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怎麼想起打電話給我了？」
「錢總，你直截了當告訴我哪個遊戲你比較感興趣，我讓給你，行吧？何必把錢給老外掙去呢？」
陳天喬話里話外一副「兄弟好商量」的話術，聽得錢才想笑。
錢給老外掙去？
你以後給老美捐十億美刀的事……
算了，他現在也不知道。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遊戲？最近網路公司的事我沒怎麼管，怎麼又給老外送錢了？」
錢才早決定了，一旦陳天喬找他，就是一句不知道。
那邊約有三四秒的沉默。
「錢總，《Crazy Arcade》320萬美金，《楓葉物語》280萬美金，合計接近5000萬人民幣的代理費，人家都跟我講得很清楚了，有中國代理商出了高價，就等著我加價，你不知道？」
錢才笑了笑。
棒子下手挺黑啊，一邊給他報高了30萬美金。
「哎呀，我最近在G省，C市，川省忙著一筆20億左右的物流投資，這種小事基本都是總裁簽字的，一般沒有三五億的投資，都是下面自己決定的……哦！我出發之前好像是聽過網路部門說想弄一款遊戲，怎麼，和你競爭上了？」
陳天喬：……
「既然這對你也不是什麼大事，那你給個面子，就讓給兄弟我吧，我記你個情。」
錢才：……
你特么一張紙畫了個鼻子——好大的臉面！
多少個億的生意，老子差你這個人情？
「陳總，事雖然小，但我是答應了下面，讓他們自由發展的，為了兄弟情誼，干涉了下面一幫兄弟的努力，人家以後還怎麼干？」
「我也沒讓你全讓，你讓我一個，而且兩個遊戲代理權，你先挑，我拿剩下的，行吧？」
「哦，那行啊，那我就要《Crazy Arcade》吧，什麼《楓葉物語》，聽著就土。」
陳天喬一聽，立馬急了。
他年底上市，需要的正是一款能夠短時間打開玩家市場，提升用戶數據的遊戲，《Maple story》的運營周期過長，NPC故事內容也多，還有大量的漢化，測試內容。
他等不及了。
「咳，錢總，你到底看沒看過？……算了，我也不佔你便宜，你要不問問你們的遊戲公司再說？」
而且這不只是競價的事，有了蔚來這家強大的網路運營商加入，Nexon絕對樂見其成，他們肯定不會希望中國大陸只有他們一家運營公司在運營他們的遊戲，這家公司以後同樣要上市，在某一商業環境過度依賴一家公司，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價格和實力相差不太大的情況下，大概率會一家給一款。
但蔚來是首富公司啊！論國際影響力，不是盛大可比，而且錢才這人也十分要面子，同在滬上圈裡混，說他競價不過盛大，他絕對不會輸這個面子，結果大概率就是鷸蚌相爭。
要沒有想通這些因素，陳天喬也得心一橫，暗中加個價博一把，而不是來和錢才商量。
陳天喬能想明白的關鍵，錢才發招時也早想清楚，呵呵一笑，說話又心明眼亮起來。
「老陳，想要《Crazy Arcade》就直說，競技遊戲能吸引更多受眾嘛，你要用戶數據，同時在線50萬，80萬的，我懂。大家都是朋友，彎彎繞繞的沒什麼意思。」
陳天喬在電話那邊暗罵一句。
媽的，明明什麼都清楚，仗著勢大，硬逼我主動開口！
「年底要上市，兄弟你多理解，不過《Maple story》的盈利空間絕對巨大，700多款付費道具和時裝啊！還有交易系統！《Crazy Arcade》怎麼可能比得上？你的微博，投資者把門都擠爆了吧？你們的商業名聲和品牌，還需要一個遊戲來加持？」
錢才這兩天其實已經想通了這個結果，也跟遊戲部門反覆商量過，最後依然認為《Maple story》是最好的選擇。
「行，不過競爭性談判還是要搞的，我們會先表示退出，你方再以投資變動為理由，通知金正宙，只能代理《Crazy Arcade》，趁機壓個價，金正宙肯定會想法拉我入場的，到時候我們也只談《Maple story》，看看能不能再壓一壓。」
「他要是拉其他代理商入場呢？」
「有這個資金實力的，沒幾家了，網易我有一票否決權，滕訊也不會進場。」
滕訊要是正正規規談代理，也不會有《QQ堂》了，今年世紀天成也還沒成立，聯眾今年也是一腦門子扎進棋牌遊戲。
「聯眾要是敢插手，我就敢做個蔚來遊戲大廳。」
「行，事不宜遲，我的談判隊伍明天就過來，你給我準備兩杯茶水，我在你們公司坐兩個小時就走。」
「我真沒在，明天你到了聯繫我秘書，他會招待你的，就這樣，我事也多。」
錢才也沒打算跟他多聊，他在滬上圈子交友甚廣，連史大嘴這個腦白金創始人都能拍著肩膀聊幾句，而一直對陳天喬這個04年差點成為首富的人不冷不熱，並不是他對《傳奇》無甚好感，重生後那點憤青他早已排空，產品只是產品，和人沒什麼關係。
但陳天喬後世爭議頗多，給美國加州理工腦科捐了70億，並聲稱「我給美國捐款沒有做錯什麼，中國科研缺錢也不能怪我啊」。
後來說他是因為想治好自己的腦病，不得已而為之。
前世網友錢才也吐槽過：我尼瑪，70億治腦病，這腦子，確實有病。
管他正或反，都跟錢才關係不大，但這跟錢才一直在堅持的先驅者俱樂部的「發展國內自主科學研究」的理念相差很大。
而且陳天喬這人極其自我，不可勸，所以錢才一直和他保持著距離。
而且CMFU網（Chinese Magic Fantasy Union譯：玄幻文學網），已成立起點中文網，錢才也已經了解了情況，盛大此時並未收購，他已經派劉斥平去和創始人團隊接洽了。
史詩級的文學網站，01年成立，20多年不倒，後世也是幾百億的市值，還是有點搞頭的。
……
到蘭大二院了，沒進去。
據說裡面昨天接診了一名高熱疑似患者，外來人員一律禁進了。
這一次被傳染的患者比較少，比之後那一次防範要嚴密許多，錢才和胡蔚到達寧卧庄賓館辦理入住時，也是一番體溫檢查和詳細登記，才辦完了登記。
因為今天周一，各個單位都比較忙，各種開會，所以倆人都沒準備通知胡任重，而且有疑似病例在胡步雲所在的蘭大二院，錢才也不放心胡蔚去看他。
如果真有確診患者，他們不如就悄悄來悄悄走，下次再來看望。
百無聊賴，也還不餓，錢才打開電腦，刷了會微博。
今天的微博熱點第一是一張圖片，是一個大大的氧氣面罩，旁邊有兩行字。
「這個世界
會好嗎？」
「會好」的回復蓋了幾千樓，溫暖人心。
錢才忍不住手欠了一下，回了一句。
「等上級通知。」
沒一會，回復炸了。
「我一眼看出你不是人，大威天龍！」
「大哥，你是真的狗！」
「哈哈哈，真相了。」
錢才樂哉哉喝了一口酒店送的冰可樂。
何必呢？搞這麼沉重幹什麼？十七八年以後，很多網友在家待得連山歌對唱，剃鬚刀理髮啥的都學會了呢！
沒有一個好心態，你們以後很難熬啊！
……
蘭州是黃河唯一穿城而過的盛會城市，西北交通樞紐，最出名的美食是蘭州燒餅——一種蘭州都不多見，但常見於貼吧的美食。
一條河，一碗面，一本書，一座橋。
中山鐵橋附近還有游輪，兩邊最多的東西就是牛肉麵和烤串。
錢才牽著胡蔚在河邊到處逛，還真在不少燒烤攤上看到了燒餅，不過聽旁邊人都叫「烤餅」。
「這是我們第一次來北方吧？」
「嗯，不過我沒想到是西北。」胡蔚有些撅嘴道：「這裡的東西聞著孜然味好重，很像以前在G省家外面那家XJ烤肉啊。」
「兩個地方都是西北嘛。」錢才笑道。
「就跟西南三省一樣，有些生活和飲食習慣很接近，但是這邊的經濟一直不太好，所以當地人一直比較計較，商販賣東西坑人的也多，而且不給砍價，其實說在外面喜歡宰客的XJ人，反倒要豪爽一些。
這裡雖然是中國的幾何中心，區位優勢無可比擬，但經濟上，西安一直是西北老大，蘭州和WLMQ爭老二，WLMQ雖然在最西邊，但在整個亞歐大陸的連接上，地位十分重要，外貿優勢十分明顯。
反觀蘭州，沒有二線的實力，卻有二線的消費，周邊的那些城市發展都比這裡好，人口流失很嚴重，這裡地處中心，以後的房價發展還不會慢，壓力越來越大，這個問題以後恐怕還會嚴重一些。」
胡蔚聽著他的介紹，有些訝異道：「你以前來過這裡？」
錢才搖頭笑笑：「沒，只是有些發展規劃勢必要經過這裡，所以專門找人了解過。」
胡蔚半晌沒說話，望向了西方。
隨後眼明心亮：「哦……你想做亞歐外貿！」
錢才這次愣了。
蘭州確實是一帶一路的重要節點。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咋啥都知道？」
胡蔚傲嬌背手道：「洮雲隴草都行盡，路到蘭州是極邊。誰信西行從此始，一重天外一重天。
蘭州是春風不度的西北重鎮，東連陝西，西通XJ，青海，北接寧夏，內蒙，南達川藏，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七大軍區之一就設在這裡。
但你又說這裡的經濟發展不好，那肯定是看上了這裡的地理位置，這裡除了軍事地位，還是河西走廊的東南咽喉，也是古絲綢之路上的重要驛站，外貿的始祖之地。」
喲×3。
錢才忍不住拍了拍胡蔚的小腦瓜：「小娘子，慧根開闊啊！」
說罷，也負手巡望道：「你說對了，因為青藏高原的氧氣稀疏和內蒙西部的沙漠戈壁，這裡是入疆的唯一通路，中國鐵路在此匯聚入西，西方的交通也從此地散開。
以後咱們跨國網購的陸地通道就要在這裡匯聚，我想以後在這裡修建一個國際標準的巨大物流倉，咱們的許多國內產品，就可以從這裡集中流向國外。」
錢才和胡蔚無話不談，除了未來的可見發展，許多他心中的藍圖，都跟胡蔚講過，這也是胡蔚對他越來越崇拜的原因。
對錢才來說，胸中意也不能總憋著，胡蔚亦是他敞開的唯一缺口。
兩人心中都有些崇高的部分，平時從不對人講，但回到家裡四下無人，便會暢談心中溝壑，有時還會你來我往，辯個暢快，他和胡蔚既是異性相吸的乾柴烈火，也是人生路上的靈魂伴侶。
胡蔚抬眼想了想，又望向他道：「那C市呢？西南的匯聚地？」
錢才重新牽起柔荑，道：「聰明，走，今天咱們不吃陽春麵，帶你去吃一碗一清二白三紅四綠五黃的正宗蘭州牛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