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白汁燴小牛肉
喬治無奈地笑了：「領主大人，那這些問題有標準答案嗎？」
然而薇奧拉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沖著他笑了一下，便又低下頭去開始抄錄下一份試卷了：「你猜。」
喬治盯著手上的試卷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有些遺憾地搖搖頭，將那份試卷放了回去。
薇奧拉抄著試卷，覺得這樣實在是太麻煩了，便又讓喬治安排了一批人，幫她抄錄試卷。薇奧拉一邊抄一邊嘟囔：「看來印刷也要提上日程了……」
我種花家四大發明，薇奧拉已經搞出了火藥，指南針在這個魔法世界沒有什麼用，剩下的印刷術和造紙術，還需要一點時間。
「行了，就這樣吧，」薇奧拉將喬治給趕出了書房，「第一批的人選應該已經挑選出來了，筆試我就交給你來主持，可不要給我掉鏈子。」
喬治點點頭，略微有些激動地推著那個小推車出了書房。
——
卡洛斯的傭兵小隊越來越接近審查房間了，他們現在一個個心裏面都沒有什麼信心，偏偏那寶藏又實在是吸引人，叫人沒有辦法不堅持。最後眾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沒有提前離開隊伍，而是決定搏一搏。
「把武器卸下，放到旁邊，我們會有人給你代為保管的，」弗雷德從旁邊的簍子裡面拿出了一個木製的牌子，遞到了卡洛斯的手裡面，「等你從房間裡面出來了之後，憑藉這個牌子到代保管的地方去領取你的武器。」
卡洛斯：？？？
終於在腦袋裡面將這件事情給轉過來的卡洛斯，差點沒跳起來。大塊頭壓抑著自己澎湃的內心，恨不得和眼前的吏官握手：「謝謝謝謝！謝謝你！」
卡洛斯內心惴惴不安，但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
吏官檢查了一下防偽標識的真假，在確認了證書是真的之後，便在卡洛斯的資料上面敲了一個紅章：「很好，恭喜你，通過了第一輪的海選。」
「……什麼？」卡洛斯覺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通過了？」
「我通過了！！」
卡洛斯重重地點了點頭，揣著那一份已經捲成了捲軸的羊皮紙出去了。都已經沿著左邊的小路走了一會兒，卡洛斯才有些遲鈍地反應了過來——哎？為什麼他們知道我是傭兵，還是把我放進來了？
「你是個半精靈？」負責面試瑪麗的吏官頗為驚訝，「你還是一個牧師？現在大約是什麼等級？」
「你現在的鬥氣階段已經到了大騎士了？」吏官繼續發問，「有騎士工會頒布的證書嗎？」
而同樣是面對海選面試，另一邊的瑪麗就要謹慎很多了。
小屋子裡面，有一個基層吏官正坐在桌子前，屋子裡面並不是很亮堂，全靠窗外那一點陽光照明。同時在桌子上面還堆著大量的羊皮紙，幾乎要把那個小吏官給淹沒。見到卡洛斯進來了，那個小吏官對卡洛斯說道：「坐吧。」
「沒事沒事，不用謝，」那個吏官也笑眯眯地看著卡洛斯，「記得出門左轉，拿著我給你的這份羊皮紙，會有人接應你的。接下來的環節可沒有這麼容易了，你要加油啊。」
既然不是傭兵，那就不能按傭兵的規矩走，卡洛斯把自己結結實實地坑了一把，現在心裏面難受的不得了。偏偏還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夠老老實實地將手裡面的兵器給交了出來，領了個號碼牌進去了。
那個小吏官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可不簡單……讓我看看，沒有不良記錄，也沒有什麼惡習，嗯，通過了！」
卡洛斯滿臉迷茫地坐了下來，吏官詢問了卡洛斯的名字後，便在桌子上其中的一摞資料裡面快速地翻找了起來，很快地就找到了屬於卡洛斯的那一份。「唔，你還是個傭兵隊的隊長？」吏官看著手裡面的資料，饒有興緻地問道，「那你是一個戰士是吧？」
武器是傭兵們的生命，如果不是必須的話他們是不會願意將自己手裡面的東西給放開的。然而現在他們想要進領主府，所以一個個都假裝自己是平民，弗雷德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得到了薇奧拉的交代，也就裝著對方不是個傭兵。
瑪麗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說道：「我現在的等於，約等於中級魔法師。」
「有的有的，」卡洛斯下意識地從懷裡面將自己的證書給掏了出來，遞給了那個吏官，「就是這個，上面還有騎士工會的防偽標識。」
瑪麗看著那個吏官在自己的羊皮紙上敲了章，便問道：「為什麼我能夠通過？這一次領主大人不是需要找僕人和管家嗎？」
那個小吏官聞言，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了瑪麗一眼，一邊將捲軸捲起來，一邊說道：「那是因為領主大人仁慈，面對你們，她願意一視同仁。」
「拿著，出門左拐，」沒等瑪麗再問，小吏官就將羊皮紙遞給了她，堵住了她的話頭，「下一位！」
瑪麗心裏面充滿了疑問，但也只能夠走出門去。站在門外，看著接替自己的下一個人進了門去，瑪麗腦子裡靈光乍現，突然悚然一驚——別是和她猜想的一樣吧？
而同樣面試的房間當中，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也在接受著吏官的審視。然而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小吏官總覺得自己打心眼兒里發虛——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明明外表無害，但是總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咳咳，」小吏官清了清嗓子，逼著自己集中注意力，「你叫拉斐爾？」
男人笑著點點頭：「拉斐爾.賽斯，我是一個魔法師。」
吏官的手抖了抖，他快速地檢查完了手裡面的資料，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敲上了通過的紅章，將那個男人給送出了門外。一直到看不到拉斐爾的背影了，吏官才鬆了口氣，同時也對自己疑惑了起來——為什麼剛剛要那麼害怕那個男人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
海選的第一階段過去了之後，已經有不少人開始了第二輪的比試。然而瑪麗在到達等待現場的時候，就看到卡洛斯正呆坐在那兒，整個人都愣愣的。
「哎，哎！」瑪麗不客氣地伸手拍了拍卡洛斯的臉頰，「你怎麼了？」
卡洛斯失焦的目光好容易才定格在了瑪麗的身上，他直愣愣地盯著瑪麗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問道：「瑪麗，你媽媽和領主大人同時掉進水了，你先救誰？」
瑪麗：？？？
在搞清楚了這是卡洛斯剛剛做的筆試題目之後，瑪麗也開始頭疼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瑪麗忍不住低聲地吐槽，「從一開始進門，再到現在，沒有一樣東西是我們曾經見到過的！」
什麼海選面試，什麼筆試的題目，瑪麗統統都沒有見過！不過就是找一個管家和兩個僕人，為什麼別的貴族家就很簡單，輪到這日不落的領主就這麼麻煩？
卡洛斯深有同感，他點點頭說道：「而且那些題目也太難了，我要是救了我媽，領主大人就要淹死，這肯定不行。但要是救領主大人的話，我媽可怎麼辦……」
卡洛斯和瑪麗不知道，他們兩個的談話內容，已經落入了拉斐爾的耳中。
拉斐爾聽到那些稀奇古怪的題目，不僅沒有著急，反而還忍不住笑了笑。
——還真的挺有她的風格，叫人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
瑪麗和卡洛斯討論了半天，最後決定去參加僕人的比試。她沒有這個把握能夠答出管家試卷的題目，只能夠求穩了。
而拉斐爾則優哉游哉地進入了管家筆試的現場，看著攤開在自己面前的那份羊皮紙，拉斐爾幾乎沒有多加思索。他下筆如飛，很快地就將題目給答好了，在交卷之前，拉斐爾輕輕地在羊皮紙的上空彈了彈手指。
一點看不見的東西便飄到了羊皮紙上，別人或許看不見，但是落在拉斐爾的眼中，他手裡的那份羊皮紙便和別的試卷格外不同。
很好，這下就可以脫穎而出了。
——
筆試考試結束的也很快，主要是所有的傭兵加上那些來報名的平民們，識字的幾乎沒有多少，吏官們只要看到不識字就立馬不通過，最後進入筆試的，也不過兩輪共六十個人而已。
「這個識字率也太低了吧？」儘管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薇奧拉還是嚇了一跳，「不行不行，等領地之後有錢了，一定要開始推行素質教育，還有掃盲班也要跟上。」
喬治正好在和薇奧拉彙報最近的財政狀況，因為傭兵們源源不斷的消費，領地的收入漲了好大一截。喬治本來想要申請款項，修繕一下薇奧拉現在居住的舊城堡，結果還沒有開口，先聽到了兩個新鮮的名詞：「領主大人，什麼是掃盲班和素質教育？」
「就是逼著他們識字。」薇奧拉簡單粗暴地解釋道，「一字不識，何以識天下？」
喬治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如果連一這個字都不認識的話，那其他的字就更不認識了，領主大人，是這個意思嗎？」
薇奧拉原本還氣勢如虹，聽到喬治這麼一解釋，頓時就泄了氣。她抬手撓了撓臉皮，良心隱隱作痛：「……嗯，差不多。」
她以後還是不要給喬治亂解釋成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