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小精靈
壁爐的火燒的旺盛。
客廳里溫暖如春。
斯比正躲在牆角偷看著女主人（雯達）使用魔咒在給兩位小女巫檢查身體。
昨晚，那位瘸腿的傲羅來尋找少爺時，它是有阻擋過，但並沒有什麼用。
為此它不得不懲罰自己，因為這都是它的過錯，是它讓人打攪了羅齊爾家族興旺的機會。
作為世代服侍羅齊爾家族的小精靈。
斯比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家族，尤其是主人這支血脈誕生新的生命了。
其他分支也都人才凋敝，年輕一代里不剩下幾個人了。
這讓斯比感到恐懼——尤其是見過那位布萊克的後代後，這種恐懼又更是愈演愈烈。
何幾曾是強大的、高貴的布萊克家族，如今竟然只剩下唯一一位男丁後代，也許要不了多久這個古老的家族就會消失在歷史長河。
而羅齊爾——它知道英國的羅齊爾家族幾乎全滅，北美分支發展的也不甚理想，法國本土如果繼續人員凋敝下去
如果羅齊爾沒有了？它該怎麼辦？
難道要像那些沒有主人的可憐蟲們，前往魔法學院的後廚，世世代代的與灶台為伍嗎？
不——絕不。
斯比遠遠的盯著赫敏。
哪怕那位威名赫赫的女巫是個泥巴種——它會發誓這輩子都不會這個詞語從自己嘴裡吐出去。
那也比優雅高貴的羅齊爾家族消失好得多。
「女主人，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忽然斯比出現在了雯達的身旁，低著頭，將雙手放在背後說道。
「嗯——知道了。」雯達冷漠的點了點頭。
她剛剛使用的魔咒，是從幾十年來人體魔法實驗中發明的魔咒之一。
它可以用來檢測巫師特定器官狀態，例如：心臟、肝臟、腎臟、胃或者肌肉群。
全身器官都可檢測。
它比魔法醫院如今使用的檢測咒要更加精細和準確。
「去吃早飯吧。」她說。
帶領著兩位臉頰緋紅的小女巫前往餐廳。
羅齊爾的早餐並不像外界猜測的純血家族那般奢侈，只是簡單的蔬菜粥和幾碟小菜。
雯達的口味很清淡，對於食物她並沒有太多的追求，這與她曾經某段落魄時期有關——那時候有口吃的就不錯了，整個歐洲都在抓捕她，哪裡還有心情享受美食。
三人落座後，雯達的聲音頓時響起，「我必須告誡你們。魔法世界一些習以為常的傳統是絕對錯誤的。
這在許多巫師家庭上都有上演。」
「其中最大的錯誤就是早-孕。」她眼睛直勾勾，一點表情都沒有，平淡的語調好像是在問小女巫今天的早飯合不合胃口這麼輕鬆，「純血巫師家族，幾乎都認同一個理念，那就是父母越是年輕，生下的孩子就越是強大，韋斯萊——馬爾福——布萊克。幾乎所有巫師都是這樣認為的。」
「很明顯這是個嚴重的錯誤。」
「啊？」兩位小女巫滿臉的驚訝和羞澀，您您在說什麼呢！這些話——真不敢想像會從您的口中說出來。
「用不著驚訝。」雯達依然平淡道，「過去的某些年裡，我曾.受人誆騙。」說到這，她忽然加重語氣，很明顯是對某個人充滿怨恨。
伸出纖細的手指，她揉了揉眉頭。
心底的憤怒才稍微平復了些。
「煉金——克隆——人造人。」她看向赫敏，「我想你了解這些名詞的含義吧。」
「我」格蘭傑小姐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我聽說過，麻瓜們也研究過克隆人，尼可勒梅在他的著作里也提到過人造煉金生命，那是鍊金術的最高的山峰之一。」
「許多年前，這些曾經都是我的課題。」雯達簡言意駭的說，「總之，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二十五歲之後再去考慮那些事情。」
「好了。」她忽然起身，對著赫敏說，「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莊園里的一切伱來打量吧。」
說著，她突然丟出一把鑲嵌著綠色寶石，手柄處雕刻著一朵玫瑰的銅製鑰匙。
赫敏下意識的就接住了。
「這是羅齊爾家族——不——這古靈閣金庫鑰匙，是我歐文母親的遺產，其中也包括這棟莊園。」
她的目光閃過沉重的悔恨。
像是波瀾不驚的海面上生起怒濤。
她說的不錯。
迄今為止，自己依然還是被羅齊爾除名的狀態這一點並未改變。
這棟莊園實際上歐文財產，他繼承自他的母親。
交給赫敏這合情合理，並無不妥。
「等等——」赫敏拿著那把鑰匙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外婆？」
再次聲辯想要說些什麼時。
雯達也就快步的離開了餐廳。
消失在了走廊。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坐下。
一旁的金妮卻很是興奮。
突然繼承一座這麼大的莊園，有什麼可難過糾結的？這不是好事嗎？
再說了，那位女士說的很清楚，莊園是歐文的財產，交給赫敏這個女主人，也沒有什麼問題呀。
「開心點嘛！」金妮在一旁說道，「總不是件壞事。」
「這麼貴重！」赫敏反駁道，「天知道這價值多少，我.我怕弄丟了。算了——等歐文回來，我還是給他吧。」
「嗯——他肯定睜眼都不瞧那把鑰匙一眼，然後隨口讓你收下的。」金妮認真的說。
這麼多年了，大家都很了解歐文。
他雖然愛財，但不守財，花錢的速度跟他賺錢的速度有的一拼。
這從他送給其他人的聖誕禮物就看得出來。
只挑最貴的，不挑最好的。
因為他根本就懶得挑。
「.」赫敏眯著眼，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確是會發生這種事情。
嘛嘛——算了。
等他回來，他們再商量吧。
小女巫小心翼翼的將鑰匙放進了口袋裡，然後拿起湯勺扒拉了一口蔬菜粥。
啊——好燙！
「呼呼——」吹了幾口，才將勺子里的食物咽下去。
喝下半碗粥後，斯比忽然出現，它手上拿著一封信然後扭捏的走過來。
「小姐——有您的一封信。」
「我的信？」赫敏疑惑著，接過了斯比手上的羊皮紙。
那並不能稱之為信，因為那只是一種紙，甚至連羊皮紙都不是，而是一種麻瓜書信。
書信上的文字歪七八扭，根本看不清到底寫的是什麼。
事實上，赫敏甚至判斷不出這是哪種語言。
「這是什麼？惡作劇？」她說。
聽聞赫敏如此說，斯比立刻像是鬆了口氣般，臉上的擔憂消失的無影無蹤，接著肯定的說，「沒錯，斯比也覺得就是惡作劇，斯比要好好教訓那個騙子。」
「哦！等等。」赫敏將信紙放在了桌上。
「對了斯比，你是自由的小精靈嗎？」赫敏注意到了面前這隻家養小精靈，它和多比以前不同，身上的衣服並非是一塊麻布，而是一件洗的泛白的連衣裙。
甚至還披著一件小棉襖，當然這也很舊。
但家養小精靈是不能得到衣服的，所以她才會詢問斯比是不是自由的小精靈。
「自由？」斯比嚇了一跳，連忙回退了幾步，還撞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它捂著嘴巴，彷彿自己吐出了什麼噁心的詞語。「那可真是個邪惡的辭彙。您為什麼會這麼想。」
「嗯？」赫敏眯起眼，她記得歐文說過，這些小精靈是有工錢的，所以又問道，「那你有工錢嗎？」
「是的，先生每個月硬是塞給我五個加隆。」斯比露出頭疼的表情，少爺什麼都好，就是非要給自己塞錢——是給每一個莊園的家養小精靈都塞錢。這讓它很苦惱。
「你都用錢來幹什麼？買件新衣服？」
「不——斯比怎麼會用來買那種東西，斯比會存起來，等先生需要的時候還給他。」
「還給他？」赫敏翻了個白眼。
她不能理解，為什麼幹活拿工資，這麼簡單，符合邏輯的事情在小精靈群體中會有如此巨大阻礙。
霍格沃茨里的小精靈也是這種想法。
鄧布利多當然付給小精靈們工資。
但它們就好像那是主人保存在自己這一樣，總有一天要還回去，從來不會花出去。
這讓赫敏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的電影。
多比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赫敏——」
就在格蘭傑小姐陷入回憶時，忽然耳邊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尖銳的聲音。
她應聲望去，看見餐廳的門口。
歐文正和哈利並肩走來。
而腳邊，還有位熟悉的小傢伙。
「多比？」赫敏又驚又喜。
她注意到，多比的一身裝扮。
他穿著筆直的童裝西服，油亮的特質皮鞋，戴著一頂獵鹿帽。身上還披著一件棕色的風衣。
一看就是巴黎人的裝扮，以前那種奇怪的搭配蕩然無存。
「大明星耶！」小女巫說。
多比憨厚的笑了，眼睛卻卻放著光，「沒有啦！」他說。
「多比只是扮演了個小角色。」他一溜煙的跑到女巫面前。
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相冊。
他跳上椅子，把相冊擺在赫敏面前。
「這些都是劇照，花絮。」他興奮的說，「多比交了許多好朋友。那些麻瓜演員們都對多比十分尊重。他們喜歡觀看多比表演魔法把戲。」
赫敏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相冊上，果然——那裡都是多比和演員們的合影，所有人的。
雖然這些照片只是普通照片並不能動，但赫敏還是能從那些喜悅的笑容上看見滿足和幸福。
「麻瓜演員們不了解家養小精靈。他們會覺得多比是傳說中來自阿瓦隆或者其他各國神話故事中的奇異生命。」哈利在一旁解釋的說，「這是他們如此熱情的原因。」
「那很好啊！」赫敏狠狠的點了點頭，接著拍了拍多比的肩膀，「那你現在可是小精靈們的代表了，讓普通人好好了解一下真正的自由小精靈。」
赫敏如此一說，多比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大的眼睛裡閃爍著名為責任和擔當的榮光，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交給多比，多比一定會做到最好。」
說罷——大家其樂融融的笑起來。
可這時，有位小精靈可就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叛徒！」斯比憤怒的吼叫著。
「小精靈們的恥辱。」
它歇斯底里的盯著多比，「斯比沒讓你進來的，你怎麼敢來這裡，來玷污偉大的羅齊爾。」
「多比是自由的小精靈，多比的朋友允許多比進來。」多比不甘示弱的回懟道，「多比想去哪就去哪。」
「你這種下賤的、骯髒的、臭乎乎的精靈，怎麼可能有人喜歡，撒謊！你又撒謊！」斯比伸出手，伸出纏滿著繃帶的手，驅趕著多比道，「滾出去，快從羅齊爾家裡滾出去！」
「夠了斯比！」歐文皺著眉頭喊道，「是我讓多比進來的。」
一晚上沒好好睡覺，剛回家就吵！煩死了。
而多比——他剛剛和哈利回家時，在門口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走近後才發現那是多比。
他說自己寫信給赫敏通報，正在等著對方准許自己進去。
這讓歐文很是意外，啥時候這隻小精靈還知道走正門，敲門通報了。
他不是日常『噗』的一聲直接闖入嗎？
可能是在外面接觸的人多了，現在終於懂得禮貌了。
「斯比，你的手怎麼了？」赫敏則注意到了那隻小精靈的手。
「她肯定是懲罰自己，她做錯了事情。」多比在一旁起鬨道：「小精靈們就是這樣，他們必須懲罰自己，因為如果主人發現的話，就會很慘。」
「是這樣嗎？」赫敏看向它，「你做錯了什麼事情。」
「斯比——斯比。」小精靈踉蹌的回退，眼睛瞥了眼歐文，接著又看了看赫敏。
綠色的臉閃過恐懼和自怨自艾。
它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事情，主人知道了，懲罰它也是應該的。
半響後，斯比凸出的大眼睛裡掉下幾滴豆大的淚水，「昨晚——那個瘸腿傲羅闖進莊園，斯比沒有攔住他，他帶走了少爺。導致——哦——這都是斯比的錯，是斯比太沒用了。」
說著，它開始抱起桌腿，腦袋朝著往上撞。
赫敏一陣尷尬。
可卻來不及為自己申辯兩句。
因為她得先攔下這隻小精靈，「停下，斯比。停下！」
她大聲的說，可惜這並沒有什麼用。
「好吧——既然你非要接受命令才行」她說，「那麼——我現在以女主人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