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香餑餑
聯賽上半程比賽最後一場開始之前，金尚已經和主教練張林，隊長巴桑次仁，後起之秀艾吉瑪聊了聊。
有現在的成績，和球員教練的努力是分不開的。俱樂部也不會吝嗇發放獎金，讓大家好好度過假期，夏休過後，再來為升級名額奮鬥。
比賽結束，金尚照慣例拎著一大包現金，當場兌現承諾，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就宣布解散了。
過後，金尚和常務副總經理閻謹，助理教練閻小紅說起了下半年的打算。
稍微胖了點的閻謹對金尚說起了一些不好被外人知道的內幕。
「張教練和國青隊那邊接觸過幾次了，咱們球隊的戰績越來越好，那邊就更加積極了。」
「張指導本人的意向如何？」
「應該是傾向於留隊的，至少，今年沒打算離開。怎麼滴，也要有始有終，將球隊帶到甲子組再說。」
「那就好。」
能夠走到今天，保留衝擊頂級聯賽的可能，並非球隊有多厲害。隊長巴桑次仁確實很有實力，到底是過了三十五歲的老將，雄風不在；艾吉瑪進步很大，經驗不夠豐富，也不太穩定，難挑大樑；重金引進的三四個內外援，不能指望這些拿錢辦事的傢伙對俱樂部有多少歸宿感。
老的老，小的小，各有各的問題。
「如果只是臨時頂替，問題不大，張教練給球隊安排的技戰術其實挺簡單的，我有信心帶領球隊，按照原來的打法繼續征戰聯賽。更多的，以我目前的能力，也無法做出太多改進，更無威望讓球隊上上下下按照個人意願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造。」
「這樣就夠了。」
「替代的人選，不好找么？」
要求高，待遇也還湊合，但也沒超出一般水準太多。
待進入甲子組，站穩腳跟後，肯定還是要引進外教，加強實力的，現在嘛，虛不受補，太多繁雜的想法，只會讓球隊陷入混亂。
倒不是說俱樂部沒有展開更新換代的操作，而是升級太快了，前年還在為第三級別聯賽備戰，今年就要考慮升入甲子組並保級的難題了。
閻小紅這個發小，倒也沒讓金尚失望。
靠著特殊時期的機遇，以及場外有利因素的加持，使得球隊看起來很厲害，只有自己人才明白，那都是「虛胖」，真要是遇到困難，就會現了原形。
京城北方聯合足球隊在五年前，還是徘徊在第四和第五級別的半職業球隊，一下子竄這麼高，俱樂部軟硬體設施可以砸錢補上，球員和教練的水平，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得到本質提升的。
「這幾個月，你多和球員教練打好關係，萬一主教練真的要走，你必須將代理主教練的責任擔起來。」
「計畫沒有變化快，所以，我也沒怎麼提過硬性要求。不過，今年確實是個很好的機會，如果錯過了，估計還得兩三年的積累，才能擁有升級的希望。我希望你們重視起來，盡最大努力，務必打進升級圈。」
那些沒有經驗的新嫩主教練，倒是不排斥來接手，可金尚壓根看不上他們。
「我看重的，人家看不上咱們，看得上這邊的，我又對他們沒信心。咱們球隊這個狀況，蠻尷尬的。」
有能耐，有經驗的主教練，傾向於執教大俱樂部。京城北方聯合足球隊雖說有輝煌的過去可以吹噓，到底已經沒落了近四十年，早已不復當年之勇。
人要有自知之明。
稍微放心的金尚，對閻小紅說道，
至於請外教，以自家球隊的狀況，其實沒有必要，對自身更加了解，熟悉國內聯賽的本土教練更有優勢。
弱一點不要緊，團結拼搏，在這個時期的國內足球聯賽，更加重要。
「足協杯就不要分心了，讓替補和輪換上，能走多遠走多遠，球員的商務活動也盡量少安排，還有……」
閻謹若有所悟地建議道，
「和關係比較好的球隊聯繫一下，倒不是說要花錢買分。『做球』的事，非必要，不能做，但可以提前透個底。主客場的裁判和第四官員的問題，也要早做準備。咱們不坑人，也不能被別人給坑了。」
「裁判委員會那邊，我去打個招呼。另外就是，多上直播，尤其是體育頻道。全國觀眾面前，想要玩『花活』，也會有所顧忌。」
這一點，金尚老早就考慮清楚了，各級聯賽的大動蕩餘波還未完全平息，很多同級別球隊都是第一次打交道，以往都沒有歷史戰績，談不上什麼交情。
「另外，最立竿見影的手段，就是引進高水平外援。」
對此，閻小紅有些奇怪地問道：
「咱們球隊的外援名額，已經滿了，表現還不錯吧，還要換？」
「不不不，是再簽一兩個，你們和技術總監多考察，有合適的對象，資料發給我看看。」
國內聯賽目前對外援的規定比較寬鬆，甲子組四人，甲丑組三人，這個名額限制，是指同時上場人數。
俱樂部每個賽季能夠保留的簽約外援名額是五個，甲寅組及以下不準用外援。
雖說能簽約五個，實際一場比賽只能上三個，對又貴又不好管理的外籍球員來說，拿錢辦事，無所謂的，對俱樂部就很不划算了，花大價錢買人，最後使用還受限，虧大了。
這個規定，其實給不差錢的土豪球隊留下了餘地，鼓勵各俱樂部老闆砸錢用的。
「如果金總不介意花錢的話，我們也是樂見其成的。」
雖說不能同時上場，大羅小羅C羅輪著上，也不錯，萬一有誰出現傷病，也有備用不是么？
「就這麼定了！寧缺毋濫，我不介意多花點錢，但要讓我覺得物有所值。目前，球隊升級就是第一要務，多花個兩三百萬，確保晉級，划得來。每年我給金球獎發的獎金，都不是小數目了，這點『零花錢』還是捨得的，該花還是得花。」
接下來，金尚又叮囑了一下球場維護，升級改造和加裝轉播設備，更新電路的事，讓閻謹多注意一點，青訓的培養計畫，還是要閻小紅抓緊。
——
傍晚，金尚和戴義琴、南大彪兩人找了飯莊吃了頓便飯，來到魯愚音樂酒吧喝茶消食，順便聊一聊這小半年來的成果。
南大彪忙裡忙外，還去國外考察過幾次，終於確定金尚的建議，確實有可行性後，才決定加大投入力度，迅速改造老舊院線，為將來的3D電影市場做準備。
「實事求是地說，電視的出現，一度被人們視作對電影產業的顛覆，結果很明顯，這一觀點是錯誤的。」
聊著聊著，金尚侃侃而談道，
「電影和電視，在本質上還是有極大不同的，至少在這個年代，電視完全無法取代電影。只不過，隨著錄像帶，VCD/DVD，高清藍光以及超大屏電視，家庭影院的出現，終於讓電影產業的根基不可阻擋地被動搖了。」
不可替代性的削弱，使得本世紀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觀影人數一直在下降，而且跌得很多。市場總體容量萎縮得不明顯，並非數據有衝突，而是這二十多年裡，電影票的價格上升了許多。
不僅是國內如此，國外也是差不多的。
電腦特效和3D巨幕影院的出現，不得不說，是應運而生，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選擇。
再不能賦予電影新鮮元素，吸引觀眾走進電影院，這一行就真的要玩完了。
靠所謂的藝術電影和藝術院線來當遮羞布？
別傻了，商業片才是未來。
「阿尚，你的建議，無疑是正確的，可是，有了3D院線，也要有3D電影才行，我把老舊電影院改造完畢，國內沒有相應的影片上映，豈不是便宜了老外的類型片？」
「所以，大彪叔才決定要做特效大片？」
「不是我有什麼當行業救星的情節，而是……自己辛辛苦苦投錢，將市場做起來，大頭被老外給賺了，有點不甘心。」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吧。
賺錢的心思是一樣的，可說什麼不想讓老外佔便宜，多半就是託詞，商業行為，最好不要東扯西拉。
金尚估計，南大彪是想在賺錢之餘，多掌握一點國內行業的話語權。
光知道賺錢，其實是比較低端的市場行為，話語權和影響力，在行業高層博弈中，更有威懾力。
「大彪叔，你怎麼安排，都問題不大，但……還是希望在公司的戰略布局上，稍微規範一點。畢竟，公司還是要走上市融資的路，爭取三年內，聘請券商做上市輔導吧。」
「我明白！靠人情和關係維繫的融資渠道，到底不太穩定，上市就好多了。」
南大彪當然明白，現代商業公司的歸宿是什麼。
「說起這個，你旗下的幾家公司，都還沒有做上市輔導吧？」
「明年初，我打算整合今夕視頻和繪心書店的會員租賃系統，打包上市。這是一個比較成熟的行業，同時也充分『觸網』，想像力很寬闊，潛力不小。」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國內早期版本的奈飛和長視頻平台，不管是購買播放權還是製作精品自製劇，必須要有通暢的融資渠道。
「如今的困境，是網速太慢，所謂的潛力，還只能停留在噱頭上，投資人看不到效果，所以還要再等等。」
網路視頻，是最容易理解的互聯網行業之一了，以後世人的觀點來看，這其實都算不上是科技公司，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文化公司，只是主要的渠道放在互聯網上而已。
所以，網路視頻是金尚計畫中，最先上市的子公司（業務）之一，甚至比電子商務和即時通訊還要早。
甚至，今夕視頻還可以提出一大堆噱頭，忽悠投資人砸錢，比如機頂盒，在線電視網，電視遊戲平台等。
當然，金尚知道，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最後都被證明會被淘汰，可現在是九十年代末，誰能看到未來呢？
「那……阿尚，是要挑戰院線和電視網？」
「十年內，沒戲，二十年，不好說，看走向吧。」
金尚語焉不詳地答覆著南大彪，後覺得似乎空對空地閑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換了個話題，
「在線視頻，目前還只是電影電視，錄像光碟的重要補充，十年內估計都沒法成為主流。我不可能一直為它『輸血』十年，它確實有光輝的前景，可那估計是十五年，甚至是二十年後了，不必一直握在手裡，用資本市場的錢發展維持更有效率。」
不管是長視頻還是短視頻，都有光輝的前景，可那也是在移動互聯網時代，4G普及以後才會迎來大的機遇。
估計很多人看到了網路視頻一定會有前途，可到底有多賺錢，什麼時候風口會來，誰都說不好。
「十年，確實太久了。」
南大彪也不由得吐出一口濁氣，
「不是電子商務這種一目了然的大賽道，網路視頻……到底還是太冷門了點。」
「大彪叔，是有誰拜託你打聽這方面的事了？」
「嗯。」
南大彪十分坦然地承認了，
「我在北美考察的時候，有同行打聽到我和你是合作夥伴，想要了解一下，是不是有合作的可能。回來之後，也有拐著彎的關係找上門來問東問西，投公司旗下的項目都是引子，估計還是想和你扯上關係。」
「合作可以，但不是現在。以現在今夕視頻日活才幾千的熱度，壓根叫不上價，放在資本市場融資，太虧了。意願可以放出去，但時間和機遇，還是要我們自己把控。」
引入戰略投資者為先，純粹的資本玩家，優先順序要靠後。
「那……先抻著他們，多投錢給咱們拍電影，佔一波便宜再說，看誰的『誠意』最足，再來考慮下一步。」
「可以。」
手裡握著好多個下金蛋的母雞，被人惦記是正常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倒也不怕出什麼問題。
「接下來，公司有好幾個投入不小的自製影視劇，有靠譜的合作者，大彪叔就介紹過來，只要不爭奪版權和項目主導權，都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