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神聖的折磨
老兵帶著一行精靈來到左邊第三個鐵欄前，指著十字架上昏迷的女人說，
「這就是您要找的吸血鬼，我們在審訊的時候得知她與混沌矮人打過交道，對黑暗之地有些了解。」
伊姆瑞克饒有興緻打量著這個女吸血鬼，身上就一塊破布蓋著，蓬頭垢面的樣子難以分辨原生民族。
手掌與腳背的銀制長釘有些磨損的痕迹，看起來是經過多次使用，一些老鼠的絨毛混雜在頭髮里，估計被俘虜的這段時間過得不錯。
「弄醒她。」
老兵表示明白，用鑰匙打開鐵欄，從腰間的工具包里拿出手指粗的鐵釘，扎在怪物腹部。
在引得一陣無意識的哀嚎後，又在皮囊中撈出一隻死老鼠，塞在吸血鬼口中。
對鮮血的渴望讓她很快將這隻死老鼠吞入腹中，這裡實在太過於惡劣，寒冷乾燥的環境，以折磨為樂趣的守衛，午夜之子變成牢籠中的玩具，就像那些在地窖中廝殺的食屍鬼一樣可悲。
「血，血。」吸血鬼呻吟幾句話，這點鮮血難以滿足她的需求。
老兵側頭詢問伊姆瑞克的意思，是否要繼續加大供應量，保證吸血鬼有清晰的意識。
抱胸等候的伊姆瑞克極為不耐煩，就是這吸血鬼是完整狀態，一劍就能砍死了，喂幾隻老鼠都這麼磨磨唧唧。
「給她，我要的是情報，而不是吸血鬼的哀嚎。」
老兵繼續投喂幾隻老鼠，直到把腰間鼓起的皮囊掏空，十字架上的吸血鬼總算是能抬起頭，目光變得有神一些。
「吸血鬼，龍親王殿下有話要問你，最好配合一些，否則什麼下場你心裡清楚。」
蒼白的姣好面孔出現一絲恐懼，吸血鬼表示明白，她感覺到了機會，如果想要離開這個備受折磨的地牢，這個精靈就是最好的選擇。
即便是被當成奴隸，受盡屈辱與玩弄，也好過整日受到折磨，幾天才能吃上一隻死老鼠要強。
微弱無力的聲音自她的口中響起，嬌弱下顯得如此無助，讓人心生憐憫。
「尊敬的龍親王殿下，請說出您的指示，卑微的僕人自然會答覆。」
「關於埋骨之地，又或者說是龍骨荒原，你知道些什麼。」
果然是這件事，也唯有這件事是自己離開這裡的辦法，吸血鬼心中做了一個抉擇，是用情報脅迫龍親王帶自己離開這裡，還是老實說出，繼續等候守衛的折磨。
「我知道很多很多，包括女王在埋骨之地挖掘了多少巨龍屍體，每隔多久會舉行復活儀式，最大的龍骨堆砌地在何處。」
「伱似乎不想跟我直說這些事情。」伊姆瑞克感覺有趣，上次是吉納維芙拿著黑暗之地的情報要挾自己，這次又來個吸血鬼想在這件事上做文章，恐怕再過段時間，混沌矮人都能拿著龍骨來找自己要勞動力了。
吸血鬼忌憚的看了憤怒的老兵一眼，知道這個回答已經讓守衛極為不爽，但如果沒有逃出去，接下來的折磨還會翻倍。
狠下心思，咬牙說，「我願意獻出一切，換取您的憐憫，只要您帶我離開，關於埋骨之地的所有事情，以及我的靈魂與身體，都是屬於您的。」
克瑞昂忍不住發出笑聲，這吸血鬼以為自己是誰，居然敢拿著情報來當要挾命令，誰會看得上一隻吸血鬼，親王只要說一句話，自然有無數精靈少女願意服侍。
見到伊姆瑞克毫無表示，他走上前幾步，跟老兵要了一把小刀，在手中顛簸。
「很久以前，我曾經參加過納迦瑞斯精靈的一場活動，他們把抓到的十個杜魯齊關在籠子里，舉行了一場名為倖存者遊戲的戰後娛樂項目，只有折磨方式最為藝術的才能活下來。」
他把刀尖放在吸血鬼冰冷的皮膚上，述說當年那場活動的事情。
「我旁觀了他們的折磨藝術，不得不說給人很大啟發，最後是一個來自哈爾崗西的刺客作為勝利者，他先是趁著混戰的時候保存體力，然後把他們的手筋隔斷，第一個人被剝掉皮膚，看著自己的皮被塞進腹部，用流出的內臟系好……」
「他用最簡單的工具表演了九場截然不同的折磨盛宴，然後就由納迦瑞斯精靈為他完成最後的步驟，那個凱恩刺客升格成了藝術品。」
大受啟發的老兵眼放精光，果然杜魯齊的底層士兵手藝不行，讓僱傭軍錯過了很多的手藝。
但女吸血鬼卻只是目光盯盯著伊姆瑞克，她知道，這裡是由龍親王做主，而不是這個用恐嚇作為工具的金甲男人。
伊姆瑞克毫無波瀾，克瑞昂說的是事實，即便這個女吸血鬼的意志堅硬如鐵，最終也只能乖乖說出實話。
但自己並不喜歡用折磨的方式來獲得情報，太過於不雅，以及最關鍵的——效率低下。
「先說一個值得我這樣做的情報，我不喜歡沒有價值的人。」
聽到有轉機，女吸血鬼的求生慾望壓倒了一切，身體用力向前傾斜，鐵鏈被帶著發出嘩啦響動，證明此刻的她有多激動。
「沃拉格要塞，這裡是女王對龍骨荒原滲透的核心地點，在食屍鬼沃拉格的王國被摧毀後，雖然已經變成廢墟，但依然保存很多有價值的龍骨遺骸。」
沃拉格要塞……
伊姆瑞克開始回想起塵封的記憶，印象中龍娃子確實是以這個地方作為遠征點，而這處要塞也是以當年利用混沌矮人苦工與大地精建造的食屍鬼王命名。
看來這個女吸血鬼沒耍什麼花樣，繼續說，
「第二個。」
「龍骨荒原的位置距離納迦什扎很近，那裡是巫妖王阿克漢的領地，無數亡靈盤踞在山脈里，生者一旦靠近就會迎接無盡的厄運。」
「第三。」
女吸血鬼選擇了搖頭，沒有即刻回答這個問題，如果一次性將重要情報說出，那就是失去了價值。
老兵感到極度的不爽，這全然是在領導面前貶低自己。
他躬身對伊姆瑞克做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親王殿下，請您稍等片刻，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情報。」
「不用，克瑞昂，帶她出去。」
嗯？
原本雀躍欲試的克瑞昂感覺有些疑惑，這只是個有點價值的怪物，審訊一會就能把情報說出來，何必費功夫談判呢。
但見到伊姆瑞克已經轉身走出去的身影，他只能讓老兵將鐵鏈解開，要了一件衣服給吸血鬼披上。
女吸血鬼將亞麻床單裹住身體，低聲對克瑞昂說，「謝謝。」
「趕緊走。」克瑞昂用戰錘抵著吸血鬼的後腦勺，只要有一絲異動，就會給怪物開顱。
兩人來到門口，女吸血鬼首先想要跪地親吻主人的腳背，但卻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攔在三米外。
伊姆瑞克點頭說，「我不喜歡這樣，走吧，希望你能有點價值。」
女吸血鬼滿是喜悅，回頭看了一眼留下難忘回憶的地牢，激動的要留下眼淚。
但實際上她不知道的是，伊姆瑞克討厭吸血鬼口中吐出的死老鼠味道，感覺真噁心。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向港口，見到的人群雖然疑惑為何卡勒多親王出行，中間還帶著個骯髒不堪的女人，但誰也不敢多問。
但伊姆瑞克並沒有走到出行的戰艦處，反而是繼續向前，轉而踏上進入蛇巢的階梯上。
感覺到這艘蒙受神靈庇護的戰艦傳來的壓迫感，女吸血鬼忍住心中的不安，在克瑞昂的戰錘推動下，踏上索提戈的領地。
她勾著腦袋，儘力不讓自己的眼神接觸到那些嗜血的巨蜥守衛，只能跟著前方的紅色身影繼續前進，經過短暫而又漫長的路途後，終於到了目的地。
吸血鬼昂頭看著高聳的金字塔，顫抖的說，
「主人，您是擔心我說謊嗎，我以靈魂作為保證，我絕不會隱瞞任何事情。」
她還以為伊姆瑞克想要在神靈的見證下，確保說話的真實性，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伊姆瑞克用權柄連接到金字塔前的巨蜥守衛，命令它們把吸血鬼扔進裡面的蛇窩。
冷血動物吞下的血肉，自然能給出答案。
尖叫聲，又或者是哀求聲從女吸血鬼口中發出，巨蜥守衛一隻手捏住她的身體，漫步向著金字塔側面的小門走去。
站在原地等候的伊姆瑞克沒有表示，折磨是一種出於主觀意識對他人的惡性行為，而與其操作過程類似的祭祀，僅因為多了一個神聖的目地，就變得合理許多。
滿足自己的惡念，又或者是獻給神，真不知這兩者究竟誰更高貴一些。
但無所謂，只要解決問題就好。
在冷血動物爬上吸血鬼的身體，將血肉與靈魂一同吞下後，伊姆瑞克揚起了嘴角。
當然不是因為這種折磨感讓他感到滿足，而是這個鮮血女王侍女腦海中的記憶，東至震旦、西至帝國、南至阿拉比，萊彌亞的情報網已經被大半知曉。
可最重要的，便是關於龍骨荒原的情報，沃拉格要塞現如今還是一片廢墟，作為混沌矮人、食人魔、蜥蜴人、亡靈的緩衝地帶，誰都不想放過藏在此處的大量資源，但結果便是誰也沒有得到控制權。
這也就意味著，自己還有一點時間和機會，精化飽受磨難的巨龍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