光更為明亮。
「我願意嘗試。」
雖然可能結果不盡如意,但至少有一半的幾率。
魈眼眸微轉,闔眼間壓下情緒,看向對面一直保持微笑的黑髮少年,緩緩站起身,向布爾德鞠了一個躬。
「我願意嘗試。」
「麻煩你了。」
空等魈說完話,便也站起身向布爾德認真請求。
「魈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
「拜託你了!」
魈聽到空的話,眼眸微動,只是其中的情切被低斂的眼帘掩下,無人可知。
兩人向著溫迪和布爾德齊齊鞠躬,拜堂的既視感尤為強烈。
暗自和溫迪較勁的布爾德猝不及防被別人行了一個大禮,杏眼微睜,有些詫異。
思緒偏了一瞬,布爾德便迅速讓它回歸正軌。
派蒙看著兩人的動作,也倏然漂浮起來,向布爾德彎腰請求。
「拜託布爾德啦~!」
布爾德伸出手朝著溫迪大腿捶了一拳,解放了自己的左腿後站起身來將兩位新……額,少年扶了起來。
「不必如此客氣。」
「本就是一個嘗試,能不能行還不好說。」
布爾德見魈直起身子,繼續說道。
「況且,我也能確定一下我到底有沒有凈化的能力。」
「四捨五入的話,算是共贏吧。」
魈直起了身子,看著對面帶著溫柔笑意的黑髮少年,面容也因對方的善意柔和了些,向少年點了點頭。
布爾德見此,招呼對方坐下,自己也落座。
看著身旁被自己捶了一手後,便上半身趴在桌面上裝死的溫迪,布爾德微微一笑,只是並無多少笑意,伸出腳狠狠地踩了溫迪一下。
還等著少年安慰自己的溫迪身子「唰」地坐直,雙手規矩地交疊放在桌面上,瞪著淚汪汪的翠眼,輕咬嘴唇,含著無限的委屈。
溫迪這一番動作,也不是毫無作用,至少活躍了一些氣氛。
「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布爾德轉頭看向有些著急的空,餘光瞥見一臉淡定的少年仙人,眼眸露出些許意味不明。
若是換在今天之前,他只會覺得兩人只是單純的璃月主義兄弟情。
但今天,彷彿兩人之間的感情瞬間變了質,成為了自由主義蒙德情。
……你們該不會真有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