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意圖為何?

正文卷

第269章 意圖為何?

暴怒的溫弗雷斯根本無暇去理會地下總部有多少枚心臟不再跳動,此刻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女兒無故失蹤的驚怒中。

然而他不愧是已經知曉爍光秘密的四階燈人,即便心潮暴怒振蕩,內心深處也依然保持著一絲難以抹去的理性。

照亮整間院長室的強烈光芒逐漸黯淡下來,憤怒的烈焰並未完全將他的理智燃盡,但當最初的暴怒勁頭過去以後,這位向來行事謹慎的密教教主也逐漸平靜下來。

心頭暴燃的嗔怒之火似是逐漸熄滅,瞳中大盛的輝光也逐漸黯淡,但怒意並未完全地消失,只是在顱內之燈的理性輝光下隱藏到內心更深的地方……潛伏著等待著轟然爆發的那一瞬間到來。

魂軀內燈盞一如既往地穩定,光芒閃爍的頻率似是某種加密的言語。

溫弗雷斯,冷靜下來!

一味的憤怒對事情沒有任何的幫助!

只會擾亂我們的心智,影響我們的思考,耽誤拯救安娜的最佳時間……現在,好好沉下心來,仔仔細細回想一下,你應該能夠發現今夜發生的這一切冥冥中早就有徵兆顯現,不是嗎?

溫弗雷斯眉頭微微皺起,瞳中光芒閃爍不定,今夜的記憶在腦海中飛快地回放著。

視覺的畫面、聽覺的音頻、嗅覺的信息、觸覺的感受、味覺的反饋、心相感知的搏動……六類感官的訊息以時間的維度混雜著一一掠過心頭,他也彷彿正在重新經歷一次今夜。

格外冷清的醫院生意、鬼鬼祟祟的問診患者、一閃而過的安娜心跳、有條不絮的骨片通訊、姍姍來遲的失蹤警報……這些溫弗雷斯認為異常的地方逐漸在心頭擴大。

他潛入自己的記憶中,彷彿可以回到過去的時間,如同懸浮的幽靈般漂浮在空蕩蕩的醫院內,注視著那些痛病無傷大雅的患者在醫院間來回遊盪——他雖然一直待在似與世隔絕的院長室中,但心相的感知一直籠罩著整間醫院,他也彷彿能夠望見醫院內的一切生靈。

雖然因為缺乏視覺的信息無法構建起有效的問診病患特徵模型,但他擁有另外一雙更加高效且更加深入人心的『眼睛』——他可以望見那些人的心臟搏動,而那些搏動的頻率便已經從側面反映出當事人的心理活動。

興奮、激動、喜悅是幾乎所有前來義務問診的患者都共有的心情,但是為什麼今夜這群心臟強韌活躍的病患,在醫院內遊盪時的心跳律動卻是顯示似緊張、似惶恐、似害怕的情緒呢?

他們是前來偵查環境的先頭部隊嗎?

而且溫弗雷斯現在認認真真地回放著腦海中的記憶,他更是可以百分百地確定,彼時在心相感知範圍邊緣轉瞬即逝的安娜心跳律動,絕非是自己工作勞累的幻覺。

而且根據西妮德的彙報,她在遭遇不明身份者襲擊以後,便陷入到一段時間的昏迷狀態,甚至在清醒過來以後,更是察覺到腦海中的記憶都缺失了一塊……也就是說,安娜其實早就已經被人掠走,並且還特意地營造出安娜在醫院周邊一閃而過的假象,並且讓我懷疑自己的清醒狀態,後續居然還能夠偽裝成安娜與我進行溝通。

這群不知是何身份的傢伙——溫弗雷斯本能地便認定為今夜這些異常事件的幕後主使定然是某個秘密勢力團體,不然沒有可能完成這樣複雜的計畫。

「這群傢伙到底懷有什麼目的?」

「是想要以此來勒索我嗎?那他們此刻理應派出勒索的信函,言明他們釋放安娜的條件,可為什麼現在遲遲都沒有送達我的手中,甚至中途還要偽裝成安娜來戲耍我?」

「是想要以此來向我展示他們的強大嗎?」

「既然能夠躲過我心相感知的搜尋,那便代表著他們最起碼也具備有一名四階的心相或蛾相者,抑或是至少三名三階的同類密傳者提前布置好隱蔽心律的儀式——通過展示肌肉來撲滅我掙扎的念頭嗎?」

「可假如對方真的擁有這樣強大的手段,為什麼還要來找我這樣一位弱者的麻煩,我有什麼值得對方索取的寶物嗎?

溫弗雷斯望向依舊佇立在近乎斷裂桌面上的盆景,以及桌下的抽屜,在心中想道:「難道是為了這些東西?」

「抑或是……對方其實並不是為我而來,他們此次舉動並不只是針對我,而是為了噁心我們的合作夥伴?」

「最重要的是——安娜是否已經慘遭毒手,不然他們沒有可能會知曉叩擊骨片的加密頻率。」

一想到某個最壞的可能性,溫弗雷德壓抑的怒火也彷彿要死灰復燃,顱內之燈的焰火搖曳閃爍,瞳中光芒再次大盛照亮室內。

他的眉宇間陰晴不定,但目前所能獲知到的情報實在是過於稀少,根本無法確定對手的信息……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先派人去一趟皇家自由醫院,調查清楚現場的情況,並將唯一倖存的西妮德『接送』回來,讓我直接與她的顱內之光交流,嘗試看看能否喚醒她遺失的記憶。

「就先讓約翰與內洛兩人去一趟吧。」

溫弗雷斯這麼想著,緩緩伸手抓向桌面的盆景——十字路教團地下總部雖然看似只是一處渾然天成的巨大石穴,但卻設置有隔絕內外一切聯繫的防護性儀式,無論是凄厲的慘叫哀嚎,抑或是試驗失敗的轟然爆炸,還是心相律動的行步言辭,統統都無法傳遞至外面的世界,外面的訊息同樣也無法傳遞至地下。

唯有院長室桌面的盆景與銅梨樹室的海之泉石盆,可以無視這道禁制。

然而還沒等溫弗雷斯的指尖觸碰到古松盆景,那裂鱗古鐵色的松樹就已經微微顫動起來,那是來自西妮德的又一道訊息。

「摩根先生,安娜小姐她……她又回來了!」

「什麼?!」哪怕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溫弗雷斯此刻聽聞到這個消息也不由得詫異地叫出聲來。

先是安娜心律一閃而過的錯愕,接著是與女兒彼此互道晚安的溫情,然後又是得知安娜遭遇未知人士劫走的驚怒,而後又是聽聞到女兒突然回歸到醫院的莫名其妙……他的心情在短短的時間經歷了多次的跌宕起伏。

溫弗雷斯禁不住都開始懷疑自我,但充斥在心頭更多的還是疑惑和不解。

「這群未知身份的傢伙……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他們的意圖是什麼?」

「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