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端的佩劍說人話
內閣一趟無非熟絡人頭。
三位師兄里，楚秋容是個自來熟，徐子翹是個方腦殼，唯一值得深聊的晉南楓，卻只匆匆問候了兩句就鑽回了內閣批文書。
要塗念評價的話，說敷衍都是給自己臉上貼金，這大師兄明顯對她不待見。
她雖莫名其妙，但還是熟練地給自己鋪了個台階，「剛才是誰說要給我搞把佩劍來著？」
……
去劍冢的路上，楚秋容替自家師兄找補，「宗里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師父和師兄在管，師父不在，師兄就難免忙些。」
塗念不甚在意地點點頭，「我了解。」
比起楚秋容的高情商，徐子翹說話可就直白多了，「所以，讓那麼忙的大師兄白等一上午，你簡直是罪人。」
塗念可不愛當什麼軟柿子，笑著駁他，「你還好意思說？」
合著支線劇情不計入時間是吧？
瞭然她意有所指，徐子翹氣道：「那也是怪你擋了我的路，再說要不是這事，大師兄有了靈麝果，心情一好也不會那麼著急走了。」
一說到這，他更激動了，「我倆難得見一次大師兄，還被你給攪和了，你不是罪人誰是……嘶！師兄你打我做什麼！」
「就你話多。」
眼帶警告地瞪他一眼，楚秋容收了手，壓低聲音對塗念道：「三兒他崇拜師兄過了頭，這幾日沒見，人癮犯了，你別理他。」
瞥了眼跟在二人後頭，氣呼呼的徐子翹，塗念眼角捎出一抹笑，「無妨。」
用原著里的話說，這徐子翹就是個活閻王。
整個積雪谷上下除了晉南楓，其他人就是逆毛蹭一下，他都得炸。
書里晉南楓墮魔，楚秋容黑化，倆人也算死得其所，就他個沒腦子的，打架鬥毆遭暗算，連女主的魚塘都沒出手就寄了，其缺根筋程度可想而知。
她才不會跟一缺根筋的腦殘粉計較。
見塗念好性子，楚秋容也算鬆口氣，繼續帶路。
不多時，前路出現一道山澗，幾人沿山澗深入，大約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便見山澗的盡頭隱沒在了一處足有百米高的洞穴中。
到洞口前，楚秋容停了腳步，偏頭對塗念道：「劍冢內部靈力充沛，不乏有些精怪存在。」
「所以待會進去，小師妹你千萬跟緊我，不要亂跑，你若出了意外，師父他老人家會生啖了我的。」
他說著手作刀狀往頸子上比了比，神情生動，塗念被逗笑，乖巧點頭。
徐子翹看著則是白眼一翻，嘟囔道：「嘩眾取寵。」
不出意外地又招來楚秋容一個爆栗。
三人進洞。
通過洞口的當下，塗念只覺一股刺骨的寒意迎面襲來，但只一息便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裹在她身上緩緩升溫。
循著熱源回頭，徐子翹身上正浮著層淡淡的紅光。
「自打三兒結了金丹，來劍冢就愈發方便了。」
身邊傳來楚秋容略帶笑意的聲音，塗念恍然，徐子翹天生火靈根，抵禦風雪自不在話下。
塗念直脾氣，莞爾同他謝道：「多謝小師兄。」
徐子翹聞言默了會兒，瞥回視線時，塗念已經是轉過頭同楚秋容說話去了，只露出小半張側臉，巧笑嫣然。
完全是個沒心沒肺的。
徐子翹心緒莫名，朝前頭二人比了下拳，後輕哼一聲移開視線，身上紅光默默變濃。
「小師妹這是頭回入劍冢吧，從前聽說過嗎？」
四下尋著適合塗念的佩劍，楚秋容問道。
塗念先是點頭，又搖搖頭，最後說：「有了解，但不多。」
劍冢顧名思義，是藏劍之地，像是玉折的碧玄、聶衍塵的寒啟，又或是徐子翹的赤華，天下靈劍不論好壞，皆出自其中。
但世間劍冢眾多，只算三派七宗就有十處，更不用提那些在野的，各有各的不一樣。
對此，她只知道凡玉清門劍冢所出，多是風屬變種，其他各派書中所提甚少，她也就不大清楚了。
「如此。」
楚秋容略一頷首，說：「那我便同你說道說道。」
塗念側耳。
從古至今，各宗派都是依託於鍾靈毓秀之地而生。
譬如玉清門的迷途林、積雪谷的極北境，那都是靈力濃郁，適宜修鍊的存在。
宗派建起，引得山石躍遷，於是出現了金器。
靈力遇活物可附魔，遇死物則通靈，所以在靈力的作用下，一些出眾的金器便會生出靈識。
最先產生靈識的金器又影響附近的其他金器，從而一生多，多又成域，久而久之，便有了如今的劍冢。
說白了，不是靈劍天得，而是有靈力，才有了靈劍。
相對應的，不同屬性的靈力，則會孕育出不同屬性靈劍，譬如玉清門劍冢內多是風屬變種，就是迷途林以風霧見長的緣故。
聽到這，塗念忽然想到徐子翹的赤華劍，一時有些不懂。
若真是劍冢決定靈屬，那赤華分明是火屬的靈劍，又怎會出自積雪谷的劍冢？
她正糾結著，忽而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過來。」
那聲音太過貼近，以至於塗念乍一聽時，甚至有種與之耳鬢廝磨的錯覺。
怔了怔，她看向楚秋容，「師兄你叫我？」
講解的聲音戛然而止，楚秋容轉過頭，有些奇怪地瞧她一眼，「沒有，怎麼了？」
聽錯了？
遲疑地搖搖頭，塗念正想說自己走神，不料那聲音卻再度響起。
「過來。」
比上次更清晰，也更堅決些，帶著抹不容置疑的意味。
「師兄等等。」
確定了自己不是幻聽，塗念立刻叫停了兩位師兄繼續往深處走的意圖，朝著聲音的方向探尋起來。
見她突然往劍堆里奔，徐子翹跟上前來，「那笨蛋做什麼去了。」
楚秋容搖搖頭表示不懂，出聲囑咐塗念道：「遇上中意的先別急著碰，知會一聲，我替你取。」
塗念草草應了聲，繼續往劍堆里摸。
劍堆崎嶇難行，再加上需要躲開諸多劍刃，一路下來屬實坎坷。
而每當塗念沒了頭緒，那聲音便會再度響起，儼然是在指引方向。
以至她不禁想道：莫非高端的佩劍，都會說人話？
塗念越往劍堆深處走，聲音越清晰，同樣的，劍也愈發多了起來。
漸漸地，各式各樣的劍身將她環於中央，且不知是這些劍的靈屬過盛，還是離得徐子翹有些遠的緣故，她開始感覺身上有些發冷。
此時楚秋容也發現塗念走得是太深了些，遙遙提醒她道：「小師妹你只在外圍找找就好，不要再往裡走了！」
塗念正要回應，卻見諸多靈劍之間，影影綽綽地現出道格外通透的劍身。
「這裡。」
同時，那道聲音再一次盪出，說不出的空靈。
塗念心知理應聽楚秋容的話，可偏生那柄無比美麗的劍就戳在眼前。
都到這了，也不差那幾步。
如此想著，塗念咬了咬牙，抬腳朝那劍走去。
可下一刻，一股寒意便倏地從頭頂傳來，阻止了她再進一步的念頭。
抬頭看去，塗念不禁瞪大了眼睛。
「我去……好大一條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