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亮,連雞都沒打鳴呢,怎麼可能是太陽都照屁股了的狀態。
所以說……
回應柳三燮的是一聲極其慵懶的哈欠,連帶著,還有悉悉索索衣衫落地的聲音。
聽著這聲音,柳三燮本來準備直接推門而進的手,卻停在空中,到底沒推出去。
「三爺~我聽粵省那邊的,似乎都叫你三爺~
當初,聽說你把他們所有人,都收拾了個底朝天?整個華南從黑到白,見著你都得尊一聲三爺?
你說~我也這麼叫你好嗎?三爺?」
輕柔柔、滑膩膩的聲音鑽進耳朵里,雖然滿口都是奉承,可柳三燮聽完卻挑起了眉毛,不明白這妖女……是鬧哪一出。
「嘴長在你身上,想怎麼說是你的事,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今兒個這麼早找你沒別的意思,就是……昨晚的天,咱還沒聊完呢!」
說罷,掌心勁力直接噴吐而出!一擊就擊在了門栓位置!
咔嚓!
只聽得一聲木頭折斷聲響起,門栓應聲而斷。
柳三燮用勁兒之巧妙,精準之極,沒有波及門扉,整個朱紅大門連點漆都沒掉,只有門栓斷成兩截。橫截面光滑如洗,跟被刀切了一樣。
這姓夏的妖女如此做作,要是沒鬼,他才不信。
所以,沒跟她廢話,柳三燮直接破門而入!可是……
清晨陽光熹微,淡淡的,帶上了點朦朧感,映在某片雪白的肌膚上,散發的光澤,如冬日裡綻開的八角金盤,滿是誘惑。
夏禾半坐床頭,衣衫落地,伸手將將攏住酥胸,擠出一片洶湧。
她斜了柳三燮一眼,輕笑道:
「三爺這是等不及了嗎?是等不及進來,還是等不及我出去?」
這妖女!
柳三燮先沒理她,眼睛繞著整個屋子掃視一圈,確定沒什麼奇怪的逃跑工具,才對她笑了笑,輕聲道:
「龍虎山用餐比較早,你還是快點收拾收拾,別錯過了比較好。」
說罷,利落轉身,出了房門,自始至終都沒在對方身上多看一眼。
手裡擺弄著那根斷掉的門栓,柳三燮雖然立在門外,可是注意力卻全部集中在裡間夏禾身上。
耳朵輕動,聽到對方穿衣服的聲音,才算是放鬆下來。
卻在這時……
咚……
遠處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小片鍋碗瓢盆,各種零碎嘩啦啦碎了一地,看位置,就在不遠處角落。
柳三燮嘴角抽了抽,這麼明顯且笨拙的窺視……是以為他是瞎子嗎?
他壓根就沒想理那邊的動靜,安靜地立在一邊,等待夏禾出現。可是……
哎呦!
只聽得一聲痛哼,一個小道童從那邊角落摔了出來(不是龔慶),手掌還被地上碎片割了一下,也不知道割哪了,好傢夥,立時紅了一大片。
看得出來,這小子也慌了,瞅著那通紅血跡,臉嚇得煞白,又看到柳三燮注視自己,心中一急,連滾帶爬地想要逃走。
可這一急,就手忙腳亂,雙手伏地,不知又被割了幾個口子,這整的,出血量還怪嚇人的。
柳三燮看得那是眼角直抽抽,這貨忙忙叨叨,竟是把自己腕子給割了,那血是嘩嘩地往外流。
這貨不想著包紮,竟就一門心思想著逃跑……
無語中,柳三燮身形一轉,閃身就來到了他身前。
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先是點了其胳膊上大穴,止住血,才一把薅住他的衣領,蹲在地上,盯著他的眼睛仔細觀察了起來。
小道童被他這番操作嚇了一跳,看著對方嚴厲的眼神,心中緊張,連嘴唇都止不住哆唆起來。
「那……那個,我就是路過,不是什麼壞人,我就住在龍虎山,我……我是……」
小道童特著急地開始解釋,柳三燮卻不為所動,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漸漸露出笑容。
「你……剛才在看些什麼?」
柳三燮說得很認真,小道童根本就扛不住壓力,本來打算撒謊瞞過去,但瞅著柳三燮眼睛,又不敢,只能臉色通紅道:
「聽說導致靈玉師爺破身的女子來了龍虎山,我……我有點好奇,就來看看。」
嗯……沒撒謊。
柳三燮點點頭,但心中卻已經對榮山道長滿是吐槽,才特么一個晚上,你就給露了?!
他一開始還以為小道童打了什麼鬼主意,或者被人迷惑,來這進行試探。
但仔細檢查了一圈,他確認了,小道童確實是個異人,但明顯剛起步,還什麼都不會,體內也沒什麼雜亂真炁驅使他來這。那麼……
事情就明了了,這小子就是自己好奇來的。
柳三燮站起身,拍了拍小道童的腦袋,道:「去包紮吧,順便跟你那榮山師爺說一聲,這事能不能低調點?」
小道童先是點頭道謝,隨即反應了過來,奇怪道:「榮山師爺也知道?我還以為是我先知道的呢。」
柳三燮聞言一愣,轉頭問道:「你不是從他嘴裡知道的?那是誰告訴你的?」
小道童又緊張了起來,囁喏道:「是個遊客,住在後山的遊客。」
柳三燮聞言猛然轉身,閃身就來到了夏禾屋內。
只是此時,裡間卻已經空空如也,不對……留了一地衣衫,卻少了套道服。
柳三燮看著這一切,嘴角不由抽了抽。
都這時候了,你還要跟我玩捉迷藏?
柳三燮搖了搖頭,聞著空氣中尚未消散的氣味,眼神一厲,氣質突地變得冷厲起來。
好吧~你喜歡玩,那就玩玩吧……只是這次……
嗤!
柳三燮身影立時消失,跟閃現似的,原地除了幾片落葉再也沒了其他。
小道童眨眨眼,看得一臉懵。
而此時的夏禾。
她穿著那身並不合身的道袍,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樹林里。
身形閃動間,枝葉全部甩到身後,稍稍提炁,速度陡然又上了一個台階。
剛才她趁著柳三燮注意力轉移的一瞬,趁機跑掉,為了防止對方在自己的衣物上放了什麼特別東西,她還特意換了一套衣服。
看得出來,她的傷並沒有完全好利索,臉色依舊蒼白,只是……
此時的她已經沒了那股子嫵媚氣質,步伐堅定得……呵,滿是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