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蓁骨子裡是有些學藝術的清高和感性，對他們只是笑笑，坐在程栩然後桌跟她說悄悄話。
「我今天來三中，差點找不到文（2）班在哪，還跑到隔壁樓去了，幸好遇到一個學長，他告訴的我文（2）班在哪。」
程栩然打趣她，「剛來就命犯桃花？」
林未蓁托著下巴笑笑：「這學長很高，長得確實……還挺帥的。」
「而且你知道嗎！特別有緣分的是，我當初在你書店撿到的那張借閱證件照，就是他本人——」
「噠。」
筆尖在這一瞬停止。
鋼筆洇出一個小小的墨點。
「我真沒想到會是他，當初我把借閱卡還給他的時候，他還挺有禮貌的，跟我說了謝謝，聲音也好聽。」
「結果我來三中，第一個遇到的又是他，剛剛我迷路，第一節課上課鈴打響了，樓道沒有人，上課的時間他剛好從綜合樓下來，就在二樓的樓道間，怎麼說……很有緣分，像命中注定一樣……」
「栩栩，你在聽嗎？」
「哦。」
她聽到自己說，「那很巧啊。」
林未蓁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路痴，每次出門都要靠程栩然來續命。
宋硯清也是，他分不清東南西北。
是很巧。
兩個那麼相像的人。
後來林未蓁常拿這件事來說，大多數程栩然只是默默地聽，可有的時候，心裡還會不那麼平靜的泛起波瀾，會有女生之間複雜的嫉妒。
也許老天爺就是這麼愛捉弄人，一開始撿到他證件照的人是她，跟他看過同一本書的人也是她，先跟他認識成為朋友的人還是她。
但感情里好像沒有先來後到。
如果回到初三畢業那年一切尚懵懵懂懂的暑假，小書店的地上掉落下一張不知是誰的借閱卡，借閱卡上遒勁有力的寫下陌生的名字——宋硯清。
被一雙手拾起來。
光影在書架上錯落跳躍。
她放到櫃檯上，等待著借書的男生髮現自己丟失了證件後折返回來取。
下午好友過來，順手拿起那張證件照說。
「這好像是我一個朋友的，我正好還給他吧。」
「不用了。」
她會說。
可惜沒如果，命運總是這麼陰差陽錯，際遇糾纏。
可惜那時候所有人還不相識，於程栩然來講無主的證件照，於好友來說隨手的一件事，亦或者對遺落了證件照的主人，來補辦也無所謂。
直到後來才發現，原來開頭很重要。
林未蓁在三中認識宋硯清，變成了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她總跟程栩然黏在一起，程栩然又跟她哥一起吃飯，宋硯清經常會在。
一開始林未蓁很驚訝：「你們是朋友呀？」
「嗯，他跟我哥關係很好。」
「這樣——」
宋硯清話很少，陪程驕瀟，吃飯的時候也不太說話，就擱旁邊喝著汽水打遊戲，鼻樑線條弧度高挺而冷。
全靠程驕瀟在活躍起來，久而久之就和林未蓁熟悉起來了。
無人拒絕明媚熱烈。
林未蓁跟著程栩然他們吃了幾次飯，拿手機在男生面前晃了晃：「同學，加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