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一件超酷的事

正文卷

第50章 50.一件超酷的事

快艇乘風破浪,一路不停地朝歐克蘭衝過去。

「查理,你他娘的歪了!向左,向左,對,就是這樣!」

充當領航員的李維將望遠鏡隨手一放,兩手抱著腦袋靠快艇的座椅上,在後面開船的查理被船身的震動震得抖來抖去,顯然這種cos索馬利亞海盜的行為對他而言還為時過早。

「對對對對了先先先生,我們為什麼不選選選在晚上行行行動呢?」查理問。

李維呵呵一笑:「這就要說到知識的重要性了。」

他指著大海道:「由於海陸熱力性質的不同,晚上風的方向是由陸地吹向海洋,白天才是由海洋吹向陸地。」

「而只有在中午,海風最強烈的時候,才能保證我們所創造的這場狂歡,順著風向吹遍整個歐克蘭!」

……

金街是歐克蘭碼頭之一,這裡主要是華人互助會的地盤,碼頭上的工人們都認識李維,所以看到李維的快艇緩緩靠岸,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又投身到工作中。

李維跳下船,看了一眼手錶。

現在是11點45分。

他深呼一口氣,朝著托耳特克家族的毒品倉庫走去。

昨天,李維委託克魯斯先生記住倉庫的地址和布置。

那是一個巨大的鋼結構棚子,用w型的鐵皮拼接而成,像一個長方形大罩子一樣扣在下面累積的十多噸鴉片與海樂因之上。

李維的計畫是把堆在倉庫里的毒品全部點燃,讓整個城市陷入high到不行的狀態。

但在這之前,首先要處理的就是這個鋼鐵大棚子,否則毒氣只能被憋在罩子里,散不出去。

而李維為了這個大罩子,做了充足的準備。

如果仔細看,今天的李維和平常不太一樣。

他的腰間有一個槍套,裡面插著李維心愛的韋伯利左輪手槍,子彈則分裝在海軍大衣的口袋裡。

兩根囈語者骨錐交叉掛在腰後,背著的挎包里放著一個個瓶瓶罐罐。

這一切都是為了一件事——清空空間。

這時,那個方方正正的鋼鐵棚子已經出現在了李維眼前。

這裡聲音嘈雜,遮蓋了李維的動作。

李維很快找到一個椅子,爬到了倉庫的屋頂上。

他微微一笑,撬下釘子,用手貼住了屋頂的一片鐵板。

是的,這些鐵皮都有一個特點。

它們都不超過200千克。

……

看管倉庫的只有幾個小嘍啰。

當第一片鐵片消失的時候,沒幾個人注意。一個小頭目抬頭髮現邊緣的一塊鐵皮沒有,撓撓頭。

大概是昨兒晚上被風吹掉了?

他沒多在意,因為一個同伴拉著他去玩21點,今天他們搞了點私酒,贏了的人能分得多一點。

幾個人興緻勃勃地投起骰子來,吆喝著喝起酒。

大概十分鐘後,小頭目突然發現一件詭異的事——有陽光撒下。

這怎麼可能?他們可是在室內,在倉庫里!

他驚訝地抬頭,酒氣頓時消散,他發現頭頂的鐵皮已經消失了,陽光肆意得撒下來,倉庫的屋頂唯剩餘鋼製的架子,像是一具骷髏的胸骨。

難不成是小偷?不,不對,倉庫里那麼多值錢的毒品,誰家小偷閑著沒事偷人家鋼鐵大棚的屋頂?

他莫名有種不安,儘管他不知道巫師世界的存在,但這難以解釋的一幕還是讓他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小頭目趕緊站起來,他想去聯絡家族的副手,但這時,他突然看見眼前堆成小山的,裝著毒品的麻袋前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大衣,衣角在空中飄動。

他察覺到了自己的眼光,看了過來,他歉意地笑了笑,接著舉起手裡的一個白色塑料桶揮了揮,扔在一旁。

小頭目懵逼地看著這傢伙,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直到他看見這個人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打火機。

……

有風吹來。

這風自大洋上吹來,越過聖芙蘭西斯灣,越過孤獨矗立的BA海灣大橋,越過金街。

這風忽然看到那裡,看到濃密的黑煙在滾滾升騰,其間還有異香繚繞,像濃妝艷抹的死神,像腐爛的玫瑰。

這風好奇地去觸碰,它將那黑煙稀釋在大氣中,沖刷地淡不可見,但每一絲,每一縷氣流都染上那奇特的異香。

這異香令風也為之沉醉,於是穿過歐克蘭的空氣,灌入大街小巷的風,都變得如陶醉的精靈,它搖曳著墮落的氣息,從海邊輕拂而來,跳著不可逃避之舞。

最先接觸到這風的是海邊的工人們,他們不約而同地沉浸在這異香中,他們彷彿看見天空的墜落,他們抬頭仰望,看見仙女的擁抱,那仙女有著九千九百副面孔,這包含了他們曾看見過與妄想過的每一個人,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擁抱……

這風繼續前進,接著吹拂過酒鬼們,他們本來便已瀕臨意識到海洋的邊界,在那像平鏡一樣海面上,紅燈區最漂亮的舞女伸來了手,她們說來吧,你與我早已註定好了一切,所有的所有都被允許,那便無需羞澀。酒鬼們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此時如牆一般擋在他們面前,告訴他們他們心中所有的戒條,但那最美的舞女如同撥開羊奶一樣穿過屏障泛起漣漪,牽住酒鬼們的手告訴他們這是免費的饋贈,於是酒鬼們便甘願墮落……

這風平等地吹進華人互助會那美麗的建築,站在一旁的傭人笑著哭著倒在了地上,而華知行捂住臉,哈哈笑著流下眼淚問道這是哪裡這到底是哪裡……

這風以不可阻擋的腳步繼續向前,這風與異香的潮水已經淹沒了整片城市,它來到郊區,那裡的金礦中的韓老闆看到金礦的泉水中正流出潺潺的金沙,而華工們木訥地將篩子在水中洗了又洗,他憤怒地揮起鞭子抽向其中一人,而片刻後他才發現自己手上拿著的是一節脊椎,骨刺劃破手掌血液涓涓湧出淹沒了泉水中的金沙……

虎震天與老狗哭著擁在一起,他們看見自己在一艘駛向申滬港的大船上,船被長長的繩索捆住,在距離港口一厘米的地方被牢牢拽住住,整整二十年不能再前進一步,而他的母親就站在港口上在二十年的時間裡逐漸老去,於是他們發了瘋一般給船填煤,直到爐口被溢出的煤塊堵住……

這風充斥著整個城市,而李維緩緩穿過街道。

他看見到處是人在地上翻滾,他們看見李維,露出惶恐的笑容,嘴角一直咧到耳朵,就像一隻驚恐的猴子,這笑容中沒有喜悅,只有放鬆,極致的極致的放鬆,彷彿一根繃緊了的弓弦在一瞬間斷裂,每根纖維每個分子都在享受極致的放鬆。

這就像是一場巨大的慶典或宴會,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已經有人在唱歌了。

「這樣做是對的嗎?」

不知道是誰在問,但肯定不是幻覺,因為李維已經喝下了冷靜水,但到底是誰在問?

他讓整個城市陷入了狂歡,這個城市本應如高負荷機器上的一個軸承,在精準的運輸中瘋狂的旋轉,靠著向心力與離心力保持脆弱的平衡,但李維將一滴超高粘度502膠水滴在了機器上,於是整個機器都在這一刻爆炸,秩序的承載者與受益者都將在這一瞬間退化為野獸。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也許本該有穩定工作的華工會染上毒癮,也許精明的頭目會被趁機殺死,也許會出現車禍,畢竟這裡到處都是意識不清的人,也許……瑪爾達根本逃不出來,或者托耳特克家族有能力防禦毒品。

自己為了就瑪爾達又傷害許多人,自己不是選擇的善良嗎?

這難道不也是為了救一部分人而,害了另一部分人???

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為了??????

不知道。

李維想,遵從心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