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進入隴州

正文卷

沈謙與寧雯是一個時辰之後才又來的軍營,他們手中牽著一個七歲的男孩。

祁語寧望著孩童,心想若是當年四嬸沒有悲慟到流產,或許她也是有一個親堂弟的。

七歲的沈宇啟與沈謙長得很相似,一看便是父子。

沈宇啟走上前行禮道:「大哥哥,大姐姐,陸世子。」

祁宇安聽著沈宇啟的叫聲,心中的感受不知如何說,只叮囑著陸澤與祁語寧道:「你們兩個前去隴州要萬萬當心。」

「沈三爺,沈三夫人,要你們的兒子,需讓我妹妹與陸世子陸郡王全須全尾的回來。」

沈謙道:「王爺安心便是,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定會讓郡主世子郡王全須全尾歸來的。」

祁語寧要離開時,立春與驚蟄二人連上前道:「郡主……我們得要跟著您。」

祁語寧對著立春驚蟄道:「此行前去不需太多人,我都是扮做丫鬟了,你們也不能再做我的丫鬟,安心在這裡照顧沈小公子,等我歸來。」

立春與驚蟄滿是擔憂地目送著祁語寧離去。

隴州城門離軍營並不遠,祁家軍壓境,這隴州城幾個城門已然關閉,不許平民出入城門。

自然沈三爺夫婦不是平民之內,沈家馬車都沒有被搜查就入了隴州城內。

進了隴州城內,祁語寧看到的是一片驚惶景象,米鋪之中排滿著百姓。

城門口更是圍滿要逃出城的百姓,也有乞丐搶奪財物便跑走的,這不是祁語寧頭一次來隴州,但卻是第一次看到隴州這幅景象。

在往城裡走就是一片蕭條景色,許是聽到了馬蹄聲,兩邊房中的百姓都紛紛闔上了窗戶。

祁語寧見著一個和靈靈差不多年紀大小的孩童口中說著馬馬,就被裡邊的大人捂著嘴巴,重重地闔上了窗欞。

馬車內。

寧雯看著祁語寧掀開帘子看著外邊景色的神情道:「我沒想到祁家會起兵的。」

祁語寧道:「秦家狼子野心調換皇室血脈,壞事做盡,一旦讓秦國舅這種無恥之徒掌握大權,對大盛百姓而言,只會是災難。」

寧雯道:「唉,那九五之位就這般要緊嗎?當權者的你爭我奪,害慘的還是百姓,還是那士兵的家屬……」

祁語寧道:「當年並非是沒有人讓我祖父登基過,我祖父卻還是尊始元帝為帝,因為我祖父知曉他會是一個好皇帝。

我祖父並沒有看錯始元帝,這四十年來,始元帝乃是一個好皇帝,因著始元帝仁厚心懷黎民,善待忠臣良將。

可秦家呢?秦家上樑不正下樑歪,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好玩意兒,秦家軍更是軍紀不明,在京畿道上作威作福,一旦秦家上位,民不聊生,大盛百姓的日子怕是會更難過!

沈三夫人,我們祁家軍也不願將刀口對著大盛百姓,而是為除掉秦家逆賊不得已而為之。」

寧雯嘆了一口氣。

馬車到了黃府門口,黃府門口掛著白幡,寫著黑色大奠字的白燈籠掛在黃府門口。

祁語寧裝作寧雯的丫鬟扶著寧雯下了馬車。

便見黃府裡邊出來了一個年輕腦袋削尖,賊眉鼠眼的年輕男子,穿著一身錦衣華服,人倒是極其瘦,衣裳都不能撐起來。

腦袋尖尖的男子開口道:「沈三爺,沈三夫人,你們還好意思來我黃府?!你們的好養女竟然害死了我大哥!我大哥就是被你們女兒給活生生氣死的!」

沈謙道:「念兒絕不會做出此事來,我請了朔方龍岩寺之中的得道高僧前來給黃瑞超度。」

陸澤穿著紅色袈裟,帶著一串佛珠上前比著佛號道:「阿彌陀佛。」

黃費打量著跟前的和尚和他身後的小和尚,說著黃費就上手去摸著陸澤的下巴道:「這和尚長得可真俊俏啊!」

陸澤沒讓他摸上,後退了兩步道:「阿彌陀佛,施主請自重些。」

「沈賢弟,弟妹。」

祁語寧聽著一中氣十足的大嗓門,抬眸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大將軍從裡邊出來,想著來人應該就是隴右道節度使黃濤了。

「你們來得正好,沈念那個蕩婦所生的孩子竟然不是我家瑞兒的血脈,而是姦夫血脈!」

寧雯連道:「絕不可能,念兒五歲的時候就在我身邊長大,我太了解她了,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黃濤道:「沈念這個蕩婦與男人通姦被人給當場抓到,她還有什麼可說的?何況孩子與姦夫已滴血認親血液相容。」

陸澤上前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滴血認親,血液相融乃是無稽之談。」

黃濤見著跟前俊俏年輕的兩個和尚道:「你們是哪裡來的和尚?」

沈謙道:「這乃是朔方的得道高僧,我特意請他來為黃瑞超度,水清大師佛法高深,定能讓黃瑞走得安心。」

黃費上前道:「沈念那個蕩婦死了,我大哥才能走得安心呢!」

寧雯皺眉道:「你這豎子好生無禮,我女兒如今還是你的大嫂,容得你說她是蕩婦嗎?我要見我的念兒!」

祁語寧扶著焦急的寧雯,隨著她一起入了內。

黃濤並沒有攔著寧雯前去見沈念,許是顧著沈家與寧家,黃家只是將沈念關在房中,並未對她怎麼樣。

只是沈念的眼中如同死灰一般,身形消瘦地靠在床邊,臉上掛著淚痕,雙眼通紅,像是已流幹了眼淚一般。

寧雯連連上前抱住了沈念道:「念念,念念,義母來了。」

沈念抱著寧雯道:「義母,義母,我沒有,我沒有氣死夫君,更沒有與人私會通姦……我沒有。」

祁語寧掃視過沈念的屋子,看到了在一旁小床上的小小嬰兒,軟軟糯糯的甚是可愛,她便上前逗弄著剛滿百日沒有多久的孩子。

沈念見著陌生女子逗弄著她的孩子,赤腳下了床,連連將孩子抱起,滿是提防地看著跟前穿著丫鬟服侍的女子,「你們休想動我的孩子,不要動我的孩子!」

寧雯連聲道:「念念,她不是外人,你還記得語寧嗎?她是語寧!」

沈念抬眸望著祁語寧,隱隱約約有些印象了,幼時初見祁語寧時,她是高傲的小郡主,卻一直喜歡來找她玩,覺得有一個姐姐了。

沈念那時並非是不想與祁語寧玩,而是每每,祁語寧與祁宇安來義母院中找她時,義母總會悲傷。

沈念不想義母傷懷,久而久之,也就一直在義母的院落里不出去。

幼時的祁語寧就是個小美人,長大後更是容貌驚世。

沈念連聲道:「語寧郡主,您快走,不要在這裡,那黃費是個畜生,我身邊容貌好看些的丫鬟都被他給糟蹋了,他極其喜好美色,你長得如此絕色,黃費怕是不會放過郡主你的。」

祁語寧冷冷一笑道:「他敢?!」

沈念道:「這隴州城裡不少絕色美人都被他給玷污過,他還男女不忌,家中長得清秀些的小倌都難逃他的毒手。」

祁語寧想起剛才在門外見到那個削尖腦袋的年輕男子,對陸澤的眼神滿是不正經,便覺噁心,問道:「剛才門口那個年輕腦袋尖尖的男子就是黃費嗎?」

寧雯點頭道:「是他。」

「看來果真是秦家的壞種!」

黃濤的夫人是秦國舅的女兒,這黃費便是秦國舅的親外孫,看來這秦家上下里外果真是爛透了!

祁語寧又覺誤傷沈念懷中的孩子,又道:「我罵的是那秦家壞種,不是罵你孩子……」

沈念道:「我孩子本就與秦家無關。」

祁語寧好奇道:「嗯?這孩子的祖母不是秦國舅的女兒嗎?」

寧雯對著祁語寧道:「你年紀小,許是不知這事,黃瑞不是秦家千金生的,黃瑞生母生黃瑞的時候早產難產而亡,沒等黃瑞滿月,黃濤便娶了秦家千金為夫人,秦夫人成親沒到十月就生下了黃費,這黃瑞與黃費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二人。」

祁語寧先前還真沒聽說過隴右道節度使還有過夫人,算了算日子她便冷聲一笑道:「黃瑞生母早產,這也就是說黃節度使在妻子懷有六甲的時候,就與秦家女兒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