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三階的妖氣！」
張鴻儒驚異，打斷道，「三階的妖氣，濃厚粗壯堪比狼煙。這些吞金鼠的妖氣，雖然也很厚，但並不穩，而且還鬆散。」
「確實如此。」
陳無忌凌空飛行，稍稍靠近，俯視地上十幾隻大如水牛的妖鼠，微微皺眉，「這些吞金鼠，有點古怪。像是充了氣，膨脹變大。而不是自然的生長，一步步蛻變成三階妖獸。」
「管它怎麼來的，殺了便是！」
金傲冷喝，雙拳綻放光芒，牽引天地之力。
轟！轟！轟！
拳印宛若大日降臨，划過虛空，裹挾恐怖的氣勢，滅殺了衝出地洞的十幾隻吞金鼠。
儘管這十幾隻吞金鼠，膨脹起來的氣息，如同三階。
但終究不是三階。
即使真是三階，面對神海境後期的金傲，也一樣逃不過被打爆，碎成一地的下場。
「嘭嘭嘭~」
一連串炸響聲過後，地上多了十幾灘血沫碎肉。
然而，造成的動靜，卻沒停息。
隆隆~
轟隆隆~！
地面搖晃，山石掉落，塵土飛揚。
好似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在衝鋒，在嘶吼。
露出的巨大地洞下方，傳出了混亂、尖銳的嘶鳴叫聲。
無形的精神衝擊波，越來越劇烈，干擾的力量，越來越大。
「這是……鼠潮暴動了？」
張鴻儒神色一變，身形竄上高空。
「應昌龍這個混蛋，居然把鼠潮給引出來了！」
轟隆隆！
地動山搖，震耳欲聾的嘶鳴聲，伴隨尖嘯之音，驀然沿著敞開的地洞，兇猛衝出。
唰啦~
吞金鼠！
數以千計萬計的吞金鼠，蜂擁著衝出地底，連成一片，就像噴泉那般，瘋狂湧上半空，再掉落回地面，向著東面潮水般涌去。
九浪山往東五十里不到，就是平風縣的城鎮！
「應昌龍該死！」
陳無忌低喝，「張宗主、金前輩，還得麻煩你們搭把手，隨我一起，消滅這波鼠潮。」
「應有之義，陳門主無需麻煩。」
張鴻儒正色應道。
話音落下，牽引天地之力，凝聚形成一面巨大的旗幟，揮舞向地面。
嘩~
旗幟掃過密密麻麻的鼠群。
這些每一隻都體大如牛，氣息堪比二階，或者三階的吞金鼠，無不當場崩裂，爆成一團團血霧。
唰！唰~
旗幟如風，繼續掃過鼠群。
一片又一片的吞金鼠，爆成一團團血霧。
但是，吞金鼠的數量太多了。
旗幟剛掃過，爆了數十上百頭的吞金鼠，下一瞬，空出的區域，就被其它吞金鼠填補上。
「吱吱吱~」
「嘶吼！」
數十上百萬隻吞金鼠，匯聚成潮水，一路向東。
所過之處，山林里的植物走獸，沒有一個能逃走，被瞬間淹沒，消失無蹤。
轟！轟！
金傲身披金光，劈落一個個拳印，轟殺鼠群，砸出大片血花。
眼見鼠群太多，乾脆降落地面，堵住去路，正面轟殺。
成片成片的斬殺，打爆一隻只吞金鼠。
方圓十幾里的天地能量，被抽取牽引過來，任由金傲調動。
以一人之力，堵截在鼠潮的前方，阻止它們東進。
咻咻咻！
陳無忌飛掠在空中，《萬劍訣》施展開，天地之力牽引，凝聚的劍氣，如同下雨那般，灑落而下。
噗~噗~噗！
鼠潮當中爆起一團團血花。
劍氣灑落，斜向切過，每一劍，帶起三五隻吞金鼠。
三個人，盡情的出手，滅殺吞金鼠，抑制鼠潮。
只是。
從地底衝出的吞金鼠，數量幾乎源源不斷，太多了。
九浪山遺址地下，確實存在妖獸。
最多的就是吞金鼠。
可從沒人知道，吞金鼠的數量，竟然如此之多。
這已經不止上百萬頭了，而是往三百萬、四百萬的漲！
陳無忌、張鴻儒、金傲，都是神海境。
滅殺這些虛長的二階、三階吞金鼠，不是什麼難事。
但這麼彷彿無止境的殺下去，他們的真元要耗盡，魂力也要耗空。
「不對勁。」
張鴻儒一邊攻擊，一邊傳音喊道，「這些吞金鼠不對勁，九浪山遺址地下，恐怕有變故。源頭不除，鼠潮怕是滅不了。」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聲，聯綿成片。
金傲一人擋在鼠潮前方，轟殺的漫天都是血霧，整條山崗都是碎肉殘渣。
「你們去地底查看，消滅源頭，地上有老夫攔著，鼠潮休想過去。」
「好。」陳無忌沒有廢話，「前輩稍等，我們這就去找出源頭，消滅掉！」
唰！
身形一閃，沖向地面，貼著鼠潮自己捅破的十幾個地洞旁的地表，神識外放，滲入地下，一路掃描。
張鴻儒一樣，以神識掃描地下。
兩人各自一邊，搜尋目標。
很快，陳無忌找到一條空曠的地底甬道。
當即劍氣外放，向下挖掘進去。
嗤嗤嗤~
泥土翻飛，通道不斷深入。
沒一會兒，陳無忌進入掃描到的空曠通道。
九浪山遺址地下，分布著錯綜複雜的洞窟、甬道。
這些洞窟、甬道，成了妖獸天然的洞穴，活動場所。
只不過，按照常理，活躍在遺址地下的妖獸、妖蟲種類繁多，不止吞金鼠。
然而眼下，陳無忌沿著甬道一路向深處飛掠，掃描途經區域，發現沒有一個其它的活動生命。
整個地底，無數洞窟、甬道里，只有吞金鼠！
每一隻吞金鼠的氣息，還吃了葯，吹氣球那樣，膨脹起來。
不是二階，就是三階。
這絕對不正常！
「陳門主，有什麼發現沒？」
張鴻儒的聲音，隔空在陳無忌腦海中響起。
「沒有。」
陳無忌回應，「暫時沒找到讓吞金鼠異變的源頭，不過，陳某剛感應到地底深處有一股氣機，頗為詭異，陰冷、死寂，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陰冷死寂？」
張鴻儒傳音，「看來不出意外，就是這股氣機在作祟。陳門主，既然發現異常，我們加快速度。」
「好。」
陳無忌回了聲。
嗖嗖！
破風聲掠起，陳無忌加快速度，直奔地底深處。
剛才回應的時候，他確實感應到了一股死寂陰冷的氣機，在隱隱舞動。
此刻，隨著速度加快，距離拉近，這股氣機越發明顯。
颯！
颯~
身形如電，穿梭飛掠。
呼！
眼前一亮一花。
陳無忌來到地底深處，進入一個空曠巨大的地下空間。
進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一隻龐大的吞金巨鼠，趴在地下空間的正中央，身上釋放出一股又一股蘊含強烈生機的詭異氣息，傳遞給圍繞巨鼠身旁的一隻只吞金母鼠。
吞金巨鼠體長近十丈，高若小山。
圍繞吞金巨鼠的母鼠，一隻只也長一丈半。
這些母鼠吸收了詭異氣息後，下面產出小吞金鼠，就像拉屎那般，噗噗噗往外噴。
出來的小吞金鼠，在其它吞金鼠的轉移下，帶到四周角落，放進一個個寬大的血色池水中。
就在陳無忌的注視下，一隻只原本嬰兒拳頭大的小吞金鼠，落入血池後，半盞茶的時間不到，就變成一隻只臉盆大。
臉盆大的吞金鼠爬出血池，母鼠迅速沖向吞金巨鼠，停在詭異氣息能噴射到的地方，吸收詭異氣息，迅速成長變大。
公鼠則不斷吞噬山洞角落，挖掘出的各種山石金屬，填鴨似的一邊吃，一邊變大。
整個過程，已然形成了生產鏈。
源頭就是吞金巨鼠！
但是。
吸引陳無忌目光的，不是吞金巨鼠，而是在它右側十幾丈外的一處凹坑中，聳立著的一堆屍骸。
這些屍骸有人，有獸。
但更多的還是人。
一具具屍體，按照特定的角度、方位，堆疊起來，至少三丈高。
最底下的屍體，約莫上百具。
高度三四丈，目視過去，差不多上千具。
上千具完整沒有一處破損的血肉屍骸，堆在一起，周圍的吞金鼠卻沒一個啃咬破壞……
「千屍千魂祭壇！？」
驚呼聲響起，張鴻儒從後面追來，停在陳無忌身旁，望著屍堆，滿臉愕然。
「千屍千魂祭壇？張宗主知道它？」陳無忌傳音詢問。
兩人這會兒潛伏在離地五六丈高的一個甬道出口處，收斂氣息。
地下空間里的吞金鼠群，暫時沒發現他們。
「知道。」
張鴻儒同樣傳音回道，「千屍千魂祭壇，是鬼族的手筆，開啟鬼門的重要關鍵點之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開鬼門？」
陳無忌挑眉，電光火石間，想通了前因後果。
「好一個鬼族，居然勾結了此地的吞金鼠王！方便它們開鬼門……」
「不對！」
說到一半，陳無忌反應過來，發現問題所在。
「這裡不是城池，地表附近最近的城鎮，也在五十里外。」
「鬼族在這裡開鬼門，幹什麼？」
「這……」張鴻儒也沉默了。
是啊。
鬼族開鬼門，是為了屠殺人族，汲取精氣神三寶。
這裡又沒人，在地下布置了一個級別頗高的千屍千魂祭壇，想幹什麼？
為了這個千屍千魂祭壇，還勾結了吞金鼠王。
體長十幾丈的吞金鼠王，此刻的氣息，堪比四階！
要知道，妖獸從三階踏入四階，需渡過雷劫。
渡劫成功，方才能蛻變為四階妖獸。
渡劫失敗，基本化為屍體，或者飛灰。
而妖獸渡劫時的動靜，非常大。
當初，陳無忌在黑岩山脈時，看見的妖蟲渡劫，就驚天動地，波及方圓數十上百里。
吞金鼠王如果真的渡劫，那平風縣絕對會聽到動靜。
靜夜司的人，當場就會趕過來。
然而，什麼動靜也沒有。
吞金鼠王卻已經是四階了？
很明顯，這個四階也是虛的，通過某種秘法，吹氣膨脹起來的。
這種秘法，吞金鼠王以前為什麼不用？
因為它以前不知道。
現在知道，是鬼族告訴了它！
鬼族為什麼這麼做？
……
「鬼族的陰謀，後面再商討，先幹掉這頭吞金鼠王再說！」
思忖了一會兒，想不通，張鴻儒不再思索，低喝一聲，率先衝出隱藏地點，飛掠向吞金鼠王。
轟！
一拳破空，撕裂氣流，裹挾滔天氣勢，降臨趴著的吞金鼠王身上。
「嘶吼~」
吞金鼠王迅速反應過來，張口對著張鴻儒，就是一口恐怖氣刃。
沙沙沙
呼轟！
狂暴的氣勁，霎時引爆當空。
張鴻儒身形不退，繼續向前，神海異象旗幟施展開，淹沒了下方其它的吞金鼠，並蔓延向吞金鼠王。
噗噗噗！
數十上百隻吞金鼠當場爆體，血肉拋空。
吞金鼠王周身卻是驀然升騰起慘白色的光芒，擋住了襲擊。
下一刻，巨大的身軀一個震顫，抬起前爪，揮向張鴻儒。
嗡！
陳無忌隔空施展一招《大日落穹劍》，進行神魂的絞殺。
「嘶吼~！」
吞金鼠王一聲痛吼，揮出的前爪，還沒靠近張鴻儒，就顫抖中停下。
張鴻儒哪會錯過機會，一把五轉的寶刀猛地變出來，真元加持，天地之力包裹，對準吞金鼠王脖頸，就是一刀劈下。
炫目的刀芒，划過空間，「噗嗤」一聲破開吞金鼠王防禦表皮。
也僅僅只有表皮！
再往下，進入血肉，卻是做不到了。
「夠硬的軀體。」
張鴻儒冷喝，調動更多更強的真元，加持在五轉寶刀上，施展絕技。
噗噗噗！
一片片刀光中，利刃切割肉體的聲音，頓時響徹不停。
如同鑽孔打洞。
張鴻儒控制五轉寶刀，迅猛在吞金鼠王的脖頸，深入鑽進去。
陳無忌同樣沒停下，隔空施展神魂殺招。
逼迫的吞金鼠王，痛苦嘶吼中，開始逃跑，妄圖避開張鴻儒。
相比張鴻儒的鑽入切割，陳無忌的神魂劍殺，更讓吞金鼠王痛徹心扉，能暫時忘卻肉體的疼痛。
「嘶~」
「吼！！」
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響徹地下洞穴。
吞金鼠王龐大身軀在地上翻滾，壓死壓爆一頭頭吞金母鼠。
原本圍繞在吞金鼠王身旁的吞金母鼠們，這會兒也不敢再停留，快速逃散。
噗噗噗！
張鴻儒手上不停，不斷切割深入。
陳無忌隔空施展《大日落穹劍》，斬殺的吞金鼠王，慘叫尖嘯不斷。
吞金鼠王龐大身軀在地面滾動，直到撞在千屍千魂祭壇上，被一股激發的力量給反彈，洞穿出一排血洞。
「鬼族還在千屍千魂祭壇上，留了防禦措施？」
陳無忌心底一沉。
「這玩意，必須破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