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你全家都成精了

正文卷

隨著葛峽神魂的歸位,這一趟火德宗之行算是就此終了。

孔艽往前踏了幾步,來到那被自己的人靈血凍結成的韓冬兒冰棺前,目光投入其中。

後者雙手交叉於胸前,面色恬靜,死後的韓冬兒倒是再沒有了活著時候的凶煞。

「放心吧,你的肉身我會保護好的。」孔艽拍了拍冰棺,隨即意念一動將其收入乾坤囊。

他可不是皇甫五芹,這麼心大的將一副升輪境界修士的肉身放在這荒郊野嶺。

怕是隔天就得被人給刨出來。

畢竟升輪境界修士的肉身,對於某些修士而言,可是求之不得的寶物。

做完這一切,孔艽環顧四周,看著那再葛峽記憶中熟悉的小院,眼神忽而恍惚。

但迷離之色只是一閃即逝。

眼瞳深處便被酷冷如玄冰的清冷代替。

受到葛峽記憶的影響,孔艽之前會時不時的產生恍惚之感。

特別是置身在和葛峽有關的場景中,或是看到韓冬兒,那種感覺愈加強烈。

但今日之後,孔艽再沒有了這個後患。

目睹了韓冬兒和葛峽的重逢後,他的神識好像得到了一場洗禮。

金鳴煉神法直接連續衝破境界限制,達到了九層。

咣!眉心神識金豆迸射出刺目的金光,將整個小院照亮得宛若白晝。

他這一刻意念通達,不僅神識得到洗禮,連一身養輪之巔的修為在這一刻齊齊震動。

連帶著孔艽丹田中的靈輪都開始了旋轉。

轟!靈輪的轉動,引得周圍靈氣不受控制的就要朝孔艽聚來,狂風四起。

儼然一副要突破升輪的跡象。

換做其他修士,眼下絕對是千載難逢的突破升輪的時機。

但對於孔艽而言卻不是。

「現在還不能突破啊。」低喃一聲,孔艽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住那蠢蠢欲動的靈輪,硬生生將其從旋轉中逼停。

強行將靈輪逼停,對孔艽而言也是非易事,額間因此滲出了細汗。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壓制這修為多久。

要是再來第二次,第三次,他恐怕都要壓不住了。

「不行,我得快些去霜月壇了。」心頭升起些許迫切,孔艽不在耽擱,抬頭辨認了一番方向後,施展游虛身法,朝著霜月壇方向疾馳而去。

隨著青湖福地盛會結束。

蕪東修士都以為會過上幾天平靜日子。

但隨著一條消息的傳出,整個蕪東像是平靜的水面被投下一抹巨石,震蕩得整個蕪東地界掀起驚濤駭浪。

禍害了蕪東長達兩百多年的人靈之精之亂,其幕後主使者竟然是蕪東第一大宗,定岳宗。

這個消息由蒼梧派、淬金門、莫生宗、藥王谷等等眾多宗門聯名公布。

幾乎沒有謠傳的可能。

再加之不少從青湖福地逃回來的修士的口口相傳,令得這個消息完全坐實。

甚至為了讓蕪東修士信服。

避世許久散修大能佟之約,甚至親自出面證實。

連青湖福地的兩大妖王都從青湖走出,堅定的對這件事表態。

算是徹底將定岳宗和人靈之精的事情板上釘釘。

蕪東修士震驚之餘,隨之而來的是暴怒。

定岳宗一直以蕪東正宗自居,平日里蕪東任何一處的資源,他們都要橫插一腳,份上一杯羹。

令得眾多修士敢怒不敢言。

如此也就罷了。

這還不夠,居然還以蕪東修士為養料,修鍊人靈之精締結血果。

敢問有哪一個門派的修士沒有遭受過人靈之精的荼毒?

其中更是以散修這個群體最慘,沒有宗門庇佑,平日里那些修行人靈之精的修士,重點關照的就是他們。

不少僥倖從人靈之精修士手底活下來的人,也有好友或是親人死於其中。

現在總算是找到幕後主使後,整個蕪東群情激昂,恨不得將定岳宗的那些人剁成肉醬,給生吞了。

「一群偽君子,雜種!這種人還敢稱之為蕪東正統,一群畜生!」

「定岳宗把蕪東當做什麼了?農舍里圈養的畜生嗎,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以血還血,定岳宗必須滅了,它還存在於蕪東一天,蕪東將永世不得安靈。」

蕪東修士滿腔義憤,連平日里唯唯諾諾的散修都要罵上幾句。

一石激起千層浪,蕪東修真界所產生的動靜,遠比皇甫英預料的還要大。

他本想著再讓情緒激蕩幾日,等到了一個臨界點再出面宣布共伐定岳宗的大計,方才水到渠成。

哪曾想修真界眾多修士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

不少行走在蕪東,還沒有來得及撤回宗門的定岳宗弟子,在那個消息傳出的當天,就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圍攻。

散修亦或是各自有宗門的修士,無需任何的命令,自發的開始對那些零散的定岳宗弟子發起攻擊。

雖說定岳宗弟子擁有遠超其他門派的保命手段和底牌。

可在絡繹不絕的修士的伏擊下也是傷亡慘重。

再加之定岳宗弟子身上都有價值不菲的法器、靈晶、靈藥等等珍貴之物。

更是激發了一些人的貪慾。

能夠活著回到定岳宗的修士寥寥無幾。

一時間,蕪東掀起血雨腥風,各處州域殺得血流成河。

兩天不到,定岳宗分散在蕪東各處的弟子就被屠戮殆盡。

如此修士們未泄心頭之憤,嚷嚷著要打上定岳宗。

皇甫英見時機已經成熟,在第三天公布共伐定岳宗的告示,由各大門派配合散落蕪東各個城池洲域。

修士們的仇恨總算找到了宣洩口。

自發的向著蒼梧派所指定的各個州府的集結地集合。

散修和眾多小門派雖然力量不大,可集結在一起形成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如此以蒼梧派為首,各派聯名的討伐定岳宗的勢力,正式開始集結。

一場讓蕪東翻天覆地的變故,即將發生。

在蕪東風起雲湧的這個時間段。

一道身姿欣長的青年身影,披星趕月從蕪東之北趕到了好幾個門派的接壤之地,霜月壇。

呼!霜月壇的風雪依舊,可滴水成冰。

不管外界四季如何變化,這裡的積雪就沒有消散過,四季如冬。

孔艽踏足霜月壇,雙腳深深引入地面的積雪,感受著從臉頰上拂過的冷冽冰雪,雙目中目光炯炯。

他的眼睛看向了這一片狼籍的斷壁殘垣,和諸多建築群中央那一個拔地而起的祭壇,瞳孔深處有緬懷之色。

他上一次從這裡離開,已經是三年之前。

那時候的他還只是一個養輪四境,剛剛從雜書樓走出來的小修士。

屬於那種走在人群中都沒有人願意多看一眼的存在。

而今三年過去,再次回歸,竟然已經是養輪巔峰。

而且那時候凶名赫赫,掀起霜月壇之亂的韓冬兒,而今已經是冰棺里的一具屍體。

「命運弄人啊!」惆悵的搖了搖頭,孔艽目光忽而定格在了那個被積雪覆蓋的祭壇之上。

孔艽第一次來這霜月壇時,一心想著機緣,哪裡會關注這個祭壇的存在。

這些年經歷過這麼多事,他已經不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修士了。

知道祭壇這種東西所代表的意義。

西煌小福地有祭壇、青湖福地也有星空祭壇。

它們都在各自所在的區域有著詭異的作用。

例如西煌福地的祭壇,被一桿長槍擊碎,顯然出手者是處於某種忌憚,忌憚這祭壇的作用,怕它召來一些棘手的存在。

青湖福地的星空祭壇證明了這一點。

苓西以身為祭,喚下身披星空長袍的存在,險些讓進入那個空間的眾派弟子全軍覆沒。

一念至此,孔艽直視著這一方祭壇,吶吶自語道:「那麼這個霜月壇的祭壇,是不是也能和外界溝通呢?」

可如果能夠和外界產生聯繫,為什麼廣寒殿會衰敗?

這些斷壁殘垣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些問題恐怕只有乙字十二知道了,不過它不說,孔艽又不敢問。

「呼!不管了,先去找乙字十二。」

只能搖了搖頭,將這些無關緊要的想法甩出腦海。

深吸了一口霜月壇這讓人懷念的冰冷空氣,置身在這種環境下的孔艽有一種如魚得水的快感。

他認準方向,朝著連同另外一個空間的密室而去。

輕車熟路的走到那面石壁,插入霜月殘經。

隨著陣法光芒的涌動。

孔艽的身形,消失在了密室里。

還是那一處幽暗冰冷的空間。

孔艽打開了虛魄視野,在自己離開之後,這裡的一切好像都沒有動過。

那一株大得誇張的月凝冰芝,依然生長在那裡,散發出藍晶色的光彩。

看著那株月凝冰芝,孔艽升起一種錯覺。

他感覺,相比自己離開的時候,它好像又大了一圈。

「估計都成精了。」孔艽現在眼界已經不低,他嘀咕一聲,嚴重懷疑這株月凝冰芝是不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

孔艽的聲音很小,原本沒有指望有人回應。

稚嫩的童聲,卻是在他嘀咕聲落下的同時,陡然在這空間里傳出。

「你才成精了,你全家都成精了!」

女童的聲音帶著憤懣以及絲毫不加掩飾的鄙夷。

「我們草木之精修鍊有成的叫做啟靈,走出去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我真替乙字十二擔心,你會不會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