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胡車兒:典將軍莫非不善飲酒?

正文卷

第149章 胡車兒:典將軍莫非不善飲酒?

眼下張綉已然得知,每日夜間之時,曹操身邊的軍士便會將鄒氏帶走。

張綉倒是沒有將由頭怪罪到鄒氏身上。

對方是自己的嬸嬸,但終究也只是一個婦人罷了!

有些事情,一個婦人又能抵擋的了什麼?

而這一切的源頭,皆是因為曹操。

滿腔的怒火堆積在胸口,張綉恨不得現如今直接提刀便過去殺了曹操。

只是,他終究沒有第一時間行動。

是夜,張綉親自拜訪賈詡。

一進門,他便直接拜伏到了賈詡的面前,神色悲戚。

「將軍,這是為何?」

賈詡有些疑惑,張綉夜間拜訪,他正伏案夜讀,沒來由,對方便拜伏在他面前。

這般情況,使得賈詡瞬間便察覺到了不對。

是有事情發生?

如今他已經諫言張綉舉城而降曹操,近日裡一直安然無事。

眼前突然的變故,讓賈詡心頭不由得跳了跳。

張綉待他如親長,他多少也視對方為後輩,這功夫張綉如此情形,賈詡不由得便深吸了口氣。

「文和先生,曹賊,辱我太甚!」

那五大三粗的漢子,拜伏在地面上,一身肌肉虯結,臉色猙獰,虎目含淚。

賈詡聞言,連忙上手將其扶起。

「將軍且起,到底發生了何事,且先慢慢道來!」

聽聞賈詡發問,張繡起身之後,渾身顫慄。

「好叫先生知曉,我那叔叔待我不薄,叔叔身死,我奉養叔叔髮妻,亦如我母!」

「先生諫言我舉城而降,降那曹賊,我心無他想!」

「可恨那曹賊,辱我太甚!」

「他,他……」

「綉今日才知曉,那曹賊進入宛城以來,每每夜間皆讓軍士將我那嬸嬸帶去他的屋舍。」

「此欺我叔叔,辱我張綉啊!」

……

說著話,張綉渾身震顫,雙目之中精光閃爍,那雙眼神里像是充斥這殺意一般。

恨不得要將曹操分屍兩段一般。

賈詡愣了!

未曾想到竟然還有這般情況。

他從來沒想到曹操竟然會做出這般事情,在他眼中,曹操那人該是當世之豪傑。

能從一郡太守,經營到如今奉天子而擁倆州之地。

這大漢天下的格局,曹操在其中的影響力必然是極為明顯的。

只是,這種事?

其實對於賈詡來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無語的。

曹操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了。

無外乎一個婦人罷了!

如今張綉已經舉城而降,對於降將,不善待對方家屬便罷了,還要做出這般事情。

這便是絲毫不將張綉放在眼裡啊!

一個女人是小,重點是對於張繡的態度。

張綉能如此氣憤,一方面是因為此事,另一方面,想來應該是心中後怕吧!

因為如果連這件事情都不在意的話。

即便是投效了曹操,到了那曹營之後,曹操對於他的待遇,又能好到那裡去?

張綉看不到未來,自然惶恐!

賈詡想到曹操心裡不由得忍不住嘆息。

你姓曹的就不能忍一忍。

等到你帶著張綉返回許昌,就算是盯上一個女人,到時候張綉又能說什麼?

也就沒有如今這般讓人糟心的事情了。

「先生,綉,安何能忍?」

張綉握拳,雙眼忍不住朝著曹操所在的方向眺望,像是要穿透門牆一般。

賈詡眯了眯眼。

如今這般情況,他和張綉本是一體,張綉擔憂,賈詡能明白。

但曹操這事做得太不地道。

既如此,他心中已然也有了決定。

「將軍勿急,此事萬不可泄露,將軍此番也不能有所表現,當裝作不知道此事一般。」

賈詡出言。

張綉有些愣神,裝作不知道嗎?

如何裝作不知道,難倒先生是打算讓自己這般忍下去嗎?

「先生!」

他的聲音有些發啞,賈詡朝著對方看了一眼,緊跟著又繼續開口。

「將軍放心,吾自是認同將軍的,只是此番事情,不該著急!」

「曹操外有十五萬大軍,如今對方身在城內,只有三千宿衛,倒也有我等施展之空間!」

賈詡緩緩開口。

「此番,將軍可召集心腹,多方安排,這宛城如今雖然交接,但將軍在麾下中聲望卻還存在。」

「只需將軍於心腹直言,待時機一到,便可行事,若能一舉誅殺曹操,將軍可藉此重掌宛城!」

「況且不論曹操身死與否,城外大軍必然動亂,待那時,將軍引軍衝殺,敵軍自然潰敗!」

「藉此,將軍可順勢朝許昌方向攻伐!」

「待那時,我料想,各地諸侯之間,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如此局面,縱使那曹操逃脫,曹軍之內也必然因此而受創。」

「這天下的諸侯,必然不會放過此等良機!」

……

賈詡緩緩闡述,邊上的張綉目光之中精光四射。

是夜。

張綉從賈詡所在的屋舍走出之後,他抬眼朝著天際之上看了看,入眼深空,星光閃爍。

貪狼星光芒大作,這方天際之上,彷彿都跟著蘊藏著一股殺機。

清風浮動。

張綉眯了眯眼。

他原本並沒有太多的心思,投效曹操或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眼前的亂世之局,諸侯並起。

原本他也有過在這般亂世之中創出一番盛名的想法,只是人生之事有些時候並不能一帆風順。

自家叔叔死後,他左右不能進。

無奈之下只能與荊州劉表聯合,成為對方抵抗北方的一道屏障,如被拴著的一條狗一般。

誰又能願意這樣。

而此番曹操進軍宛城,也正是因為沒有太多的選擇,他才會投效與對方。

這般想著,張繡的腦海中又跟著浮現出了鄒氏的面容。

有些想法,他只是一直埋藏在心底之中。

其實自他跟隨叔叔張濟以來,第一次見到鄒氏的時候,那個女人的音容笑貌便已然在他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只是礙於情理,對方終究是張濟的髮妻,是他張綉名義上的嬸嬸。

那股悸動,從那起,便一直被張綉埋藏在心底。

後來,叔叔張濟身死,張綉心中也曾冒出過想法。

他緣何將對方當做母親一般,便是因為對於這個女人的感情,從一開始便已然不同。

只是,禮法框束。

有些事情,他也只能一直埋藏在心底之內。

想,自然是想過的,但張綉不敢做。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即便被他如此保護的鄒氏,到頭來竟然因為宛城的事情,而屈身與曹操。

正因為如此,得知這件事情的第一瞬間,他胸腔之內的怒火便再也壓制不住。

只是一想到自己麾下那麼多將士的性命都寄托在他身上,張綉只能壓制住這個衝動。

而如今得到先生的指點。

張綉心中的抑鬱之氣,才算是有了施展之地。

此番之變局,未嘗也不是另外一種的機會。

若能如先生所預料的那般,自今日起,他張綉或許也能在這亂世之中奠定出一番基業。

今夜的風很涼,吹得張繡的心思卻有些火熱。

腳下頓了頓之後,張綉沒有絲毫的耽擱,直接便奔著自己心腹胡車兒所在的屋舍內而去。

與此同時。

就在張綉剛剛離去不久,輜重營的探馬第一時間便趁著夜色悄然出城。

是夜!

輜重營內,不多時的戲煜便已然得到了消息。

張綉動了!

有些事情,如今的張綉終於是知曉了。

輜重營的營帳之內,燈火搖曳。

此刻的黃忠、趙雲都湊在戲煜邊上,兩人同樣也得知了張綉有所異動的消息。

這功夫,趙雲朝著戲煜看了一眼。

「先生,張綉已然得知了此事,眼下正如先生所預料的,張綉坐不住了,如今之際,我等該如何?」

趙雲的心情稍有些複雜。

張繡的做法有錯嗎?

在趙雲看來,這便是人之常情,是他曹操的做法太過了,若是換成他趙雲,或許也會有和張綉一樣的想法吧!

更何況,他和張綉師出同門,對於張綉,趙雲本身還是帶著幾分好感和情誼的。

如今對方要面對先生這般的人物,趙雲多少還是有些替張綉擔憂。

黃忠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如今一切都和先生所預料的沒有差錯,剩下的事情,只需要聽從先生的安排。

「不急!」

戲煜神情沒有太多的變化,如今張綉知曉了事情,但對方既然沒有急著第一時間爆發,那麼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

宛城的結果,說到底便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般的結果,是他老曹自己作的。

而且,在戲煜看來,趁著如今的機會,必須得讓曹操清楚到這一戰的損失。

所以,他不著急做什麼。

他自然可以趁著一切還未發生,直接將此事鎮壓在未發生之際。

但,戲煜並不想這般做。

老曹太浪了,從拿下徐州之後,再到逢迎天子,這一系列的事情,曹操都可謂是順風順手。

眼前的情況,尚在他掌握之中,但未來事情誰有能說的准呢!

正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未來,還會不會和曹操站在一起?

曹操在未來,還會不會依舊堅定如常的相信他戲煜。

一切,都沒有人知曉。

「先生,如今還等什麼,既然知曉了張綉會有異動,我們不若直接將此事滅殺!」

黃忠開口問了一句。

這話是本能的脫口而出。

戲煜朝著對方看了一眼:「老黃,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也不能只看表面!」

「得往長遠里看!」戲煜沒有解釋太多。

在叮囑了兩人繼續做好準備,剩下的就等宛城事發了。

此番,不僅僅是給曹操一個教訓,也算是順帶著給典韋那傢伙一個教訓。

給整個曹營敲響一記警鐘。

……

夜很深,今夜註定有人難眠。

曹操在高帳之內,忘情笙歌的時候,張綉已然黑著臉將手下的心腹聚集在了一起。

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一眾心腹之後,胡車兒等人都有些義憤填膺。

他們是張繡的麾下,曹操如此做,是欺辱張綉,自然也是欺辱他們。

投效了對方,曹操連張綉都能如此對待的話,更何況是之後對待他們了。

鄒氏的事情,不算什麼大事。

但這件事情牽扯到的利益,卻並不是那麼的簡單。

如今的時代,主公和麾下之間,大多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胡車兒等人不是謀士,他們是戰將,這樣的情況自然更加的明顯。

換成謀士的話,變換門庭,對於他們的影響並不是很大,但是換成戰將的話,結果卻不一樣了。

兩者往上升遷的出路是不一樣的。

謀士立功的選擇有很多,他們只需要做出政績就可以了,在誰手底下做政績都是一樣的。

但戰將,唯有上陣殺敵立功。

胡車兒雖然被曹操拉攏,但他也清楚,自己並非是那種天下唯一,他不是呂布那般人。

沒有讓人另眼相待的資格!

曹操麾下的戰將如雲一般,數不勝數,而有著張繡的原因,即便他投效了對方,此後也會遭人忌憚。

那麼此生的機會便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幾乎沒有太多的思索,胡車兒等人便已經選擇和張綉站在一起,更何況,此番還有賈詡的謀劃。

連賈詡這樣智謀甚遠的人,都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將軍,眼下我們如何做?」

胡車兒出聲問了一句,邊上有人已經忍不住直接開口了。

「要我看,趁著夜色,我等不如直接殺向那曹賊所在的地方,斬其頭顱懸掛於高樓之上……」

畢竟都是一群戰將,有效的建議並不多。

張綉此前已經和賈詡商討過了,如今之情況不能著急,甚至於還不能引起曹操的注意。

畢竟,宛城之外,還有十五萬大軍在外面紮寨。

「此事勿急,爾等當一切如常!」

說著,張綉將目光落在了胡車兒身上:「老胡,我觀那曹賊身邊有兩員護衛,此番城內亦有三千宿衛再側!」

「若要一舉斬殺曹賊,這些人必須要解決!」

張綉心裡自然是想著要直接將曹操斬殺,如此可萬無一失。

他不想放任曹操逃竄。

聽到這話,胡車兒朝著張綉看了一眼。

「將軍,此番吾和那典韋交手,略輸一籌,若非其手上沒有那兩桿神兵,我倒也不虛與他!」

「至於另外一人,想來能做曹賊之護衛,大概也大差不差!」

胡車兒眼神轉動,這功夫心裡突然間便已然有了主意。

若是能讓此二人沒有兵器在手的話,那麼這兩人的戰力必然會因此大打折扣。

到時候,一旦城內動手,縱使這兩人有所察覺,到時候也是無力回天的局面。

「將軍,不若……」

胡車兒轉頭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張綉,聽到這般主意,後者的神色不由得跟著有些異動。

張綉此前也和那典韋有所較量,對方那手上雙戟多少確實是有些麻煩。

按照胡車兒所說,將兩人的雙戟趁機偷走,必然會減損這兩人的戰力。

「好!」張綉點頭。

聽到這話胡車兒跟著笑了笑。

「既如此,明日起,我便去找那典韋、許褚……」

胡車兒已經想好了,先和這兩人打好關係,然後在邀請兩人喝酒,如此熟絡之後,盜取兩人兵器,想來該是不難。

……

翌日。

宛城之內,一切如常,曹操照舊待在館舍之內,許褚和典韋倒也沒有太多的想法。

至午時左右,胡車兒提著兩壇酒晃晃悠悠的出現在了典韋和許褚的面前。

看到來人,典韋和許褚都有些意外。

但一想到日後都是曹營的將士,兩人到也沒有多說什麼。

「典將軍,前些時日在城外一戰,吾如今還心有餘悸,若非將軍留手,恐怕我就要命喪在城外了!」

胡車兒熱絡的和典韋打著招呼。

典韋聽到這話,嘴角倒也跟著笑了笑。

「你的力氣也不差,就比俺差那麼一點點。」

邊上的許褚倒沒有絲毫神情,想起那日典韋從自己身側策馬而出,他便有些後悔。

他可不比典韋差多少,若是他早一點出戰的話,或許此番宛城揚名的,便是他了。

只是,有些事情錯過了終究就是錯過了。

這功夫胡車兒又跟著許褚熱情敘話,都是粗狂的漢子。

許褚和典韋對於來人多少也沒有太過防備,又有著胡車兒主動結交,三人之間的關係一瞬間便像是熟絡了起來。

「將軍,這是吾帶來的好酒,今日與兩位不醉不休!」

胡車兒招待著許褚和典韋,許褚倒是沒有拒絕,典韋突兀間卻有些晃神。

他突然記起,先生好像說過,要是有人在宛城內請他喝酒的話,要謹慎一些。

想到這話,典韋便渾身一個激靈。

只是看著許褚已經跟胡車兒喝了起來,典韋又朝著眼前的美酒看了看,終究還是有些按捺不住。

這功夫又聽到胡車兒朝著他笑:「典將軍莫非不善飲酒?」

這話一開口,胡車兒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一些。

就像是知道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樣,這般勇猛的戰將,竟然是個不能喝酒的人!

其實這種事情,倒也不算什麼,但對於典韋這種人來說,終究還是有些刺激到了。

「說什麼呢!伱這傢伙,來來來,今天便讓你見識見識俺的酒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