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我明白了,沃森長官

正文卷

第255章 我明白了,沃森長官

內洛·巴克斯忽而覺得腦袋異常地沉重,昏昏沉沉地像是三天三夜沒有閉眼,思維的發條也似驟然生鏽難以轉動……這是怎麼回事,才喝一小口酒我就不行了嗎?

不對!這根本不是酒精的作用,以我現在的體質,怎麼可能會因為小小的酒精而昏眩——他猛然抬頭望向面前笑吟吟的約翰,掙扎道:「是你!你居然——」

下毒的單詞還沒來得及吐出,異樣的眩暈感猶如狂濤海浪般奔涌襲來,迅速地將內洛的意識淹沒,他彷彿已是酩酊大醉,思維遲鈍如痴似傻。

在恍惚間,內洛掙扎著暴起揮臂襲擊向前,然而他的拳頭砸向面前的約翰,卻感覺拳頭落到了空處——微笑安坐的約翰·沃森,似乎只是一道虛幻的影子。

然而下一秒那詭異發笑的虛影突地劇烈振動起來,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幅度大頻率節奏振動著!

那削瘦的形體都彷彿在狂振抖動中變得模糊,似乎有第二第三個約翰·沃森逐漸從本體的兩側生長出來,又好似有無數道約翰·沃森的身影交錯重疊在一起。

而後這狂振的頻率更是越演越烈,那些重疊的身影更是不斷朝著左右兩邊擴散開來,彷彿正有無數個約翰…沃森長官正在將他團團圍住!目之所及儘是那張陰惻的笑臉,瘮人的笑聲不斷回蕩在房間內。

有兩個沃森長官俯身到他的耳畔,又有一個沃森長官站在他的身後,好像還有一個沃森長官鑽進到他的腦內……或許還不止一個,顱骨內壁都好似生出密密麻麻的浮雕,而雕刻的內容正是沃森長官的面容!

顱內這千千萬萬位沃森長官齊聲低語道:

「內洛·巴克斯,隨我看清楚真實的世界吧!」

「真實的……世界?」

內洛·巴克斯禁不住呢喃著此句,他渾身如觸電般泛起痙攣和抽搐,頭顱高高昂起,雙目翻起混濁的白,狂野的黑卻跟隨著血絲侵佔他的眼眸。

他聽聞到沃森長官的這句言語,就彷彿是接收到不容置疑的軍令,顱骨深處的某處門扉也因此而緩緩開啟,潛藏在血脈深處的記憶也彷彿開始復甦,又或許應該說是某種無用的記憶正在逐漸被拋棄……他回憶起許多感動的追憶,也忘卻掉許多無謂的忠誠。

內心深處那枚頑固的種子掙扎著大放光芒,然而這明亮的輝光也很快渲染上一絲混沌的污濁,而後便跟隨著一點晶瑩的淚滴,拋卻體外。

淚滴緩緩從眼角滑落,其中既摻雜著悔恨又蘊含著忿怒。往事歷歷在目,那些無謂的殺戮,那些無情的殘害……讓回過神來的內洛悲痛不已,他已然知曉自己真正崇高的理性,他應當奉身於追尋真正的自由。

「原來如此,今日方知我是我……」

內洛猛地一哆嗦,他的意識驟然清醒過來,他低頭望向手中的酒杯,透明酒杯中仍盛有近乎滿滿的一杯威士忌酒,似乎自己還未曾飲下過。

時間的指針好似倒轉,又彷彿回到了兩人最開始的對話,就好像一切都還沒開始,一切都還沒有變。

但是內洛·巴克斯內心明白,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他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瞬渾濁的清明,一口飲盡杯中酒,對著尊敬的沃森長官低下自己的頭顱。

「我明白了,沃森長官,我將嚴格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

夜已深,弦月再次佔據天空至高的王座,清醒的凡人難以逃避地地陷入睡夢漩渦。

夜間加班的開工時間已經到來,十字路教團的副教主又一次帶領著諸位教友潛入冰冷的河流,直至踏上鬆軟的河床,一步一步邁進河底石壁的暗門。

鑽出水面以後,內洛點燃隧道內的油燈,照亮前往地下總部的道路。

或許是連日工作的勞累,他的精神似乎有些疲倦,前往總部大門的時候一手高舉油燈一手扶著牆面,然而他好像遺忘了自己如今的力氣是多麼地驚人,五個粗壯的指頭只是隨意地按在河底隧道的岩壁,便輕易地戳出五個深深的孔洞。

跟隨在後頭的教友望著那五道孔洞,也模仿著將手指伸進那五個孔洞中,用力地一摳……別說將這個五個孔洞進一步擴大了,就連鬆動一下孔洞內的石土都做不到。

嘶……這位十字路密教徒倒吸一口冷氣,倒不只是詫異內洛副教主的強勁力道,而是因為他剛才彎曲手指過猛,差點就把手指掰折在那孔洞裡頭。

他悄悄地回過頭來說道:「內洛先生的力氣真是越來越大了,想必他的刃相都已經晉陞到三階的層次了吧?」

「那當然,內洛先生要是不厲害怎麼可能擔任副教主的職位,難道像你這區區屠宰流水線普通職工一樣弱小嗎?」話雖如此,第三位的密教徒也剋制不住內心的好奇,同樣伸出一根手指放進石壁上的孔洞又摳又抓又進又出,戳得手指頭都生疼了也沒能撼動堅硬石質分毫。

「切——伱個小小的鍛造鍋爐工也好意思笑話我!虧你還兼修有一階的鑄相呢,不也一樣捅不穿這石壁……你的手指頭就跟你的那玩意一樣軟趴趴的,硬度不足且力度更是不足!」

「誒呀,你居然還敢取笑我的本領?!等到周末休息日我就要試試你的深淺——」第三位密教徒露出猥瑣的笑容,拍了一下前邊的結實翹臀。

內洛再也忍受不住身後兩人的竊竊私語,怒罵到:「你們兩個給我閉嘴!不要再讓我在總部聽見你們討論那噁心的骯髒事,不然我就把你們兩個的那玩意直持扯下來,塞進你們彼此之間的後門!!!」

僅此一事,整支隊伍都噤然無聲,但聽到前方討論內容的十字路密教徒,每當經過那五個手指粗細的孔洞時,都忍不住伸手進去摳摸一下。

然而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最明顯的五個孔洞,卻是都遺漏了一個隱藏在陰影中的指洞——早在最先浮出水面時,副教主內洛彎腰撿起未燃的油燈照亮隧道之前,便已經趁著黑暗的掩護悄悄地在石壁上戳出一個較為不顯眼的細孔,孔中深處藏有一張紙條,紙上書寫著今日的開門密語。

「何鼓可引姦淫者瘋而自盡?」

「唯有神諭者馬西亞斯之皮……及吾之皮。」

濕漉漉的玫蘭妮輕聲吟誦著紙上的開門密語,已然心領神會,她回過頭來朝著隱藏在漆黑斗篷下的防剿局剿滅隊員微微頷首。

「可以繼續前進了。」

面容隱藏在金屬面甲下的精英剿滅隊員微微點頭,揮動手勢示意後方隊員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