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戰果
戰場之上,攻守之勢異也!
勞夫驚懼,四散奔逃。
許多魚和副將心有靈犀地放過那些勞夫,只要他們不攜帶物資,空手而逃,那麼秦軍就不會去追擊。
若他們貪心,逃跑時還要帶著輜重,那麼迎接他們的就是秦兵鋒利的刀刃。
很快,力夫和楚軍都發現了這一點。
有畏懼秦兵的楚卒,悄悄褪去鎧甲,扔下兵刃,小心翼翼地逃走。
許多魚和和黑豚對視一眼,假裝沒發現,把這楚卒放了出去。
楚卒回過身,見真的沒有秦兵緊跟自己身後,立即拔腿狂奔。
「女君,是否要喊話,讓楚軍投降?」黑豚提議道。
「不用。」許多魚對黑豚還是比較有耐心的,「秦軍的名聲不好。楚軍對秦軍有應激反應,越喊投降,越怕我們殺俘。」
越來越多的楚卒有樣學樣,戰場上遍地都是楚甲和兵械。
樂乘斬殺一名逃兵後,怒目四顧:「誰敢再逃,例如此人!」
然而,這個威懾僅僅持續一小會,更多的楚卒脫下戰甲,鑽入密林之中。
樂乘有些絕望,這些兵卒是楚人,並不是自己的趙兵!自己在他們面前缺乏威信!
「將軍,楚人畏懼秦人如猛虎。一旦給條活路,他們就會蜂擁而逃。」慶乘知道,大勢已去,任誰來都是無力回天。
此戰,天時地利人和,己方一樣不佔。
天時,楚軍在準備接降,陣型懶散。秦軍卻是磨刀霍霍,有備而來,直接搞突襲。
地利,楚軍被前後夾擊。
人和,樂乘是趙將,在此番絕境下,根本指揮不動這群楚兵!
樂乘不甘心,趙國同秦國有血海深仇,長平之戰死去的四十萬兵卒所帶來的的悲痛,依舊深深地刻在每一個趙人的骨子裡。
縱然是以卵擊石,吾輩亦往矣!
樂乘帶著自己的親衛,要去燒糧草!
「攔住他!」許多魚命令黑豚率墨家子們前去阻攔。副將見狀,連忙增派一列秦兵去搶佔糧倉。
黑豚高壯的身形阻擋在樂乘面前。
兩人一來一回,樂乘隱隱佔據下風。
樂乘悲憤地質問:「你本為趙人,為何要為秦人為虎作倀?」
是的,樂乘是見過黑豚的。他常常跟在許多魚身後,高大的身軀同許多魚五短身材所造成的的反差,給人印象深刻。
黑豚沒有廢話,直接衝上去。戰場之上,敵人的話,一句都不要信!保不齊,他是在等支援。
樂乘確實是在等慶乘的支援,但無奈地發現,秦軍將領發現他們的意圖後,派兵將慶乘圍住了!
「你不是對許多魚忠心耿耿?為何還會在此?」
「聽聞,秦王將你的主君趕至巴蜀去了,莫非你又改換門庭?」
「你可知,趙國境內,如何說你主君的?忘恩負義,蛇蠍心腸……」
「你午夜夢回間,可會聽到趙人的哀嚎?」
「你就不怕,四十萬趙人,去找你索命?」
樂乘自知不敵,只能嘴上叭叭,想要影響黑豚的心神。
沒想到黑豚就像一個聾子,將他的話置若罔聞,每一劍越發凌厲。
樂乘一個側身,再次躲過黑豚一擊,隨即調轉馬頭,唿哨一聲:「撤!」
黑豚沒有去追擊,而是回頭去幫秦兵攻下倉稟。信梁城內,早已沒有糧草,許多魚是急行軍,也沒帶很多糧草。
所以,楚軍的糧草可謂是雪中送炭。
許多魚走過來一看,忍不住哦吼一聲:「春申君,其實是我們秦國派過去的卧底吧。」
副將看著滿倉的栗米,笑得合不攏嘴。
不知春申君是輕敵,還是為了做戲,或者是為了急著去支援信陵君,竟然只帶了少些糧草出發。
數萬人的糧草,就靜靜地躺在倉稟之中。這些足夠許多魚等人食用半旬。
戰場進入收尾工作,因為楚卒很多是不戰而逃,脫下的戰甲並沒有損傷,兵械也是比較新的。
巴人們就像掉進穀倉里的耗子,興奮地手舞足蹈。
有點撿起一副楚甲,就要往身上套。
「你就不怕,到時候被自己人當做楚卒給砍了?」
巴人動作一頓,訕笑道:「我覺得還是我們的藤甲好,結實耐用,還抗造。」
「女君,這些逃卒該怎麼辦?萬一他們向邯鄲報信……」副將對許多魚恭敬地行禮,問道。
許多魚回禮,淺笑道:「無礙,我派了王翦斷後,他定能攔住這些逃卒。」
守在後方的王翦,確實沒有辜負許多魚的期待。
「王將軍,又抓到一個!」
「這裡也有一個!」
「女君的戰果不錯啊。」
王翦命人將這些降卒捆綁,用他們身上的衣服堵住嘴:「動作輕點,不要讓趙人發現。」
「喏!」
逃跑的楚卒本能地想跑回邯鄲,畢竟野外生存不易,自己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不如回邯鄲。
「將軍,我發現一個趙兵!」秦卒興緻勃勃地拎著一趙人走過來。
王翦不耐煩道:「你去解決了他便是!」
「可是,他在打探女君的動向啊!」秦卒撓撓頭。
王翦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閃過。
王翦行走至趙人面前,語氣冰冷道:「你是何人?為何打探許多魚的動向?」
趙人抬起頭,掃一眼周圍的秦卒,他們有的穿石甲,有的披藤甲。
披藤甲之人,身材矮小,五官同秦人略有差異,偶爾交談一兩句,不似秦語。
趙人心神定了定:「回稟將軍,我是劉煓,是荀子的弟子,也是許多魚的門客。」
王翦神色不變,如鷹般銳利的目光上下掃視著他,充滿探究之意:「何人能證明?」
「黑豚能證明!」劉煓急忙道,「黑豚自楚國便跟隨女君,他認識我。我的大兒二兒都跟著黑豚從軍。」
王翦不置可否:「那你便同我一道回秦吧。」
劉煓意動,但還是深深地伏地叩拜:「多謝王將軍,但我家中妻子,幼兒都在趙國。我不可棄他們不顧。」
王翦沒勉強他,只是也不可能放他走,於是命人看管他,並蒙上他的雙眼,將其敲暈。
等劉煓再次醒來時,秦軍已不見蹤影。
劉煓摘掉蒙在眼上的布條,回到邯鄲城內,恰好遇見巡視的廉頗。
廉頗笑問:「你這是上哪去了?怎的渾身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