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徹夜未歸

正文卷

她剛想關上門,卻發現那人只帶走了那六個刺客,剩了女鬼站在大堂中。

不是這又是做什麼?一次只能帶六個?

那個笑.難道是真的要將人留在此處,讓他們幫忙破案?

如此可怖的死狀定是和南疆蠱術有關,必然是要花費些功夫的。

女鬼似乎覺察到了什麼,木木地轉過身往溫久這處看.

溫久下意識合上了門,隔開了她的視線,今晚還是要睡的。

她將被子蒙到了頭頂,忽然想到了什麼,重新坐了起來:「不對,師兄怎麼還沒回來?」

剛剛對面的房間卻是沒有光亮,師兄竟出去了一整天都沒有回來?

她重新推開了門,徑直走向了葉子珩的房間。

大堂的女鬼下意識站起了身,卻見溫久手中的符紙,微微一怔,重新坐回了原來的地方。

溫久敲了敲葉子珩的門,壓低了聲音:「師兄?」

沒人回應,她繼續敲了敲。

葉子珩的房中依舊漆黑一片,倒是隔壁的周瞭然開了門。

他靠在門邊,散漫地說道:「師兄還沒回來呢,早上一大早就出門了。」

溫久歪了歪頭:「你都不擔心?」

周瞭然聳了聳肩:「我擔心什麼?又不是我一夜沒回來,二師兄能出什麼事?」

溫久眼中划過一絲懷疑:「小十,你當真不知道你此次來南疆做什麼么?」

周瞭然一本正經地站直了身體,一字一頓:「我還真不知道,師姐你看我若是有半點欺瞞,早就被你發現了不是?」

他卻是不知道,周瞭然撒謊的時候臉上都會寫著自己在撒謊。

這般坦蕩,卻是沒有半分作假。

那就更可疑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敷衍的笑:「你進去睡覺吧,我在師兄房中等一等。」

周瞭然正準備關上門,忽然瞥見了樓下那道血影:「不如你去樓下等?正好與那女子聊聊?」

溫久忍不住翻了他一眼:「剛剛那人來了,沒帶她走,這件事你最好是自己處理,等到師兄回來,你怕是後悔都來不及。」

她順手推開了葉子珩的房門,看見桌上明黃一片,都是未寫的符紙,還有這地上,有幾畫廢了的黃紙。

溫久撿起最近的那團,慢慢打開一看,這是——反生符?

她的手不自覺一抖,符紙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師兄竟然在寫反生符.

姜瑤溪走後,溫久在青雲山的藏書閣三層呆了許久,反生符算得上的是禁忌之符,但書上並不避諱此符,反而將這符咒寫得十分詳細,生怕有了一絲遺漏,就有人不清醒的去用了這符紙。

可二師兄,怎麼都不可能是這不清醒之人.

所謂反生符,便是送死符,無論是用符之人,還是被符打中的鬼或人。

它是為數不多能用在活人身上的符咒,可是師傅一向不准我們修習一些用在活人身上的符術,有違世間秩序,更不要說反生符了。

為什麼師兄要在房中偷偷畫它?

溫久在屋中等的都快睡去了,卻還是沒有等到葉子珩回來,終於熬不住回來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溫久迷迷糊糊聽到了屋外傳來了葉子珩和周瞭然的聲音:「昨夜師姐在你房中等了你許久。」

葉子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可是找我有事?」

周瞭然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師姐有沒有事,但是我倒是有件事。」

溫久稍作梳洗,拉開了門:「他帶回了一隻女鬼.」

她腳下一頓,差點祭出符紙:「不是你站我門口做什麼.」

那女鬼張了張嘴,幾乎看不清五官的臉上居然流露出些許委屈,她指了指對面。

葉子珩和周瞭然就站在對面的房門前,這個視角剛剛好。

溫久撫了撫胸口,想起了剛剛自己說話的口氣,不免有些愧疚:「昨日那人與你說什麼?他為何不帶你走?」

女鬼愣了片刻,隨後搖了搖頭。

她說不了話,身上的蠱蟲早已穿透了她的五臟六腑,連這皮囊都不曾放過,更不要說咽喉了

溫久穿過了女鬼,往葉子珩那邊走去,經過她時,發現這女鬼腰間的玉佩頗為罕見,那圖騰,竟有些龍的樣子.

葉子珩見溫久跟進了房間,只是簡單地收了下地上的符紙,勉強笑道:「昨日我出去處理了些事情,回來的有些晚了。」

溫久往凳子上一坐,給自己倒了杯茶,涼的。

她本想著靜觀其變,師兄做什麼都有他的道理,可周瞭然已經開口了,不說師兄不免覺得她好像在隱瞞什麼,不如就說說清楚。

「二師兄,你為何要寫反生符?」

葉子珩早有心理準備,面色如常:「你也認得這符?」

溫久垂了眼眸:「五師姐走後,藏書閣三層成了我最常去的地方。」

「那可真不是個好地方啊,藏了些害死人的符紙,若不是都往那個地方去找答案,五師姐又怎會想著渡化惡鬼,這反生符又怎麼出現在師兄的房間?」

葉子珩輕蹙了眉頭,笑了笑:「小九過慮了,師兄可不會輕易喪命。」

「師兄,你在寫反生符」

是不會輕易喪命,但不是不會喪命。

沒有人能從反生符下活著出來,也幾乎沒有人會去寫。

這意味著什麼,彼此應該心知肚明才是。

「若是師兄覺得哪些鬼抑或是哪些人解決起來有些難度,別忘了還有我們,大不了我們回去找師傅不就好了。」

「打不過就躲,是你當時第一次見我受傷時,說的第一句話,我一直記在心上的。」

葉子珩臉上多了幾分莫名的釋然:「小九記得就好,師兄也記得。」

確實沒有人會寫反生符,師傅卻讓他練了,也許不是讓他去死,但總有師傅自己的目的。

如果有一日,他非用不可,又何嘗不是多了一個辦法呢?

但他不能告訴溫久,這是泉真散人的意思。

正如不能如實告訴溫久,此次來南疆究竟所為何事。

溫久見他油鹽不進,不禁有些氣惱:「總感覺大家都變了,可我卻沒想明白哪裡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