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剝洋蔥般的解析
「也許我該再配副眼鏡？」甄友虛弱地佝僂著，自嘲般喃喃自語。
蒼白的臉上倦意滿滿，而這種狀態……他已經持續一整天了。
眼中那本來明亮的神光也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暗淡了下去，充斥其間的不再是神采奕奕，反而滿是焦急……
他的時間不多了！他能感覺到！
可是……
「一定還有其他地方我沒找到，一定在這裡的，一定在這裡的……」
「多少年了，費盡心思才找到這裡，不該在這裡止步才對，都到這了……都到這了！」
他的聲音因為水米未進，顯得有些嘶啞，像是不配套的齒輪相互咬合，踉踉蹌蹌運行中，焦急地想要運轉起來。
「甄友……」
吳念擔心地注視著他，伸出的手似有一層透明的炁包裹著手掌。
「小念，你我約定過的，你不會對我使用這種能力。」不用回頭，甄友就知道吳念想要做些什麼。
「可是……」吳念還是有些擔心。
「沒什麼可是的……這是我的事，至少最後……最後……不用多說了，我來做就好。」
到現在為止，任誰都能看出他的狀態有些不對了。
空曠的空間中，除了甄友道士那粗重的呼吸聲，針落可聞。
三人，不，「四人」看著場間的甄友道士，一言不發，望向他的眼神中滿是複雜。
「他快死了……」夏柳青湊到金鳳婆婆身邊道。
在他的眼中，甄友就像一根快要燃盡的蠟燭，在最後的時間裡，拚命地想要散發出自己的光和熱，以至於雖然火焰看起來明亮依舊，可……
誰都知道，他已經油盡燈枯了。
金鳳婆婆搖搖頭沒說話，只是眼神里透出的失望已經快要溢了出來。
柳三燮依然倚在門邊，抱著雙手看著場間的甄友道士。
這個姿勢他已經保持了很久很久，似乎從剛進來開始，這動作他就一直沒變過……
包括那雙始終觀察著甄友的眼睛。
「他沒時間了……如果有時間能讓他從頭細細體會這裡的奧秘，說不定……不，也難說……他究竟也沒有走到自己的道上。」
柳三燮嘆了口氣，直起身子。
現在……他得做點什麼。
……
「金鳳婆婆，你確定這裡再沒有其他路了嗎？」甄友頭也沒回，一邊仔細搜尋著牆壁上的蛛絲馬跡，一邊喊道。
可這次，一向配合他的金鳳婆婆卻沒有了聲音。
「婆婆？」他皺著眉頭，轉頭問道。
可就是這一轉身……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呆立原地，嘴都快合不上了。
這裡怎麼多了一個人！而那邊……
只見金鳳婆婆和夏柳青雙雙躺倒在地，竟是沒了聲息！
「站我後邊！」
吳念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立時擋在甄友面前。
黑暗中的人影不管是誰，在這時候出現，他都不認為是個帶善意來的傢伙。
更何況……
他掃了眼地上躺著的兩個老頭老太太。
前輩們一絲反應也沒有，直接就被搞暈掉了？這人是誰？！他想幹什麼？！
這次，柳三燮沒有再度隱藏身形，大大方方的從黑暗中站了出來，卻與兩人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無視緊張的吳念，他凝視著甄友的雙眼，道：「看來現在……咱們得談談了。」
啪！
沒等到道士的回話，率先響起的是一聲鞭子甩出來的空爆！
「甄友……我來對付他，伱別動！」吳念嘴角微抿，鼻子微皺，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緊張。
他認得柳三燮！
那天晚上這男人的手段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胖和尚臨到最後已經不成人形了！這是個凶人！絕對不能讓這傢伙靠近甄友！
李響說得沒錯！這人……他太愛打架了！
看著直直向自己奔跑過來的吳念，柳三燮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是特意留下吳念的，如果自己剛才出手，這傢伙不出意外也會暈過去，但是……
針對他的能力，柳三燮有些猜想，需要驗證一下。
吧嗒！
漆黑的撲克牌突地從柳三燮手中翻出，隨即旋轉四散，帶著道道破空聲，對著疾行而來的少年就激射了過去！
試探對方的能力，不在於自己使用的炁有多強，能力有多花哨，而是在於保持安全距離的情況下，反覆挑動對方出手才對。
御物……很適合這種情況。
嗤！
眨眼間，撲克牌與少年交錯而過！空中立時多了幾串殷紅血珠！
「他的能力……有距離限制，至少在這個距離外，我是安全的。」
隔了對方至少十五米遠的柳三燮，眯著眼睛得出了結論。
證據就是，自己到現在為止還能使用能力，而對方……看起來一直想要靠近自己。
靠近點？
柳三燮來了興趣。
他微微向前走出一步，眼睛凝視著吳念周身所有動作，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吳念深深咽了口口水，臉頰上的劃傷傳來陣陣灼熱的刺痛感，牌面有毒！
不行，得在倒下前解決這個傢伙！再快一點！再近一點！
柳三燮突然向前的一步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驚喜地瞪大了雙眼，隨即，甩手沖著前方空氣就甩出了鞭子！
啪！
這鞭子長度根本不夠，隔著柳三燮還有十米遠呢，也不是用化物的路子延長攻擊距離，那他為什麼這麼做？
柳三燮眼神一凝，真炁爆發，猛地向後退去！
「鞭子兩米左右，吳念距離我十二米左右，也就是說……他的能力作用範圍是……十米？」
「鞭子的作用不是從物理上進行傷害……而是為了延長他的能力範圍……」
「選鞭子這種武器應該也是出於這種考慮吧。
比所有長兵器更好拿，比所有短兵器「攻擊距離」更遠！」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他的能力所服務的……」
柳三燮一心兩用，一邊操控著撲克牌對吳念進行遠距離壓制，一邊心念急轉，快速思考著吳念能力信息！
「那麼……他的能力是通過什麼途徑來作用的呢？」
「很明顯不是從靈魂上作為突破口……那麼能力想要作用於人身，無非就是通過五感……」
「視、聽、嗅、味、觸。」
「視、聽、味可以排除掉……那麼，嗅覺和觸覺？」
柳三燮眼中爆發出了一抹異樣的光彩。
他的炁……居然能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