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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排練約會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我們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遠,可是,我看得出,你有心事。」說著,他轉過頭看向我,「能不能告訴我,這段時間,你到底怎麼啦?」

他的聲音好溫柔,一點兒也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風,眼裡的那絲關切讓我有種想哭的衝動。

「我……」低下頭,我思量著怎麼跟他說好。告訴他我不想看到他跟凌筱纖在一起,告訴他我喜歡上了他,告訴他我想跟他在一起,告訴他我希望他選擇的人是我……可是,這樣做,我會不會太自私了,而且如果他不肯放棄凌筱纖,那我說出來的話豈不是顯得很魯莽?以後跟他們見了面,也會變得很尷尬!遲疑了半天,我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得不到我的回答,葉勝熙急了起來:「圓嚕嚕,你說啊,如果你有什麼心事,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解決?」

「是啊!只要你說出來,我做得到的一定會做!」

輕笑一聲,我說:「葉勝熙,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幫忙。」

「為什麼?是不是因為你喜歡上別人了,怕他誤會我跟你的關係,所以才要跟我保持距離?」

聽到這話,我一臉訝然地看著他,怕別人誤會的人應該是我吧,怎麼變成他了?

見我沒作聲,葉勝熙接著說道:「圓嚕嚕,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刻意躲著我,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種原因,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你喜歡上別人了,所以才會疏遠我!是不是這樣啊?」

他的解釋讓我有些哭笑不得,良久,我才擠出了一句:「是啊,我的確是喜歡上一個人了,不過,他並不知道我喜歡他。」

雖然我不能明目張膽地告訴他「我喜歡的人是你」,不過讓他知道我心裡有人,也是對自己心靈上的一種慰藉吧。

聽了我的話後,葉勝熙的表情忽然變得失落起來:「是……是嗎?」

片刻之後,他又說道,「那……那他……是誰啊?」

這句話問得很輕,輕得像空氣里的塵埃,沒有重量。我沖他淡淡一笑說道:「他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為什麼?」

「因為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哦?是嗎?」葉勝熙聽後,臉上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剛才沉重的表情一下子又輕鬆了不少,「那你還放不下他?在你心中,他真的……有那麼好嗎?」

「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在我的心中,他很陽光,很帥氣,又樂於助人,雖然平時會跟人開些邪惡的小玩笑,不過,我很喜歡他的惡作劇。」

看著我說到心上人時眼裡泛出光芒,葉勝熙的表情再一次失落起來,只是這回,他不再作聲了,我們倆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時間就是這樣嘀嗒嘀嗒地走過,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冷風吹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我才想起他把外套給了我,自己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說完,我站起身想把衣服還給他。

沒想到他卻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說道:「圓嚕嚕……」

我頓時心跳加速,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就這樣牽著我的手到永遠。低下頭,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他會看到我臉色緋紅的樣子:「還……還有什麼事嗎?」

「嗯……其實……也沒什麼!」葉勝熙吞吞吐吐地說道,看樣子他好像是捨不得我離開,不過,這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聽到這話,我在心裡嘆息了一聲,有點兒失落,勉強輕笑一聲,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沒事,那……我先回家了。」

「好吧。」葉勝熙輕輕點了點頭,遲疑了片刻後放開了我。

天知道其實我內心有多麼捨不得他就這樣放手,可是,這雙溫暖的手不屬於我,再留戀下去,最終受傷害的人只會是自己。

夜,越來越深;風,越來越冷。

我的腳像灌了鉛一樣,每邁一步,都是那麼艱難。

葉勝熙啊葉勝熙,你既然選擇了她,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找我?

痛!我感到自己的心像被刀割一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輕嘆一聲,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大步向前邁去。

「圓嚕嚕……」這時,身後又傳來了他的聲音。

我還沒有回過頭來,就聽到了他向這邊奔跑而來的腳步聲。

他會不會是因為捨不得我離開,所以想讓我再多陪他一下呢?想到這裡,我失落的心情終於雀躍了一點兒。

可就在這時,他一不小心竟然踩到了地上的香蕉皮!

「嘩」的一聲,他整個人像踩著溜冰鞋一樣向我飛奔而來,始料不及的我正好在這個時候轉身……

「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葉勝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撲來。緊接著「咚」的一聲,我們兩個抱成一團栽倒在了地上,而他柔軟的唇瓣緊緊地貼在了我的唇上。

剎那間,一股強大的電流襲遍了我的全身。天啊!這這……這是什麼情況?我的初吻啊!

而他,同樣一臉吃驚地看著我。兩個人的眼睛都睜得像銅鈴那麼大,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了,世間萬物好像也全都消失不見了。唯一還能感覺到的,就是我們那不規則的心跳。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他的眼睛真的好美,美得像一湖平靜的秋水。從他鼻子里呼出來的氣息,溫柔地撫過我的肌膚,引起了一陣陣的酥麻感。他的唇瓣好軟啊,軟得就像棉花糖一樣,讓人依戀。

如果可以,我希望時間可以變得再漫長一點兒,這樣,我就不用去想清醒後的殘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忽然傳來了兩個婦人的議論聲:「唉,現在的小孩子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才那麼丁點兒大,竟然在公共場合下做出這樣的事情。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是啊是啊,如果我家茵茵敢這樣做,我肯定會打斷她的腿。」

「就是就是!不過你家茵茵那麼聽話,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這次考試,她上了紅榜,也不知道我家女兒什麼時候才能像你家茵茵那麼爭氣。」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她們的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啊?

我回過神轉頭一看——

剎那間,我尷尬得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因為剛才走過的兩個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媽媽跟隔壁家的王大媽!

更不巧的是,媽媽在這個時候也看到我了。在我們的目光接觸的一剎那,她驚得張大了嘴巴。

瞪大眼睛,她「咚咚咚」地走了過來,驚恐地說道:「這……這是什麼情況?你是我家茵茵嗎?」

囧!

聽到有人說話,葉勝熙這時才如夢初醒地放開了我,我們兩個從地上爬了起來,尷尬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媽媽……」我看了媽媽一眼,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真的是你?古——寒——茵!」媽媽的「獅吼功」一發作,差點兒把街道上行駛的車輛都震飛了,我更是嚇得連皮都掉了三層。

她一把揪起我的耳朵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媽媽,你別激動,先聽我說,那只是個誤會!」我疼得連脖子都歪了過來。再這樣下去,恐怕耳朵就會被擰下來了。

媽媽哪裡聽得進去,氣得臉都綠了:「什麼?誤會?你跟男生摟成一團躺在地上,還好意思跟我說是誤會?你這該死的女兒,把我的老臉都丟盡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她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屁股上。

「哎喲,媽媽,輕點兒,疼!」我捂著屁股叫道。

可是媽媽的怒氣依然沒有消:「疼?知道疼你還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豈有此理,真是太豈有此理了!」說完,她揚起巴掌,又要朝我打來。

就在這個時候,葉勝熙急忙沖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說道:「阿姨,阿姨,你冷靜一點兒,這真的是個誤會……」

「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跟我說話?書不好好念,小小年紀就談起戀愛來了!小子,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去,把你的父母叫來!」

「啊?叫我的父母來?幹什麼?下聘金嗎?」葉勝熙一頭霧水地說道。

媽媽一聽「聘金」兩個字,火氣更旺了:「是啊,下聘金!上次你莫名其妙地跑來我家說茵茵失蹤了,害得我和她爸爸擔心了一個晚上,這筆賬我還沒找你算呢,你現在又給我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來!太不像話了!」

「阿姨,你聽我說,剛才的事情真的是個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怎樣?臭小子,你如果還敢在這裡狡辯,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

看樣子媽媽這次真的氣極了。

生怕她真的會連葉勝熙一起打,我急忙說道:「媽媽……」

「你閉嘴!馬上給我回家去!」媽媽一邊說,一邊抓著我的手就往家裡走去。

「媽媽……」

我急了!

可是媽媽此時已經連拖帶拉地牽著我往家走了,走到一半,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停下來對葉勝熙說道:「還有,臭小子,下次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不然,有你好受的。古寒茵,走!回家!」

這時,葉勝熙忽然衝過來,一把攔在了我們的面前說道:「阿姨,如果你要懲罰圓嚕嚕,就連我一起懲罰吧!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她。」

「你……」媽媽看著葉勝熙,傻眼了。

而我也一臉吃驚地看著他——挨打也要湊熱鬧?

沉默了片刻,媽媽深吸一口氣說道:「你以為我不敢嗎?好,那我就滿足你的要求。跟我一起回家!今天晚上,我非得把你們兩個的屁股都打開花不可!」說完,她「咚咚咚」地往家裡走去。

我不安地朝葉勝熙看了一眼,真的讓他陪我一起受罰嗎?

看出了我的顧慮,葉勝熙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有我在呢,沒事的!」

我輕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有他在身邊,我竟然真的一點兒都不覺得害怕了,心裡莫名地滑過一絲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