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入漢中，圍羌胡（二）
「好了，今日馬賢校尉拚死來此，可不是聽你們如此鬼哭狼嚎的。
大軍在外，朝廷的援兵不日將至，你們也可以放心了。
去告訴麾下的將士們，朝廷未曾放棄漢中，也絕不會放棄漢中！
稍作堅持，我等便可破敵大勝，到時候.老夫親自為爾等慶功請賞賜！」
程信沒有讓他們興奮太久，直接帶著一臉的輕笑打斷了他們，然後讓他們去將這個好消息通告全軍上下，讓著菌種的士氣再次大漲。
而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他也讓自己身邊的親衛們去安排著馬賢麾下的敢死士，讓他們好生修整一番再說。
畢竟就算是程信未曾跟著馬賢一路衝殺而來，但是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出現在自己的後方。
他也知道馬賢不容易，他麾下的敢死士更加的不容易.
等做好了這一切之後，程信也擺了擺手讓那醫者以及其他護衛士卒全都出去，讓這偌大的中軍大帳之中只留下了他和那馬賢兩個人。
而這一刻，馬賢也知道，有些話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知道的。
沉默並沒有延續太久，那程信看了看自己身上還在滲血的傷口，再看看那臉上有著些許難言之色的馬賢，最後直接露出來了一抹笑容。
「馬護羌，你我也算是老相識了，當初就是馬護羌帶兵前來救援漢中，這才保住了漢中的元氣和未來。
如今又是馬護羌千里奔襲而來，告訴我等朝廷的動向，讓我等士氣大振，從而不至於被那羌胡攻破了漢中。
這些事情，老夫是要多些馬護羌的」
「程公何必如此說，我等都是朝廷官員將校，也都是為了朝廷.」
「哎，老夫不僅僅是漢中的五官掾，更是南鄭之人！
老夫很清楚一旦這羌胡進入漢中，或者說進入南鄭，老夫家中定然也會呵呵呵.
雖然這些年老夫一直說自己一心為公，但是老夫也不是傻子，更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馬護羌數次救援漢中，老夫心中感激。」
「這這真的是謬讚了！」馬賢知道這程信很客氣，但是真沒想到這程信這麼客氣，這敦化說的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不過那馬賢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一旁的程信卻是再次開口說了起來。
「不過馬護羌，如今這裡只有你我兩人，不知道有些話馬護羌可否說些實話了？」
「這程公這是」
「老夫活了這麼久，還算是有些眼力的，老夫明白之前馬護羌的意思是想要維持住我漢中兵馬的士氣，所以老夫也願意配合馬護羌。
但是如今只有你我兩人了，馬護羌也該和老夫說些實話了。
畢竟老夫需要知道，我漢中後面到底應該如何！」
當著馬賢看到了程信如此話語之後也是忍不住露出來了一抹無奈的笑容，似乎是被他說中了心事一樣，同樣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果然還是瞞不過程公如今這局勢..不太好.」
「果然如此么」程信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任何的變化，甚至都沒有聽出來半點驚訝的意思。
看到程信這副模樣，那馬賢的心中無奈也是更多了幾分，同時對於程信的敬佩也多了幾分。
若是堅信希望即將到來，那麼他堅持到現在乃是合情合理。
但他明知道這不過就是虛妄，這希望恐怕從來未曾出現，他仍然堅持到了現在，仍然到了現在還在堅持。
那程信.是一個真正讓人敬佩的人。
這才是真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馬賢的沉默並沒有讓那程信有所改變，反倒是讓那程信腰身變得更加的挺直了起來。
甚至，讓他的氣度都有了幾分的改變。
此時那程信直接走到了這馬賢的身邊，帶著幾份決絕的說到。
「這段時間，老夫每日和那羌胡拼殺，為了保證大軍士氣可謂是衝殺在前。
但是老夫知道，老夫不是什麼勇猛之人，這等強行支撐也不過就是僥倖活到現在罷了。
數日間，首創七八處，眼瞅著恐怕是活不了了。
原本老夫還在想著，如果老夫死了，這漢中又當如何？
鄧府君才華不俗，又是南陽鄧氏之人，但他畢竟沒有決死於戰場的勇氣，而且漢中已經失去了一位董府君，已經不能再失去一位鄧府君了。
所幸這蒼天見憐，知道老夫這段時間過得不容易，將馬護羌送到了老夫的面前。
老夫知道馬護羌乃是這西北的悍將，當年也聽說馬護羌在安定絞殺羌胡，勇武之名早就已經傳揚開來了。
今日老夫不奢求其他，若是哪一日老夫當真死在了這戰場之上，還希望馬護羌可憐這漢中兵馬不易，能夠接過這巴賨之人還有漢中兵馬的指揮。
能夠守住漢中這是其一，等到大軍當真到來，等到援兵真的來了老夫希望馬護羌可以稟明朝廷這西南的不容易。
那些巴賨之人從太祖高皇帝之時就多次幫助我大漢。
如今更是為了西南的安慰死傷慘重，西南不容易，這巴賨之人也不容易。
希望馬護羌可以幫老夫做完這些老夫想做，而無法做的事情。
拜託馬護羌了！」
那程信說完之後，還直接硬挺著自己那傷痕纍纍的身軀朝著馬賢躬身行禮做出來了一幅祈求的模樣出來。
這一下子可是讓馬賢嚇了一跳，趕緊將其攙扶起來的同時，也連連答應。
同時，這馬賢看著面前的程信，想要讓他不要繼續上戰場了，而是好生休息一二。
但是當他看到了這程信如此決絕的模樣之後，他那所有想要說出來的話語都徹底咽了回去。
他也是戰場上的老將，他知道這個時候在說這些已經是沒有意義了。
「既然如此.那末將的性命，也交給程公了！」
伴隨著馬賢的這一句話，這漢中戰場上也終於出現了完全不同的模樣。
漢中的大軍突然變得狂暴了起來，雖然兵馬沒有羌胡多，身型也遠不如羌胡壯碩，但在程信和馬賢的帶領下，愣是生生將戰線推了回去。
而這一刻，漢中的戰場終於迎來了最後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