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開
林漾進去，找吧台坐下點酒，褚宴淮跟在她身邊看著她點。
林漾點完後才看見褚宴淮沒有動作。
她問：「褚總不喝嘛？」
褚宴淮聽見，抬眸看向她。
林漾對上他的眼睛，後者才啟唇，用清冷的聲音回答：「我開車。」
褚宴淮聲音帶著寒意。
他說完，林漾看著他瞬間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轉而又沖他歉意一笑。
「對不起，我忘了。」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是要開車的。
她說完褚宴淮不作答，林漾看著他又想起他們是從酒會上出來的。
「我還以為你在晚會上就已經喝過。」
他們出來後，褚宴淮是從助理手裡接的鑰匙。
她當時還想過，他這麼膽大嘛，就這麼開車帶自己回去。
她也是看他表情很堅定，自己就沒敢多問，坐上車的時候，她心情都還有些忐忑。
一直以為他不怕違規，可林漾怕死怕的厲害。
結果，到頭來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人家壓根兒就沒喝酒。
人家很遵守交通規則。
是她太狹隘了，一時之間把褚宴淮跟某些自認為有錢有權，無視規則的人混為一談。
這下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褚宴淮不想自己喝酒。
他或許作為褚總殺伐決斷，有決策有手段。
但他也同樣是個有能力有責任心的醫生，這倒是個跟她認知中完全相悖的遵紀守法的總裁。
她心裡想到這個，再把褚宴淮試著想成那種她以為的樣子，她忽然忍不住笑出聲。
如果褚宴淮真是那樣的人，自己怕是從一開始都看不上他，更不會想方設法的靠近他。
想著，她又笑了起來。
褚宴淮看著她，一會兒沉思，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笑的樣子。
都要以為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又或者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有人欺負她了嗎，所以才讓她又難受又笑的。
在林漾情緒反覆的時候，她要的酒調好推到面前。
林漾看褚宴淮臉色不太好。
她跟褚宴淮保證：「你放心，我不是真的想來喝酒的，就是想找個地方暫時坐一下。」
喝酒是次要，找個自己熟悉的場所待著是主要。
今晚的宴會，她情緒不是很好，急需找個地方平靜一下自己。
褚宴淮看林漾臉上忽然多了層憂鬱。
他眸光微微暗沉了些。
「林漾，想過離開嗎？」
林漾聽見，抬頭，詫異的眼神看向褚宴淮。
褚宴淮表情堅定。
他看著林漾再次開口：「想過離開謝家嗎。」
他這次詢問的很直接。
林漾聽著，眼神在加一層錯愕。
等她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她連忙隱去然後保持微笑。
「你在說什麼呀。」
褚宴淮看她強扯笑意的模樣，垂眸掩蓋眼底的情緒。
他沉聲回答；「你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他是這麼說的。
林漾完全不信。
「怎麼可能。」
但她再想到他之前猜到自己很多想法，她又忍不住問。
「褚宴淮，你是不是會讀心術呀？」
也不知道是調酒太過烈，還是自己今晚本就狀態不佳，只喝兩口就讓她有些上頭。
林漾直接喊出他的名字，讓她自己都絲毫沒有意識到。
是褚宴淮聽見她叫自己全名，猛地抬頭，眸光閃動，眸底好似冒起一團火焰。
他這麼明顯的眼神變化，林漾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叫了他的名字。
她想趕緊再說點什麼，卻又想到，不過是叫了他的全名而已，這有什麼不行的。
她便更加大膽起來，手扶著自己的椅子支撐，身體微微前傾靠近他。
褚宴淮一動不動看著林漾慢慢湊近自己。
她精緻的臉非常近的在自己面前，近到連她眼睛的根根睫毛都看的清楚。
林漾湊近他，是為看清他的眼眸，她想知道，到底是這雙眼睛很厲害，還是他真的有讀心術，為什麼每次都能把自己看的這麼透。
也想知道他這雙眼睛到底有什麼魔力，為什麼自己每次跟他對視的時候，都感覺像是掉進沙漠的流沙中，踩中後，只能一點點深陷，等著被無邊的流沙淹沒。
可她看半天，只覺得他這雙眼睛，很好看，別的什麼也沒看出。
「褚宴淮，你媽媽一定很漂亮吧。」她距離他很近的，忽然問出這句話。
她剛喝過的調酒，酒精中帶有微弱藍莓的氣味撲面。
不知道他是故意不答，還是忘記自己要回答。
他好像有些期待林漾再靠近些，又覺得就這樣也足夠。
林漾問完這句話後，就調整回身體，坐好。
褚宴淮這才從剛才沉浸的情緒中走出。
「為什麼這麼問。」他的語氣比心跳平靜。
林漾輕抿了一口自己的酒。
聽見褚宴淮問的，她轉身看著他，伸手小心指了指他的眼睛，然後高興跟他說自己的想法。
「因為你的眼睛很漂亮，這樣漂亮的眼睛，大部分都是跟媽媽很像，所以你的媽媽也一定很漂亮。」
褚宴淮聽見，低頭髮出一聲輕笑。
林漾聽見他笑，以為自己猜對了。
結果，褚宴淮再抬頭，眼眸好像深淵，平靜卻反倒讓她覺得，這下面好似有湍急的漩渦。
林漾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她抿嘴，眼神小心的看著褚宴淮。
「我沒見過她。」他回答的時候，神情又恢複清冷平常。
林漾在聽到他的回答後，眼睛閃了閃異樣，嘴巴微啟又合上。
他這副表情實在是看不出是生氣，還是別的什麼神情。
林漾不敢再亂說。
褚宴淮看她小心翼翼的，對她唇角揚了揚。
「我看過她的照片，跟你說的一樣，她很漂亮，眼睛跟我一樣。」他是肯定了她的話。
林漾看見他唇角的笑意，才感覺到，他應該是沒有生氣。
只是自己忽然提到他媽媽，又讓他想起自己沒有見過，有些傷感吧。
「也挺好呀，你雖然沒有見過她，但她一定見過你，她肯定很愛你，所以才將自己這雙漂亮的眼睛留給你，讓你想她時，就可以時刻看看她。」
林漾很會說好聽話。
她說出這番話後，自己都忍不住內心小驚嘆了一下。
我可真會說！
看著褚宴淮那雙漂亮的眼睛，林漾又想到自己。
自己沒比褚宴淮好到哪裡。
「我怎麼就不像我父母呢。」她語氣裡帶著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