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對著手機屏幕，臉上全是得意：「克魯魯校長，我統計結果出來了。
我們兩個攤位加起來，今天一天的盈利是五千一百八十二元。」
然而克魯魯的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好了，知道了，乾的不錯。
今天晚上好好玩一下，等回到學校，學校還有獎勵。」
掛斷電話，他的臉陰沉的能滴出水。
自己輸了，而且輸的異常徹底。
可這能怪王晨他們嗎？
講真，王晨等人的表現真的非常不錯。
因為直播間此時的評論，以每秒十條的速度瘋狂滾屏：
「等等，我看到了什麼？
一個小縣城兩個攤位，每天的盈利超過五千，這也太離譜了吧？」
「我也不敢置信，本人省會城市工作，月薪八千到一萬二，是身邊大多數人的羨慕對象。
我也常常因為此事自傲。
沒想到這點錢也就這幾個學生兩天的盈利。
我突然不想工作了，準備擺攤賣燒烤創業。」
「我也是，而且我有一個三十平的商鋪，租了三個月都沒租出去。
正發愁不知道幹什麼，現在我知道了，直接開燒烤店。」
「樓上冷靜一下。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這五個學生的成功是他們能力強吧？」
「難道不是？
他們擺攤的時候我全程觀看，排隊購買的人挺多的，應該不像造假。」
「對呀，這次比賽用的是公共收款碼。
有沒有作假，只要查一下賬就知道了。」
「我沒有說他們作假，而是他們的攤位之所以這麼受歡迎，主要是他們賣的，是十月食品廠的小吃。
不管絕味系列的肉丸還是炸雞，都是市場爆款。
當年，中原外國語國際中學的張校長就是憑藉這個，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等等，你說什麼？
十月食品廠是張校長的產業？」
「不然呢？
張校長首先是張老闆，至於中原外國語國際中學，是當初別人因為債務抵押給他的，屬於不良資產。
後來張老闆對學校制度進行改革，才有了現在的中州第一名校。」
「所以王晨他們是借張校長研發的食品，和張校長的學生pk，然後輸給了他的學生？」
「沒錯。
當然，這很正常。
畢竟李鬼始終都是李鬼，怎麼都變不成李逵。」
「……」
直播間的一切，張岳可沒心思看，他盯著克魯魯和鄭桂傑：
「怎麼樣？你們對這局比賽有沒有疑惑的地方？」
克魯魯和鄭桂傑對誰一言，然後對鄭桂傑道：「你來說吧？」
鄭桂傑點點頭，拿出一份文件：「張校長不僅自己利害，教出來的學生更厲害。
我們輸了，你只需在上面簽字，那四處學校的建校資格就都歸你了。」
張岳笑著接過：「如此就多謝了，這四所學校對我來說可是及時雨。」
鄭桂傑一愣：「及時雨？」
他有些不解，雖然這四個名額張岳很需要，可再需要代表的也是將來。
就算拿不到，慢慢想辦法就是。
所以說及時雨真的有點誇張。
張岳見自己獲勝後，鄭桂傑和克魯魯並沒有抵賴糾纏，對兩人的印象還算不錯。
他笑道：「實不相瞞，前段時間中原外國語不是公布了新學期招生計畫嗎？
截止到現在，參加報名的人已經來到一萬三。
我極度懷疑，明年願意上私立學校的學生，是不是都報了名。
但中原外國語總部最多只能招一千名學生，我實在是盛情難卻。
如果這四處分校能建起來，差不多可以招五千名學生。
雖然依舊要剔除一大半人，但好歹也算有了交代。」
張岳話音剛落，鄭桂傑忽然激動起來：「你的意思是，這四所分校會和中原外國語總校一樣，面對高新區的生源招生？」
張岳點點頭：「對，雖然這四所學校在中州的其他區，但經過我和教育部門協商，這四所分校在這方面有較大的自主權。
考慮到某些特殊原因，這四所學校雖然也會在其所在地的區域招生，但大部分學生依舊會在高新區選擇。」
「真的？太好了！」
張岳：「？」
說實話，此刻的他一臉茫然。
你打賭不是輸了嗎？
這種情況，想必你以後在自己公司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吧？
怎麼看起來竟然比我都高興？
鄭桂傑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連忙眼觀鼻鼻觀心，讓自己表情變得沮喪。
又和張岳做了一系列交接後，才和克魯魯一起頹然轉頭離開。
兩人出了中原外國語國際中學的校門，鄭桂傑一蹦三尺高：
「沒想到張校長竟然這麼夠意思，真的太好了。」
克魯魯則一臉茫然的看著他：「老鄭，雖然這次比試不管輸贏，對咱們都沒有壞處。
可無論怎樣，都是咱倆輸了。
你就算不傷心，也沒必要這麼高興吧？」
他是真的奇怪。
將這四個分校的建校權輸給張岳，的確幫劍橋大學初中部中州分部，避免了一筆重大損失。
可這四個學校的建校權還是很珍貴的，就算自己不做，也可以對外出售。
或者拿來做人情。
鄭桂傑哈哈大笑：「我當然知道自己不該高興，但實在忍不住。
這四所學校的建校權的確可以變成錢或拿來做人情。
可就算換成錢，也是公司的錢，和咱們倆有什麼關係？
但張校長將這四個分校的招生計畫放在高新區就不一樣了。
四所分校加一所總校，五個學校將近五千餘人的招生標準，幾乎都從高新區選學生。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高新區的房子將越來越搶手。」
克魯魯的眼睛亮了：「等等，你的意思是，咱倆買的房子會漲價？」
「不是咱倆買的房子會漲價，而是所有高新區的房子都會漲價。
別忘了張岳的身份。
他除了是中原外國語的校長，還是中州最有名的房產開發商。
高新區的房子，有一半都是經過他的手賣出去的。
為了維護那些從他手中買房的業主，他肯定會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手中的資源向這邊傾斜。
而咱們兩個，只是恰巧站在了他商業帝國處的風口。」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不過不管什麼原因，咱們的房子就要漲價了對吧？」
鄭桂傑再次搖頭：「不是就要漲價，而是已經漲上去了。」
他拿出手機，打開貝殼找房：「看到了嗎？
就在剛才，咱倆買的花廠家屬院的房子，一平方米漲了兩千塊。
而這，只是剛剛開始。」
「兩千塊一平？
我買的房子是八十平，所以就這麼幾天，我就賺了十六萬。」
「沒錯，所以恭喜了。」
「不是恭喜，而是同喜。
走，為了慶祝房子漲價，咱倆好好搓一頓，我請客。」
兩人越說越興奮，同時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快步向前走去，引來路人紛紛側目。
這倆傢伙怎麼了？不會是買彩票中了五百萬吧？
「校長，你真厲害！」
「是啊，太不可思議了。
你不知道，當劍橋大學初中部的學生選擇十月食品廠的食品時，我的心涼了半截。
沒想到姚思憶她們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獲勝。」
張岳聽著眾人的吹捧，有些無奈。
別說這些人不可思議，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
搖搖頭，將手中的建校合同遞給高永進，張岳道：
「好了，分校籌建的事由你全權負責。
羅鐵軍那邊我會打好招呼，建築上的問題你直接聯繫他即可。
記住，你只有半年時間。
明年秋季，這四個分校必須開學。」
高永進神情一肅：「您放心，此事交給我，保證完成任務。」
張岳點點頭，忽然，他發現對方欲言又止，立刻道：「有什麼事儘管說，怎麼吞吞吐吐的？
雖然咱們的建校資格是從克魯魯那邊贏回來的，但教育部門已經認可這件事，你不要有顧忌。」
高永進連忙道：「我不是擔心這個。
而是……」
見他還在猶豫，張岳無奈：「你要不想說就算了，但我提前聲明，到時你要解決不了，我肯定會追究你的責任。」
高永進連忙道：「您誤會了，其實也不是啥大事。
咱們學校食堂的肉食供應，一直是十月食品廠提供的。
雖然十月食品廠值得信任，為了保證學生飲食絕對安全，我還是專門聘請一名檢驗員，對送過來的食材進行檢查。
結果發現有一批豬肉存在問題。
本來這種小事我自己處理就行，可牽扯到十月食品廠……」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張岳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問題的肉現在在哪？帶我去看看。」
高永進在前面帶路，張岳跟在後面。
兩人來到一間冷庫。
「就是這批肉！」
張岳皺起眉頭，因為冷庫中擺滿了屠宰過的豬肉，粗粗一看有三十多頭。
想了想，他微微眯起眼睛，一行行文字映入眼帘。
張岳的表情直接就變了，因為眼睛信息顯示，這些豬竟然全都是病豬。
他直接拿起電話撥給吳大川。
很快吳大川接聽：「老闆，您找我？」
「你馬上過來一趟，我在中原外國語。」
吳大川一愣：「現在去嗎？
可我現在有客戶，要不您直接電話說？」
張岳的聲音立刻陰沉起來：「我想見你一面就這麼困難？
什麼客戶這麼重要？說出來讓我聽聽。」
「這……您稍等，我馬上過去。」
張岳果斷掛斷電話。
高永進在旁邊看的有些尷尬，他沒想到張岳會這麼生氣：
「校長，要不我去和吳主任溝通好了，本來也沒多大事。」
「沒多大事？難道非要把我的十月食品廠搞黃，才算大事嗎？」
高永進瞬間嚇得不敢說話，他還是第一次見張岳發這麼大脾氣。
張岳卻不理他，而是徑直走到學校門衛室坐著。
高永進一直跟在他身後，口袋裡的手機不停震動，但他都不敢去接。
十分鐘後，一輛寶馬在學校大門口停下。
接著車門玻璃放下，吳大川探出頭：「師傅，開一下門。」
張岳將門衛室的窗戶拉開，似笑非笑道：「吳主任寶馬都開上了，看樣子日子過得不錯。
您稍等，我現在就給您開門。」
吳大川連忙從車上下來：「老闆，你怎麼在這呀！
我……剛才你打電話時語氣著急，我這不是怕耽誤你的事嘛！」
張岳擺擺手：「行了，把車停到路邊。」
然後對保安室的保安道：「從現在開始，只要不是學校老師的車，一律不準進學校。」
保安連忙點頭表示知道。
這時吳大川也已經停好車跑過來，然後他就看到張岳身後的高永進。
而高永進則朝他打了個眼色，又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老闆，到底怎麼回事啊！」
張岳站起身：「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三人再次來到冷庫，看著裡面的豬肉，吳大川依舊茫然：
「這些肉是從十月食品廠運過去的，還是我親自簽的字。」
張岳看著他：「你確定？」
「當然確定。
因為是學生吃的，發往中原外國語這邊的所有食材，都有專人進行嚴格檢測。
發貨之前我也會親自檢查，以保證萬無一失。
而且和食品廠的速凍豬肉不同，送到這邊的豬都是頭一天現場宰殺後送過來。
這樣就可以保證學生吃到最新鮮的豬肉。」
「最新鮮的豬肉？」張岳冷笑，「是最新鮮的病豬豬肉吧？」
「什麼？最新鮮的病豬豬肉？
絕對不可能！
別說是給學生吃的，就算十月食品廠用的速凍肉，都不存在病豬這種情況。」
說完他看向高永進：「你們這有檢測儀器嗎？能不能讓我用一下。」
高永進點點頭，打開一個小箱子。
吳大川把裡面的器械拿出來，熟練的開始擺弄。
只見他取一點豬肉標本放在試管中，加入好幾種液體。
忽然，他臉色一變：「這肉真有問題？
怎麼會這樣！」
張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彷彿在聽他如何狡辯。
吳大川又取了好幾個樣本，結果卻全都一樣。
高永進這時道：「老吳，這批豬肉我們的檢測員已經檢查了好幾遍。
如果不是真的確定有問題，現在已經進了學生的肚子，絕不會儲存到這。」
吳大川聽完他的話，再次在豬肉上檢查起來。
他看著豬皮上的藍色印章，喃喃自語：「是我蓋的沒錯，我給豬肉蓋章喜歡將數字倒過來。
咦，等等！」
說完他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然後和藍色印章上的數字進行比對。
接著他抬頭，看向張岳：「老闆，這章不是我蓋的。
有人專門研究了我蓋章的手法，還偷偷刻了我的專用章。
這些豬肉被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