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卧底？線人？二五仔？
「我們只是偵探，既不是法官也不是警督，我們的職責並不包括審判定罪和逮捕罪犯。」
「我們的職責只是調查真相，不管真相是黑暗還是光明，是血腥還是乾淨，是罪惡還是純善……這些統統不屬於我們應該思考的東西，我們唯一需要做的不過只是從案件謎團中抽絲剝繭，在疑案迷宮中尋找出正確的道路。」
「假若溫弗雷斯當真是殘暴癲狂的司辰信徒，他在醫者仁心的白大褂下隱藏著癲狂混亂的思維和怪異可怖的身軀……那我自然是不會心慈手軟。」
「但假若溫弗雷斯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一名懷有慈悲心腸的仁心醫師，那我經過調查以後證明了他的清白，使得無辜者不受冤枉，並且還可以通過義工幫助貧苦的百姓……那我更加不可能會為此自怨自艾感到愧疚。」
「無論結果與否，最終的結果對於我們來說都不會是一件壞事，難道不是嗎？」
夏洛特不禁有些語塞，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的助手。
沃森所說似乎很有道理，但她總感覺裡面似乎有些什麼事情不太對勁。
一般人能將大是大非分得如此清楚嗎？
只有思維理性強盛到足以壓倒感性的智者才會如此直率吧……例如我，例如沃森。
想到這裡，夏洛特·福爾摩斯自嘲地笑了，看來確實是我優柔寡斷過於多慮了，竟然還需要沃森來點醒自己……果然當初簽下沃森作自己的助手，是個極為正確的決定！
「那你打算怎麼行動？」
沃森似乎是堅持不住久站，他顫顫巍巍地走到沙發旁邊，一屁股坐下，然後拿起茶壺給自己和女偵探倒了杯尚有餘溫的熱茶。
他似乎說話太多有些口渴，一口氣飲盡杯中紅茶，才繼續補充道：
「其實我上一次離開皇家自由醫院的時候，就曾經在路邊遇見過內洛·巴洛斯，當時他便邀請我前往聖亞割尼醫院，或許可以請動名醫替我治療腿部的頑疾……現在想來，對方口中所說的名醫便是溫弗雷斯·摩根。」
「而溫弗雷斯因見我經常給他女兒安娜講述夏洛特小姐你的偵探故事，他大抵是可憐我吧，也曾經試探地問過要不要讓他給我診斷一下腿部的頑疾，不過當時被我拒絕了，我盤算著見過那麼多醫生都無法徹底治癒我的腿傷，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溫弗雷斯先生恐怕也辦不到此事。」
「但現在想來，假若此人當真如夏洛特小姐你所懷疑的那般，是知曉禁忌知識的司辰信徒……或許還真有可能治癒我的傷痛。」沃森瞳中似乎燃燒起某種希望的火焰，他扭頭望向女偵探，「夏洛特小姐，依伱在防剿局得見過的機密資料來看，我的腿傷是否有機會完全痊癒？或者說，是否有不受禁忌知識影響也能治癒我傷勢的方法？」
但沃森下一秒卻又遺憾地搖了搖頭，「算了吧，我可不想為了治癒傷痛，就淪為那些所謂真神的司辰的奴隸，陷入到癲狂失去理智。」
夏洛特剛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還擔心沃森是否會誤入歧途，但緊接著聽到後面那句話以後，她總算是稍微放下心來……但她也知道，人的意志經受不起誘惑，如果還想要繼續堅定沃森對抗司辰信徒的心念，那自己最好還是也去探訪一下倫敦隱居的名醫，或是尋找一些無害的特殊物品。
她依稀還記得，防剿局內部對於她們這些特別偵查員設置有特殊物品的兌換渠道，那都是些曾經源自各司辰的神秘事物，但如今已經讓防剿局抹去了其中或會導致凡人心智畸變的因素。
但自己目前的許可權還不足以兌換這些熱門的能救人性命的寶貴物品，或許等這次案件完結以後，自己可以嘗試著去兌換……或者拜託傑克叔叔為她提前預支兌換？
女偵探沒有將這件事情隱瞞，她雖然相信沃森的堅定意志力，但總不能讓對方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行事，卻只能拿到偵探助手那筆算不上富裕的薪酬。
「沃森，你放心，我曾經在防剿局中見過無害的療傷物品，雖然我現在的許可權還不足以兌換，但等到這起案件結束以後，我肯定會儘力為你求來此物，讓你的腿傷得以完全痊癒。」
夏洛特·福爾摩斯說這番話的時候，如雪般灰冷的眼眸流動著溫暖的光芒，這滿懷善意的光映照在沃森眼中是如此地耀眼，他差點就要為自己的謊言而羞愧地低下頭顱……就差那麼億點點。
但他還是誠心誠意地重重點頭道：「謝謝，夏洛特小姐！」
女偵探則很是爽朗地拍了拍他完好無損的右肩膀，「別說笑了沃森，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還沒有好好感謝過你的救命恩情呢，如果不是當時你為我擋下威廉·麥康納的斷指，我現在怕是已經躺在棺材裡長眠地下，再也沒辦法調查這些離奇的案件，收穫破案的成就感了！」
沃森似乎愧不敢當地笑了笑。
「那沃森你打算如何潛入到溫弗雷斯的義診團隊？通過你曾經的下屬內洛嗎？」
「不，這樣子未免太過直接，我目前的想法，是先裝作慕名而來的問診者前往禮拜六的聖亞割尼教會醫院，隨後再在隊伍盡頭與溫弗雷斯不經意地見面……這個時候有兩種可能，一是這位溫弗雷斯的確只是普通的醫術高超的醫師，那縱使他確有辦法治癒我的腿傷，那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就完成治療，我肯定需要時不時地回去就診，這個時候我也就可以趁機潛入醫院內部，調查夏洛特小姐你所發現的可疑痕迹的來源……那或許是來自於其他藉助義診來隱藏行動的秘密團伙。」
「而第二種可能，則是這溫弗雷斯醫生的確是掌握著禁忌知識力量的司辰信徒，那他或許會現場施展神秘力量來治癒我的腿傷，屆時我便裝作感恩涕淚的模樣，順勢加入他們的義診團隊充當義工。又或許他為避免引人耳目會分成多次來治癒我的腿傷，那我也可以藉此緩緩滲透進入他們的團隊。」
「嗯……」女偵探沉吟思考著這計畫的可行性，半響後說道：「我覺得沃森你的計畫還是存在一些紕漏，倒不如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女偵探與她的助手圍繞著如何潛伏進入溫弗雷斯義診團隊的計畫，展開了一系列縝密的探討。
夏洛特·福爾摩斯果然是極其聰慧，哪怕沃森後續拋出的計畫是特地閹割過隱藏了不少細節，但她還是能立即地發現其中的問題，並迅速給出優化的建議……潛伏，或者說是卧底計畫，正在逐漸地完善。
時間隨著日晷之影流逝著。
很快便來到本星期的禮拜六，也就是溫弗雷斯在聖亞割尼醫院進行義診的日子。
卧底進密教……應該也算是進入密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