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旺仔牛奶
滿頭花白的老奶奶拽著女孩子的胳膊，絮絮叨叨給她擋雨。
很溫馨的畫面。
聲音模模糊糊，聽不到了……
小店裡，宋硯清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一罐枇杷膏，然後把它放到旁邊的桌上，換了個姿勢繼續寫代碼，想起什麼，抬頭問程栩然：「你餓不餓。」
程栩然對上他漆黑凌厲的眼，搖搖頭，止於禮節客氣道：「我早上吃的多。」
他看她一眼，起身上樓，再下來時扔給她一罐旺仔牛奶，自己手裡拿了罐汽水，長指輕輕鬆鬆叩開拉環。
程栩然下意識接住。
掌心傳遞過來的溫度帶著他殘留的熱息，有些讓人難以適從的燙，滲入薄薄的掌心紋理，慰貼著跳動的心臟。
回到高中那年夏季下過的暴雨，戴耳機聽風的少年，被誰經過時隨手放在她書桌上的旺仔牛奶。
有人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悵然，在耳邊訴說什麼。
「你在難過嗎，喝了旺仔心情會好一點吧……」
拖長了那年夏季的尾聲，承載著某些特殊的回憶，她和他。
物品本身沒有意義，是經歷賦予它以意義。
記憶的閘門開了一條縫，又被主人死死壓住，不敢回想，程栩然臉色奇怪的盯著這罐旺仔很長時間，可她清楚的記得，他最討厭喝旺仔了啊。
這麼多飲料，為什麼偏偏是旺仔。
他的家裡為什麼有旺仔。
偏偏。
說不盡。
「不喝？」狹窄僻靜的小店裡，他在暴雨聲中看向她，眸光清清淡淡，似乎有些疑惑。
夢回當時年少。
「喝的。」
接過旺仔的那幾秒，程栩然心中有太多話想問，可她最終只是彎起眼睛，回答他的話。
自己拽開易拉罐的拉環，抵到唇邊嘗了一口，還是以前的味道，濃濃的奶香中她嘗出舌尖的咸澀。
那個曾經很討厭牛奶卻會永遠記得在上學路上給她帶一罐旺仔的人再也不會回來啦。
親手叩開易拉罐拉環的專利會屬於他未來的女朋友，她只是途徑了他們的故事。
他只是隨手拿罐牛奶，多少個巧合要在這裡自我感動。
宋硯清看她喝了，眉心微蹙，到底沒再說話，神色懶冷。
程栩然猜測他店裡應該還兼職賣飲料，總不能占老同學便宜，於是整理好思緒，拿出手機準備掃碼，端正問。
「你的飲料賣幾塊？」
宋硯清聽到：「……」
宋硯清：「。」
他維持著剛要坐下的動作，嗤地一笑，眼皮撩起來：「五塊錢，在你眼裡我連一罐旺仔都要管高中同學要錢是嗎，大明星。」
挺嘲的。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好像總能把事情搞砸。
他屈指敲敲桌子，「那就喝你的。」嗓音不冷不熱，「我又不會爆你黑料，用不著這麼客套，沒勁。」
天知道。
程栩然為了自證清白，把一整罐旺仔都喝光了。
然後誇獎，特意提高聲調：「很好喝！」
宋硯清：「謝謝，去跟生產商說。」
「好的。」說就說，大明星明天就去代言旺仔牛奶。