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還是你懂事（二合一）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陸晨另外發現了一件意外的事。
昨天的鬧鬼風波並非完全沒有什麼影響，至少還是有人在意的。
比如說此刻他就注意到坊間開始流傳開了一個消息——有人要向外面的災民們放糧施粥！
聽到這個消息後，他倒是不急著走了，降落下去仔細觀察了一圈。
很快就有了結果。
「我聽說啊，還是昨晚上鬧的那件事的原因！」一個茶館的夥計信誓旦旦卻又故作神秘地向幾個客人們介紹著。
客人們對於這種事情也是很有興趣，紛紛捧場好奇詢問。
「是昨晚鬧鬼的事？」
「可不是嘛！」夥計一拍手，連連點頭，「你們想，就是當今皇上也怕鬼怪，何況是我們老百姓？」
「昨晚上遇到怪事的人裡面還有幾個是家裡有錢的人家，還有一個是少爺，半夜尋歡作樂的時候被嚇得丟了魂，還是靠人喊魂喊回來的。」
他又壓低了點聲音，故作古怪腔調：「聽說被發現的時候，身子都是光著的呢，嘴裡喊著要喝奶……」
「哈哈哈！」幾個客人大笑幾聲，順手還賞了幾個銅板。
他們雖然自己沒什麼錢，但不妨礙他們喜歡看熱鬧，尤其是這種有錢人的糗事，無論是真是假。
「這一出他們家裡人就懷疑是不是平日里虧心事做得多了，所以才招來的報應。就想著和其他幾家合夥起來做點好事。」
「這不是正好外面有好些個逃難來的乞丐嗎？就正好用上了。」
幾個客人不禁有些唏噓：「想不到這次鬧鬼反而對於那些人算是好事了。」
不過旋即又是好奇問道：「說起來，昨晚上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夥計一臉諱莫如深地搖了搖頭：「這件事啊我可不敢說，也不能說，說了怕是要倒霉的。」
這反而引起幾個客人的興趣，又給了幾枚銅板後，他才拉長了腔調，講起了一段鬼故事。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口才還算不錯，以後沒準可以去做個說書的。
……
等陸晨回到破廟的時候，其他幾個乞丐早就已經離開外出覓食了。
在他們眼中，自己這個老乞丐日上三竿了都還不動彈，估計是已經餓得沒力氣走路，乾脆躺著等死了。
對此他們也沒有任何憐憫之意，反而有些幸災樂禍，覺得少了一個和他們搶食物的競爭者，自己活下來的幾率也就大了。
至於外面那兩個從昨天開始就一直神叨叨說著要練習法術的小孩子，也理所當然地被他們列為了發瘋且被淘汰了的範疇之內。
又少了兩個競爭者！
陸晨起床伸了伸懶腰。
「不錯，已經練氣三層了。」
這修鍊的速度跟坐飛機沒什麼區別了。
當然，和自己小世界裡面有充足的靈氣和新鮮肉食，甚至是年份充足的靈藥的補充也有不小的關係。
不然就憑著這具已經幾近腐朽的身軀和現實世界這相對稀薄的靈氣，時間至少得拉長十幾倍。
繼續默默地朝著練氣四層進發，他順便喊了一聲在外面辛苦練習的兩人。
雖然還只是中午，不過兩個小孩兒已經練得滿頭大汗臉色蒼白，還有濃濃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精氣神嚴重不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腎虛了。
陸晨一看便知道這是持續高強度修鍊魔法的後遺症。
不過並不算太擔心。
因為這初看好像是對身體有損，實際上卻是給未來打基礎，情況只會越來越好。
但飯還是要吃的。
「準備開飯吧。」
兩個小孩子早就已經飢腸轆轆了，就等著這一句呢，聽到後立刻眼前一亮，毫不猶豫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看到地上擺著的和昨天一樣甚至更加豐盛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時，他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但好歹還是有些禮貌的，先是恭敬問候了一聲，得到允許後才迫不及待地開吃。
這些菜無論吃多少都覺得格外美味，根本吃不膩！
「仙長……」
弟弟明月一邊啃著手裡的雞腿，一邊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學有所成呀？」
「我們兩個已經練了一天了，還是沒什麼成果。」
「還是昨天那句老話，勤加苦練才有成果。」陸晨也沒責怪對方急於求成的心態，畢竟小孩子耐不住性子情有可原。
「你們現在的本事先展現給我看看？」
起了考校的想法，兩個小孩兒也不敢怠慢，甚至放下了手裡的食物主動開始演示。
效果的確非常不明顯，除了稍微有點幾乎感覺不到的微風吹過外，其他就沒有了。
好在陸晨本就沒指望他們現在能幫上自己，只是懷著類似於隨手埋兩顆種子順其自然，看看能長成什麼樣的想法。
所以在兩人忐忑不安的表情下，只是隨意指點了兩句後就讓他們繼續吃飯，吃完後再繼續去練習。
等吃完飯後，陸晨隨手一揮，那些剩餘的盤子全都消失不見，更是讓兩人愈發肯定對方就是神仙，繼續努力修鍊。
期間也有一些乞丐回來過，看見幾人還是這幅模樣，嘲笑地搖了搖頭便也沒有再管，很快又是離開。
不過其中倒是有一個人或許是良心過意不去，小聲在門口提醒了一句：「明日中午永州城門口會施粥，千萬不要錯過了。」
說完又被他身邊的同伴有些不滿地拉著離開了，聽逐漸遠去的聲音，似乎是在埋怨著為何要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
畢竟多一個人就要多一份競爭。
「那些有錢人又不是真的把家底全部掏出來行善積德，放的糧食肯定有限，萬一人來多了我們分不到了怎麼辦……」
說話那人似乎也有些後悔，但說都已經說了也不能後悔，只能安慰自己一個老人和兩個小孩而已，也不至於浪費多少食物。
他們說話時並未避諱，比如門口的清風明月就正好聽見了，等他們走遠後便是做了個鬼臉。
「我們有那麼多好吃的，根本不怕餓，誰還會稀罕那些還摻著沙子的粥。」
「就是，讓他們搶去吧……」
兩人正說著，忽然聽到後面破廟裡面傳來了老神仙淡淡的聲音：「明日一起去永州城。」
兩人頓時傻眼。
……
夜色漸深。
刺史大人於鴻彥剛剛從外面喝酒回來，面色醉紅，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酒意。
不久前納的小妾趕忙討好地上前來攙扶，順便讓丫鬟們端上來了準備好的解酒湯藥。
於鴻彥喝了口湯水，感覺一股暖意上心頭，原先那股直衝嗓子眼的要吐的感覺也緩解了不少。
「幹得不錯，今晚就睡你屋裡了。」
小妾頓時滿臉羞喜，還好沒有浪費自己的一番心意。
心中盤算著，若是能早點懷上老爺的一兒半女，那自己在這府里的地位才能算是穩定下來了。
現在的自己也不過是憑著年輕美貌才暫時得了恩寵，若是等過些時日老爺膩歪了，那自己的下場可就慘了。
於鴻彥眯了眯眼睛，稍微適應了一下改變的環境後，看著外面黑暗的天色，腦中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來了白天時候聽到的那些詭異傳聞。
「小芸啊，伱聽過昨天的那些怪異之事了嗎？」
名叫小芸的小妾一怔，點了點頭，媚笑著道：
「妾身聽過一些，但也聽說那些大多不過是些無稽之談，想來多半是有人在背後裝神弄鬼嚇唬人罷了。」
「有老爺這麼英明神武的父母官在這裡，這裡又豈會有什麼冤屈和鬼怪？」
「我也這麼覺得。」於鴻彥點了點頭，對方這馬屁拍得他心裡頗為舒服，但旋即又是面色一沉，「只是張家施家那幾戶人家卻是不這麼認為，還打算明日施粥行善積德……」
他一拍桌子，嚇得旁邊的小妾抖了一下。
「這豈不是在說本官治理不當嗎？真是豈有此理！看來是本官這段時間太好說話了，所以他們都動了點別的心思……」
「沒準這次的事情就是他們幾家故意搞出來的，就是想讓我丟了面子！」
他越說越覺得有可能，愈發生氣，一時激動咳嗽了好幾下，小妾趕忙諂媚著上前拍了拍背順氣。
「老爺，您可別為了他們這些不識好歹的人氣壞了身子，那可不值得。」
「不如早些休息，等明日再說這些事情。老爺您隨便施點手段，他們自然不敢不從。」
「有道理，還是小芸你懂事啊。」
於鴻彥緩了緩，在旁邊小妾的攙扶下慢慢起身朝著房間走去。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注意到外面的燈籠不知何時全都滅了，整個府里除了這個客廳外，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甚至連帶著那些本該隨時伺候在一旁的下人們竟然也不見了蹤影，連續喊了好幾聲也沒回應。
於鴻彥立刻大怒地拍了拍椅子扶手，氣得臉色通紅：「混賬東西！我還是本地的刺史大人呢！他們竟敢如此怠慢！明天我就把他們全都給換了！」
小妾連忙安撫兩聲，也不敢多說，只能安慰道：「老爺別著急，有小芸在呢。小芸這便去叫人來，您就在此等候片刻。」
說罷，便是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生怕又耽誤了時間惹得老爺大發雷霆，那她晚上沒準就要受苦了。
於鴻彥閉上眼睛等著，只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回來，不禁重新睜開眼睛，愈發疑惑。
「人呢？都跑了？！」
他憤怒地罵罵咧咧，連拍了兩下桌子，周圍卻是依舊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回應。
無論是人聲還是鳥獸亦或是蟲鳴聲都沒有。
彷彿全世界此刻只剩下了他一人一樣！
「咕咚……」
隨著冷風吹拂，原先的酒意逐漸消退，他終於有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咽了咽口水，看著外面一片漆黑，愈發覺得有些不對勁來。
他這府里上上下下丫鬟侍衛還有自己娶的幾個小妾以及孩子，少說也有上百號人，怎麼可能全都不見了呢？
甚至連剛才的小芸也沒了。
想起昨晚的怪事，他心裡愈發不安。
正在這時，他忽然看到廳堂外面的黑暗中，隱隱約約有一道人影逐漸飄浮出來，直到越來越明顯，似是對方正在一步步地靠近，甚至已經走到了門口的位置，距離屋子裡的珠光只差一步之遙。
「誰？小芸？！」
於鴻彥顫抖著聲音試著喊了一下，只是無論怎麼看，對方這身形都跟剛才那個嬌小的小妾扯不上關係。
反而那身形格外熟悉，讓他隱約間想起了他心中差點已經忘記了的一個人。
他的正妻！
一個已經死在十年前的人。
也曾經因為背後家族勢大而格外強勢，把當時的他壓得喘不過氣，更不敢拈花惹草。
臨死之前，曾經自己口口聲聲說會為對方不再續弦，會好好養育兩人的子女。
只是之後不到一個月，他就立刻接連娶了兩個小妾，大肆享受。
雖然因為還要借對方家族的勢力所以不敢扶正，但從此以後夜夜笙簫是不缺的，不知有多麼逍遙快活。
時至今日，他幾乎都已經忘記了對方的樣子，可現在卻莫名地突然回想起來。
久違的陰影重新浮上心頭，但他也深知這應該是不可能的才對。
對方的屍體都估計已經只剩骨頭了！
然而心裡卻有一股莫名的聲音在告訴他，就是那個人……
「是誰！」
恐懼之下，他直接大喊出聲。
「是我啊……」
一道陰冷卻又格外熟悉的女聲從那黑影的身上傳來，讓於鴻彥瞬間雙目圓睜，滿臉驚恐。
這聲音正是他正妻的聲音！
「你……」
他剛要說話，忽然看見那黑影往前探了探身體，上半身前傾，在燭光下顯示出了她的真容。
那是一張慘白如屍體般的臉，同時一些皮膚已經腐爛，正有蛆蟲在上面不斷爬行蠕動。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一激動直接翻到了旁邊的桌椅，整個人幾乎摔在地上，卻仍然恐懼地手腳並用朝著身後挪去。
「不不不……」
「相公……我是回來找你的。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女人微微歪著頭，露出怪異的滲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