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殘片
見姜祁推脫，胡說也知道，先生怕是還有要事，也很識趣的沒有繼續糾纏，跟其他三個家仙一塊行禮後，便告辭離去。
柳十錢留下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蛇鱗，上面帶著柳十錢嫁接的因果。
只要蛇鱗破碎，柳十錢就能夠感應到蛇鱗所在的位置。
蛇鱗破碎為「因」，感應位置為「果」。
而這個感應範圍的大小，幾乎可以覆蓋九州。
這就能看出，家仙修的道在某些地方真的很離譜。
這基本上就是玄學版的量子糾纏。
姜祁感嘆著，將蛇鱗收起來，目送四位家仙離去。
而後，轉身看向身後，不遠處，張道爺帶著幾個人從雪地里探出頭來，見儺面前輩看過來，連忙起身跑過去，
「前輩，我等慚愧，什麼忙也沒有幫上。」
張道爺一邊行禮，一邊看像四位家仙離開的方向。
雪城五奶奶，也是耳熟能詳的一方大佬，座下家仙也赫赫有名。
在他的感知里，那四位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能讓自己拚命都沒用的大妖。
可在儺面前輩面前，一口一個先生。
其中差距，可見一斑，張道爺甚至都覺得，那傳說中的五奶奶見了前輩，恐怕也得喊一聲先生。
「無妨。」
姜祁安排張道爺帶著一半人過來，本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用上他們的可能性本就很小，讓他們在旁邊看著，也主要是做了見證。
也是為了記錄，至於記錄給誰看？
自然是張道爺和王隊長的那幾位頂頭上司了。
姜祁這麼做，一是為了展示實力，因為之前給了對方一個「儺面人並非萬能」的印象，這個印象也要有一個度，那就是讓對方不會因為這個印象而產生輕視。
二來，也是為了告訴對方，儺面人雖然來歷神秘，但辦事光明正大，不會瞞著你們。
更何況這次本就是雙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合作，目的就是剿滅灰牙，怎麼也得給人家一點參與感對吧？
「前輩，小王那邊剛才來消息了，咱們傷了一個，但那頭熊精已經是強弩之末。」
張道爺拱手，用的是「咱們」，見前輩沒有反應，張道爺心裡輕鬆了許多。
「為了防止那個熊精有什麼狗急跳牆的手段，小王決定慢慢磨，不急於一時。」
姜祁點點頭，說道：「勞煩善後。」
「應該的，前輩太客氣了。」
張道爺自然不會拒絕，說道：「前輩有事，吩咐一聲就是了，用這勞煩二字，可太折煞晚輩了。」
姜祁沒有再說話，只是點點頭。
「那前輩您先忙。」
胡說能看出姜祁有事要辦，張道爺自然也能夠看出來。人情世故人情世故，人自然比狐狸看的更清楚。
張道爺說罷，便開始指揮著剩下的人打掃戰場。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打掃的，主要就是收集一下灰牙的碎片。
姜祁見他們開始忙活，身影一晃，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這一幕並沒有避著張道爺等人，但也都很默契的裝作沒看到。
藉助著山脈剩餘的氣機之助，姜祁在自然造物之中疾行。
順著方才雲紋飛劍的氣機，姜祁很快就找到了灰牙藏匿分魂的地方。
位置在一個積雪很深的山谷最深處。
山谷里有一個很隱秘的山洞，或者說窟窿，因為這個洞本就不是給人準備的，只有碗口大小。
一看就知道，是灰牙給自己復活之後準備的。
姜祁沒有鑽老鼠洞的興趣。
看著面前的小洞，姜祁指尖閃過黑金光芒，調動山谷周圍的氣機。
而後，腳尖一踏地。
「轟隆隆！」
整個山谷都在震動，一條裂縫以姜祁的腳下為起點，朝著那個小洞口蔓延。
裂縫越來越大，逐漸的擴散開，將整個小洞都崩開。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了，原本的小洞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斜著深入地下的裂縫，就好像一條隧道一樣。
灰牙挖的這個小洞，並不是平行的，而是呈斜坡狀往地下延伸。
姜祁邁步走入被擴大到允許兩人並行的山洞裡。
一直走了將近十分鐘，姜祁才來到山洞的最深處。
灰牙的這個山洞，洞口和通道很小，基本上就是給老鼠走的。
但最深處的山洞，反而是一個很大的空間。
這個山洞似乎是由一個天然溶洞改造而來，石壁頂上還有鐘乳石。
姜祁環顧四周，這個山洞裡的東西很簡單，就是在正中央有一個陣法，看起來血漬呼啦的，顯然不是什麼正經陣法。
現在這個陣法連帶著周圍的十幾道禁制，都已經變成了無意義的廢料。
周圍還帶著雲紋飛劍的氣機殘留。
這也算是另類的一劍破萬法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殘破陣法中心的位置。
那本是灰牙分魂待的地方，此刻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此刻，在那個位置，靜靜的躺著一塊黑漆漆的甲片，看起來似乎是某個完整甲片的一部分。
姜祁曾經見過類似的甲片，就在白天的時候，在板房裡！
眼前的這個殘破甲片，跟板房裡那塊從二號墓室里挖掘出來的龜甲殘片如出一轍！
二者絕對屬於同一塊龜甲！
因為姜祁在這個殘破甲片的上面，也看到了凌亂的，不完整的白色光斑。
看樣子，是一個完整龜甲的右上半那一塊。
跟二號墓室的那一塊，正好是對角，意味著就算把兩片給拼起來，也沒有什麼用。
姜祁附身，撿起那塊龜甲殘片，上面還殘留著一絲屬於魂魄獨有的空靈意味。
看來灰牙是把這個龜甲殘片，當成寄託分魂的載體了。
是該說灰牙有眼光，還是暴殄天物？
畢竟，這個龜甲在姜祁看來，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物件，也不知道龜甲上面寄託的，到底是誰的執念？
姜祁翻看著手裡的龜甲殘片，上面大概有五十多個甲骨文，本來姜祁是一個也不認識，但白天才剛剛突擊了一下甲骨文。
根據腦海里首博資料庫記載的甲骨文釋義，跟眼前的龜甲殘片上的文字對比，姜祁發現，上面有幾個字是已經被破譯出來的。
而且還很幸運的連成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