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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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江默默後退半步，讓出位置，認真提議：「要不……你倆來？」
「哥。」
「哥……」
陳述和遲櫟翔異口同聲，然後同時閉嘴，臉色都很難看。
很顯然，他們都很不滿對方的稱呼。
遲江扶額：「……」
一樓已經聚滿了圍觀的人，甚至抬頭看看，二樓樓梯處也不少。
「那可不行，他們兩個來了，豈不是讓你沒了發揮空間？」雲億隆打定主意要看遲江的笑話，在旁邊煽風點火：「我看啊，這時間還早，完全有三首曲子的機會，不如你獨奏一首，再各自跟他們合作一首？也算公平。」
「雲億隆。」遲櫟翔不悅皺眉，眼神裡帶了點警告，扭回頭時又消失不見，只剩下單純無辜：「我跟我哥好久沒見了，一起彈幾首曲子，不過分吧？」
他的言外之意帶了點控訴，譴責陳述跟他搶哥哥。
陳述把手搭在遲江肩上，兩人靠的極近，沒什麼表情道：「我也從未跟我哥一起彈過，期望已久。」
「哥，你行嗎……」遲櫟翔面露擔憂。
「你這人講不講點道理？他本來就是我哥……」遲櫟翔眼眶紅了，眼淚在裡面打轉，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樣子。
一個低頭不說話，周身氣壓很低，另一個眼波流轉，試圖用眼淚打動遲江。
遲江牙疼的偏開臉。
「這是我哥，我先邀請他的！」遲櫟翔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了。
「他身上刻你名字了？只能是你哥？」陳述滿眼嘲弄，「今天是他帶我來吃飯的，要說先來後到，也是我先吧。」
沒了他倆的影響，遲江彈的很成功。
「我很行，我行的不能再行了。」遲江木著臉，「麻煩你快走好嗎。」
他趕忙緊急避險，嚴肅道：「你倆沒事吧，沒完沒了了？」
他兀自激動了好半天，想叫陳述一塊鼓掌，低下頭才發現他的好兄弟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麼，正盯著遲江的方向，神色莫測。
陳述回到角落的座位，遲櫟翔則拉了個凳子，就在旁邊不遠處坐下了。
幾秒後，掌聲雷動。
遲江一看，這是打算來一波演技啊。
餐廳本來大家都在竊竊私語，曲子的前奏響起十幾秒後，所有人安靜下來，只剩下琴音。
幾秒後，他下定決心，趕蒼蠅似的擺擺手：「都滾，我自己彈。」
雲億隆的表情也從洋洋得意的期待，變成了錯愣，最後青一陣紫一陣，趁著沒人注意他，轉身就走。
他倆閉嘴了。
曲目即將結束，遲江緩緩敲下最後幾個音符，動作優雅流暢，是個很完美的收尾。
李梁也聽呆了，隨後跟著眾人一塊大聲起鬨，手掌都拍紅了，喊著再來一首。
迎著雲億隆等人看熱鬧的表情，他修長好看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很快找到了感覺，徹底沉入音樂的世界。
「陳哥？」李梁推推他，「都彈完了，你還在愣什麼？」
陳述驀地回神，下意識伸手捂了一下心臟的位置。
他依舊盯著遲江的方向，只不過表情一點點冷了下來。
遲櫟翔湊到遲江跟前，軟軟的撒嬌：「哥，你彈的真好，我都聽入迷了……看來我不能跟你合奏，我都跟不上你呀。」
遲江看了眼手錶，距離鋼琴手換班，還有一段時間。
「你要想彈也可以，我帶你。」遲江笑笑，給遲櫟翔讓出位置。
「真的嗎？」遲櫟翔驚喜的睜大眼，笑容燦爛，「哥你真好~」
他們商量了一下曲目，意見統一後，遲櫟翔像是有些顧慮，他眼神亂飄，壓低聲音：「哥……」
遲江扭頭：「怎麼了？」
「你陪我彈琴的話，你那個朋友會不會生氣呀？」遲櫟翔垂著眼，「等下他要是過來，哥也要陪他嗎？那樣會不會太累了。」
「不會。」遲江堅定不移：「我很強壯。」
遲櫟翔：「……」
遲櫟翔不動聲色的咬了下牙，憋出一個字：「彳亍。」
實際上陳述沒有過來。
他就坐在那裡，面無表情，眼睛像裝了自動雷達，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邊彈琴的兩個人。
李梁覺得自己快被凍死了，他小心的往另一邊縮了縮，小聲嘀咕：「老方，你說他怎麼了？」
方晏知也不敢動，嘴角抽了抽，道：「誰知道呢，許是這杯白開水不合他胃口吧。」
「你別說，遲哥跟他這個弟弟，坐一起還挺搭的。」方晏知持續小聲，八卦道。
他說的不錯，這兩一個五官立體凌厲，另一個偏柔嬌小，乍一看很是登對。
「你說什麼？」
李梁剛想回覆，就聽到陰冷冷的聲音自頭上響起。
他和方晏知動作一致的扭過腦袋，莫名心虛：「哈哈，沒什麼，陳哥你能聽到啊？」
陳述活像個行走的冰箱，哐哐冒冷氣：「我聾嗎？」
方晏知：「……」
李梁：「……」
「我不聾，你說話不用那麼大聲。」遲江有些尷尬的笑笑，掩住自己的半邊臉。
「哦哦，對不起哥。」遲櫟翔無措的抓衣角，靦腆道：「我太緊張了……哥你真的好厲害，一次都沒錯過。」
遲江心說你個菜逼，彈琴不錯音那是基操。
「你也很厲害呀。」遲江展露笑容，「沒猜錯的話，你剛學不久吧，彈成這樣已經很好很棒了。」
「是，學了半年。」遲櫟翔紅著臉道。
「你要是想繼續學，可以找我，我教的可不比那些老師差。」遲江拋出誘惑：「不收費。」
遲櫟翔簡直受寵若驚：「真的嗎？哥你太好了！」
「當然是真的，不過……」遲江話鋒一轉，「我也有件事要拜託你。」
「哥的事就是我的事！」遲櫟翔一拍胸脯，「你說！」
「春市有個林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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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二樓洗手間。
雲芙葙捏著帕子，柳眉緊鎖。
她快步離開走廊，攔住拐角處的服務生，問他：「剛剛有人在彈琴嗎？」
「夫人說的應該是一樓，在那邊。」
順著他指的方向，雲芙葙看到了坐在琴凳上的遲櫟翔。
怎麼會是他……
雲芙葙有些不死心：「只有他一個人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夫人，我一直在二樓。」
「……知道了。」雲芙葙收回視線，憂心忡忡。
應該是她聽錯了吧。
她家寶貝不會彈這個等級的曲子。
這裡隔音太好，她也只隱約聽到了一點，什麼都不能確定。
是她幻聽了嗎……
「媽，您怎麼不回包廂？」
雲芙葙回頭，自然的享受遲君易的攙扶，低咳一聲，學著視頻里原主的樣子，深沉道：「我出來吹吹風。」
遲君易腳步一頓，掃視一周完全封閉的整個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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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江回到角落的桌邊，心情頗為美妙。
他屁股剛沾上椅子，目光便頓住了，他兩根手指捏起桌上被折成兩半、光榮去世的菜單，不可置信：「你們這是怎麼弄的？」
這菜單表面都是塑封的，結實得很，看起來能用上百年……
李梁和方晏知面面相覷，反覆偷瞄陳述，又不敢出聲。
陳述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低頭玩手機。
弄壞了這玩意不用賠吧……
遲江沉思片刻，正想問問服務員，便看到遲櫟翔拎著兩瓶酒走過來。
「哥，請你喝酒。」他語氣活潑，眉眼彎彎。
「啊，謝謝啊。」遲江接過來。
他看到服務生上的菜，愣了幾秒：「我們沒點這個啊。」
「是我點的。」遲櫟翔說：「哥好不容易來這裡一次，我當然要有所表示，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哥，我能跟你們一起吃嗎？」
「當然……」
遲江的當然可以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一股大力握住他手腕。
陳述盯著他，一如既往的沒表情，只不過這回眼底翻湧著積攢已久的火氣，情緒濃重，難以忽視。
遲江一頓，沒明白：「怎麼了嗎？」
旁邊的李梁拿茶杯擋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