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實驗與實踐
沃森終於有機會去往那個艾瑪稱之為血肉屠宰場的肉豬養殖場——這便是內洛所說的實踐。
想要學會如何釋放活力替他人治癒傷勢，就必須得先學會如何從肉豬體內汲取活力——破壞總是比修復要簡單的，如果連如何破壞都不懂得，那又如何才能精確地修復呢？
於是內洛帶著沃森踏上了前往肉豬養殖場的道路——哦，按照內洛的說法，這裡應該是稱之為活力實驗室，是教團專門用來測試不同強度不同濃度的活力氣息存在於不同個體的反應。
「當然了，沃森長官您無需憂慮，這些實驗個體無一例外都是窮凶極惡之徒，全都是之前醫院翻新時候試圖過來收取所謂保護費用的幫會成員，還有一部分實驗者是敵對教團勢力派過來的入侵者，他們在被我們捕獲以後則統統囚禁在實驗室里。」
「他們這輩子所犯下的罪孽是如此地沉重，而我們用他們生命僅剩的這最後一段時光，來進行這一系列的活力實驗。」
「讓他們能夠用那骯髒污垢的生命，來為世界的醫療事業發展作出一份貢獻。」
「無異就是給予了他們一個向世界贖罪的機會。」
「他們應當感激我們才是！」
內洛說著如此詭辯道理的話語，居然也能夠面不改色，彷彿自己正是在訴說著世間的真理。
而沃森也是微微頷首似是十分贊同。
肉豬養殖場/活力實驗室的道路覆蓋著遠比其他房間更要粗壯的翡翠根須，那一道道散發著熒綠色詭異光輝的如同玉石質地的植物觸鬚扭曲交纏著，如同無數條翠綠的玉雕草蛇盤踞纏繞在成人腰身粗細的大柱上，內里那鮮紅的血光澎湃如湍急的河川流動。
他們逆著血光流動的方向前行，在一個分叉路口踏入左邊的通道，途中內洛向著沃森解釋道：
「這是通往不同差異個體及不同實驗目的的分叉口，我們現在前往的是針對青壯年男性的活力交換實驗室，裡面關押的實驗者都是些沾滿鮮血的兇殘幫會成員，他們正處於最強壯的年紀，心臟也正是搏動得最為澎湃的時候——您可以通過行步的言辭來感受他們的心跳律動，您感覺到了嗎？」
沃森微微沉浸心神，專註於感知腳底下的大地律動，那副三維立體的地圖重新浮現在他腦海中，這回他立即感知到在前方五十米的區域，竟有足足十七枚心跳的律動！
而其中卻只有四道心跳律動是強健而有力的，也就是二階以上的心者。
其餘的十三道心跳或強或弱，雖然也有三道心跳律動的頻率極為高速，彷彿正在陷入某種極度亢奮的狀態，且躍動得也相當有力，但沃森還是通過心相的本能反饋可以得知，那是屬於凡人的心跳。
「感覺到了，前方共有十七道心跳，應該是四位教友，十三個凡人。」
「是的，您感知得數量完全沒錯——不過您有感知到那三道異常有力的心跳嗎？那便是我們正在實驗著灌注大量高階活力入體以後，凡人軀殼又會產生何種反應。」
說話間二人已經沿著分散的翡翠根須來到盡頭處的明亮房間，翡翠色的根須蔓延至屋內以後赫然還分離出無數道蜿蜒的細須，如爬山虎般攀附上房內的牆壁，彷彿整個房間都處於翡翠根須的大網之中。
而這處針對青壯年男性的活力交換實驗室面積也是格外的寬闊，內部還分離出多個房間，在最中間的大廳處，那四位面戴口罩的密教徒正在進行著某種既有現代化氣息而又顯得古老莽荒的駭人驚悚實驗。
只見他們分別站立在中心的四角位置，包圍著內里的三張手術床鋪，床鋪上正躺著那三道異常強力心跳的來源——三個體格健壯僅穿著短褲的成年男性。
三個實驗者此刻正被拘束帶囚禁在床鋪上掙扎不已，他們的左臂手腕上插著一注點滴，點滴的掛瓶卻非是葡萄糖等清澈的液體，還是稀釋過的活力飲料！那橙黃如琥珀色的液體正緩緩流入他們的血管之中，其中蘊含的活力也在以極其粗暴地方式灌入他們的體內。
實驗者們腦袋上戴著一頂如同行刑工具般的複雜頭盔，頭盔延伸出幾道尖銳的鉤刺，鉤掛著他們的眼帘，逼迫著這三個地位形如肉豬的實驗者必須時刻瞪大著雙眼，目睹這些詭異恐怖可怕的邪教徒在他們身上施展的各種折磨似的實驗。
他們既無法掙扎反抗——捆住五肢及軀幹的束縛帶是堅韌的牛皮，就連身下的床鋪也是鋼鐵焊制，他們不停地掙扎著扭動身軀也只能使得床鋪微微晃動。
他們也無法自我了結——腦袋上的那頂可怕的頭盔，也延伸出幾道不那麼銳利的倒勾，鉤掛住他們的下顎和嘴角，逼迫著他們張開大嘴，無法咬舌自盡。
想這三名實驗者，曾經也是橫行霸道一方街區的血性漢子，老大說讓我們砍誰我們就砍誰，哪怕是面臨著黑黝黝的槍口和明晃晃的刀刃也是絲毫不慌，刀刃臨身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此刻他們望著這周邊這四名穿著屠夫樣式圍裙，面容隱藏在口罩之後的邪教徒，早就割斷聲帶的咽喉已經喊不出辱罵或求饒的話語，圓睜太久的眼睛也乾澀得流不出眼淚，但他們的雙眼中卻還是透射出一絲絕望的悲慟和祈求。
嗚嗚嗚，求求你們，給我一個痛快吧！不要再折磨我啦！！！
而全程都不開口說話的四名邪教徒只是冷漠地在旁邊觀察著他們的變化，用紙筆記錄下他們的變化，刷刷刷的鉛筆聲寫下他們在灌輸多少多少毫升液體以後，身軀會發生什麼樣的對應變化。
【一號實驗者吉勒莫·霍查，性別男，年齡二十八歲，實驗開始前身高五點七英尺、體重一百六十五鎊，體格健壯。】
【實驗課堂：抗疲勞。】
【實驗第十六個小時，實驗者已經維持著清醒無眠狀態二十四個小時，已注射共計十毫升的一階稀釋活力液體——實驗者除心率過高以外，大致體征正常。情緒正常（仍然在嘗試著掙扎和反抗）】
【實驗第二十四個小時，實驗者已經維持著清醒無眠狀態三十二個小時，已注射共計二十毫升的一階稀釋活力液體——實驗者除心率過高以外，大致體征正常。情緒開始疲倦（已經有三個小時沒有嘗試過掙脫束縛帶的行為。）】
【決定加大劑量，改為每兩小時注射五毫升的一階稀釋活力液體。】
【實驗第三十二個小時，實驗者已經維持著清醒無眠狀態四十個小時，已注射共計四十毫升的一階稀釋活力液體——實驗者的心率突破兩百，情緒極度亢奮，瞳孔擴張，呼吸頻率加速，掙扎力度及頻率大幅提高。】
【實驗第四十個小時，實驗者已經維持著清醒無眠狀態四十八個小時，已注射共計六十毫升的一階稀釋活力液體——實驗者的心率突破兩百四十，情緒已經陷入癲狂，雙眼充血完全赤紅（非乾澀原因，實驗過程已為其補充眼滴液），呼吸沉重而急速，皮膚呈現出通紅顏色，部分毛細血管已經破裂，但卻停止了掙扎，似乎正在醞釀著什麼動作。】
【實驗第四十八個小時，實驗者已經維持著清醒無眠狀態五十六個小時，已注射共計八十毫升的一階稀釋活力液體——實驗者幾乎就要達到活力液體的承受極限，體型開始突變，左臂肌肉發生明顯的急劇膨脹狀態，皮膚在肌肉的急速隆起下撐開成半透明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