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中型會議室。
「啪。」
一個手機劃過一道挺低的拋物線，砸到桌上，諾基亞的不敗品質，讓手機毫髮無傷。
「劉相晨，念出來，大家聽聽。」
劉相晨有些驚疑地拿起手機看了看，一個三十來歲的老爺們竟然顯得有些羞臊。
「董事長……這……」
「念！」
「她……她細膩的肌膚在朦朧的燈光下晶瑩剔透，飽滿結實的雙峰微微顫動……撥125902xx68與她感受消魂的性|愛高潮。」
劉相晨略帶沙啞的口音又支支吾吾讀出來的內容，還是引發了一些笑聲。
錢才手指叩了叩桌。
「好笑嗎？黃色內容，還欺騙消費者！打過去就扣一塊錢！」
下面面面相覷。
董事長……到底是生氣黃色，還是生氣被騙了錢？
「咳。」錢才覺察到話頭不對，再次敲桌。
「發簡訊過來的，是我們自己的號段！怎麼回事？？」
劉相晨目光立即看向一人。
那人本來身影已經躲在了別人身後，此刻只好又把身子夠了出來。
「董事長……最近有個合作商找到我們，說他們也想做SP，而且每個月還可以給100萬的租賃費用……而且業務還能給我們提成30％……所以我們給他們開放了一個埠。」
「立即取消，吃了的回扣，你們要是不怕人告，就別退，公司不負任何責任。」
錢才沒有給任何反駁的餘地。
「三令五申，色情不能搞，公司的SP業務我全訂了，平時你們發點擦邊的黃段子，我他媽懶得管，只要不比其他人過分，咱們就算正義。
但我告訴你們，我們的SP簡訊和彩信業務還有個大領導訂閱了的，我親手給他訂的！人家要是什麼時候拿去給工信部的領導看看，什麼時候就是這個SP業務的死期！搞不好咱們整個集團都要挨批！」
董事長已經很少在開會時爆粗口了，此時下面噤若寒蟬。
「響鼓不用重鎚，你們要是都不想要提成了，就等我把鼓給你們敲爛。」
說罷，矛頭轉向。
「劉省三，微博那個芙蓉姐姐，給這麼多流量幹什麼？搔首弄姿的，天天幾十萬贊，你怕人家看不見？」
劉省三一臉茫然，隨後委屈。
「董事長，沒有啊！這個芙蓉姐姐竄得太快了，我們的流量根本沒有傾斜過！而且她以前在北大未名論壇和水木清華BBS的時候，還是出了名的才女，粉絲非常多！不知道怎麼一到了我們微博，就變成這種風格了！
就上個周，還參加了我們新一期的最美笑容活動，進了第二輪被我們以『參賽照片不能過於暴露』強行淘汰了，還發微博，重新發了一張參賽照片……哎，您要是不怕眼睛遭罪，就去看看吧，那坨……那身肉擰得跟麻花似的！
她還說我們賽制不公平呢！之後就更火了，很多網友還幫著她鬧，說要讓她重新參選，幫她進決賽！
現在的網民娛樂精神越來越強了，好像就喜歡挑戰世俗規則，越是……丑的，大膽的，他們就越要支持，讓她火，我們越管網友越興奮，我們索性就不管了，堵不如疏啊！」
錢才靠在椅子上，甚感無力。
因為自己的推動，網路娛樂時代似乎已經提前來臨了。
還有個誰來著？
鳳姐！
媽的，暴風雨既然要來了，就來得猛烈一些好了。
「既然堵不如疏……那就把她送進造星活動吧，重塑一下網友的三觀好了，有這些奇人異士在，我們暫時也不需要造新的內容了，姜右薇，你最近把功夫放在我們的遊戲交易平台上，名字就叫……藏寶閣！域名就用拼音首字母。」
姜右薇一愣：「董事長……您出去這一趟太久了，我們021遊戲交易網的內測都已經通過了啊！」
「021？滬上的區號？」
「是的，而且這個數字比較好記，我覺得很適合推廣，Logo是三個數字小人，比較可愛，這個域名我們還是六萬塊從別人手裡買下來的呢！」
錢才想了想，聽著也行，只好點了點頭，又提醒一句。
「這畢竟是滬上的區號，還是要跟宣傳部那邊知會一聲，免得後面出現什麼制約，遊戲平台方面，李蜀光比較有想法，也專門做過調查，功能設計方面的問題，可以跟他多溝通溝通。」
「好的。」
「嗯，韓國那個Nexon，聯繫得怎麼樣了？」
姜右薇看向了一名員工。
「董事長，遊戲業務我不太熟悉，讓石書義介紹吧，石工是我們遊戲辦公室新聘的辦公室主任，以前就職於金山娛樂軟體部，算是國內電腦遊戲行業的元老了。」
「哦？」錢才莫名笑了笑，調侃了一句：「石工，金山的遊戲是很出名，我也玩過，不過《坦克大戰》，《黃金礦工》這樣的遊戲，跟網路遊戲可大不一樣啊。」
石書義有些自信地笑了笑：「董事長，其實我在金山的時候就提出應該主攻電腦網路遊戲，也正是因為這個建議長時間未得到答覆而辭職的，我也是進了集團才知道遊戲這件事是您親手策劃的。
我認為您的交易平台和遊戲同步上線的想法很有遠見，如今的遊戲很浮躁，包括《傳奇》，沒有打造出一個真正能夠產生社會價值的交易系統，遊戲的推廣，一定要靠一套可靠穩定的貨幣系統才能保證長期可玩性。
我學的雖然是編程，但是遊戲方面我很小就感興趣，也是一個電子遊戲愛好者，除了代碼實現，策劃，數值設計，美工，我都能做。」
「嗯，那講講你的高見。」
錢才看人家這麼認真，臉色也正了正，略帶考校的意思。
石書義點了點頭，站起來道：「現在Nexon手裡有兩個遊戲，一個譯名叫《楓葉物語》，一個叫《Crazy Arcade》，經過測試，我覺得兩個遊戲都具備很高的可玩性，但是如果要適配我們的交易系統，我還是傾向於《楓葉物語》。」
錢才緊皺眉頭。
《Crazy Arcade》？他但凡是英文不好，指定不知道石書義說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泡泡堂》！
《楓葉物語》他倒是很清楚，原名《Maple story》，也叫《冒險島Online》。
他這下真有些猶豫了。
網游這麼多年，似乎還有很多吸金的玩意兒被自己忽略掉了。
《泡泡堂》前世可是盛大的寶貝啊！拿了很多桂冠吧？用火得一匹來形容也不為過，後來還推出過線下聯名糖果。
不過玩家都是未成年居多，錢才玩了沒多久，就失去了興趣。
《冒險島Online》他也玩過，被稱為一代人的回憶，為了什麼扎昆頭的情懷，他也在很多年以後買過一個號，和人家打過扎昆，說起那段《楓葉物語》的音樂，還真有點「那些年微風吹過的夏天」的意思。
「《Crazy Arcade》你覺得不行嗎？」錢才也有些拿不準。
「我覺得《Crazy Arcade》一定會火，而且火得可能比《楓葉物語》更快，因為遊戲門檻更低，不過姜總說您的意思是只拿一款，我反覆衡量，針對目前的遊戲交易網站，我們還是選擇《楓葉物語》。
《楓葉物語》作為一款2D橫版捲軸式的成長網路遊戲，長遠來看，盈利能力肯定要高於競技型的《Crazy Arcade》，競技型遊戲兜售道具的能力較低，而依賴玩家基數。
目前中國真正長期上網的網民不到6000萬，而且《Crazy Arcade》的遊戲趣味更適合小孩子，需要更加敏銳的反應和競爭意識。
而《楓葉物語》的核心在於探索，合作，交流，原名《Maple story》，遊戲創作人的理念是沒有太多原創故事，而是留白給玩家去創造，這種玩法更適合16歲以上網民的心理需求，而這部分人也更具有消費能力。」
《泡泡堂》還是《冒險島》？
說實話，錢才是個較為感性的人，他曾經玩過很長時間《冒險島》，也曾有無數設想，也有無數遺憾，覺得這款遊戲死在了外掛和創新匱乏。
不過成年人做毛選擇。
老子全都要！
「行了，今天會議就到這裡，我現在去看看兩款遊戲的資料，再做決定吧。」
錢才沒多做猶豫，說完就起了身。
樣子還得裝的，要是看都沒看一眼就表了態，還大力支持競價，才會讓人家覺得自己是個掛B。
要麼就是神經病。
……
半個鐘頭以後。
錢才揉了揉眼睛。
這年頭的遊戲設計，在他看來還是有點古早，大多都是為了流暢性和顯卡兼容所致。
忍著觀看《Crazy Arcade》遊戲介紹視頻里玩家左搖右晃帶來的眩暈，留下了一句「兩款都談談」的指示，搖搖晃晃離開了網路部。
媽的，人真是老了，看個2D遊戲都有點眩暈。
……
5月30日。
剛進甘肅蘭州中川機場，兩個手機同時開機，錢才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看了看，一手笑著接起，一手拉著胡蔚往前走。
身後的徐達和吳迪拎著兩人的行李箱，警惕地看著周圍，老闆說這趟要去省軍區，搞不好還要帶點人回來，只讓他們兩個人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