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總不能說她是個土匪頭子吧
最後為了安全起見，夏母安排了隔壁的一間房給她們住下，而汪正鈺那個小鬼頭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非吵著要跟夏母睡。
如果是先前那倒也沒什麼，只是現在有些不同，自己對江漪的感覺怪怪的，江漪對自己也怪怪的。
夏棠什麼好話都說了，但汪正鈺就好像鐵了心了要跟夏母睡。沒轍，在說下去恐怕會讓江漪覺得奇怪，她現在只是想盡可能跟江漪保持一些距離，又不是要跟人家絕交，再說了還得靠江漪給自己和她哥牽線。
不就睡在一張床上嗎，又不會動手動腳的，跟之前一樣，閉上眼睛就天亮。
為了避免尷尬，夏棠洗漱完之後就早早爬上了床，裹著被子縮在了床裡邊。
閉眼睛閉眼睛，睡著睡著…
平時沾床就能睡著的夏棠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閉上眼睛五六分鐘還很清醒。或許是閉上了眼睛，夏棠覺得自己的聽力尤其的好，就比如現在，她能清楚地聽到江漪的腳步聲，江漪的腳步越來越近，然後在床邊坐下。
江漪坐下後許久都沒有動靜，夏棠不明白她要幹什麼，只能躺著一動不動裝睡。
「夏…」許久後江漪才開口，但卻欲言又止，「…算了，還是等你明天醒了。」
隨後夏棠聽見了開門聲，然後又被關上。
——
「是，是。」小佟連連點頭。
旁邊的幾個丫鬟紛紛低頭，不敢說話。
大夫人院內
「是，是。」丫鬟們一個個都連滾帶爬跑出了房間，雖然知道把人找到的希望很小，但現在她們更願意遠離這間房子。
「小佟，那女人那邊找人看著沒？」
跪著的丫鬟抬頭去看那個叫小全的丫鬟，她臉色發白，眼神裡滿是恐懼。
「賞錢他領走了？」大夫人眯縫著眼，俯視著地上的丫鬟，語氣雖然比剛剛好了很多，但還是叫回答的人聽得瑟瑟發抖。
「是，是，走了約莫有兩炷香的時間了。」
走了？不睡覺了？大晚上的這是上哪兒去？這裡是夏家，不是青漪寨，她能上哪兒去？
大夫人閉著眼睛，似不在意地說道：「就那幾個小賤蹄子還需要我費多大心？」
夏棠想跟上去看看，但掀開被子又止住了這個想法，這裡是夏家，萬一亂跑被大夫人抓住了把柄會很麻煩，如果被江漪發現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算了，她會武功，出不了什麼事。
「大夫人莫氣，千萬別為了兩個丫頭片子氣壞了身子，不值當。」說話的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鬟，她跟了大夫人很多年，自然知道什麼是主子喜歡聽的話。
「小賤蹄子！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大夫人回到房間坐下，一揚手把桌上的杯子打翻在地。
剛剛來傳信的那個丫鬟聽到後嚇得趕緊跪了下去，「夫人，夫人，奴婢不知道，是賀老大他們的人來領賞錢的時候說的，他真的說都解決了，小全當時也在，她也聽見了！」
「讓她們再得意一晚。」說罷，大夫人起身朝梳妝鏡走去。
「剛剛是誰傳的消息？你們嘴裡的解決乾淨了就是這麼解決的？」大夫人拍了一掌桌子，聲音也越來越大。
「你們幾個都去給我找！找不到也就不用回來了！」
許久後夏棠再沒有聽見其他動靜後才睜開眼，她坐起身，往房間裡看了看。
小佟見狀趕緊跟了上去幫大夫人卸珠釵，「夫人，您已經想到對付她們的辦法了嗎？」
「夫人放心，我早就讓幾個靈光的丫頭去了。」見大夫人問話，小佟才敢抬頭，雖然伺候大夫人很多年，但大夫人的脾氣她有時候也琢磨不透，但少說話自然是對的。
「吩咐下面的人，讓他們看好了那院子裡的人，不許她們有人出府，也不許她們往外傳信。」
「是。」卸完最後一個珠釵後小佟扶著大夫人去床邊歇息，看著大夫人躺下才輕手輕腳出了房門。
——
夏棠不知道自己昨天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她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懵，看了看旁邊，也不像有人睡過的痕跡。
一晚上都沒回來嗎？
打開房門夏棠看見門口還蹲著一個小丫頭在打盹，本來想輕手輕腳出去，不打擾到人家，可是還是把人給吵醒了。
「小姐，你醒了！」 小丫頭趕緊站了起來，「奴婢這就去給你打水洗漱！」
「誒，別別別！我自己來自己來！」夏棠拉住了小丫頭的胳膊，「你叫什麼名字？你一晚上都在這兒嗎？」
「回小姐的話，奴婢叫凝玉，昨夜二更天來的。」
「那凝玉，你有看到昨天跟我一起的那個姑娘嗎？」對於人家在門口守了這麼久夏棠沒說什麼，因為這都是她們的工作，與其跟她們說以後不用這樣，還不如直接跟夏母說。
凝玉搖搖頭，「奴婢一直在門口守著，從未見過那位姑娘。」
想來也是問不出什麼了，夏棠只好作罷，本來想自己去打水洗漱，結果這位叫凝玉的姑娘見狀就差沒給夏棠跪下了，說是如果讓小姐親自打水，老爺知道了會把她趕出夏府。
洗漱完之後夏棠去了隔壁的屋子找夏母，但是打掃衛生的丫鬟說夫人和小少爺早早起了去□□院賞魚了。
這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一個夫人住一個院子，院子還很大，該有的不該有的通通都有，就比如，去後.庭院還得經過一個長廊，這長廊除了好看，沒半點用處，大概就是有錢人的任性。
遠遠的夏棠就看見汪正鈺趴在欄桿上朝池塘裡揮著手，而夏母和幾個丫鬟被逗得咯咯笑。
夏棠剛想揮手叫他們，江漪卻突然蹦到了她面前。夏棠被嚇得退後了一步，還險些被自己絆倒。
夏棠看了看頭上，長廊的頂上都爬滿了紫藤，人根本不可能從上面跳下來，那江漪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輕功再怎麼好也不能這麼嚇人吧？這都有點反人類了！夏棠剛想開口說話，卻聽見站在面前的江漪開了口。
「這裡已經出不去了，被大夫人的人給圍起來了。」
「什麼？她想要做什麼？」夏棠似乎忘了剛剛想說的話。
「目前看來好像沒有什麼大動靜，只是不想讓我們跟外界聯繫。」
「你的意思是她不想讓夏…我爹知道我回來了？」
江漪點點頭，「照現在的樣子來看極有可能是這樣的。」
「可是她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我爹遲早都會回來的。」
「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只是不知道她下一步準備做什麼。 」
「我得把這事兒跟我娘說，看看她有什麼辦法。」
聽完夏棠說的話夏母微微歎了一口氣，「我早知她會這麼做。」
夏棠聽後也沒再說話，現在有種敵人在暗，她們在明的感覺，大夫人什麼時候動手，會用怎樣的手段都是個未知數，她們只能小心再小心。
話說蘇井井呢？又不見了！江漪一出現它就跑沒影了，如果它在還能讓它告知一下接下來的事。
就在夏棠一籌莫展的時候江漪開了口。
「夏夫人可有什麼辦法？」
夏母搖搖頭，「棠兒不在的這些年我極少出院子，也不跟她們爭搶，所以大夫人就很少找我的麻煩，也怪我懦弱…」
「娘，你別這麼說…」夏棠握著夏母的手，有些心疼。
夏棠先前就瞭解過夏家幾個夫人的情況，大夫人是老官員家的女兒，夏家後來與皇室之間的生意也是她們家牽的線，所以娶她本就是高攀，二夫人是夏老爺遠方姑姑的侄女，有一層親戚關係在，而夏母就只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兒，嫁給夏老爺也是家裡定的親，也完全不在意是給人家做妾。
夏母自知自己的出生，所以嫁進夏家後不爭不搶，有了夏棠後也盡力做好母親的責任，想著安安穩穩陪自己的孩子長大，可人生哪能事事都如意，夏棠走丟後她幾度奔潰，她有懷疑過大夫人，可奈何沒有證據。
她的棠兒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她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她。
「大夫人…大夫人她不敢硬來，如果她真的敢對棠兒做什麼，我一定跟她拼了。」
「祖母…」汪正鈺聽不懂幾個大人之間的談話，但是他能看出來祖母的情緒很激動，他挽著夏母的胳膊，希望能起到安慰的作用。
「鈺兒乖，祖母沒事。」夏母用另一隻手摸了摸汪正鈺的小腦袋。
「小棠，我之前給你的信號哨呢？」江漪轉頭問夏棠。
「啊？哦，在這。」夏棠低頭從衣領裡掏出信號哨。
「夏夫人，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大夫人應該只是想把我們困住，不讓我們與外界聯繫，但她肯定會有下一步動作，而我們也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我來時也帶了些人手，如果夏夫人允許，我可以讓他們來保護你們的安全。」
「這當然再好不過了。」
得到夏母的准許，江漪轉頭朝夏棠點頭示意，夏棠自然知道要做什麼，江漪在給她信號哨時就說過，只要吹響它，附近他們的人就會趕來。
夏棠吹完後，陸陸續續從天而降十幾號人。
「棠…棠兒，你這朋友究竟是…是什麼人啊？」夏母有些被嚇到，湊到夏棠耳邊小聲地問。夏棠之前只是說這位姑娘是個武功高強的俠士，可沒說她還有這麼一群也會武功的手下。
「娘，有機會再跟你解釋…」
總不能直接跟夏母說人家是個土匪吧…雖然不是真土匪，但夏母一時半會兒肯定會接受不了。
「九山叔叔！」汪正鈺見到熟人，飛奔過去抱住了人家的大腿。
夏棠仔細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那群人，好像除了九山，其餘的都是生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