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兇器是啥?

正文卷

第173章 兇器是啥?

程默找人製作了一個跟野尻差不多身高的假人,再買了一塊帶皮的豬肉,綁在與頸部相當高度的位置。

再派人找來一些市面上能買到的鋒利刀具。

根據何法醫多年驗傷的經驗,割破野尻頸部動脈的刀刃應該不是長刃,長度最多不超過三十公分。

現場沒能找到兇器的情況下,只能做實驗進行比對,看傷口最符合是哪種刀刃所傷。

而且傷口是一刀形成的,說明用刀之人必定是個極為有經驗的,至少肯定不是第一次。

當然也包括了鋒利的手術刀。

匕首,手術刀,剔骨的尖刀,還有剃頭用的剃刀,甚至連制式步槍的刺刀也搞來了。

從野尻的死亡時候面部表情和肌肉反應看,他應該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揮刀割破頸部動脈以及喉管。

所以這必然是一次近距離的揮刀,刀刃肯定長不了,如果是長兵刃,藏不住,也早就被發現了。

程默等人驅車來到案發現場。

那是野尻死亡後倒地的位置,程默讓呂樂拿了照片過來,對照地面白灰灑出的印記。

看來得找到兇器才行。

但是對比兩者形成的傷口,還是有差異的,主要是手術刀下刀開始的時候,形成的開口與野尻頸部的傷口形狀不太一樣。

這很可能是兇手自製的刀具,不是常規刀具,因此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何法醫點了點頭:「應該是。」

「何法醫,你能從地上的出血量判斷出,這是第一案發現場嗎?」程默指著地上的鮮血印記問道。

至於那條斷頭巷子是否是第一案發現場,程默還需要再一次去勘察一下,這一次,他把何法醫也叫上了。

「這麼說,你判斷這是第一案發現場?」程默點了點頭。

地上的一灘血已經幹了。

「兇手殺了人,從容離開了,還帶走了兇器,你說,他身上有沒有濺上死者的鮮血?」

何法醫蹲下來身來來:「程探,按照我的經驗來看,這個出血量應該在八百毫升以上,一個正常的人全身鮮血大概在四升到五升之間,失血五分之一,就會休克,四分之一不輸血的話就會死亡。「

野尻頸部這一刀從左往右,斜著向下切下來了,從刀口的深淺和肌肉反應就能看出來,力道也是一個大到小的過程,一刀十分利落。

接連試驗了好幾把,都沒能達到野尻脖頸那一刀的效果,最接近的居然是何法醫提供的手術刀。

昨天他去過一趟,有些問題看不出來,今天帶上法醫,或血就能夠有答案了。

因為巷子內發生了兇殺案,巡捕房那個拉了警戒線,還安排人看守,現場沒有再被繼續破壞。

因為手術刀夠鋒利,切口也是最深的。

這個兇手身高應該跟野尻差不多,因為夏天的緣故,脖頸都暴露在空氣中,更容易下手。

「近距離的話,頸部動脈會形成噴射,從現場鮮血散落的點狀分布來看的話……」何法醫注意到在野尻屍體倒地的某一處的地面上沒有見到連續的濺射的點狀血液痕迹。

程默也注意到了。

很明顯兇手身上肯定是濺到了血液。

如果一個人大白天,穿著帶血的衣服在大街上走,肯定是會被人注意,但如果是大晚上,又穿著一件深色的衣服的話,那就不容易被看到了。

但是野尻死亡的時間點是晚上8點到10點之間,如果夏然沒有撒謊,那他從夏然家走到這個位置,應該也就一刻鐘左右,那麼野尻死亡的時間就是八點出頭的樣子。

時間是對上了,可是,誰會知道他那天晚上去了夏然那裡,還提前準備在路上截殺了他呢?

是井上日昭故意殺人栽贓,賊還捉賊,反正野尻對他來說已然暴露了,正好利用一下,給工部局施加壓力?

還是另有隱情?

野尻的太太惠子也是有嫌疑的,從他們夫妻倆之前一直吵架,惠子也知道丈夫跟夏然的關係,甚至設計趕走了夏然,結果野尻跟夏然非但沒有斷掉關係,惠子身為妻子,她是有殺人動機的。

可她之前只是將夏然趕走,對丈夫卻並無任何過激行為,難道這一次是忍無可忍了?

惠子提到了野尻要給她買杏花樓的糕點,可夏然壓根兒就沒有見到,是野尻沒有去買,還是這夏然撒了謊?

不管是誰,總有一個人撒了謊,但野尻有沒有去杏花樓買糕點,直接去杏花樓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這又不是什麼難事兒。

下午三點。

案情匯總和碰頭。

「我先說吧,本案的被害人野尻太郎,三十一歲,通源洋行的客戶專員,入職通源洋行不到一年,之前據說在青島工作,具體做什麼的,不清楚,他的工作主要是維護和開拓新客戶,通源洋行是做外貿的,主營是棉紗和有色金屬,野尻太郎遇害之前,據他洋行同事介紹,他一般不在洋行坐班,只是每天過來報個到,然後就出去跑業務了,具體去哪兒,這個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他業務做的還是很不錯的,業績在洋行的專員中不算最好,也不差,算是中游水平,出事兒的那天,很奇怪,他在洋行做了一天班,哪兒也沒去,五點半不到,他就提前下班離開了……」

「老林?」程默插了一嘴。

「我知道程探想問什麼,確實在下班之前,有個電話打進了洋行,是找野尻的,自稱是她的妻子,野尻接了電話後,沒過多久就下班回家了,連自己的公文包都沒拿……」林花榮繼續描述自己調查得到的信息。

「我也去杏花樓問過了,那天下午那個時間點,去杏花樓買糕點的人當中沒見過野尻太郎。」

「頭兒,如果不是野尻太郎沒有買糕點,那就是他的妻子惠子撒謊了。」呂樂反應快,立馬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如果野尻只是忘了,或者不想買呢,反正人死了,也沒有證據證明惠子撒謊了?」程默肯定了呂樂的分析,但這也只是一種情況,並非無法解釋。

呂樂為之語塞。

「老林,野尻的公文包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但是裡面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林花榮點了點頭,他也是老巡捕了,被害人的物品,這是重要的線索,自然是要拿回來的。

「他這個公文包沒有被人動過吧?」

「程探的意思是,要指紋痕檢組檢查一下?」林花榮愣了一下,不明白程默為何會這麼想。

「檢查一下也不是壞事,你沒在上面留下什麼吧?」

「沒有,如此重要的物件兒,我豈能隨意處置。」林花榮忙道。

「老許,你調查野尻太郎的社會關係,有什麼發現?」程默轉頭向許清河詢問道。

「我走訪了他幾個客戶,都說他為人低調謙遜,除了有點兒好色之外,沒有啥大毛病,也沒聽說他得罪過什麼人。」許清河回答道。

「程探,如果不是仇殺,又不是為了財物去的,還是熟人作案,那就是情殺了。」林花榮道。

「不管殺人的動機是什麼,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殺人兇器的尋找,我今天去了殯儀館,跟何法醫做了一個上午的試驗,又去了一趟現場,都沒有能確定兇手到底是用何種兇器殺的人,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那個斷頭的巷子是案發第一現場,兇手殺人後從容離去,而且還沒有被人發現,他應該是早就計畫好一切,做好了準備,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案!」

程默定調了。

這是一起謀殺案,性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