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要破。
但當務之急，是先幹掉吞金鼠王。
受到千屍千魂祭壇反彈力量攻擊的吞金鼠王，凄厲尖嘯著，釋放一波又一波精神侵襲。
然而。
張鴻儒和陳無忌，都是神海境。
神魂強大，吞金鼠王的精神攻擊，固然強大，直刺靈魂。
但它畢竟不是真實的四階妖獸。
這一波波精神侵襲，爆發兇猛，餘力卻不足。
張鴻儒擋住第一波後，便輕鬆應對，控制五轉寶刀，再次切割在同一個傷口上，迫使吞金鼠王帶著一排血洞，在地上攀爬衝鋒翻滾，想要逃跑。
嗡！嗡！
陳無忌隔空施展《大日落穹劍》，攻擊吞金鼠王連連嘶吼，動不動停下來，胡亂衝撞，砸在洞壁上，開始七竅流血。
嗤嗤嗤！
張鴻儒抓住機會，爆發全力一擊。
「噗~！」
伴隨一蓬血花拋空，吞金鼠王的脖頸上，終於鑽出一個大洞。五轉寶刀，陷入其中，看不見刀柄。
但這不影響張鴻儒繼續施展刀法。
隔空牽引五轉寶刀，真元滾滾咆哮。
「嘶吼！」
在吞金鼠王悲忿的痛吼聲中，張鴻儒雙手虛握，隔空奮力一記兇猛旋斬。
嘩啦~
殷紅中透著詭異綠色的鮮血，從吞金鼠王脖頸處，大蓬傾瀉而出。
吞金鼠王碩大的頭顱，脫離了脖頸，只剩一層皮還連接在一起，躺在血泊中，四肢抖動，軀體輕顫。
終於，吞金鼠王停止了動彈，身上詭異氣息，迅速消散，生機快速流逝。
吱吱吱~
同一時間，四處逃竄的其它吞金鼠，身上氣息也在消失，一個個龐大的軀體，縮小變回原樣。
偌大地下空間，到處是亂爬、亂跑的吞金鼠，惶恐的鑽進角落一個個洞穴，消失不見。
地洞里，留下一地的殘屍，以及吞金鼠王龐大屍身，浸泡在血泊中。
當然，還有千屍千魂祭壇！
「吞金鼠王已死，我去地表看看，鼠潮有沒有變化。」
張鴻儒收手，取回五轉寶刀，掃了眼洞穴，對陳無忌說道，「萬一鼠潮繼續，還得先打退它們。」
「是這個理。張宗主你去吧，這裡我看著。」陳無忌點頭，「你們回來之前，我不碰千屍千魂祭壇。」
「好。」
張鴻儒一抱拳，沒有再廢話，閃身離開。
陳無忌依言，沒有觸碰千屍千魂祭壇，僅是圍繞在祭壇周邊轉。
這個由上千具屍體堆積成的祭壇，已經不分單個屍身，而是所有屍身融合在了一起。
組成血肉祭壇！
但凡血肉祭壇，沒有一個不是邪惡的。
鬼族殺了上千人，抽取了魂魄，分離屍身，只為開鬼門。
目的很明確。
就是在九浪山開鬼門，用意不明。
……
觀察千屍千魂祭壇，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張鴻儒、金傲，一起返回地底空間。
「張宗主、金前輩！」
陳無忌朝兩人拱了拱手，「鼠潮怎麼樣了？」
「已經散去了。」
張鴻儒回答道，「吞金鼠王一死，鼠潮就開始混亂，體型縮小，變回原樣，各自散開。我和師尊滅殺了大半部分，剩餘小部分，逃回地底。這部分吞金鼠，已不足為懼。」
「那就好。」
陳無忌鬆了口氣。
鼠潮真要波及南陽府，死的人不知多少。
尤其是這些吞金鼠，不是二階，就是三階。
幸好，吞金鼠的異變，來自吞金鼠王。
鼠王一死，其它吞金鼠跟著恢複原樣，也失去了控制。
「鼠潮好解決，這個『千屍千魂祭壇』就有些麻煩了。」
金傲緩步靠近，停在祭壇前面，打量整個祭壇，略微皺眉，「陳門主觀察了這玩意，有什麼特殊發現？」
「沒有。」
陳無忌知道金傲指的特殊是哪方面。
血肉祭壇，往往起到獻祭、提供能量的作用。
除了這些能力外，還有什麼異常，才是特殊之處。
然而，陳無忌感應半響，也沒發現。
除了祭壇表層的防禦機制。
一旦觸碰，就會激發！
至於金傲說的麻煩，是指千屍千魂祭壇背後的鬼族。
陰謀未知，無疑是個大麻煩。
「預料之中。」
張鴻儒沉聲道，「鬼族既然留下這玩意在這裡，必定有圖謀，只要是鬼族的陰謀，那無論有沒有特殊，毀了便是！」
「不錯。」
金傲點頭，「祭壇沒了，看鬼族還怎麼搞後續動作。一起出手，毀了它！」
話音落下，率先一拳砸出。
呼轟~
金色光芒迸發，裹挾拳印，撕裂氣流，撞擊在祭壇表層。
嘭！
防禦機制受到觸發，反彈出一排可怕勁氣。
早有準備的金傲，身形騰空，快速躲閃。
陳無忌、張鴻儒一樣，避開襲擊。
而後，兩人一起出手，釋放劍氣、拳印，轟擊在祭壇上。
轟轟轟！
唰唰唰~
狂暴的能量，在地底空間席捲。
迸發產生衝擊波，一圈圈擴散向外，撞上洞壁，搖晃洞穴，掉落塵土。
直到一記沉悶的巨響過後，祭壇表層防禦機制，被強行打破。
融合在一起的千屍千魂祭壇，頓時響起一陣鬼哭狼嚎的尖嘯聲。
那是上千個亡魂，被封禁在血肉祭壇上的哭嚎。
悲痛、憤怒、絕望、嘶吼、癲狂……
「嘩~」
金傲身上的金光，忽然大放，化作一片光幕，籠罩祭壇。
尖銳凄厲的哭嚎聲，頓時減弱。
十個呼吸後，尖嘯消失。
連帶著上千具融合在一起的屍身，也消散一空，化作裊裊煙氣，飄蕩向一個個出口。
「張宗主、金前輩，你們說，應昌龍知道這個祭壇嗎？」
陳無忌望著煙氣一點點消失，輕聲詢問。
「應該不知道。」
張鴻儒皺眉，「應昌龍大概率發現了吞金鼠的異常，並且數量龐大，所以臨死前，想引發鼠潮，給我們製造麻煩，拉其他人一起陪葬。」
「若是知道千屍千魂祭壇的存在，他只會隱瞞。」
這背後牽扯到，應昌龍有沒有和鬼族勾結？
如果有，千屍千魂祭壇的存在，應昌龍絕對會隱瞞，免得秘密泄露。
若是沒有，那更不會告訴。
畢竟，千屍千魂祭壇無法主動釋放攻擊。
「無論有沒有，現在都不重要了。」
金傲淡然道，「應昌龍一死，七煞谷徹底滅門。至於鬼族的陰謀，還得靜夜司深入調查。這裡的祭壇也一樣，回去後，徒兒你去州城的靜夜司總部走一趟。」
「是！」
……
告別金傲、張鴻儒兩人。
陳無忌返回青牛山，繼續閉關。
正如金傲說的那樣，鬼族在謀劃什麼，陳無忌管不了多少，告知靜夜司相關消息，足夠了。
接下去，自有靜夜司負責。
從七煞谷弄來的靈魂寶葯，是七煞谷數百年的積累，平常存放著，需要功勛兌換。
即使魏我行這個掌門，也不能隨便取用。
這會兒被陳無忌一鍋端，拿來大半，煉化了吸收，魂力修為是蹭蹭蹭往上攀升。
《九霄龍吟功》全力運轉下，神海境第三重的修為，很快達到圓滿。
這個時候，陳無忌通過傳送陣，來到葫蘆湖底的修鍊洞府，藉助陣法，衝擊第四重。
從神海境初期，踏入神海境中期，是一大門檻。
魂力修為積累充足是一方面，心境、意志上的升華，是第二方面。
對掌握的神海異象之力，領悟程度，是第三方面。
尤其是第三個，異象之力的深入，是對天地自然法則的進一步頓悟。
這一步，嘴上說的，眼睛看到的，都沒用。
需要用心，通過心神，去感受、去領悟、去切入。
這個時候，如果有第二塊天叢雲晶相助，就能事半功倍。
陳無忌沒有第二塊天叢雲晶，但他有魔風翎！
這件天神兵，是天地風之法則的凝聚結晶。
通過它，陳無忌深入的領悟「風捲殘雲」，進度非常快。
而第二步，心境、意志上的升華，亦有武道真意的助推。
武意由意志凝練而成，反過來，同樣能助推意志升華。
因此。
三個步驟，三個條件，陳無忌全部滿足！
其他神海境突破中期，基本以十年份為單位計算。
困在神海境第三重，幾十年無法突破的，更佔據多數。
陳無忌佔據各項優勢。
半年！
只用了半年多半個月，便完成了神海境初期，到神海境中期的跨越。
正式踏入神海境第四重！
突破成功的那一刻，葫蘆湖的上空，有風雲匯聚。
但在陳無忌的控制下，很快消散，沒有引起大的關注。
也就葫蘆湖附近的山頭上，剛好路過的人，看見了異象，有些奇怪。
但這種異象在長虹山脈，並不少見，也就沒當回事。
修鍊洞府里。
陳無忌待在石屋內，鞏固突破後的境界。
半個月後，方才出了石屋，通過傳送陣，回到青牛山。
檢查了一下徒弟們的修鍊進度，回答了幾個問題。
詢問這半年多來，外界的局勢。
「大的事件倒沒有，就是最近各地，鬼族、鬼奴的現身幾率，比起往年，不斷加大。」
韓瑩回答道，「包括白河城裡，也有鬼奴出沒。為此，靜夜司這半年來，到處奔走，人手都擴充了一倍多。」
鬼族現身變頻繁？
靜夜司增加了人手？
陳無忌沉吟片刻，吩咐道，「盡量多打聽鬼族的動靜，比如，哪裡開了鬼門。這種事，靜夜司會有意隱瞞。不在出事點附近的人，很難知道事情經過。」
「是！」韓瑩應聲。
「還有。」陳無忌正色道，「傳令所有弟子，接下來能不出南陽府，就不出南陽府，尤其吳天，讓他不要到處跑了。以我們現在的產業、財富、資源，足夠修鍊所用了。」
「徒兒明白！」
韓瑩領命。
連續幾年，大把銀子撒出去。
韓瑩負責的情報機構，已經將觸手伸到了豐州中部的府域。
北面十個府域，則已全部囊括。
豐州州城，更是早已打入。
南面距離太遠，暫時沒接觸。
但有風雲樓的存在，大部分事件，都能知曉。
鬼族出沒變頻繁，在其他人看來，影響有點，但不會往心裡多想。
然而。
接二連三，接觸到鬼族布置的動作的陳無忌，卻冥冥中感應到，一場大變故，即將到來。
他能感應到。
專門針對妖鬼的靜夜司，自然也能。
不出意外，擴增人手，僅是靜夜司明面上的一個舉動。
暗地裡，靜夜司絕對還有其它的行動。
這種大變故，一旦爆發。
幾乎無人能避免。
陳無忌能力有限，顧及不了太多人，照看好山上的徒弟，以及周邊村落，乃至白河城，就已經不錯了。
再遠的地方，只能看朝廷。
……
鬼族在行動。
陳無忌自然不會停下增強實力。
從七煞谷弄來的靈魂寶葯，煉化吸收的差不多。
下一步，又得自己想辦法找。
既，提取機緣！
長老、護法，助力的機緣提取。
時隔大半年，再次展開。
唰！
視野變換，意識上升到青牛山高空。
環顧四方，畫面猛地往西南方向移動。
瞬移，瞬移，再瞬移。
畫面不斷跨越山川河流。
一路向西南，不停的穿梭。
直奔豐州西南。
然而，等跨越西南部的大平原，機緣畫面依舊沒停下，繼續往西南移動。
出了豐州，跨越連綿群山，蒼茫古山。
進入蜀州！
蜀州地域龐大，不下中州。
在慶國之前，這裡多年幾個小國，不停交戰，廝殺顛覆。
慶國大軍跨越天塹，挺進蜀州，征伐數年，才統一了這片區域。
並和其它州一樣，劃分一個個府域。
機緣畫面進入蜀州，一路往西，橫跨多個府域，才在一座大城頭頂上方稍稍停頓。
這座大城的城門樓上，掛著一個牌匾。
翡翠城。
以翡翠城為基點，機緣畫面繼續往西。
這會兒，移動速度放緩，西進了片刻，來到一座靠山的村莊上空。
最後，停在村子西北角的一個稍大的院落正門口。
畫面停在一個剛從門口走出來的疲憊中年男人身上。
唰！
視野消失，意識回歸。
「這次的機緣……」
「有點怪啊。」
陳無忌低吟。
機緣指向在蜀州，差不多在蜀州的西面，慶國的最西邊了。
因為翡翠城，陳無忌知道。
坐落在蜀州、錦繡府。
錦繡府，正是蜀州最西面的府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