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在啟動機器前往另一個世界之前,般若先找到了旅行者空。

他作為曾經的旅伴幫過自己不少忙,如今卻因不明原因出現在坎瑞亞的人群中。般若曾承認過這位朋友,自然不能將其無視,不管不顧。

空莫名被大慈樹王派來的使者拉走,腦袋中全是大大小小的問號,直到般若主動露出真容,他恍然自己為何被忽然帶到這個幾乎無人經過的角落裡。

「你怎麼在這兒。」看到昔日的朋友,空的臉上沒有露出喜意,反而流露出幾分憂慮。

「這是我想問你的問題。」失去幻術的遮掩,耀眼的銀色長發從須彌服飾的衣帽間門垂落,被微風輕輕吹起,又緩緩落下,「你不是說去喚醒妹妹,準備離開這個世界嗎?怎麼現在又和坎瑞亞人在一起了。」

金髮少年模樣的旅行者尷尬地笑笑,「哈哈……不小心被人逮到了。」

般若試探:「戴因斯雷布?」

看旅行者的反應,他的猜測應該沒有出錯。

「戴因斯雷布為什麼會抓你。」般若問。

空沉默不語,目光幽幽地看著他,有著些許哀怨。

果不其然,空開始試探性地問般若問題:「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之前我看岩神與你關係親密,我還以為天理布置的行動,你們會在一起呢。」

他的臉色變了一瞬,雖然馬上反應過來,努力表現得若無其事,他相信般若和摩拉克斯表現出的好意,但是他見過風岩兩神無比忌憚天理,並聽從其命令行事的模樣,不得不對眼下的情形產生些許憂慮。當日他和般若能僥倖被二神救出也全因天理對七執政發下的號令。

「這個么……原因就很多了。」空有些含糊其辭。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般若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有些費解,「難道……是因為我?」

「啊?」

空揮揮手:「你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也不必說連累這種詞。」

般若將視線轉向摩拉克斯所在的方向,「我們確實在一起。」

這麼說來,空的一番遭遇竟全是受般若牽連導致的。

空怔了一下,順著般若給出的方向看去,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面孔正在和坎瑞亞人交談,金色的瞳孔,丹赤的眼尾,明明是無比顯眼的特徵,眼前的數十名坎瑞亞子民卻毫髮未覺,依然笑呵呵地和這位即將導致他們國家覆滅的神明說話。

般若又問:「既然戴因斯雷布把你抓回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以為一旦戴因斯雷布抓到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就會馬上投入地牢之中。」

他的表現在般若的眼中太過明顯,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般若心中浮起某個猜想:空不會倒戈向坎瑞亞一方了吧。

般若:「是我連累你了。」

空吐出口氣回答:「對啊。據戴因斯雷布那傢伙說,風岩兩神已經來到坎瑞亞的一處出口附近,你作為摩拉克斯的眷屬,他不可能不管不顧,想要將你抓到的概率無限趨近於零。柿子都挑軟的捏,這不,抓不了你,就全跑來抓我了。」

空問:「是天理派你們來的嗎?」

般若觀察著旅行者的表情:「是的。之前的出口已經交給大慈樹王和溫迪了,這裡將由我們負責。」

他故意用言語誤導空的想法,空果然以為他們是故意裝扮成大慈樹王的模樣潛伏到這裡來:「來這裡破壞掉這兩座大機器人?」

般若注視著他,半晌無言。

「空,我看戴因斯雷布並不在這裡,你儘快離開吧,不要為了一點兒善意將自己捲入這場災禍。」

「啊?」金髮少年裝傻充愣當聽不懂。

「別忘了你當初離開的決心,我不知在這短短几天時間門內你遇到了什麼,讓你決定幫助坎瑞亞,但是或許在未來你會後悔捲入這一切。」般若說,「天理,七國和坎瑞亞之間門的矛盾不是簡簡單單可以解決的。」

許久的寂靜,空神情有些複雜地說,「那天戴因斯雷布抓到我,把我帶到了王廷。那時我急於離開,使用了在此世界之外的力量。坎瑞亞的王廷將我奉為上賓,告訴我這股力量或許可以幫他們擺脫即將到來的詛咒。」

般若:「然後你就相信了?」

空:「他們給我看了丘丘人,並告訴我一件事。」

旅行者金色的眸子望向般若,「受到天理詛咒的人會不死不滅,承受世上苦痛卻不能解脫,親友兒子都不能倖免。我們曾去過的蒙德雪山,那裡有許多丘丘人,聽說其中曾有你的朋友,那位芬德尼爾的公主殿下。不打算參與到戰爭中,但我覺得如果真的受到這樣的詛咒,那些無辜的坎瑞亞人太可憐了。」

那對於般若來說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他與公主相處十數年,對於一介凡人來說那是很長一段時間門,但是對於長生種來說確是一瞬,但不得不說,正是芬德尼爾的覆滅讓他開始思考這個世界的真相,摩拉克斯顯然知道些什麼,但他看著自己四處尋找答案,卻從未伸出援手。

只在偶然的談話間門,他才知曉,摩拉克斯的緘默不語來源於他和天理之間門的契約。後來他找到了占星術士,知曉了命之座與命運之間門的聯繫,隱隱猜出了一點兒真相。但是那樣的真相,似乎並不適合公諸於眾。

空會因為遇到的某些事情幫助坎瑞亞似乎是意料之內的事情,他能從一開始幫助陌生不知身份的自己,到後來幫蒙德引走杜林,再到救自己出坎瑞亞。他好像天生就是一個感性的人,他有力量,而且選擇用這些力量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這是世界籠罩在一個巨大的秘密之中。」般若說,「希望未來的你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吧。」

「我也不會一直呆在坎瑞亞啦。」空說,「我已經見過熒,試著喚醒過她了。可惜她睡得太沉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般若好心叮囑,「不要讓坎瑞亞人找到你的妹妹,防人之心不可無。」

空雙手叉腰,笑嘻嘻說:「放心吧。我不至於那麼沒有戒心。不過——」空的話音一轉,「你和岩神真的是來毀掉機器人的嗎?」

般若反問:「你覺得呢?」

空看看摩拉克斯,有看看般若,搖頭說:「看著不怎麼像。聽他們說,你們是來幫忙隱藏機器人,避免天理髮現的。」

「沒錯。」般若頷首,「如今形式愈加緊迫,之後你多加小心。」

空聽到般若這般說,好奇問:「你們現在要離開了?」

「不,暫時只有我。」般若說,「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具體要做什麼,卻沒有告訴空。

與空告別後,般若回到波旬暫住的房間門,波旬現在的狀態稍微緩過來了一些,勉強打起精神,告訴般若時空轉移機器的使用方法。般若看著立方體上的進度條從零緩緩走向一百,一陣刺眼的藍光閃過,般若下意識地眯起眼睛。

等再次睜眼,能看清眼前景象時,般若正在一個實驗室模樣的密閉房間門中。門外,一個慌忙的男聲正在阻止著什麼人進入室內,「博士,博士大人!覺者大人說過不許人打擾。」

那個人顯然沒有阻攔成功,門房被強行打開,一個帶著面具的銀髮怪人出現在眼前,他看到般若,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覺者的實驗已經成功的啊。」

被稱為博士大人的男人伸出手,「你好,另一個世界的覺者,我是同位體的你在這個世界的同僚,你可以叫我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