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斬首

正文卷

第89章 斬首

「應該不是叛軍,那麼……邪修么?!」

秦元手握戰刀,看向火光炸裂,煙霧衝天的內城,神色肅然。

那等轟炸聲,是自城內爆發,並非城外入侵。

自然,就只能是邪修了。

叛軍潛入,搶奪糧倉,邪修則在城中,掀起血禍動亂。

看樣子,古元州邊界的起義叛軍,將要大舉入侵了。

「你們待在武閣中,不要到處亂跑。」

那如木石般盤坐的齊老,不知何時起身,一步飛躍出武閣。

清水城出現暴動,這極有可能會危及武館,他必須得出動。

在武閣周邊巡邏的武館護衛,則立刻守在武閣入口,以防有人來犯。

「看這等聲勢,怕是整個城池都被波及了。」

看著各大城區都衝天而起的火光,李齊墨雙拳緊握,難掩擔憂。

清水城主乃是他祖父,現在出現這般動亂,他祖父必然會被捲入,一個不少,怕是會有性命危險。

「昨夜才襲擊各處糧鎮,今夜就在城中掀起滔天動蕩,這些邪修亂匪,只怕早就有所謀划了。」

「幸好館主提前安排,沒有將戰力分散開,不然可就危險了。」

江驚鴻亦是神色凝重,顯然,他也知道昨夜糧鎮遇襲之事。

說實話,周氏武館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了,昨晚就派人去了州府,要將他們接去州府。

只是沒想到,這些邪修的行動,要更為迅猛,今晚就爆發了禍亂。

「黃師兄,你怎麼了?」

這時,那年齡最小的周俊武,忽然看向邊上的黃雲飛。

秦元三人聞聲,齊齊回頭看去。

只見,黃雲飛正低頭緊緊捂著心臟,身體在不斷發顫,有著極為詭異的氣血波動,在不斷起伏擴散。

「邪修的氣息?!」

秦元雙眼猛睜,滿是難以置信。

現在黃雲飛體內散發的詭異氣血,同昔日他在亂葬崗斬殺的那三個邪修,一模一樣。

這自是讓秦元震撼變色,無法相信。

「什麼?!」

「黃雲飛是邪修?」

聽到秦元的話,江驚鴻,李齊墨,周俊武臉色皆變,立刻快速遠離。

「救……」

這時,那一直低頭的黃雲飛,緩緩抬頭看向秦元,那雙充斥暴戾的血色眼瞳中,滿是驚恐痛苦絕望,向秦元求救。

咔嚓嚓!

秦元猛然回神,快若閃電般出手,將黃雲飛四肢關節卸掉,封住穴位,這是阻止黃雲飛體內的氣血暴動。

「吼!」

但這般舉動,似是讓黃雲飛最後一絲理智喪失,化為只知嗜血的凶獸,發出猙獰可怖的嘶吼,要撲向眼前的秦元。

可惜,關節被卸下的他,只能在地上扭動掙扎。

「秦元哥,快退開些。」

周俊武變色,一邊拿出口哨求救,一邊提醒秦元遠離。

「不對,這不是邪修氣血,而是氣血丹的波動!」

秦元則絲毫不懼,蹲下身仔細感知後,沉聲開口。

黃雲飛體內的邪修波動,乃是外力入侵,同氣血丹同根同源。

「氣血丹?」

「什麼意思?」

江驚鴻三人問道。

「邪修?!」

這時,武閣一層有幾個護衛上樓,當看到黃雲飛時,立馬刀劍出鞘。

「黃雲飛不是邪修,他應該是吃了蘊含邪修血液的氣血丹。」

秦元伸手攔住那幾個要下手的護衛,眼前的黃雲飛,還有救治的餘地。

「你是說,武館的氣血丹有問題?」

「不對啊,我們都吃了氣血丹,怎麼我們沒問題?」

江驚鴻三人一聽,皆是嚇了大跳,隨後才反應過來。

「武館的氣血丹沒問題的話,那就是外邊的氣血丹么。」

秦元聞言,眼眸閃爍。

嘭隆!

這時,武閣一層傳來暴動,傳出怒吼聲和拳掌相撞聲。

「趙哥,不好了,王武發瘋了!」

一個武館護衛,自一層爬上來,急聲說道。

「怎麼這裡也有?」

當看到黃雲飛也一如既往發瘋時,那個武館護衛大驚。

「王武有沒有自武館外買過氣血丹?」

秦元聞言,立刻問道,聲音威壓,完全不像一個少年郎。

「氣血丹?我想起來了,去年德濟堂百年慶典,王武問我們借過錢,買了不少氣血丹回來。」

那個武館護衛被秦元的威壓鎮住,下意識就思索,然後回道。

「德濟堂?!」

這話一出,秦元立馬也想了起來。

德濟堂去年的百年慶典,正是鄭二柱出師離開武館的日子。

他清楚記得,黃雲飛當時來邀他去德濟堂買氣血丹。

不過,有魔樹自愈在身的他,根本看不上氣血丹,所以黃雲飛就和鄭二柱一起去了。

「醫道吳家!」

秦元緩緩吐出四個字,一股寒氣自心底冒出。

德濟堂的氣血丹有問題,那其背後的醫道吳家,自然也脫不開干係。

而此事既然是從去年就開始布局,那清水城中,又有多少武者中招了?

想至此,秦元立刻一掌打暈黃雲飛,將之拎起。

「秦元哥,伱要去哪?」

見秦元要帶著黃雲飛離開,周俊武忍不住問道。

說來也奇怪,他身邊有好幾個武館護衛。

但在秦元準備離開之際,卻是心生強烈不安感,就彷彿,最大的靠山在此刻消失了。

「我要去找張世醫。」

秦元說了聲後,拎著黃雲飛從窗口一躍而下。

黃雲飛並非修鍊的邪法,只是吃了邪修血液,張世醫出手的話,說不定還能救回來。

「果然有很多人中招了。」

當秦元離開武閣,極速前往醫閣時,整個武館都是亂了套。

一個個武館之人暴走,化為只知道嗜血的凶獸,在發狂攻擊。

武館其他人自是驚怒,一邊對抗一邊大喝,不知上一刻還正常的人,這一刻為何如此暴走。

秦元在路過時,隨手打暈幾個暴走的武者,極速來到醫閣。

「血腥味?」

剛來到醫閣,秦元正要喊人,就先聞到了新鮮的血腥味。

在黑山煉化無數匪寇的秦元,對於血腥味極為敏感。

醫館有人遭劫了?

嘭!

沒有絲毫遲疑,秦元一掌拍碎醫閣緊逼的大門。

醫閣之內,以張世醫為首的醫閣大夫,盡數倒在血泊中。

在那些屍體前,則站著一個手持染血短劍的人。

「這不是秦少么,這個時候,您不在武閣待著,跑到醫閣作甚呢?」

那人聽到動靜轉身,露出真容,居然是武館老管家身邊的那個隨從。

「內鬼!」

秦元雙眼無比冰冷,不是因為此人是內鬼,而是他殺害了張世醫等人。

顯然,這是要斷絕武館暴走之人最後一絲生機,真是歹毒至極!

「哦,原來是為了救黃少啊,但很可惜,您來晚了一步,血毒已入腦,黃少是無力回天了!」

那個隨從全然沒有往日的阿諛,把玩著手中染血的短劍,輕飄飄笑道。

武館曾徹查過數次,但卻都沒有將他揪出。

誰又會想到,十多年前就入武館,一直忠心耿耿的他,會有問題呢。

「魔瞳!」

秦元懶得廢話,立刻催動魔樹,將之禁錮,隨後一腳猛提出,直接讓其重重撞在石牆上,吐血落地。

一念間,方才還風輕雲淡,勝券在握的隨從,此時猶如一條死狗。

咻!

在這瞬間,秦元屈指一彈,魔樹種子入其體,鑽入其心臟。

「啊!!!你對我做了什麼?!」

當那隨從清醒過來瞬間,心臟處傳來徹骨劇痛,讓他發出凄厲慘嚎。

「解藥在哪?」

秦元一腳踩在他身上,目光陰森問道。

「你先住手!住手我就告訴你解藥……」

那隨從還想討價還價,秦元一腳踩下,直接將其右手踩成肉泥,血骨四濺,那等凄厲慘嚎更甚。

「我說!我說!我身上沒有解藥,但聖使肯定有!」

那隨從徹底清醒,不敢抱有絲毫僥倖,連連說道。

「聖使?那是誰?」

秦元冷聲問道。

「聖使你也見過,就是同你一起入館的張白慕,這所有的事,都是聖使策劃的,我只是聽令行事。」

那隨從聲音沙啞說道。

「張白慕?!」

這個答案,讓秦元大驚。

他此前雖想過,那神秘消失的張白慕,來頭肯定不簡單,但卻怎麼也沒想到,張白慕居然會是血魔教的聖使。

想到昔日,曾經尾隨過張白慕兩次,秦元不由渾身發寒。

那個時候的他,可遠沒有現在這等強悍戰力。

「秦元!」

這時,數道氣血沸騰之人趕來,正是館主周顧陽,帶著周福等人前來。

「怎麼回事?」

看到醫閣慘狀,又看到被秦元踩住的隨從,周顧陽目光一冷,這不用問也知道,這管家隨從有問題。

「此人是血魔教的暗探。」

秦元快速將事情道出。

「張白慕在哪裡?」

周顧陽聽聞,眼中冷光更甚,一腳踩碎那隨從左手,血光四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個隨從凄厲慘嚎更甚,無比懊惱方才過於貪心,想要拿下秦元。

要是殺了張世醫等人就立刻脫身,他就不會這般生不如死了。

「館主,德濟堂和吳家有問題,血魔教布局這麼久,肯定有大陰謀!」

秦元沒有在那隨從身上浪費時間,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血魔教到底有何陰謀。

「城中動亂也好,黃雲飛也罷,你都不要插手,先回武閣待著,等我派人查清楚城外情況,你們就立刻出城。」

周顧陽卻是按住秦元,要將秦元幾人送出去,遠離此次禍亂。

「館主,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可以幫上忙。」

看著即便打暈,依舊面容猙獰,散發兇殘氣息的黃雲飛,秦元心中殺意暴漲,要親手滅了那些邪修。

「你也說了,血魔教布局這麼久,肯定圖謀很大,你身上也許有底牌,但最多也就能對付練血境。」

「萬一血魔教中,出現真武層次的強者,你要如何應付?」

周顧陽肅然說道。

他知道秦元身上有秘密,但秘密再大,秦元也只是個年輕小輩,遇到真正的強者,根本無法對抗。

要是被血魔教那等邪修盯上,那就麻煩大了。

「館主,這些是沸血散和亂氣散,對練血境和真武境都有奇效。」

秦元聞言,將隨身攜帶的數種毒藥交給周顧陽。

「去吧,自己小心。」

周顧陽接過毒藥,叮囑道。

「周福,你帶人去西城門,那裡有城主府留下的暗門,去看看城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若是城外安全,就立刻回來帶秦元幾人離開。」

在秦元離去後,周顧陽立馬朝周福吩咐道。

在不知道城外的情況下,他不敢貿然將秦元幾人送出去,萬一血魔教在城外有伏擊,那就是送貨上門了。

「好!」

周福沒有絲毫遲疑,連忙帶人前去查探。

「館主,他已經沒有神志了。」

這時,一個似是懂醫術的武館護衛,翻看黃雲飛眼皮後,沉聲道。

「送他上路吧,傳令下去,武館暴走之人,無論是誰,都不用留情!」

周顧陽沉寂片刻,下了命令。

現在正值全城動亂,他們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肅清武館內部。

「是!」

周伍,張青山等人,肅然得令,紛紛動身。

「血魔教!」

周顧陽則飛身躍到醫閣之頂,看向火光更甚的內城,眼中殺意徹骨。

……

清水城,居民房,地下密室。

「聖使,城中血奴已經暴走,教眾也已歸位,是不是該祭動聖陣了?」

那血氣舵主,恭敬請示道。

「的確該祭動聖陣了,此陣就由你維持,我去辦點事。」

那身穿白衫,手握摺扇,坐於祭壇邊的張白慕,將一道血令扔給那血氣舵主後,起身離開了地下密室。

「起!」

那血氣舵主接住古令後,立刻湧入氣血,然後將那血令放入祭壇上。

嗡嗡嗡。

下一刻,一陣輕顫聲,自那祭壇中響起。

一道道神秘莫測的血色古紋,自那血令中瀰漫而出,順著祭壇一路下延,瀰漫至地底消失不見。

數息後,清水城上空,一層詭異的血色光幕,忽然憑空落下。

若是從遠處看去,整座清水城在此刻,都被那血色光幕罩住。

「這是什麼?!」

「這等氣息,太詭異了!」

「這是將全城封鎖了?」

看到那突愕出現的血色光幕,本就陷入動亂的清水城之人,驚恐更甚。

咻!

護城衛最先察覺,立刻以攻城專用的巨型弩箭凌空攻擊。

結果,在碰到那層血色光幕的瞬間,那巨型弩箭寸寸崩碎,然後飛快燃燒成灰燼。

這一幕,哪怕是城主府,周氏武館等大勢力,都是忍不住變色了。

從眼下局勢來看,他們可完全成了籠中困獸。

……

周氏武館。

正朝武閣行去的秦元,亦是有所察覺,抬頭看去。

「這股波動……」

秦元仔細感知後,覺得那層血色光幕的波動,隱隱有些熟悉,似乎,曾在哪裡見到過。

「對了!」

「魔樹昔日,在亂葬崗吞噬的那兩個神秘血晶?!」

陡然,秦元神色一動,想了起來。

去年的時候,他將魔樹放養在亂葬崗,結果有人將那兩個木桶血晶,埋在亂葬崗。

魔樹在吞噬那兩個血晶後,本源點可是暴漲。

難道,當初埋下那兩個木桶血晶者,就是血魔教的邪修?

也對,當初他遇到的三個邪修,也是出現在亂葬崗。

「這麼說,只要找到其它的血晶,就有可能破開這層血色光幕?」

想至此,秦元沒有絲毫遲疑,立刻飛躍動身,回到居住之地。

他床底下,可是有一條地道,直達亂葬崗外的古林。

就是不知道,這層血色光幕,會不會連地底都封鎖住。

「嗯?有危險?!」

秦元正要鑽入床底時,心中忽然生出強烈危險感。

他立刻戰刀出鞘,精純本源能量最大限度瀰漫全身血肉,全神戒備。

雖然房屋中,什麼都沒有,但秦元卻本能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

那等危險感之強,讓秦元毛骨悚然。

迄今為止,秦元只有一次,感到過如此危險致命。

那次正是當初,在城區小巷中看到張白慕時,魔樹發出的危險警告。

「難道……」

想到張白慕的神秘消失,手持戰刀的秦元,猛然一步踏出,爆步施展到極致,極速破窗而出。

噗嗤!

但下一瞬,秦元感覺四肢五臟,皆是傳來劇痛,鮮血四濺散落。

只見,秦元四肢和五臟,皆是被一道血色鎖鏈洞穿。

那九道血色鎖鏈,並非實體,乃是詭異血液凝聚。

一瞬間,秦元就遭受致命死亡。

所幸,秦元此前以魔樹本源,充斥全身上下。

不然的話,秦元早就嗝屁了。

不過,秦元卻並未立刻自愈,而是以戰刀支撐,一副垂死掙扎的模樣。

「宵小之輩,給我滾出來!」

秦元大口吐血,臉色慘白,戰意卻絲毫不動搖,怒聲喝問。

「你的體質還真挺特殊,這樣居然都沒死。」

一道聲音毫無徵兆響起,正是張白慕現身。

他周身的淡淡霧氣,則在悄然收斂。

正是如此,秦元才能看到張白慕。

「張白慕,你個叛徒!」

秦元似是不知道張白慕血魔教聖使的身份,只將他當成簡單叛徒呵斥。

「我很好奇,你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能讓你在短短一年多內,就修鍊到練血五境的地步。」

張白慕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秦元,完全不在意秦元的呵斥。

說話時,他眼眸中有詭異血光湧現。

顯然,他感知到了秦元想修為,想要控制秦元,讓秦元自己說出秘密。

「魔瞳!」

但在這瞬間,秦元立刻全力催動魔瞳,自愈能力在瞬間催動。

那正想以血光瞳術控制秦元的張白慕,反而受到秦元控制,呆遲渙散。

「斬!」

幾乎在同時,秦元施展出有史以來,殺威最強的一刀。

狂化術、爆血一刀、煞氣、殺意,在瞬息凝聚一點,登峰造極斬出。

噗嗤!

血光斬裂,一顆大好人頭飛空,張白慕就此屍首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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