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救人
「突突突～」
「嘟嘟嘟～」
一大早，項雲端被一陣嘈雜的機械聲吵醒了。
昨晚就睡在公社安排的學校里，主要是還有一些豬仔沒有劁完。
這劁豬實際上很快的，前進大隊的豬仔數量也沒有多少，一般來說一個下午就能夠全部劁完的。
但項雲端要一邊劁豬一邊給王石頭講解，所以弄的不是很快。
廠子里既然讓各位師傅下鄉的時候帶著徒弟，那肯定就是要他們好好教導徒弟的。
每年的年底都會對學徒們進行業務考核的，如果有的學徒不及格，那師傅肯定也會受到批評教育的。
當然，項雲端因為氣運的原因，更要好好教導徒弟。
反正這次下鄉的時間有半個月，還是很充足的，沒有必要太趕。
「喲，拖拉機啊！」
起床之後，項雲端一番洗漱，然後才去食堂吃過早飯。
尋著那將他吵醒的嘈雜聲音找過去，項雲端這才發現，在學校旁邊不遠處，就有一處打穀場。
此刻雖然才早上八點多的樣子，但打穀場上早就已經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氣象了。
鄉親們將收割回來的麥垛解開，然後一層一層的鋪在打穀場上，這個時候，就需要將石頭弄成的碾子拉上去，不停的在麥層上面來回碾壓，幫助麥粒從麥穗上脫離剝落下來。
這石碾一般都是圓柱形的，兩邊套著木架，木架前面綁著繩索，然後靠人力拉動，通常需要兩個成年男子才能拉著來回碾壓，而且拉一段時間之後，還得換人，這活還是非常費力氣的。
等石碾在麥層上面碾壓的差不多了，就需要使用木叉或者鐵叉將麥秸稈翻動一番，將沒有被碾壓的那一面翻轉朝上，然後繼續碾壓。
想要讓麥粒從麥穗上脫離下來，是需要來來回回碾壓很多次的。
不過，前進大隊竟然有拖拉機，項雲端倒是沒有想到。
如果使用拖拉機來拉石碾的話，那自然是省力多了，最重要的是，效率比人拉石碾可要高太多了。
「你們大隊有拖拉機就夠厲害了，竟然還有兩台，怎麼弄到的？」
項雲端站在打穀場旁邊，和一位負責翻轉麥秸稈的鄉親閑聊。
拖拉機這東西，現在國產也就才剛剛開始而已，大名鼎鼎的東方紅54型拖拉機也是今年才試製成功，但那是履帶式的，用來耕地、推土什麼的沒問題，用來在打穀場上使用可不行，還得是眼前這種輪式拖拉機好用。
「據說是解放前地主家裡的，這地主家有人在國黨里當官，假公濟私，弄了兩台拖拉機回來，給他們家裡用，聽說還是德國進口的呢！」鄉親說道。
「原來如此！」
項雲端點了點頭，他突然想起一則逸聞趣事，說是解放前，國黨在齊魯的一把手，就囤了一批進口拖拉機，說是要解甲歸田去種地，結果後來一仗就被俘虜了，直接保送功德林學習去了。
他記得差不多明年的時候，這位才會被作為第一批特赦人員，從功德林里出來。
「嚯，這拖拉機手還是位婦女同志啊！」
打穀場上兩台拖拉機，項雲端站在邊上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其中一台拖拉機上的司機竟然是一位女同志，看這位大姐開著拖拉機熟練的在麥層上轉圈，還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欣賞了好一會兒打穀場上的生產熱情之後，項雲端也回到了學校，開始今天的劁豬工作。
到了中午十二點左右，這前進大隊的豬仔才全部被他解決。
「項師傅，你有工作，我就不多留你了，這桃和杏，帶著路上吃，剛下來的，味道還不錯！」
中午吃完飯後，項雲端也沒有再多留，準備趕往十二里地外的下一個大隊，那位劉幹事很熱情，硬是給他用布袋子裝了好幾斤的桃和杏。
項雲端推辭不了，只能夠「勉為其難」的接下來，讓王石頭帶上。
從前進大隊出發，往羊湖灘大隊去，雖然只有十二里地，聽上去也不是很遠，但這一段路可不好走，中間有一段山路，崎嶇不平。
等項雲端和王石頭兩人從那一段山路過來的時候，已經兩點多了。
「哎呀，終於過來了，前面應該不遠了，那劉幹事說，過了這裡，差不多再走兩三里路就到了！」王石頭氣喘吁吁的說道。
「換我來騎吧，伱歇一會兒！」
項雲端說著，從王石頭手中接過自行車，然後他又帶著王石頭往羊湖灘大隊而去。
果然，沒走多久，等上了一個小土坡之後，眼睛已經能夠看到不遠處的村莊了。
「哇哇哇～」
「狗娃、黑子、大牛，你們快回來啊！」
「往回遊啊！」
……
就在項雲端準備一鼓作氣，趕到羊湖灘大隊的時候，路旁邊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小孩子吵鬧的聲音。
他尋著聲音看去，心裡立刻咯噔一下。
路邊不遠處，是一汪暗綠色的湖水，一眼看去，少說也有上百米寬，這還是靠近岸邊的地方，往遠處去，還不知道有多寬呢。
此刻，在這湖邊，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孩，正在對著湖面大聲叫喊，聽聲音就知道非常焦急。
而在湖面上，隱約能夠看到三個小孩，只有頭還勉強漂在水面之上，脖子以下，全部沉在湖水中。
「這是有人落水了！」
項雲端很快判斷出來。
那湖裡的三個小孩，應該是會游泳的，但此刻被湖水不停的衝來衝去，也是只剩下掙扎了，看樣子，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堅持不住，徹底被湖水吞噬了。
「快！快救人！」
項雲端將自行車一停，顧不得將車撐起來，直接扔在路邊，然後往岸邊跑去。
「師傅，我不會游泳啊！」王石頭跟在後面大聲說道，他是個旱鴨子，從小到大就沒下過水，頂多就是冬天的時候，等什剎海結冰了，去上面滑過幾次而已。
這不會水的人，面對水會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不會游泳？那你趕緊去村子裡找人，我游泳技術也一般，能不能將人救上來，我也沒有把握！」項雲端說道。
「啊？師傅，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村子找人吧，你萬一……」王石頭猶豫道。
「沒有什麼萬一，那三個小孩已經堅持不住了，再多耽誤幾秒鐘，說不定就救不回來了！」
項雲端一擺手，拒絕了王石頭的建議：「你趕緊去，速度要快！」
項雲端穿越前，每年夏天，總是能夠看到有些中小學生在野外游泳，然後被淹死的新聞。
眼前這情況，估計八成就是游野泳才出的事。
「小孩，水裡一共幾個？」
來到湖邊，項雲端一邊詢問情況，一邊趕緊將身上的衣服脫掉，只剩下一條大褲衩。
「三……三個！」
其中一個小孩見有大人過來，雖然不認識，但還是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停的央求項雲端救人。
「在岸邊等著，千萬別下水！」
項雲端聽見只有三個落水的，心裡鬆了口氣，叮囑了岸邊的兩個小孩一句，然後「噗通」一聲跳入湖水中。
一進入水中，項雲端立刻便手腳並用，向著那三個小孩的方向遊了過去。
項雲端會游泳，但水平不高，遊了沒多久，他就有些後悔了，因為他發現這在野外游泳和在游泳池裡游泳，完全是不一樣的體驗。
關鍵是這湖水還不是死水，水流一直在動，別看表面上好像風平浪靜的，但水裡的旋流特別多，他遊了半天，根本沒靠近那三個小孩多少距離。
入水前，他還有點信心的，自己掌握了好幾種游泳姿勢，像什麼自由泳、蛙泳、蝶泳、仰泳之類的，都會，但這會兒才發現，都沒用，他一連換了好幾種姿勢，但就是無法靠近那三個小孩。
根本把握不住方向，看上去像是對著那三個小孩的方向游，可身體被水流一衝，很快就不知道游到哪裡去了。
這會兒他甚至感覺想要回頭都有些困難。
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終於激活了游泳技能。
這可真是來的太是時候了。
顧不得多想，項雲端直接使用紅色氣運對游泳技能進行強化。
一連五道紅色氣運下去，游泳技能被強化到了青銅級別。
這個時候，項雲端才感覺身體重新回歸自己的掌控。
不得不說，青銅級別的技能還是很給力的，在技能效果的加持下，他終於能夠把握方向，朝著三個小孩遊了過去。
大概又過了三分鐘時間，項雲端才泳到了第一個小孩的旁邊。
他一把抓住小孩，好在這個傢伙還有意識，倒是沒有給他添太多的麻煩。
真正讓他棘手的是，另外兩個小孩已經昏迷過去了，要是他再晚到一會兒，估計就該沉底了。
「趴在我背上！」
項雲端對著那個還有意識的小孩說道。
然後又伸出兩條胳膊，將另外兩個小孩托起來，浮在水面上。
雖然游泳技術不行，但好在他的身體經過多次強化，體力卻非常充沛，這會兒倒沒覺得累。
若是換成另外的人來，哪怕游泳技術比他厲害，恐怕面對此刻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的。
因為兩條手臂不能動了，所以他只能採用蛙泳的姿勢，僅僅憑藉兩條腿的動作，來保持前進的姿勢。
但這個姿勢下，游起來的速度就慢了許多，別看距離岸邊好像也就三十米左右的距離，愣是半天到不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岸邊呼啦啦的跑過來一群人，原來是王石頭請的救兵到了。
「師傅，堅持住！」
王石頭站在岸邊大聲喊道。
項雲端現在的樣子很狼狽，站在岸邊的人看去，就好像他隨時要被湖水淹沒的狀態。
很快，隨著王石頭話音落下，立刻就有兩個村民下水了。
不過這兩個村民和項雲端盲目逞強不一樣，村民身上綁著繩子，繩子另外一端抓在岸邊的人手中。
這樣一來，風險就大大降低了，要是有危險，岸邊可以隨時將人給拽回去。
那兩個村民下水之後，立刻朝項雲端遊了過去，大概幾分鐘後，項雲端和兩位村民匯合。
「同志，還能堅持嗎？」
兩個村民一人一個，將項雲端兩手托著的已經昏迷過去的小孩接過去，然後看著他問道。
「沒問題，你們先上去，孩子要緊，我還有力氣！」項雲端說道。
「行，同志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們馬上回來！」
兩個村民看了看手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孩子，知道不能再拖了，要不然孩子怕是救不回來了，再看項雲端確實還有力氣，便對著岸邊招手，將他們兩個趕緊拽了回去。
項雲端騰出了雙手，其實已經不用別人幫忙了，他也跟在那兩人身後，向著岸邊划去。
這會兒他才有時間掃了一下岸上的情況，來的除了村民外，還有另外三個人，看穿著就不像是農村人。
這三人一男兩女，男的四十歲左右，穿著黑色中山裝，胸口的口袋裡裝著一個小本，還插著一根鋼筆。
另外兩位女同志，一大一小，大的也是四十來歲，小的看樣子還不到二十歲。
讓項雲端驚訝的是，那個很年輕的女同志胸口掛著一台照相機，此刻正對著他猛拍個不停。
「狗娃，狗娃你醒醒啊！」
「黑子，我的黑子，沒有你媽可怎麼活啊，你趕緊醒過來啊！」
……
那兩個先上岸的孩子，昏迷不醒，一邊的孩子家長緊張不已，雙手抓著孩子不停的搖晃。
「別晃了，孩子這是嗆水閉氣了，越晃越危險，你讓開一點，我來看！」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穿著打扮明顯不一樣的四十來歲的女同志站了出來。
這位女同志也不知道幹什麼的，竟然還會胸腔按壓和人工呼吸。
其先是清理了一下那兩個孩子的口腔鼻腔，防止有雜草淤泥堵塞，然後便開始了搶救工作。
就在眾人目光都被那個女同志吸引的時候，項雲端也到了岸邊。
「大牛，我的兒啊，你怎麼樣？」
項雲端先是將背上的小孩送上岸，然後準備自己也上岸，但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瞬間，水下突然起了變故。
「砰！」
一聲悶響，水面炸開一團巨大的水花。
項雲端剛浮起身子要上岸，突然感覺腰上一痛，然後整個人就從水裡飛了起來。
是真的飛了起來！
他整個身體被撞的離開水面足足有一米多高。
水下，一抹巨大的黑色影子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