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第二百六十四:關清寒的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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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第二百六十四:關清寒的難言情愫

京都城外涼亭之中,月光縈繞。

關清寒還在焦急的勸說著父親,神色看起來頗為緊張。

那還有之前冷淡自如的樣子?

見狀,關遠山更是啞然失笑,對自己女兒的內心有了更多的把握。

但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冷聲開口道。

「沒關係,魔頭的實力確實很強,但我已經請動了衍氣宗的禁忌,而且,還打算和諸多的正道門派聯合在一起。只要我們團結一致,那魔頭必死無疑,根本沒有任何存活下來的可能。」

他斬釘截鐵,擲地有聲,語氣是如此的堅定,但關清寒卻是內心一顫,變得越發擔憂起來。

禁忌之物?

身為衍氣宗的少宗主,她對此當然有所耳聞,而且還知道這禁忌之物無比強大,一旦請動便無法阻止,不殺敵勢不罷休。

難道這一次那魔頭真要死了不成?

她明明對魔頭恨之入骨,但當她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後果時,依舊忍不住忐忑擔憂起來。

雖然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這份擔憂究竟是從何而至。

但她就是很擔心,很害怕。

彷彿內心深處滋生出了一棵樹,一棵茁壯成長的樹,變得越來越龐大,逐漸佔據了她整顆心靈。

「不行!絕對不行!」

她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只慌不擇亂地喊出了這樣一句話。

「哦?為何不行?清寒你不是一直想要殺那魔頭嗎?為父這一次可是在幫你的。難道說……你對那魔頭產生了感情,不捨得殺不成?」

「沒……沒有。」

「那是為何?今日伱不說出個理由,為父必定要殺。我衍氣宗可是正道門派,絕不允許任何魔道中人在我面前放肆。」

「這……」

關清寒抿著嘴唇,臉色蒼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一方面,她確實是很擔心血雨魔尊在父親的面前死去,但另外一方面想讓她承認愛上那魔頭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雖然連她自己都很清楚,自己已經被情絲繞給纏上,接下來會不斷的沉浸到這深情之中,可能永遠無法自拔。

夜色寧靜,遠方傳來了幾聲烏鴉的啼叫,父女兩個就站在涼亭之中,互相對視,各自的內心都截然不同。

最終,關清寒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那雙蒼白還有冰冷些冰冷的眼眸,彷彿覆蓋了一層層的冰霜,就這麼冷聲開口道。

「父親應該知道我的道心是何等的堅定,既然我說了要覆滅魔道,那就一定會。」

「而且,還是自己出手,不需要任何人幫忙,唯有如此才能夠斬滅那逐漸滋生出來的一絲絲的魔念,而且,還能夠配得上衍氣宗少宗主的位置。」

「是嗎?」

「自然是。」

關遠山看著這倔強無比的女兒,輕而易舉便看出了對方內心深處的那份心虛,也看到了關清寒那緊握的拳頭。

足以證明他的女兒是何等的忐忑。

而這份忐忑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可謂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顯然,這份改變來自於魔頭。

他的女兒,這位天姿卓越,早晚要統領正道的存在,不知不覺已經對這魔頭產生了情思,而且還是無法磨滅的情思。

這讓他嘆息一聲,終究是打算幫女兒一把。

畢竟,他對自己的女兒實在再了解不過了,如果自己不點破的話,恐怕女人會一直這麼糾纏下去,永遠不會承認這份愛戀。

念及至此,他伸出手指,輕輕向前一點,一陣陣的罡風蕩漾,隨後,面前的月光瞬間便凝成了一面鏡子,這面鏡子看起來清晰無比,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而且鏡子中還浮現出了一面畫像。

正是關清寒方才在鏡子中的樣子。

臉頰通紅,耳垂,脖頸處留下了一道道的吻痕,顯得是如此清晰。

再看到鏡子中畫面的剎那,關清寒愣了一下,瞳孔驟然收縮,臉上都是難以置信,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以為出現了幻覺。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明明做的很隱蔽,父親究竟是如何發現的?

而且,這可是問心鏡,是她特意凝結出來映照道心的。

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不應該看到才對,父親竟不僅看到了,而且還把那面問心鏡給凝結了出來,實在是讓她有些難以置信。

看到自家女兒那略有些迷茫,又滿是震驚的模樣,關遠山的內心這才湧起了幾分自得,嘴角微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一幅高深莫測的模樣。

「怎麼,不知道為父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關清寒點了點頭。

關遠山冷哼一聲道。

「別忘了,為父可是衍氣宗的宗主,你的問心境都是為父傳授的,難道為父還無法看穿不成?更何況,你還是當著為父的面施展出來,只要有一絲一毫的靈氣蕩漾,為父就能夠立即察覺,明白了嗎?」

「原來如此。」

關清寒恍然大悟,對父親的實力有了全新的認知,正沉思之際,耳邊再度響起父親的聲音。

「現在可以給我一個解釋了吧?這些痕迹究竟是誰留下來的?我的女兒又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魔頭辯護?不要再騙為父了,為父是看著你長大的,還沒那麼愚蠢。」

「……」

關清寒咬著嘴唇,沐浴在月光之下,那清冷如雪的肌膚上,難免染上了一層層的紅暈,那些紅暈如同晚霞一般,美的驚心動魄,讓人不知不覺便沉浸其中。

她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此事實在是太過荒誕了,只要稍微一想,她便臉頰通紅,幾乎能夠滴下血來。

「是血雨魔尊嗎?」

關遠山終究是看不得自己女兒如此為難,率先開口。

「……」

關清寒沉默不言,但這份沉默已經證明了很多事情。

「果然是血雨魔尊,看來為父猜的沒錯。」

關清寒驚訝抬頭,不太明白父親的意思,那雪白的瞳孔中難得流露出幾分茫然,竟透露出一些天然呆。

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很是可愛。

關遠山頓時哭笑不得道。

「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清寒你自小聰慧,自從接觸修行界之後,道心便無比的決定,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你的心思。但難道你沒有意識到,自從接觸魔頭之後,你的性格已經改變了很多嗎?」

關清寒嘴唇,似乎還有一些不太理解,關遠山直接開口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既然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那為父就直接給你點破吧。」

「這三年你卧底魔道,性格一向清冷無比,哪怕給為父傳遞消息,也始終是公事公辦,沒有任何的感情波瀾,但自從遇到那魔頭之後,你消息中便多了太多的感情,有惱怒,有羞澀,也有很多的好奇……」

「而這些,都足以表明你的內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到最後,你已經不再提起覆滅魔道的諸多計畫,反而每一次都提起那魔頭,魔頭出現的頻率變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密集,甚至不知不覺便透露出了自己對其他女子的酸澀。到最後,甚至還問為父如果沒有把衍氣宗的功法修行之大成,能否繼任宗主之位。」

「為父問你,如今的你是否已經徹底獻身了那魔頭?」

唰!

一句話落下,關清寒驟然抬起頭來,神色看起來頗為局促,心虛。

這是被人徹底點破內心的表現。

「看來還真是如此,那血雨魔尊的確是有幾分美麗,竟然能夠讓我家女兒都如此上心,甚至還主動獻身,真是難得。」

「沒有。」

關清寒驟然開口,神色看起來堅定了許多。

這次倒是關遠山有些疑惑了。

「什麼沒有?」

「女兒並沒有獻身,真正獻身的是那魔頭,畢竟是女兒征服了他,也是那魔頭在服侍女兒,女兒從來沒有輸過。」

堅定的話語,顯得是如此的倔強,讓關遠山愣了一下,有些恍惚,很快便有些哭笑不得。

瞬間便意識到女兒是在掩耳盜鈴。

但他並沒有點破,畢竟他很清楚,女人現在已經是局促萬分了。

憑藉關清寒的性格,自己再點破的話,恐怕他家女兒會直接逃跑,再也不和他見面了,更不要說被他詢問。

月光明亮,京都在這月光之下顯得是如此的清冷,整整一座城池都被霧氣所瀰漫,那古老的城牆,還散發著淡淡血腥味的街道。

似乎都蘊含著一種意志,一種強大的意志,讓人望而敬畏,對這座城池多了太多太多的尊敬。

關清寒沉默了許久,眼見父親不再追問,也算是微微鬆了口氣,很快內心便是徹底堅定起來,想起了這次的目的,直接詢問道。

「父……父親,女兒確實是被那魔頭給蠱惑,產生了幾分不應該擁有的情愫。但,我一定會揮劍斬情絲的,我只想問父親,如今女兒已經破身,無法將衍氣宗的禁忌功法修行之至大成,能否再度接任衍氣宗的宗主之位?」

「……」

月光下,關遠山看著女兒那堅定的容顏,已經看穿了對方的內心所想。

那份彷徨,那份迷茫,以及淡淡的憂傷。

雖然這份憂傷,連關清寒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但他身為父親,確實是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了。

身為衍氣宗的宗主,身為一位無比強大的存在,整個衍氣宗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沒有任何人能夠反抗。

他當然可以一句話便讓女兒接任宗主之位,無人反駁。

什麼狗屁功法修行之大成,完全不存在,這天下都來都是弱肉強食的。

凡人如此,修行界自然也是如此,

但他同樣很清楚,自己只要稍一點頭,女兒便會錯過很多東西。

而這些東西在很多年之後,自家女兒一定會後悔,於是,他便直接開口道。

「不行,這條規矩我衍氣宗已經制定了太久太久了,不能夠輕易更改,否則,衍氣宗定然會大亂,永遠沒有再穩定下來的可能。」

「……」

關清寒沉默不言,雖然她早已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但真正面對的時候,依舊是有些茫然。

不過她的道心終究是堅定非常,哪怕此時此刻,也終究是讓自己的心冷靜了下來。

「女兒知道了。父親放心,衍氣宗會永遠掌控在關家人的手裡,沒有任何人能夠將宗主之位給奪取。」

「你想做什麼?」

「找那魔頭誕下一子,那魔頭的天賦極高,女兒的天賦也不差,等到你的外孫長大之後,定然能夠將衍氣宗給掌控,這便是女兒的所有計畫。」

秋風凜冽,一陣陣的秋風從遠方吹拂而來,凄涼冰冷,讓關清寒那銀色的髮絲,肆意飛舞,而她的神色更充斥著無盡的堅定。

讓關遠山都有誰心疼起來,對自家女兒無比的心疼,這份心疼來自於他的內心深處,甚至恨不得將那魔頭給拿下,賞給自己的女兒。

但他很清楚,這還不是時候,畢竟女兒一向很執拗,也很嘴硬,還需要不斷的激將法才行。

「借種?不行,絕不能如此,這對於我關家來說乃是七恥大辱,如果此事傳出去的話,你知道天下人該如何看待我關家?」

「不如這樣吧,父親幫你說一門婚事,這門婚事保證讓你滿意,而且,你的如意郎君還是正道中頗有天賦的青年才俊,這樣如何?」

「不!」

關遠山話音剛落,關清寒便猛然抬起頭,慌忙否定起來。

但下一刻,她便看到了自家父親那促狹,玩味的目光,瞬間便猜到了父親的內心所想,一時間心虛無比。

但最後她還是深吸口氣,堅定無比道。

「父親,普天之下,除了那血雨魔尊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入得了女兒的法眼,那些男人一個比一個廢物,連女兒都比不上,又如何和女兒成親?」

「您放心,我找那魔頭只為借種,絕對不會讓自己沉淪下去,這是女兒的承諾,也是女兒的保證。」

「等到借種成功之後,女兒會將整個魔道都給覆滅,包括魔頭,這便是我關清寒,無人能夠動搖的關清寒。」

月光潑灑而下,關清寒神色冷冽,顯得是如此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