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殺雞用牛刀
「若無先生出手，在下此生絕無可能親手誅殺此賊。」
柳十錢跪伏在地，聲音中帶著哽咽，沉聲說道：「從今以後，柳十錢即為先生之前驅，凡先生有召，在下萬死不辭！」
「起來吧。」
姜祁受了這一禮，點點頭，沒有說話。
「先生，既然這裡已經無事，不知先生可有時間來一趟山谷？」
胡說抱拳說道：「先生除掉了灰牙，對我等有恩，五奶奶也想向先生表達謝意，事實本該五奶奶過來，但先生您也知道，五奶奶現在.」
「誰說，灰牙已死？」
此話一出，在場的四位家仙都愣了一下，尤其是柳十錢，直接蹦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不遠處的那一攤灰牙碎片。
都已經被自己撕成毛線了，還沒死？
姜祁沒有回答，只是抬手，指尖帶著黑金色的光芒。
而後，輕輕撥動不可見的風水線。
「嗡！」
整個山脈北麓都在同一時間顫動，雪花簌簌的落下，只差一點點就形成了雪崩。
原本在這山腳下形成牢籠禁制的風水氣機，被指玄法操縱，凝聚在一處。
一時間，雪城幾乎所有夠資格感應到的玄修，都感到了一股龐大的，好似雪山崩倒的極致危機感。
胡說等四位家仙是感受最深刻的，那深入靈魂的危機感，讓他們不由自主的顫抖。
「先生於風水一道，可為人間第一！」
胡說仰著頭，夢囈一般的感嘆著。
風水氣機本是無形，但在姜祁的操縱之下，竟然顯化出來。
只見山脈北麓蒸騰起半透明的白色氣機，匯聚在一處，在黑夜中也是那般醒目，就好像是雪花從地上再次升天一般。
而後，無數雪花一般的氣機在山脈之上龍，匯聚出一口百丈長的無柄飛劍，劍身之上帶著瑰麗的雲紋，整把劍就好像是用白雲凝聚而來的一樣。
「來。」
姜祁抬手，並劍指，做引劍狀。
那寶劍隨令而動，從半空中落下，每落下一丈，便縮小一分。
不是單純的縮小，而是在凝聚，在積蓄著更恐怖的氣機。
雲紋寶劍越來特近，也越來越小，積蓄的氣機也越發的恐怖而凝實。
給人的危機感也更加的強大。
等到了姜祁身旁的時候，原本百丈的雲紋飛劍，已經變成了不足三尺的劍刃。
但那凝而不發的恐怖威能，卻讓一旁的四位家仙連站都站不住。
這是整個山脈北麓的氣機凝聚而來的存在。
此地本就是鍾靈毓秀的寶地，再加上指玄法的撥動凝聚，等於是將方圓萬米範圍內的氣機都凝聚在了這不足三尺的雲紋飛劍之上。
「去。」
姜祁引劍而發，劍指朝著山脈的某個方位一點。
「錚！」
無柄的雲紋飛劍發出彷彿龍吟一般的聲音，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姜祁所指的方向而去！
「無事了。」
做完這一切，姜祁對面前的四位家仙說道。
「先生，那灰牙還藏著後手？」
胡說忍不住問道，以先生方才的舉動，要是還看不出來，也就該一頭撞死在這裡了。
他之所以問出來，也只是好奇嗎，灰牙留下了什麼樣的後手？
「分魂，養魂。」
姜祁很大方的滿足了胡說的好奇心，又示意眾人看向那滿地的灰牙碎片，說道：「此僚生前所吞之因果，不在此地。」
本來胡說在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還有些疑惑，但聽到姜祁的第二句話，便恍然大悟。
灰牙本質上修的還是家仙之道，只不過踏上了邪路罷了。
可再怎麼說，灰牙變強的主要原因，還是來自於他沒有底線的用家仙之法吞噬信眾的精氣神和因果。
前者可以讓灰牙快速的變強，而後者，則是家仙最重要的依仗之一。
因果玄奧無比，得虧了五奶奶守護靈脈六百年，在靈脈的庇護之下，才能夠創造出家仙之道，才能夠涉及因果。
雖然家仙只能夠有限的動用得來的因果，但已經是極其強橫的手段。
灰牙將自己的魂魄斬下來了一部分，養在了山脈之中的某個地方。
然後將積攢的所有因果都嫁接在本體和分魂上。
以本體死為「因」，分魂生為「果」，由此就可以實現近乎第二條生命。
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為想要分開因果，就要徹底斬斷分魂與本體，這樣一來，在被孕養的過程中，分魂就有可能生出自我意識。
而如果不孕養，分魂存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間濁氣污染從而潰散。
最後就算成功啟動因果，活下來的也有可能不是本體灰牙，所以說的幾乎。
這種涉及到生死的因果，想要構建是很難的一件事，需要的因果總量極為恐怖，尋常家仙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
也只有灰牙這種踏入邪道，不在乎信眾弟子安危的傢伙，在竭澤而漁之下，能夠勉強湊齊。
而就算是成了，也為天地不容，很有可能毀在天災人禍之下。
就比如現在。
很巧，姜祁傳承的指玄法，就是當世最強的風水卜算之術。
都不用多看，稍微一掐手指，就能夠看出灰牙的狀態。
然後就簡單了，憑藉灰牙本體已死的「因」，溯流而上，去卜算那個「果」。
在整個山脈北麓氣機都被姜祁掌握的前提之下，灰牙分魂這個「果」所在的位置，就像海上的燈塔一般醒目。
為了防止灰牙在分魂藏匿之地有什麼布置，姜祁直接就是用整個山脈北麓氣機凝聚為一點，然後橫推過去。
這樣一來，雖然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意思，但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吱！！」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尖利凄慘的叫聲，飄飄蕩蕩的傳入眾人耳中。
這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哀嚎，而是靈魂層面的。
灰牙徹底死了。
「先生大能，我等佩服。」
胡說恭敬的行禮，說道：「先生不知在下剛才說的.」
他指的是姜祁有沒有時間去做客這件事。
「有機會我會去的。」
姜祁如此說道。
其實他還是傾向於跟雪城的這些家仙打好關係，畢竟這些家仙都是正道精靈，而且自家也有產業在這邊。
但現在沒時間去，因為姜祁的靈覺在灰牙分魂的藏身之處，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給他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