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番外2

番外

【五條悟:鯉生要跟我回家!他主動提出來的!要跟我回家!】

【家入硝子:恭喜您,在拒絕了泉鯉生的挑戰中取得了0.0001秒的好成績,請再接再厲。】

【五條悟:加班加糊塗了吧,我為什麼要拒絕他,莫名其妙!】

【家入硝子:已閱。】

【五條悟:傑傑傑傑傑傑傑!人呢,怎麼不出來一起慶祝,我可是很慷慨的在分享我的喜悅!】

【夏油傑:要不然你先來把你這個胡吃海塞幾根手指的學生接走?再讓我給你兩拳,然後我就能共享你的喜悅了。】

【五條悟:謝謝大家的祝福,晚安~】

關掉line群組界面,收起手機,五條悟美滋滋把人帶去了自己公寓。

「我房子還蠻多的,不過還是比較喜歡來這邊。」他推開門,打開燈。

房子並不算大,一個客廳兩個小卧室,布局比較緊湊。

客廳沒有茶几,中間雜七雜八堆著漫畫和雜誌,沙發邊上倒是有一個小書架,裡面陳列的金融類書籍整齊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泉鯉生跟著他走進房間,或許是他的目光停在書架上太久,五條悟解釋起來。

「那是學弟之前留下來的啦,我是搞不懂七海海那傢伙在想什麼。」他把沙發上的雜物全部推到一邊,空出能坐的地方,「硝子畢業之後跑去考醫生執照就算了,七海海居然去考金融資格上崗證。」

說著,五條悟笑起來:「結果七海海隨隨便便考上了,硝子差一點點。為了能在咒高持證上崗,她還是戒煙戒酒三個月,攢錢買了證件。」

泉鯉生:「……」

雖然他一個人都不認識……但這種犯法的事情是能拿出來炫耀的嗎!

五條悟沒覺得哪裡不對,在嘲笑家入硝子這件事上,他已經樂此不疲了十幾年,就算當事人已經無數次拿著手術刀陰測測看過來,並在暗中計畫著要怎麼把這個煩人的咒術師毒啞了事。

他說:「但是七海海被灰原拉回來當咒術師了,完全白考,除了這件事刺激到硝子和浪費了一筆報名費外,沒有任何用處。」

硝子的醫生執照還是從伏黑甚爾那兒買的,為此請伏黑惠吃了一個月的豪華鰻魚飯——不過鑒於現在五條悟半點不想提到那個人渣,所以這點小細節也就直接省略了。

所以說他們在折騰些什麼,搞不懂。

泉鯉生聽著一堆陌生的名字和概念,也不覺得煩。或許是因為五條悟在提起他們的時候,嘴上說著搞不懂,但嘴角就一直沒下來過吧。

鯉生還看見了冰箱上的拍立得照片,用冰箱貼釘著,比較舊一點的照片中的人還穿著學生時代的黑色制服,近期的則是神態更成熟一些的他們。

照片幾乎都是抓拍,被拍的人都在做各自的事,氣質也各不相同,只有那股放鬆愜意的勁兒是一樣的。

都是同一群人,沒有變過。

應該是和他關係很好的朋友吧。鯉生想著。

所以五條悟會是這樣的性格也是有道理的,他在很溫柔的環境下生活著,又天生擁有頂尖的本領,煩惱這種東西和他完全不沾邊,更別說是苦難了。

「要是我能記下來就好了。」鯉生說,「等到了十二點,我好像還是會忘的。這麼想的話還有點遺憾啊。」

五條悟把他皺著的眉頭抹開:「沒關係,是聽了不記住也沒關係的小事。」

手指划過睫毛的時候,鯉生虛了虛眼,在心裡感嘆著,這難道不比待在伏黑甚爾那兒好多了?

現在已經很晚,泉鯉生收拾收拾被塞進了卧室,五條悟在門口鑽出一個帥頭,只盯著他,也不說話。

鯉生試探性說:「晚安?」

五條悟這才心滿意足點頭:「晚安!」

泉鯉生失笑,在門合上後鑽進了被窩。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剛走出卧室,鯉生就看到五條悟在沙發上撥弄著什麼。

見他出來,五條悟揮揮手裡的相機。

天才五條悟想了個同樣天才的點子。

「得留點證據。」他得意說,「就算你忘記了,照片也還在。那就沒什麼好遺憾的。你會知道那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沒人能騙你什麼。」

鯉生看向冰箱,五條悟接著說:「等洗出來後也貼在上面好了。我可是在保養照片上頗有心得呢。」

泉鯉生答應了下來,五條悟隨即拉著人出門了,聲稱待在家裡一頓猛拍多沒意思,不如去做些別的事。

他們拍了很多照片。

鯉生餓壞了,在吃拉麵的時候把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又被喊著看向鏡頭,覺得這樣不太雅觀,驚恐搖頭想要拒絕,被定格了下來,畫框邊上還有笑個沒完的五條悟。

下午,五條悟發揮出令泉鯉生驚呼的神奇本領,把人抱著直接「飛」到了小笠原群島,鯉生拿著相機偷偷拍下了五條悟的下頜,被拍下的還有用海天一色作為背景,對方快活地嘴角。

島上的居民居然認識他們,準確的說是認識五條悟。他似乎是這裡的常客,就連買廉價甜品也享受到了至尊折扣。

小笠原群島沒什麼好玩的,在小島的邊緣豎著一座灰塔,裡面密密麻麻刻滿了名字。

「世界盡頭的灰塔」,《Ref:rain》里是這樣寫的。

拍照的時候,依舊是五條悟舉著相機,發揮自己人高手長的優勢,鯉生回憶了一下之前拍下的照片,幾乎全是對方在畫面邊上記錄著自己,說是合照也太牽強了些。

於是鯉生兩步上前,擠到人和鏡頭中間,指導起來。

藍色捲髮掃過五條悟的鼻尖,他垂眼看著這個人擠擠湊湊,也不避諱什麼,還仰頭看他:「不拍嗎?」

「拍!」

他們拍了好多,回去之後湊到一塊兒看照片,本該因為現狀而困惑的青年笑容明媚,靜謐與海天的浮雲似平緩海洋,輕浮在掌心,在腳底,在奔跑跳躍的每個瞬間。

「這下就證據確鑿了。」五條悟說,「十二點之後,我得掰著你的眼睛看清楚,鯉生,這樣你就不會害怕了。」

還有幾分鐘就到第二天,泉鯉生聚精會神等著那一刻,失去記憶的感受會是怎麼樣的呢?他不清楚,但現在居然能心懷期待等著那個瞬間。

好神奇的事情。

然而就在還剩下幾秒的時候,五條悟笑彎彎的眼突然瞥向房間的某處,陰影中似乎有「咕嚕」的氣泡聲,下一刻,他抬起手,將在頃刻之間爆發的巨大衝擊阻擋在了面前。

房間的外牆破開大洞,風湧進來吹開煙塵,不知死活的詛咒師踩在如沼澤般的地面,咕嚕咕嚕獰笑:「泉鯉生,對吧?」

五條悟側頭看向鯉生。

青年臉上還凝滯著原先的淺笑,搞不清楚事態的巨變,又隱約感到臉上的刺痛,於是伸手摸了摸臉。

被碎石划過的皮膚上滲著血。

五條悟瞬間發飆了。

他的眼神冷得像刀尖上的一捧雪,從來不知道什麼叫作消化掉銳氣的咒術師,展露出能將一切都摧毀的鋒芒。

解決掉詛咒師就只是踢開街邊的一塊小石頭,沒必要讓石頭粉身碎骨,人是不會對攀上腳趾的螞蟻發火的,除非那隻螞蟻咬上了不該咬的人。

等到五條悟回過神,詛咒師已經半死不活了,隨時都要咽氣。他有種怒火無從發泄的憋屈,但凡這個人能撐一點,怎麼都得再挨上幾下。

「鯉生,你沒事……吧?」

當五條悟轉過頭,沒在原地找到泉鯉生。

對方已經退到了沒辦法再後退的位置,並用那雙水藍色的眼睛觀察著自己,非常冷靜,之中沒有任何與感情有關的概念。

在沒人注意的廢墟下,被打掉的時鐘指針早已過了12點。

泉鯉生其實慌得要死。

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事件波及了,也不清楚自己在哪兒,他只看見了一個不認識的高個青年在傾瀉著憤怒,精緻好看的面容中眼神露出的駭人冷意,可還在笑,於是交融出了令人驚懼的瘋狂。

空氣中有粗糙的粉塵味道,還有鐵鏽味,後者離自己更近,舌尖舔舔嘴唇就會發現,臉頰滴下的液體已經停在了唇邊——他受傷了。

而這個殺神明顯還憋著氣,看向了自己。

泉鯉生退無可退,呸呸呸幾下把嘴裡的沙塵吐出來,盯著五條悟:「不要過來!」

「你先停下!」五條悟在心裡痛罵已經半死不活的詛咒師。

這明擺著是算準了時間,在泉鯉生記憶被重置的瞬間發難。

於是事情就會變得亂糟糟的,在鯉生眼中,自己突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面對一個陌生的人,這個人還在哐噹噹地狂拆房子,凶神惡煞,所及之處片甲不留。

這種情況還不逃,除了嫌自己命長之外,根本找不到其他解釋了。

泉鯉生覺得這個高個子的發言完全可以被視為一種警告,要命的是這人破壞性實在太強,剛才揍人的表情也太瘋……鯉生在掂量了自己有幾斤幾兩之後,還是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點點頭,沒再往廢墟里鑽了。

五條悟鬆了口氣,用餘光開始尋找那個拍下了很多「證據」的相機,幸運的是,相機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四分五裂的書架旁邊。

不幸的是,它已經成了電子廢品。

完蛋。

五條悟沒有再靠近角落,他又翻出了醫藥箱,找到勉強能用的酒精和棉簽,用自己的「無下限」給鯉生送了過去。

泉鯉生還在那兒縮著,捲髮灰撲撲的,臉上的刮傷不少,鼻子不知道撞到哪裡了,通紅一片。而他不是很在意這些,正十分警惕地注視著五條悟的一舉一動。

那些急救藥品送到面前也沒碰,如果耳朵再長一些,此刻應該正因為應激而立得高高的了吧。

「我們認識,真的。」五條悟舉著雙手,試探著靠近,腳尖踏出一點對方就往後縮一點,他不得已停下來,「這裡是我家,而我揍的是不速之客,所以也算正當防衛吧?」

泉鯉生的表情在說:正當防衛個鬼啊,你看我相信你的鬼話嗎?

五條悟委屈上了:「還是你要求跟我回家的。」

「不要造謠!」泉鯉生憤怒說,「我剛被詐騙,現在對這類事非常敏感了!你不要想騙我什麼!」

五條悟:……

伏黑甚爾,你怎麼還沒死啊?!

五條悟完全不擅長解釋,尤其是鯉生現在已經給他扣了一個詐騙的帽子,不管現在說什麼都像是在胡扯。

正琢磨著這要怎麼辦,泉鯉生卻突然輕輕「唔」了一聲,垂著頭看向自己一直攥著什麼東西的手。

五條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他的手裡捏著什麼東西。

——是一疊照片。

原本在冰箱上,用冰箱貼釘住的,記錄了五條悟這十幾年和他的夥伴生活點點滴滴的照片。

「……」五條悟眼睛微微睜大。

事情發生的瞬間還沒到零點,五條悟當時不清楚鯉生為什麼要往自己的反方向跑,他的身手異常靈活,憑著本能行動著。

而零點到來的那一刻,鯉生剛好跑到了冰箱面前。

記憶在那一刻重置了。

泉鯉生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身後的兩個陌生人造成了非人的破壞,他一個小身板根本沒辦法攙和什麼,直覺告訴他現在應該什麼也不管,馬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可他已經捏著照片了。

「是和我完全沒關係的東西啊。」

照片里都是沒見的陌生人,其中一個還是正在身後大殺四方的的傢伙,鯉生什麼也沒想,把照片摘了下來,攥在手心,才開始自己的逃竄。

那其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因為朋友都還在身邊,照片總能繼續拍的。

但五條悟竟然能懂泉鯉生的意思。

因為自己處於沒有記憶的迷茫狀態,所以很清楚回憶的重量,能承載著回憶的東西有多麼珍貴。

「就算你忘記了,照片也還在。那就沒什麼好遺憾的。」

他真的記著那句隨口說的話,並且沒太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卻想著那些被五條悟保存得很好的拍立得照片。

應該是很珍惜的吧,不然也不會十幾年了還留在那裡。

所以,即使他現在又變成了誰也不認識的泉鯉生,攥著照片的手卻一直沒松過。

五條悟不知道說些什麼,他的腦子是空的,就像被自己的無量空處給擊中了。

他很想直接衝過去,把人抱著舉高,舉到能夠到對方在自己心裡的位置。可不能那麼做,鯉生會覺得更加莫名其妙,逼急了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半晌後,五條悟捂著臉蹲下來,摸出手機打了通電話。

「硝子,救命。天知道他以前是怎麼耐著性子一遍一遍認識我的,我不行,我做不到,這太折磨人了。」

電話那頭的家入硝子冷酷萬分:「所以你要來折磨加班一個月好不容易能休息的人?」

「至高無上的英雄專業咒術醫師在半夜接到同期求助,決定犧牲自己寶貴的睡眠時間,創造更深層次的偉大。對么,硝子?」

家入硝子直接掛了電話。

五條悟接著打算折磨……打算求助於乙骨憂太。

憂太的反轉術式也能治療別人,怎麼不算醫生呢?就差一張非法行醫的醫生執照罷了,他五條悟又不是買不起。

電話還沒撥出去,五條悟突然聽到了動靜,他倏地抬頭,反倒把踩著沙礫小心靠近的人嚇了一跳,眼看著又要退回去。

五條悟當機立斷埋下頭,裝作無事發生!

泉鯉生:「……」

你欲蓋彌彰得不要太明顯。

鯉生最後還是走到五條悟跟前,把照片給他:「這是你的東西吧。」

五條悟沒抬頭,抬手一頓胡抓,又被鯉生按住手,把照片遞到他手裡。

給完照片他就打算悄悄摸摸走了,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想想發生了什麼。

剛轉身,鯉生就被抓住了衛衣下擺。

五條悟還是沒抬頭,好像篤定自己會把人直接嚇跑,反而推測出只要自己保持現在這樣,至少眼前的人會稍微停留那麼一會兒似的。

「相信我一次啦……我現在知道你當初的心情了,好糟。我還對一直單方面找你而竊喜,覺得自己是付出的更多的那個,好糟,好糟,好糟。」

他說了三個好糟,素色的頭髮也耷拉著。

明明站起來是需要人仰視的高個子,凶起來的時候也嚇人得要命,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在撒嬌。

泉鯉生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

接而,他又想起了自己被詐騙掉學費的慘痛經歷,那個時候的男人看起來也很可憐,不動聲色的,沒有示弱,每個眼神卻都在訴說著什麼。

泉鯉生,絕對不會在同一件事上栽到兩次!

他鐵下心來,開始扒拉五條悟的手……沒扒開。

再扒!

還是沒扒開。

泉鯉生心如死灰:「我真的一窮二白,也不值錢。看在我幫你搶救了照片的份上,先撒手,好嗎?」

五條悟乾脆道:「不幹。」

於是,因為接到家入硝子半夜急電,被迫當空中司機把人帶來的夏油傑就看到了這一幕——

自己好友跟焊死的柱子似的,抓著藍發青年愣是不撒手,而青年拽出了小學生運動會拔河的氣勢,拿出吃奶的勁,未遂。

現在看起來像是在考慮自己要不要乾脆脫了衛衣裸|奔,以屈辱的形式逃離魔爪。

同時,口頭的交鋒還在激烈進行著。

「撒手。」

「不幹。」

「撒手!」

「不幹!」

太激烈了,比夏油傑這輩子看的所有好萊塢大片還要精彩,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家入硝子在一旁撞撞他的肩:「別忘了給我傳一份。」

夏油傑笑個沒完:「我現在心情好多了,感覺還能幫他帶兩天的問題學生。」

家入硝子:「沒看出來你還是這麼樂於助人的性格,為人師表的感覺就這麼令人上癮嗎?」

「那倒沒有,虎仗是個好孩子,但宿儺太煩了。」

「加油。」硝子毫無誠意說,「別剛邁入教師的殿堂,就只品嘗到失敗的苦果啊,夏油。」

夏油傑錄到心滿意足,收起手機,並不把硝子的風涼話放在心上。

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怕,兄弟的成功更加令人揪心。

好在兄弟沒有成功,還在耍無賴一樣的努力。

夏油傑心裡平衡了。

「你們為什麼只是看著!!!」聽力敏銳的咒術師怒不可遏了,儘管如此還是沒抬頭,大喊。

鯉生在之前的照片里見過這兩個人,此時心中的警惕達到了頂點。

好傢夥,居然還是團伙作案!

場面一度陷入僵持。

看戲也看夠了,已經掌握了能和「可你的醫師證是買的誒」相抗衡的笑料,家入硝子自認是同期里最善良的一個,終於站了出來。

她走到離鯉生兩三步的位置後停下,拿高跟鞋踢開碎石,心平氣和開口:「具體的情況我聽禪院研一說過了,你不安是正常的,對這個白痴保持警惕心也值得讚賞,方便讓我看看嗎?我算是這方面的「醫生」。」

聽到「禪院研一」的名字後,泉鯉生如磐石一般的戒備終於有一絲絲的鬆動。

但也只有一絲絲。

硝子見狀,乾脆摸出手機給禪院研一打去電話,又把電話遞給了鯉生:「你自己和他聊吧。」

泉鯉生將信將疑,確定了撥出去的電話的確是研一的沒錯。等到電話接通,禪院研一第無數次向他簡單解釋這件事,語句精簡到明顯是已經熟能生巧的地步了。

家入硝子拿回電話後又和禪院研一說了兩句,掛了電話後也沒有靠近,用眼神詢問他:明白了嗎?

鯉生此時才相信了硝子的說辭:「我……我的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五條悟難以置信抬起頭:「你居然就這麼相信了?不相信我但是相信了一個禪院!禪院能有什麼好東西!!」

知道這個人的腦迴路一向不正常,家入硝子面無表情拍開五條悟的手,踢踢他小腿示意他滾到一邊,少來影響他們初步建立的醫患關係。

五條悟屈辱地滾到夏油傑旁邊去了。

「你分享的喜悅我收到了。」夏油傑不忘嘲笑他,「恭喜,恭喜。」

五條悟意外地沒回嘴,看著硝子開始處理泉鯉生身上的傷口。

和伏黑甚爾待一起的時候他撞到了小腿,硬要說的話算是意外,結果和他待一塊兒不到一天,臉上手臂全是刮痕。

伏黑惠在小時候被五條悟折磨期間說過,你根本不懂怎麼照顧人。

那時候五條悟反以為榮,把小孩按著繼續進行名為「鍛煉」的單方面教育,笑嘻嘻說,我這不是把惠照顧得很好嘛,要不然你回去找人渣爹看看?

伏黑惠選擇留下來繼續挨揍。

他的選擇很正確,因為和伏黑甚爾相比,五條悟實在是個太健全的好人了。

可好人不代表其他,五條悟是知道的,那個人渣在勉強當個人的時候還是相當唬人的,不然也不能混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問題又回來了,伏黑甚爾那傢伙怎麼還沒死啊!!

這邊殺心漸起,那邊的醫患關係分外融洽。

鯉生意識到自己誤會了這些人,現在抱著十足的愧疚,面對迅速把自己身上的傷口治好的醫生。

這是他搞出來的爛攤子,還害人連續加班之後半夜跑來處理,怎麼都說不過去。

「沒關係,禪院付款了。」硝子說,「對了,他剛才托我轉告,記得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泉鯉生:「……」

真的很難想像,倒底是發生了什麼,才讓他到了會把禪院研一拉黑的地步。

這太令人費解了!

家入硝子倒是不嫌棄跟廢墟似的破地方,但因為搞出的動靜太大,沒多久就該有警察找上門了。

「先換個地方吧,我聯繫了伊地知,詛咒師就交給他了……你下手真的很沒分寸,五條,他至少得躺幾個月才睜得開眼吧。」

五條悟抗議:「他不是還沒死嗎,我已經很懂分寸了。」

泉鯉生:……

好恐怖的人啊!

沒人提出異議,在深一腳淺一腳從殘垣中往外走的時候,五條悟還想著去扶一下明顯不利索的青年,被對方躲了過去。

泉鯉生躲在家入硝子身後,雖然知道這應該是誤會,可沒辦法,這個人給他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

讓他揍上一拳,自己應該會哭很久吧。

哦對,他還罵禪院沒好東西。怎麼能這麼說研一呢,研一是多好的人啊!

泉鯉生誓死捍衛自己編輯父親的名譽權!

硝子不耐煩把小動作連篇的五條支到一邊:「別來騷擾我的病人。」

五條悟:「鯉生……」

泉鯉生握拳,躲一半露一半,色厲內荏:「別來騷擾她的病人!」

五條悟崩潰了,轉頭就給了夏油傑一拳:「為什麼會這樣啊啊啊啊!!!」

夏油傑平白無故被牽連,看在這個人如今的卑微處境,好脾氣地沒揍回去,把人領子拽著往外走:「別去騷擾硝子的病人。」

為了維護泉鯉生岌岌可危的世界觀,他們還是沒直接原地升天抄近道,老老實實打了車去咒術高專。

在路上,鯉生摸出手機,虔誠地把禪院研一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接著,他開始上網搜索自己的名字。

按照他們的說法,自己是因為寫了不得了的東西,被人記恨,所以按理說應該是能搜到相關內容的才對?

至少能知道自己到底寫了寫什麼吧!

結果這一搜,泉鯉生首先看到了一些比「不得了」還要「不得了」的東西。

「看完這一期的《可以跟著去你家》嗎,我瞬間領悟了一切。小泉老師,真有你的。」

「第一次見接受採訪的人還打了這麼厚的馬賽克,你們怎麼認出來是小泉老師的?」

「聯繫上下文?導演沒捨得切掉的那段胸部特寫實在是太標誌性了,長達十幾秒。回彈哥嘛。」

「是老校友!沒錯,我們那幾屆的人都追完了小泉哥畢業前的全程。別看《擬愛倫》寫得很致郁,信我,甜過初戀!」

「所以最後還是住在一起了啊!是室友還是怎麼一回事?」

「兩個卧室,你猜是怎麼分的?」

「查了一下收視率,峰值在那十幾秒的特寫上呢(草)」

「所以小泉老師什麼時候寫《擬愛論》2啊!這都不寫,我要鬧了!」

「這題我會,從《莎樂美》就能看出來吧,未婚夫最後還是和伊莎瑪涅在一起啊,四捨五入怎麼不能算2呢?」

「賭上今年的戀愛運,小泉老師絕對還在我逃他追。愛看,獎勵自己再看五十遍。」

泉鯉生膽戰心驚點開話題後面跟著的鏈接,頁面轉到了一個視頻片段。

那個臉上被糊了一層馬賽克的人是他沒錯,而那個把他扣在懷裡控制著人沒法動彈的則是……詐騙犯先生。

「您先鬆手……」

「然後你拔腿就跑?」

「倒、倒也不會!」

「胡扯,你跑過十五次了。」

「……」

「跑不掉的,■■■,先跟我回去再說。」

前排的五條悟回頭:「在看什麼,鯉生?」

視線在手機屏幕和給藍眼青年之間來回切換了幾回,鯉生嘴唇都快抿成波浪線。

接著,被信息量沖刷過的大腦直接宕機。

泉鯉生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五條悟,別看,是惡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